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拍賣?這是什麼?」崔敬好奇地問道。
劉遠解釋道:「就是收集一些名人名流的物件,如一幅字、一錠寶墨、一件畫作、一方古玉、大至珍寶古玩,小到針頭線腦皆可,然後集中拍賣,賣拍得款項,全部用於慈善事業,也就是修路之用。」
崔尚摸著鬍子好奇地說:「若說珍奇古玩,還值不少銀子,像針頭線腦這些什物,要做何用?」
「伯父你可就不知了,尋常百姓對這些東西趨之若鶩,一些你們用不上又或不要的東西,在普通人眼裡,那可是一件寶物,對他們來說,這些都是沾了貴氣的物件,買回去有利於增氣運、保平安,拍賣本身的意義,已經超出了物件它本身的價值,像伯父和岳父大人出身清河崔氏,學富五車,滿腹經綸,又貴為尚書,簡直貴不可言,兩位捐出的物件,肯定備受追捧。」
在唐朝這種風氣還沒形成,到了後世,像那些名人用過的物件、明星用過的飾物等,一經拍賣,那價值可是幾何倍數增長,就是古董珍玩,一件有了來頭或背景,特別是有某個名人作炒作,那價值就會像火箭一樣向上竄。
也許是那個「貴」字打動了崔敬,聞言高興地說道:「嗯,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支持,理應支持,這樣吧,我捐一塊玉珮好了。」
崔敬說完,從腰間解下一塊古玉,遞給劉遠,劉遠接過一看,還不錯,晶瑩剔透,溫潤,一看就知是上品。玉的本質還有他的名氣,估計賣個三五百兩不是問題,真不愧是自家人。
「既然三弟這般慷慨。老夫也不甘人後,這樣吧。我有一套酒具,越窯所出,也算是雅物,也就捐出去,慈善了吧。」崔尚也笑著響應道。
劉遠聞言大喜,連忙謝過二人,就是幾句話。一下子又多了上千兩,總算沒有浪費口水,如果算出場費的話,也算是天價了。
崔夢瑤半年沒回崔府。在崔敬操辦下,晚飯弄得非常豐盛,可是劉遠卻有點興致索然,主要是理想和現實的距離相差太多了,理想是豐滿的。而現實卻是骨感的,眼中最大的金主,最後只淘了幾千兩銀子,大失所望。
「相公,要不。我找我爹再要點,他出五百兩,也太少了。」離開崔府,二人坐馬車回府,崔夢瑤感到劉完有些心不在焉,溫柔地勸道。
好在崔敬那老小子沒在這裡的聽到,若不然,肯定又得捶著自己的胸口說什麼「女兒是白眼狼,手往外拐」一類的話了。
看到嬌妻這般體貼,劉遠輕輕握住崔夢瑤那柔軟的小手道:「不用,岳父大人目前也有困難,為夫可不願看到你為了這點銀子,和岳父大人有爭執,這事你不用管了,我會想辦法的。」
崔夢瑤擔憂地說:「可是,一百多萬兩啊,這怎麼籌,大伯父和爹爹看在一家人的份上,這才捐了幾千兩,恐怕到別家化緣,只怕是更為艱難。」
「不就是銀子嗎?」劉遠突然咬著牙說:「他們想捐多少就捐多少,不勉強,夢瑤,你等著,到時我要他們拿著銀子上門求我收下。」
「不會吧,拿銀子上門,還得求你,相公,你沒有喝醉了吧?」
「怎麼,不信?」
崔夢瑤搖搖頭說:「不信,你這牛皮可是吹大了啊。」
「那你等著。」劉遠也不爭辯,只是嘿嘿一笑。
半響,崔夢瑤又好奇地問道:「相公,你到底有什麼辦法,讓別人乖乖把銀子送上門?」
「山人自有妙計,佛曰,不可說,說了就不靈驗了。」
「哼」崔大小姐有些無趣地把頭扭到另一邊,不理會劉遠了
第二天一早,劉遠第一個目的地就直奔長安報館,自已口述要點,讓龔勝捉筆操刀,準備有計劃在長安報上大肆宣揚鋪水泥路一事,先是討論長路的路況,然後重點講述黃土路的缺點,特別揚塵方面有什麼危害等等,從而慢慢引出鋪設水泥的好處還有必要性,劉遠是長安報真正的幕後東家,自己的衣食父母,龔勝自然是連連點頭,還提出自己的見解,例如募捐的方式等等,劉遠對此極為滿意。
從選花魁那個活動,龔勝已經充分展示了他的策劃能力,再說他本是官場中人,知道很多忌諱,再加上筆力渾厚,眼前這個位置是為他量身訂做一般,把事交給他,劉遠非常放心。
輿論一事辦妥後,劉遠馬不停蹄,直接從長洛高速的工地上,拉來了水泥和工匠,就就在西市前面,開始修起了路來,計劃修一條大約二百米的水泥路,用作示範,這個路段人多,做好後,可是讓長安的百姓可以直接體驗水泥路的好處,到時自然會理解和響應。
