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劉遠,參見皇上。」
李二在御書房接見劉遠,一看到李二,劉遠馬上行禮道。
「嗯,不錯,朕看你走路虎虎生風、說話中氣十足,看來那傷沒什麼大礙了吧。」
「謝皇上關心」劉遠一臉感激地說:「幸虧皇上明察秋豪,派玄甲軍及時趕到,若不然,只怕臣是再也看不到皇上了。」
李二看著劉遠,哈哈一笑,然後有些好奇地問道:「劉遠,你不是回揚州休養嗎?揚州是個好地方,夏季到揚州避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怎麼曬得如此黑的?」
好吧,連李二都笑自己了,劉遠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說:「就是回去後,有些小事要處理,三伏天還得在外面跑,所以就曬得黑一點了,對了,皇上召見微臣這麼急,不知有何吩咐?」
「性子還真是急,那你猜猜看。」李二突然饒有興趣地說。
「西線戰況有變?」
「戰爭嘛,天天都有變的,但是還不至於這麼急召你來,再說我大唐雄軍已是佔了上風。」
劉遠想了想,小聲地問道:「莫非是研究所的有了新的突破?」
李二對火藥極為看重,不是西線與吐蕃的戰場出了狀況,能讓李二這麼急切的,估計就是這個火藥最能引起他的興致了。
「錯了,再猜」
劉遠又猜了幾樣,不過李二一一否決,這裡劉遠腦中靈光一閃,突然高興地說:「皇上,這次召微臣來,可是論功行賞?」
「嗯,不錯,你是立了不少」李二坐在上面,點點頭說:「對了。你說說,綿山寺到底怎麼一回事,畢竟那奏折寫得不夠詳細,也不夠感人,朕還是的聽你說說。順便也可以對你的功勞有個瞭解。」
不夠詳細?
劉遠有些無言了。不過李二是皇帝,這裡是他的地盤,說就說吧。反正這也是一件威風且體現自己氣節的事跡,說得感人一些,說不定那封賞也會更優厚一些,讓自己英勇無畏的形象深深植入李二的心中,這樣一來,以有什麼好事,也方便他想起自己,於是,劉遠就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當然,少不了「潤色」了一小下,把自己還有一眾侍衛的的英勇好好地宣揚一番。
就是李二聽了,臉上也出現了動容之色。
待劉遠說完,李二平息情緒後,慢悠悠地說:「那你的意思是。你的功勞是斃敵數十,在抓獲祿東贊上,你應占頭功,對吧?」
等等,這語氣不對啊。劉遠心裡一個激靈,以李二對自己小氣巴巴再加上喜歡「剋扣」自己的功勞的過往歷史,這個「對吧」,肯定沒有什麼好事,劉遠聞言也不得謹慎一下,以為李二誤以為自己虛報軍功,馬上小心提醒道:「皇上,按照慣例,私衛的斬獲,都會算在其主上面,幾十人雖說人數很多,不過微臣手下有兩名私衛,都極其精銳,有一位還戰死了。」
李二雙目一瞪,沒好氣地說:「朕領軍打仗之時,你還吃奶呢,這些朕不知道嗎?說說,你想要什麼賞賜?「
又是這一句,劉遠發現在現在李二越來越摸不透了,別人立了功倒好,該升、該賞一早就有了定論,而自己,老是問這一句,這個量很難去把握,少了吃虧,多了又說自己貪心,現在一說到論功行賞,劉遠都有些怕怕了。
「臣不敢,皇上賞什麼,那臣也就要什麼了。」
「不敢?」李二的臉突然一沉,冷冷地說:「你還有什麼不敢?身為大將,身入陷阱還有渾然不覺,最後落入敵人的圈套,自己闖了進去不止,把公主還有家眷都捲了進去,以至傷亡慘重,長樂的貼身宮女戰死,就是長樂也受了傷,若不是援軍及時趕到,朕可要白頭人送黑頭人了,你好大的膽子。」
劉遠一下子蒙了,本以為來領功的,沒想到不僅沒有功,還讓李二好生一頓痛罵,罵自己保護不周、罵自己中途下船,置李麗質於險境,不僅她的貼身宮女死掉,就是李麗質也受了輕傷,公主啊,那可是金枝玉葉,普通人受了傷,只要還有一口氣在,那也只是傷,可是公主不同,估計就是掉根頭髮,都變成可大可小的事。
壞了,估計這點功,還不夠「補過」了。
好在,劉遠的思維很活躍,聞言硬著頭髮說:「皇上,那祿東贊是蓄謀已久,就是他不在綿山寺動手,也會在其它地方下手,那情報上不是說嗎,他在在那船上做了手腳,慶幸臣臨出發換了船,若不然」
