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們真的不參與攻城嗎?」關勇策馬走近劉遠,話語中帶著遺憾。
對他來說,戰鬥是他的興趣,他喜歡用戰鬥的方式來炫耀武力,在一次次的戰鬥中遊走在生與死的邊緣,然後又在一次次的勝利中讓自己的驕傲和榮耀得到釋放,對他來說,這是對他一種莫大的認同與褒獎。
他的血液裡,充滿了好戰的因子。
趙福有些可惜地說:「邏些城是吐蕃的京都,裡面住滿了貴族和領主,商舖林立,據說他們把搶來的浮財都堆放在倉庫裡,倉庫裡的金銀財貨堆積如山,這次倒是錯過了。」
和關勇不同,出身寒門的趙福最注重的就是金銀財貨,雖說進吐蕃後收穫也不少,不過數量也有量,畢竟執行的是秘密行動,再說那些窮鄉僻壤也沒法和權貴滿地走的邏些城相比。
劉遠沒好氣地說:「放心吧,這次的情況特殊,邏些些的軍民實在太多,為了防止士兵顧搶掠而延誤了殺敵,幾個將軍一早就商議好,所有財貨一概不取,徹底攻下邏些城後再論功行賞,少出力多佔有是行不通的,憑著炸飛吐蕃士兵,救下大唐受難的百姓等功勞,少不了我們揚威軍的這份。」
吐蕃號稱全民皆兵,候君集通過包圍、驅趕政策,把人都往邏些城趕,這樣一來,邏些城就人滿為患,在人數上,大唐處於劣勢,為了防止士兵只顧搶掠讓敵人逐個擊破,經過商議後,所有將軍約定,沒控制邏些城前。一文不取,事後再論功行賞。
這樣一來,揚威軍也算是沾了不少光。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不同時期就有不同的變化,對於這一點,劉遠深表同意。
尉遲寶慶有些擔心地說:「將軍。你說,我們這次真的能截住那松贊干布嗎?」
「很多事都是這樣,要做了才知道是對還是錯,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劉遠笑著說:「好在,劉某的運氣一向還不錯。」
候軍也在一旁附和道:「你們就別想太多了,幾十萬大將之中,想奪得頭功。那比登天還難,何況那些老將軍,一個個都是這方面的行家老手,跟著他們的屁股後面想佔便宜?那是不太現實,畢竟我們人數太少,其實。我也覺得在這裡成功的機率大多了。」
松贊干布在清洗舊貴族上,異常果斷,對自己的妹妹尚且利用到底。為了自己的聲譽,可那未出生的小外甥也成他政治上的籌碼,看得出,他是一個自私的人,一個自私的人,通常都會很愛惜自己性命的。
劉遠揮揮手說:「好了,有什麼事,以後再說,我們按原計劃行事。」
「是,將軍。」眾人齊聲應諾。
劉遠回頭看看火光沖天的邏些城。此刻,這座曾經輝煌的城池,已為變成一台巨大的絞肉機。貪婪是人類的本性,暴力和慾望則是人類最不穩定的暴亂的因子,也是人類激發潛力和動力的誘因,不用說,雙方肯定殺紅眼了。
天地之大,無際無邊,人站立在天地之間,猶如滄海一粟、處在歷史長河,也不過是微不足的一個小水滴,人生只有匆匆幾十載,光陰似箭,有人選擇轟轟烈烈、有人選擇平平淡淡、有人執著、有人灑脫,而劉遠追求的,是一種富足而又隨心所欲的生活。
現在看來,代價還是挺大的。
算了,還是先應付眼前這一關吧,劉遠搖了搖頭,好像是把那些雜亂思緒甩出腦中,策馬揚鞭,朝前方趕去。
………
「殺,殺光他們。」
「兄弟們,殺」
「快,弓箭手快來」
「抓住松贊干布,奪取頭功」
「吐蕃的勇士們,為了贊普大人,為了勇士的榮譽,殺。」
「死戰不退。」
劉遠猜得不錯,作為最後的堡壘,吐蕃人已經退無可退,只能和唐軍拚死一戰,幾十萬軍隊在城中,什麼計謀、什麼戰術的效果都褪色了,最有效、最實用的,就是碾壓、征服,誰能戰到最後,誰就能笑到最後。
吐蕃人也不肯輕易言敗,他們在每個街道、每幢房子和唐軍展開激烈的巷戰,可以說寸土必爭,不過戰果很明顯,擅長野戰的吐蕃人在巷戰方面明顯不如唐軍,而他們也沒有做好與唐軍在巷子決戰的準備。
大唐在這方面,則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弓箭、火銃齊發,碰上硬啃的骨頭,直接火藥包侍候,騎兵驅趕、刀盾兵防禦、陌刀兵碾壓,弓箭兵輔助,士兵訓練有素,按計劃一步步推進,進展非常順利,而吐蕃士兵一來不習慣打這些巷戰,二來裝甲處於劣勢,最重要一點,無可用之將,接二連三折損大將,士氣極其低落。
