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的嚴寒,可不是普通人能熬得住的。
這也是松贊干布與論欽稜的制定的一個策略,那就是利用天氣把這些來犯的唐軍永遠留在吐蕃這片高原上,因為唐軍是過了三伏天才進高原的,那時候已是秋天,稍稍拖一下,就是寒冬,大唐的軍隊不僅要適應陌生的環境,還要面對冬季的挑戰,雖說大唐火銃的出現,讓吐蕃高層大為震動,不過這樣也好,消極作戰、向後撤退也不會引起大唐軍隊的懷疑。
松贊干布還怕唐軍進入得不夠深呢。
「那是,這裡十多萬人,一天所消耗的糧草、柴火都是海量,別的不說,光是取曖用的柴火,以他們這般燒法,不出半個月就用光,現在已經下雪,就是找柴火或曬乾牛馬屎都來不及了,現在離溫曖的春天至少還有三個月,悉多將軍說得沒錯,冷都能把他們冷死,就怕他們狗急跳牆,拚命攻城,我們就很被動了。」阿波.色有些擔心地說。
高原平地居多,那山多是光禿禿地,柴火不多,不過吐蕃的人民也不笨,牛羊那些屎便,除了用來種糧食之餘,還拾來曬乾,作為過冬的燃料,吐蕃的房子,與大唐的房子不同,外表多是凹凸不平,用力把牛屎擲在那石頭上,一來可以給房子降濕,二來也讓這些屎便容易曬乾,曬乾後撬下來,一片片似的,用來燒火很不錯。
唐軍現在就是想準備,可是十多萬人的柴火,那是這般容易準備的?
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怎麼應付唐軍的進攻了。
悉多拍了拍阿波.色的肩膀說:「唐軍不過十多萬,我們二人兵合一處,也有十餘萬,算是打個平手。再說匹播城的百姓再加其它投靠大族和部落的人,也有二十多萬,我們吐蕃全民皆兵。一把牛角弓在手,又是一員勇士。再說這裡離邏些城也不遠,兩城互為倚角,互相照應,還怕他們這點人?」
「再說了,我們還有英勇的阿波.色將軍守著城門,大唐的軍隊想攻破我們這座堅固的匹播城,簡直就是白日做夢。阿波.色將軍,你的責任重大啊。」
什麼重大,不過當炮灰罷了,阿波.色心裡暗罵道:這個悉多。老是把自己推在最前面,而他本族的人,都是躲在後面看熱鬧,還這麼大言不慚。
阿波.色想歸想,可是臉上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一臉感激地說:「能重得贊普大人的信任,還有把我封為孫波茹大將軍,這是何等的榮耀,悉多將軍放心,城在人在。我阿波.色就是粉骨碎身也要報答贊普大人的知遇之恩。」
悉多心裡冷笑道:贊普大人真是厲害,用一個虛無的大將軍之位,就哄得這個傢伙屁顛顛去賣命,真是划算,這樣也好,有他衝在最前面,消耗唐軍的銳氣也好,對了,他妹妹不錯,又白又水嫩,嫵媚動人,風騷入骨,可惜不是黃花閨女,到時向贊普大人求個情,把她賞給自己來洩慾,倒也不錯。
「阿波.色將軍忠於職守,我悉多一定會向贊普稟報。」
「有勞悉多將軍了。」
悉多打了一個呵欠,然後笑著說:「本將有些小困,就回去先睡一會,城防的事,就交給將軍了。」
什麼累了,阿波.色心裡冷笑道,明顯回帥營玩那些領主、土司獻上來的美女,為了討好這位重握重權的大將軍,匹播城裡的貴族爭先恐後給他進貢,悉多好美色,那些人自然是投其所好,其它人過得很艱苦,因為又是徵稅又是上繳各種費用,口糧大部分都被征走,勒緊褲帶過日子,可是悉多日日吃飽喝足,夜夜做新郎,日子不過知得多快樂。
松贊干布等人不在,悉多就是匹播城之王了。
「明白,悉多將軍玩得開心些。」
「嘿,好說好說。」
等悉多走後,阿波.色的嘴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當晚,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有人小心翼翼在匹播城的城牆上垂下一根繩子,熟練地從上面爬下,看著唐軍大營的方向,在夜色的掩飾下,悄無聲息地摸了過去
十月二十八晚,夜,吐蕃右茹大將軍的興致很不錯,同為他的半個下級,孫波茹大將軍阿波.色,派人獻上一名絕色的胡姬,這可把悉多高興壞了,和部下喝得大醉後,就抱著美人進了營房後就再沒踏出房間半步。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就在他拚命在那個美妙的**揮灑自己的汗水時,匹播城那扇關閉的城門被人悄無聲息地打開,然後一隊隊鮮甲鮮明的唐軍毫無阻滯地進入這座戒備森嚴、牆高城固的匹播城
「大將軍,大將軍」
「大將軍快起來,大事不好。」
大唐的軍隊聯同阿波.色麾下的將士開始暴力接管這座吐蕃的前都城之時,匹播城的主將竟然還在呼呼大睡,他沒想到阿波.色竟然會投敵,更沒想到自己最信任、派去監視阿波.色心腹早已被收買,死到臨頭還渾然不覺。
眼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一個手下急了,拿起一壺水當頭就潑在臉上。
「咳咳」
大冬天的被當面潑水,那悉多馬上醒了,一下子從胡床上彈起來,看到手下拿冷水潑自己,勃然大怒道:「你們找死,竟敢打冷水水潑本將?」
「將軍,不是我們作反,是阿波.色作反,他暗中投靠了大唐,把唐軍放了進來,現在正在攻擊我們的部隊,大半個匹播城已落入他們手中,大將軍,再不走就晚了。」
什麼?阿波.色反了?
