官場如戰場,站隊很重要,因站錯隊不得善終者不知有多少,而因為露富而被算計者,也不知有多少。
看起來有點被坑,實際上,這也是一道護身符,這樣就可以在爭嫡時置身事外,雖說少了一個青雲直上的機會,但也減少很多禍患,劉遠這也算是明哲保身,也能順利從大理寺脫身。
娶個老婆,還得出彩禮呢,何況是皇帝的女兒、大唐的公主,就算是給她的彩禮算了,再說劉遠也並不是全為了自己,夢迴大唐,榮華富貴、嬌妻美妾都有了,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能為大唐做一點自己的貢獻,這也算是功德一件,美事一樁,哪個華夏人,心中沒有一個宏大的強國夢?
若然光是為了賺銀子,劉遠在長安城的鋪路工程上,就不會那般無私了,李二是一個可敬的皇上,劉遠心中一直都很敬佩他,有時配合著他,為大唐做一點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崔尚有些不解地問道:「小遠,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人的一生,不過是追名就是逐利,追求名利的方法有很多種,但沒必要賭上身家性命,劉遠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一個臣子應有範疇,崔尚感到,劉遠一直在為大唐默默付出,若言真是追求名利,以劉遠的功績,早就不止今日的成就了。
劉遠沉吟了一下,淡淡地說:「這個世界因我的出現而發生一絲絲改變,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崔尚聞言心頭一震,這話看似平談,其實霸氣十足,以一人之力改變整個世界,那是何等霸氣,若是別人說這話,崔尚會說他狂妄無知。但是這話出自劉遠的口,倒也貼切,細想一下,揚威軍新式的戰法。已經在影響著大唐軍隊的構成,而水泥和火藥的出現,更是讓大唐有了極大的改觀,不難看出,早晚會改變現時這個格局。
「你已經做到了。」崔尚拍拍劉遠的肩膀,一臉正色地說。
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用在岳父身上,也同樣合適,崔敬在一旁笑著說:「好了。大哥,我們先回府吧,劉遠剛回來,他的妻兒子女都等著和他團聚呢,我們還是早些走吧。免得在這裡招人嫌了。」
幾個人關上門在密談,崔夢瑤、小娘他們在院子外面等著,耳尖的崔敬已經聽到大寶的笑聲了,知道劉府的女眷等急了,心中一樂,倒是很識趣地打道回府。
「嗯,既然沒事。那我們走吧,衙門還有一大堆公務還沒完成呢。」崔尚呵呵一笑,也不再糾纏。
劉遠連忙挽留道:「伯父,岳父大人,相請不如偶遇,不如用過午膳再走吧。」
「不必了」崔尚擺擺手說:「來日方長。什麼時候都可以聚,下次吧,對了,小遠,切莫忘了長清高速的事。爭取早日落實。」
劉遠的額頭上多了二條黑線,和這些傢伙共事,正正是印證了一句話:人情歸人情,數目要分明,自己就是再祟高、再偉大,他們感概歸感概,讚揚歸讚揚,可是他們應得的利益和好處,半分也不能減少,從洛州到清河這一帶,經濟發達,人口稠密,雖說沒有長安和洛州那樣繁榮,但也不是差很多,建成收費高速,也是一件大有可圖的事情,於公於私、於名於利,清河崔氏絕無拒絕的理由。
「是,那晚輩盡早把它提上日程。」劉遠無奈地說。
這一次,崔氏也著實出了力,也妥協了很多,這次上門,也是出自一片好心,劉遠也不敢怠慢,親自把人送出府門,送上馬車,看到他們的馬車揚長而去後,這才擦擦額上的汗。
都是李二,讓自己欠下一大堆的人情債。
「爹爹,爹」
「爹」
剛擦完汗,兩個幼稚的童音響起,扭頭一看,只見小雪兒還有大福,一男一女,一前一後向自己跑來,大寶一邊跑一邊還伸出雙手,那蹣跚的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
劉遠哈哈一笑,快走二步,一手一個抱了起來,把一對兒女抱入懷中,一邊抱緊他們,一邊親著他們那粉撲撲的小臉,心中柔情滿懷,這兩個是自己的兒女,自己血脈的延繼,抱著他們,感到格外的親切。
「相公」崔夢瑤走到劉遠面前,那雙漂亮的眼睛都有些通紅了。
這些天,崔夢瑤可是吃不好,睡不好,和小娘、三娘還有胡欣她們的樂觀相比,崔夢瑤的內心非常沉重,小娘她們見識淺薄,以為有清河崔氏作靠山,大可安枕無憂,再說劉遠立了這麼多功勞,皇上總不能誅殺功臣吧,見識過太多大風大浪的崔夢瑤恰恰相反,功高蓋主、影響力太大或皇上感覺不能駕御時,那就危險了,劉遠可以看作是士族的傑出人才,又知曉太多秘密,皇上乘機滅口也說不定,就是皇上表面不殺他,到時在獄中弄出一點意外,真出了事,找誰說去?