現在松贊干布最為倚重的就是論欽稜和瓊波.邦色,論欽稜中了李靖設下的圈套,身負重傷,沒法上戰場助威打氣,碩果僅存的瓊波.邦色,又在火藥爆炸中炸得死無全屍,這一下,不僅松贊干布處於無將可用的境地,就是軍中的士氣也降到了冰點,私底下不少士兵開始對松贊干布的懷疑,覺得這是上天對吐蕃的懲罰,這樣一來,為他賣命的心也少了。
一個節節勝利,一個節節敗退,勝負可得而知,可是面對著死亡,很多人都得拚命地去搏殺。
一時間,邏些城就名副其實的煉獄,殺聲震天,血流滿地,邏些城的上空一直有有一股散之不去血腥味,現在是六月下旬,一年中最熱的日子,不到二天,那些屍體已經開始發臭,以至到了後面,雙方都要分派人手去掩埋那些屍體,戰況可以說膠著而慘烈。
「將軍,李將軍部已攻下城南百戶所」
「稟將軍,牛將軍來消息了。今天一早,就殺了千戶長一名,百戶長三名,殺死殺傷吐蕃將士三千七百餘人。」
「將軍,程將軍攻下城西千戶所,活捉千戶長達田,繼續向皇宮進發。」
「稟將軍。松贊干布組織了三萬多人試圖奪回寶光寺,段將軍率隊大破松贊干布,殺死殺傷吐蕃軍一萬多人,松贊干布久攻不下,倉皇逃去。」
「稟將軍,吐蕃在城西的糧倉被攻下,獲糧數以萬石計,段將軍請求增援人手。」
一個個利好的消息傳來,傳到主帥候君的營房。候君集把消息一一匯總、分析,然後合理地安排人手,穩中求勝,一步一個腳印,一步步把吐蕃逼入絕望的深淵。
大唐的優勢太明顯了,只要不出現致命的失誤。吐蕃絕無翻盤的可能,戰事越是緊張,候君集則是越冷靜。
大唐和吐蕃是在六月二十七號交換俘虜。二十八號響午開始進攻,在劉遠絕妙計策的幫助下,不到一個時辰,已經攻破了吐蕃的防禦,正式對吐蕃發動最後的大決戰,僅僅過十天多天,到七月中旬,大唐幾路大軍順利地把松贊干布連他的手下人圍在皇宮中,吐蕃人被俘的被俘,投降的投降。不到半個月,就把松贊干布圍成了甕中之鱉。
把松贊干布拿下,只是時間的問題。吐蕃在大唐的嚴厲打擊下,死的死、傷的傷、降的降,勝利的天秤向始向著唐軍移動。
當皇軍被重重包圍後,候君集親自發佈了最後的指令:「將士們,邏些城已是我們囊中之物,現在只有一件事沒做,那就是抓住這次的罪魁禍首松贊干布,給我沖。」
候君集的話音剛落,「轟,轟」的二聲巨大的爆炸聲,那皇宮的圍牆被炸塌了一大段,而皇宮的門也被炸飛,在親衛的保護下,候君集第一個衝了進去,主將有令,又是第一個衝鋒,皇宮內還有一個天大的功勞在等著,眾人豈有不動心的,聞言一個個舉著武器,殺聲震天的往皇宮裡衝去。
「殺」
「活捉松贊干布!」
「殺」
「活捉松贊干布!」
眾人吼聲震天衝進去,要捉拿松贊干布,那些吐蕃衛兵、宮女、舞妓等不是被殺就是被俘,唐軍所向披靡,就在快要控制整個皇宮時,突然有士兵大叫道:「火,你們看,好大的火。」
候君等人聞言朝火光處望去,只見皇宮最高、裝飾最奢華聞仙樓火光沖天,一看那那火勢就知不是走火,而是有人潑上助燃之物故意放火,在場的人都心生一股不安的氣息,幾個大將先是一楞,相互看了一眼,然後一起率兵直衝起火處。
一衝到聞仙樓,只見地上跪了一圈吐蕃的宮女、文臣武將,一個個都在小聲哭泣著,不時還有人悲呼著松贊干布,一個校尉一把抓起一個大臣模樣的人,把刀搭在他的脖子上,大聲用吐蕃語質問道松贊干布的去處,那個吐蕃猶豫了一下,很快就斷斷續續地回了。
「將軍,不好了,吐蕃贊普松贊干布、攜同覺蒙(封號,相當於大老婆)尺尊公主、大論赤桑揚敦還有受傷的論欽稜等人,令人淋上火油後,就把宮女和侍衛趕了出來,閉上大門,放火**,以身殉國。」
什麼?真是**?
看著火光沖天的聞仙樓,候君集一行人生出一種挫傷的感覺,辛苦了這麼久,只差一步沒有抓到松贊干布,現在時候**,讓人有一種雞飛蛋打、不完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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