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吐蕃最聰明之人,兩國開戰後,皇上一直想找你,盡一下地主之宜,可是一直尋人無果,現在看來,祿東贊大論藝高人膽大,若言劉某猜得不錯,應是大唐燈底黑,沒有想到你就藏在長安或長安附近?」劉遠突然好奇地問道。
祿東贊淡淡地問道:「何以見得?」
「大唐重重封鎖,想逃出去難如登天,祿東贊大論應是藏在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若不然,劉某下揚州之事,你也不會反應得這麼快吧。」劉遠淡淡地說。
劉遠從告假到回揚州,時間很短,若如說把消息傳出去,也就是出發前三天的時間,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祿東贊就做了多重準備,由此看出,只有他在長安或長安附近,才能這樣從容地佈置好陷阱,等自己落網,如是這祿東贊是在吐蕃,一來一回,估計劉遠都探完親,回到長安他還沒反應過來。
祿東贊也不否認,笑著說:「好一個燈底黑,盛名無虛,劉將軍真不愧是一個才華橫溢的才子,不錯,本大論不否認,得到消息後就出城,造成外逃的跡像,然後化妝再潛回長安,這些日子,一直在長安隱居,空閒是就關心一下劉將軍的動靜,沒想到,劉將軍除了水泥,還弄出一種有如天雷的神秘武器,估計那就是轟碎駐仙石的東西吧,了不得,不知今日,劉將軍可以帶那種威力強大的東西來?」
果然一直潛在長安,劉遠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前些天荒狼和血刀提示有人跟蹤自己,可是當時自己並不在意,以為是李二或幾位想爭權奪利皇子的密探,現在想想,那是自己實在太大意了。
俗話說。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句話非常有道理,這人一放鬆,好像什麼事都不在意,最明顯就是那自稱求子的落水夫婦,破綻那麼多,自己並沒有留意。更沒加以警惕,以至最後察覺時,己經跌入了別人的包圍圈,環境改變人啊,放在吐蕃,別說看到人要再三盤問,半夜就是一隻羊走過。自己也會驚醒,生怕有人偷襲。
最近真是失誤連連。
「祿東贊大論智慧過人。」劉遠笑著說。
「不敢」祿東贊淡淡地說:「本大論才是佩服劉將軍。在吐蕃一再興風作浪,最後都是全身而退,猶如無人之境,這一手,漂亮,不像本大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最後被迫留在這裡的,在這一點上。我不如你。」
「祿東贊大人真是客氣了」劉遠眼珠骨碌碌一轉,對胡欣打了一個眼色,馬上大聲說道:「這裡有一位你的故人,不知祿東贊大論可有興趣與她一聚?」
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一來可以趁機替傷員包紮,二來緊緊為固守待援爭取時間。要想拖時間,就要不著痕跡地吸引他的注意,不要出現冷場和停頓,引誘他一直說下去,為了這個目的,就是胡欣也不要放過了。
不誇張地說,如果他願意聽,劉遠給他講一千零一夜都行。
胡欣看到劉遠給她打的眼色,馬上知道怎麼一回事,只是略一猶豫,馬上對著外面朗聲說道:「大論,可聽出我是哪個?」
祿東贊笑了笑,不好意外地說:「公主,其實看祿東贊很早就留意你了,只是你沒察覺而己,女人畢竟是女人,一旦成親生子,很快了便泯如眾人,你與本大論亦算共赴過危難與生死,於私來說,很高興看到你。」
這話說得太巧妙了,「於私」就是很高興看到胡欣,曾經的贊蒙賽瑪噶,除了私之外,還有「公」,從這裡可以看得出,祿東贊並沒有打算放過她。