「那你的意思是,朕的公主受傷,替你受過,那是活該她倒霉?」
「不,不,不,微臣不是那個意思,皇上千萬別誤會」劉遠連忙解釋道:「皇上,微臣的意思是,這些不確定因素,也是不可預知的,再說在綿山寺比在水中好,若然祿東贊在水中下手,估計不被抓住,都得被淹死」
說完,劉遠又補充道:「此次是微臣保護不周,讓公主擔驚受傷,全是臣的過失,請皇上責罰,此外,請皇上把祿東贊交給臣處理,微臣要用他的人頭,祭祀死去兄弟的在天之靈。」
血刀以身護主的那一幕,劉遠到現在還是歷歷在目,久久不能釋懷,如果不是為了大局起見,在綿山寺,劉遠就擰下他的人頭了,現在回到長安,自然要著手這件事,祭祀他的在天之靈,若不是他護著,現在的躺在冰冷墓裡的,那就是自己本人了。
「什麼?」李二虎目一瞪,盯著劉遠斥道:「好像個劉遠,朕派大船送你到揚州,不僅出動了玄甲軍,還動用了揚威軍護送,一路耗費甚巨,別的不說,光是玄甲軍跑死跑傷的良馬就達數十匹之多,而公主也受傷了,你保護不力,功不抵過,朕還沒罰你,現在開口就要拿吐蕃的大論去祭祀,報你的私仇,你不覺得過份嗎?」
「這」這李二一耍起無賴來,劉遠也沒辦法。
李二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看著說劉遠說:「這什麼?說啊。」
「皇上」劉遠一邊行禮一邊認真地說:「血刀的雖說是臣的私衛,可是他教過微臣武功,算是半個師傅,也不知多少次救了微臣的命,此次戰亡,也是以身護主,微臣也當著那麼多人說過,一定要讓祿東贊血債血償,請皇上成全。」
「胡鬧,一個吐蕃大論,豈能說殺就殺。」
劉遠胸有成竹地分析道:「皇上,祿東贊是吐蕃的頭號智囊,即使能換到一些好處,但放虎歸山,後患無窮,此是其一、祿東贊離開吐蕃已久,很多情節已經失去其價值,再說兩國開戰以來,吐蕃的人事幾經變動,特別是鎮守邊防的,是吐蕃另一號人物論欽陵,對此事肯定也大加提防,令祿東讚的價值大打折扣,再說審迅了半年時間,有什麼情報,能套出來的都已套出來,留在牢中徒費糧食,再說我們在吐蕃還留了一枚暗棋,臣認為,此時他的價值,足已抵祿東讚了,此是其二,最後是殺了他,可以振軍心,可以讓死去的英靈得到慰藉,還可以替公主報仇,一舉數得,請皇上成全。」
「對了,皇上,我們還有火藥,這個是戰爭之神器,有它在,還怕吐蕃不破,蕃奴不滅?」為了加重籌碼,劉遠把自己「發明」的火藥也搬了出來。
「不錯,分析得絲絲入扣,朕差點都讓你說動了。」李二搖著頭說。
劉遠差點暈倒,這什麼話,差點被說動,那意思不就是還沒有被說動嗎?
看著劉遠有些沮喪的臉,李二心裡都快樂開花了,不知何解,「欺負」一下劉遠,這讓他相當的有成熟感,那種感覺,就像有一個人武功很高,名氣很大,可是有人打他給打敗了,那挑戰者一舉獲得成名者的榮譽和名氣,就像劉遠勝了徐鴻濟一次,那名氣一下子就傳開了,同樣的道理,李二看到聰明能幹的劉遠被自己乖乖捏在手心中,那成就感倍增呢。
「好吧,朕不過是和愛卿開個玩笑」李二笑著說:「朕賞罰分明,愛卿的功勞還有要求,朕可以一併滿足,不過,愛卿要替朕辦妥一件小事。」
原來直呼其名的,一下子就改稱「愛卿」了,劉遠一下子警惕了起來,小聲地問道:「皇上要臣做什麼?」
李二輕描淡寫地說:「愛卿人脈不錯,文武大臣對你都是讚譽有加,手下還有長安報作為喉舌,無論做些什麼,都是事半功倍,事情是這樣的,朕看到長洛高速那水泥路不錯,那好處朕就不一一道了,既然有這麼好的路,京城長安怎麼能缺少呢,朕想把此事交與你。」
劉遠一下子明白了,李二轉那麼大的彎,費了那麼多口水,原來就為了此事,難怪他對長洛高速抱著那麼大的熱情,敢情一早就掂記這事了,這老小子費這麼大的心思,肯定不會想像中那麼簡單,就是找人負責施工,也是責令工部去負責即可,不需要找到自己。
突然,劉遠心裡一個激靈:這李二不會是看上自己的銀子,想自己當「肥羊」一樣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