劉遠一天不回家,那麼就一天都與死亡相鄰,為了劉遠,崔夢瑤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更沒空計較誰大誰小的問題,不僅安排小娘她們去向公主求情,還天天往崔府跑,天天催著崔敬去想辦法,最近可謂心力交悴,為了穩定劉府的軍心,還要裝著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現在看到劉遠,終於不用再假裝堅強,此刻,她的眼睛都紅了。
「師兄。」
「相公」
「相公」此時小娘、杜三娘、胡欣也一臉深情地走過來,劉遠被四個絕色女子給圍住,心中驕傲之餘,又有幾分感動:有這麼多人一直牽掛著自己、思念著自己、愛著自己,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劉遠輕輕放下小雪和大福,兩手一伸,一下子把四女一起攬在懷中,有些愧疚地說:「讓你們擔心,真是對不起了。」
崔夢瑤搖搖頭:「相公,此事不要說了,只要人平安歸來就好。」
「是啊,師兄,什麼都不用說了,只要你高興,你做什麼,我們都沒意見的。」
「相公是一家之主,不用每件事都經過我們同意。」
「對啊,劉遠,你也別多想了。」
杜三娘和胡欣也大度表示了自己的意見。
劉遠是劉府的主心骨,而崔夢瑤則是「後院」的主心骨,只要她沒意見,一切也就沒問題了。
四個女的如此大度,倒讓劉遠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知說些什麼,只是把眾女抱得更緊一些。
崔夢瑤突然看到大寶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不由俏臉一紅,連忙掙開劉遠手,一臉嗔罵道:「相公,幹什麼呢,孩子都在看著呢,妾身已吩咐廚房做了很多你喜歡的菜為人接風,剛才已吩咐下人們上菜,我們入席吧。」
「對對,孩子們在這裡,有什麼事,我們晚上再聊~~」劉遠故意把那個「聊」字拖長,四女一聽,又是嬌羞,眼中卻又有幾分期待。
用過午膳,哄完孩子們睡覺後,劉遠又在偏廳裡給眾女講故事,此行出征吐蕃,歷時一年之久,眾女自然有很多事要說,有很多問題要問,無論古今,美女都祟拜強者、祟拜英雄,劉遠再一次在吐蕃大放異彩,立功極多,眾女自然要問過仔細,聽聽自家夫君說說他的威風史。
這是好事,劉遠也不推辭,好在這次出征吐蕃,不僅過得滋潤,一直都是有驚無險,倒也不用隱瞞,當然,其中一些香艷的情節,劉大官人自覺地進行了刪減。
女人嘛,說她們大氣、不善妒,那絕對是表面的,就是百依百順的小娘,還對劉遠去平康坊喝酒表示過不滿呢。
崔夢瑤她們詢問劉遠在關戰場上的事,劉遠也詢問家中的情況,不知怎麼說起裴驚雁,崔夢瑤有些感動地說:「驚雁姑娘真是沒得說,不僅再三請她姑父為相公求情,天天來打探消息,還帶我們去拜訪了她的叔父,就是大理寺的裴少卿,這樣的好女子,相公還是盡快把他娶進門吧。」
「是啊,裴姑娘是一個好女子,師兄不能錯過了,對了,還有公主呢,皇上已經首許,師兄很快就是駙馬了。」小娘在一旁打趣道。
杜三娘也笑著說:「相公,你與公主的好事,佳期近了吧?」
劉遠摸了摸腦袋,有些尷尬地說:「這個,還真的不知,這些事是禮部在籌劃,什麼時候得看他們,我也插不上手。」
「相公」胡欣笑著說:「不如一次把兩個一起納進門好了,就像二姐和三姐那樣,免得賓客來回奔波。」
「這個,有點難度,試試吧。」劉遠苦笑著說,心中倒是沒有多大的把握,主要是兩女的地位相差太大了,一個是高高在上、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一個是名門望族旁支的女子,機率不大。
杜三娘眼珠轉了轉,突然說道:「夢瑤姐,我們的組妹夠多了,從現在起,要拒絕搭台才行。」
崔夢瑤只是楞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點點頭說:「沒錯,從現在起,我們劉府的姐妹打麻雀,拒絕與外面的人一起玩,特別是未婚、長得漂亮的妙齡女子。」
劉遠二個未過門的女子,裴驚雁還有長樂公主李麗質,都是曾經一起搭台打牌之人,打著打著,都打入劉府了,眾女心中心生一絲無奈之感,別人是招狼入室,自己倒好,那是招「姐妹」入室,拒絕搭台很有必要。
小娘和胡欣咯咯地笑了起來,也一致同意,劉大官人能說什麼呢,只好在一旁傻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