「是啊,很久沒聽大論教誨了。」胡欣大聲地說。
作為號稱吐蕃的第一智者,胡欣小時候,可沒少聽他講解,不客氣地說,胡欣對大唐的認知還有語言的基礎,絕大部分是祿東贊教的,說起來,祿東贊也算是胡欣的半個老師。
「哈哈哈」外面的祿東贊突然大聲地笑了起來,笑得有些肆無忌憚,劉遠忍不住道:「祿東贊大論,你為何發笑?」
祿東贊又大笑了幾聲,這才止住了笑,等劉遠說完,這才有點調謔地說:「劉將軍果然才思敏捷,為了拖時間,那由頭還真多,現在連公主也發動了起來,真是難為公主了,不過,你們已經被包圍得水洩不通,有本事你們就逃吧,真跑得出,本大論可是當服了。」說完,祿東贊繼續說:「本大論敬重劉將軍還有公主,這樣吧,想聊什麼,本大論都奉陪,僅限在二刻鐘內,過了二刻鐘,諸位不歸順,本大論就派人進攻。」
劉遠心中一凜,與胡欣面面相覷,眼裡都有一絲無奈之色:這個祿東贊,真是太精明了。
不過這個也不怪他,所有人都看得出,劉遠是在拖延時間,等侍援軍,作為吐蕃第一智囊,祿東贊沒可能不看得出,他不跟劉遠墨跡了,直接給了一個時間作為限制,在這段時間內,你要說什麼都和你聊,再過二三年,任你說得天花龍鳳,該拿下,還是要拿下。」
「不愧是吐蕃最精明的人,這點彫蟲小技在你面前,果然是上不了檯面」劉遠話音一轉,開始引誘道:「祿東贊大論,剛才你也說了,大唐戒備森嚴,聽說你是大唐通,對大唐瞭解更深刻吧,大唐的地形複雜,不像吐蕃高原,很多地方都是一馬平川,大唐的關卡謚口,數不勝數,你一個人都難逃出去,就更別說在場這麼多人了。」
劉遠的聲音變得有如魔鬼一般,小聲地說:「不如棄暗投明,歸順算了,劉某可保你一輩子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而現在的吐蕃,就像昨黃花、江河日下,這一點,估計不用劉某說,祿東贊大論也清楚,我大唐皇上,那是赫赫有名的天可汗,絕不對岐視於你,不知意下如何?」
末了,劉遠別有用心的補充道:「這裡這麼多人,都是你的心腹手下吧,只要歸順大唐,不僅既往不咎,一個個還給予厚賞,就在大唐過些安生的好日子,不用再回吐蕃那苦寒之地捱苦了。」
前面是招攬祿東贊,後面就是拉擾他麾下的將士,分化他們。
有錢以使鬼推磨,上一次被困在那雪峰上,劉遠也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不僅順利脫險,還為大唐爭取到一個重量級的內應,算是立了一功,現在算是故技重施。
「哦,劉將軍真是慷慨,不知道,如是歸順,本大論能得到什麼實質的好處?」祿東贊哈哈一笑,開口詢問道。
劉遠心中一喜,乾咳了一聲,然後大聲說道:「有興趣做官,四品以上的武職,劉某還是有把握的,至於財貨這些,劉某私人願贈三十萬兩銀子,不,五十萬兩銀了,不知大論意下如何?」
「哈哈哈」祿東贊再次大聲地笑了起來,末了冷冷地說:「劉將軍還真是捨得出血本,私人還給予五十萬兩之巨,不錯,不過你錯了,你們大唐有一句話,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祿東贊雖說能力有限,但是背叛吐蕃還有我的家人,我祿東讚那是絕對做不到的,而這些勇士,全是吐蕃的鐵血男兒,也絕不會背叛吐蕃,劉將軍,你收起這份心,我倒要勸說你歸順,投靠我們吐蕃。」
出師不利,看來這個祿東贊一早就有了準備。
只要不衝突,可以拖延時間,劉遠並不介意,反而饒有興趣地說:「哦,是嗎?可否給劉某一個理由?若是真的投靠吐蕃,吐蕃贊普松贊干布,又能給劉某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