「殺啊」
「砰砰砰砰砰」
「不好,快逃命啊,唐軍殺進城來了。」
「投降不殺,吐蕃的軍民聽著,把武器扔了,否則格殺勿論。」
外面火銃的激發聲、喊殺聲、慘叫聲、房屋的倒塌聲亂成一片,悉多聽得清楚,身體打了一個激靈,一下子就從酒意中醒來,大聲吼道:「不,本將有十萬勇士,還有二十多萬百姓,還,還怕他們不成?」
一個手下焦急地說:「大將軍,唐軍來得太突然,再加上有阿波.色的人帶路,很多兄弟在睡夢中就殺了,而阿波.色的人也參與其中,城中早就亂了套,大將軍,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此時那個絕色胡姬在熟睡中醒來,也不分清楚情況,迷迷糊糊抱住悉多撒嬌道:「大將軍,你真是厲害,把奴家都弄得睡著了,還要小的伺候你嗎?」
不說話還沒想起這個女子,那胡姬一說話,悉多一下子怒了,就是這個女子害得自己沒巡邏,也不能及時安撫和召集手下,導至現在的敗象,氣得他二話不說,隨手抽出彎刀用力一揮,刀尖從那白嫩細長的脖子抹過,那個絕色胡姬眼晴睜得老大,好像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最後一下子摔倒在胡床上,抽搐幾下就香消玉殞
上天給了她迷人容顏,卻不給她好的身世和遭遇,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只能歎一聲紅顏薄命。
女人一向是弱者,特別是那些沒有自保能力又姿色出眾的女人。
殺了剛剛還親熱的女人,悉多倒也當機當斷地說:「我們走,有機會再報此仇。」
「是,大將軍。」
坐以待斃,不如孤注一擲,一眾心腹也不敢怠慢,幾十人護著悉多,準備殺出一條血路,聽到喊殺聲越來越大,悉多也急了,連鎧甲也來不及穿,那慣用的狼牙棒都來不及拿,抄起一把彎刀,隨手披上一件狼皮大衣就衝出去了。
可是剛剛衝出門口,一眾人卻不得不停住了腳步,一個個把刀撥出來,一臉驚恐地戒備著:門外,阿波.色率著一眾手下,正在好整以暇看著他們,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阿波.色,是你這個狗奴才?找死。」一看到阿波.色,悉多氣得臉色發紅,「唰」的一聲,把刀都撥出來了。
「這不是悉多大將軍嗎?這麼急著幹什麼?看你的樣子,還挺狼狽呢。」阿波.色笑嘻嘻地說:「怎麼,那個美女沒把悉多大將軍伺候好?」
悉多陰著臉說:「那個賤女人,本將剛才一刀殺了,怎麼,心痛了?」
「大將軍真是說笑了,這種女人,不過幾十金一個,要多少有多少,要是覺得殺得高興,一會我再送二個給你殺?」
「你」悉多一下子冷靜下來,咬牙切齒地說:「阿波.色,大唐給你什麼好處,你跑去做他狗腿子,你要拋宗棄祖,背叛贊普大人嗎?」
「哈哈,背叛?」阿波.色冷笑地說:「你以本將不知道,你們一早就想剷除我,現在不過把我推到前面當炮灰,一旦沒利用價值,馬上就被你們清洗,好處倒說不上,至少投靠大唐比現在好,很簡單,他們給我安全感,給我平穩而富足的生活。」
事情都進發展到這個程度,說什麼也沒用了,悉多咬著牙說:「你來這裡,就為了告訴本將這些?」
「當然不是,你的是論欽稜的弟弟,吐蕃右茹大將軍,我的榮華富貴都在你身上呢」阿波.色說完,右手一揮:「放箭」
說得再多也是徒勞,悉多大吼一聲,揮著彎刀迎著箭雨就衝了上去,他手下親衛也悍不畏死地誓死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