幾十萬人的城市,就兩個市場,商業之旺、人流車流之多,可想而知,雖說劉遠採用後世的方法,把路的一邊封起來鋪水泥,讓另一半邊繼續通行,這樣一來,不至於變成斷頭路,可是造成了擠塞的現象,不少不明真相的百姓也有微詞,不過這些劉遠沒看到,現在要做事一大堆,說是全權負責,可是只是光棍司令,一個手下也沒有,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為,忙得團團轉,為後面的募捐作準備。
忙得團團轉的劉遠不知道,有人都已把自己狀告李二哪裡了。
「微臣長孫祥參見皇上。」長孫祥在御書房內,恭恭敬敬地給李二行了一個禮。
「愛卿請起。」
「謝皇上。」
李二看著一臉愁色地長孫沖,點點並頭說:「愛卿這麼急著見朕,所為何事?」
「回皇上的話,臣有事稟報。」
「說」
長孫祥略略猶豫了一下,很快說道:「皇上,微臣要彈劾揚威大將軍劉遠。」
「什麼?你要彈劾劉遠?緣出可由?」一聽有關劉遠的事,李二一下子來了精神。
「皇上,劉將軍派人在西市的必經之道圍起了一半,據說在修水泥路,西市人口繁多,車水馬龍,這樣一圍,大道變小路,以至行夫走卒有時需要排隊通過,影響了交通,而修路之事,微臣一直沒有聽過有這方面的消息,本想不打擾皇上,找他本人,可是他直接扔下一句話,說讓微臣直接找皇上詢問,這」長孫祥有些無奈地說。
做京官就這點不好,在長安,國公滿地走,皇親多如狗,說不定一個不起眼的人,也跟某個大人物有拐了八門子的親,要是別人,抓了也抓了,偏偏是劉遠,在長安那是紅透半邊天的人物,就是長安的惡少,一聽到會耍「七傷拳」的劉將軍來了,一個個都嚇夾著腚跑,不跑不行啊,打人就沒他那般狠的,把人都能打出屎來,誰敢惹他?不光紈褲子弟不敢惹他,就是雍州府的長孫祥也拿他沒法,也要請示過李二才敢動他。
還擺起譜來了,有情緒啊,李二心裡樂了,知道劉遠不高興自己挖個坑給他埋,不過這個他可不管,反正劉遠立下了軍令狀,要是辦不到的,那就有樂子看了,不過,李二還是希望他能辦好。
「那些行人還能通行不?」
「回皇上的話,通行是能通行,就是慢了一點,不甚方便。」聽到李二的話並沒有生氣,長孫祥馬上說道。
李二隨意揮揮手說:「那就行了,長安城一百零八坊,坊坊相通,這條路就是堵了,繞一點路,亦過通過,做好分流即可。」
這話一出,對劉遠的行為可以說一錘定了音,長孫祥猶豫了一下,小心地問道:「皇上,那修路之事」
「哦,差點忘記告訴你了,朕責令揚威將軍把長安城內的路全部鋪成水泥路,就是長洛高速的那種路,上次你也看過,以後劉遠在長安城會有不少動作的,如果沒什麼大事,就別管他,由他去,這修路的一百多萬兩銀子,都著落在他身上呢。」李二生怕什麼雞毛蒜皮的事都找上自己,乾脆先給他提個醒再說。
原來是這樣。
長孫祥一下子明白了,難怪劉遠這般囂張,而皇上又那樣放縱他,原來是攤上這事了,看來是國庫不撥銀子,要他自己籌備,天啊,張嘴就一百多萬兩,去哪搶啊,自己還是識趣一點,盡量別管他了,萬一他不幹了,這苦差一落到自己頭上,自己可幹不了這事。
「臣遵旨」
「好了,下去吧」李二還有奏折要批改,也沒空和他扯皮。
等長孫祥退了下去,李二鬆了一口氣,心情不錯之下,輕輕佻起一塊蜜餞吃了起來。
「皇上,這鋪路一事,所需錢銀甚巨,就這樣交給劉卿家,他能應付嗎?會不會有些強人所難了。」長孫皇上一邊替李二倒酒,一邊柔聲地說:「劉卿家可是將才,而不是商賈或工匠。」
李二哈哈一笑,對長孫皇說:「觀音婢,你有所不知,劉遠那小子,賺銀子比他打仗還有辦法,你就看著吧,別人或許沒有辦法,他卻一定能做到。」
「若是他辭而不就呢?」
「那由不得他,此事他可立了軍令狀。」李二笑得就像一個狐狸,通俗一點來說,這叫上賊船容易,下賊船就難了。
兩人正在說話間,一個侍衛走進來,恭恭敬敬地說:「稟皇上,揚威將軍劉遠求見。」
一說曹操,曹操就到,夫妻兩人面面相覷,彼此眼裡都透露著一個信息:不是來撂擔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