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看這件合適不?嗯,好像有點舊,我再找一件好的給你。」小娘拿起一件白色長袍,剛想給劉遠穿上,不過突然發現有些舊了,忍不住自言自語地說。
「不用那麼麻煩,就這件吧。」劉遠所謂地說:「現在是去研究所,不是上朝,隨便就行也,穿太好的衣裳不小心弄破,你們又得忙乎了。」
古代沒有縫紉機,大多女子都精通刺繡、針錢等技能,好像不會針線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一樣,上至名門出身的崔夢瑤、下至青樓脫籍的杜三娘都會,劉遠的隨身衣物沒有經裁縫之手,全是崔夢瑤她們一針一線替劉遠量身縫製,劉遠也很珍惜這些衣裳。
小娘應了一聲,熟練地替劉遠穿上衣裳,整理好了後,這才柔聲地說:「嗯,師兄出門小心些。」
「知道了,小娘,要什麼零嘴,師兄回來時順便幫你帶。」劉遠有些疼惜地說。
雖說已成了夫妻,劉遠還是把小娘當成小女生一樣寵愛,其實放在後世,小娘現在還是未成年少女,兩人的事傳出去,那得吃官司的,不過這是唐朝,沒有這方面的制約,而古人成熟得很早,十三四歲,論身材還是思想,就像後世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兩人曾經相濡以沫,劉遠很珍惜兩人之間這份純潔的美好。
也只有單純的小娘,還是那個一個串冰糖葫蘆、一個草扎的小玩意就能開心的小女生。
「師兄買什麼小娘都喜歡。」小娘柔聲地說。
「嗯,那好,我出去了。」劉遠隨手整了一下衣袖,準備出門。
就走出門口時,小娘突然叫道:「師兄,你沒有什麼要對小娘說的嗎?」
「啊。說什麼?」劉遠一下子楞住了,扭頭看了似笑非笑的小娘一眼,然後恍然大悟道:「好吧,小娘,師兄愛你。」
小娘的俏臉一下子就紅了,眼裡有了幾分嬌羞之色,搖頭說道:「師兄,大白天說這些,羞死人了,小娘說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劉遠楞了一下,好像小娘也不是喜歡這調調的人,想了一下,馬上說道:「那師兄買你最喜歡百**餞。」
「不對。」
「那你要什麼?好玩的小娃娃?揚州的美食?香煎餅子?乾果?蘇州刺繡?蘭香閣的鞋子?」劉遠每說一樣,小娘就似笑非笑地輕輕搖頭。弄得劉遠沒脾氣了,只好小聲地說:「好吧。師兄認輸。實在猜不中,要什麼你自己說好了。」
女人心,海底針,哪裡猜得到?劉遠還是讓她自己說。
小娘得意地瞄了劉遠一眼,好像她是勝利者一樣,似笑非笑地說:「師兄。我發現了你的秘密。」
劉遠嚇了一跳,不過很就鎮定下來,苦笑地說:「師兄的事,你全知道。就是賺的銀子,也全交由你保管,哪裡還有什麼秘密,別亂猜了。」
「嘻嘻,師兄你不老實。」
「算了,不和你鬧了,我還要出門呢。」
小娘笑嘻嘻地說:「師兄,你走之前,不和我說要好好照顧裴姑娘嗎?」
「來者是客,我有事外出,你就替師兄好好招待她吧。」劉遠心裡有些不安,不過還是面不改色地說。
「對,是要好好招待。」小娘把「好」字故意拉長了聲調,一下子這話都有些變味了。
劉遠一下子轉過身,看著小娘,苦笑一下:「你這個小鬼靈,說,知道些什麼?」
在劉遠心目中,要說最信任的人,絕對就是小娘,有些事也不準備瞞她了,反正早晚都知道的,也不演戲了,直接開口詢問。
小娘有些得意地說:「剛剛知道的。」
「剛剛?」劉遠吃驚地說:「你知道什麼?」
「知道師兄和裴小姐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師兄,你不會想與欣妹一樣,平時收著藏著,等有了孩子再奉子成親吧?也不對,看裴姑娘言行舉止,應該還是處子之身,師兄,你說說,你們什麼時候好上的?」
劉遠吃了一驚,看著小娘,忍不住問道:「你說剛剛知道的,你是怎麼知道的?是驚雁告訴你的?」
「嘻嘻,還叫上驚雁了,看來是真的了。」小娘有些得意地說:「剛才裴小姐進來時,你們對望了一眼,雖說時間很短,但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們的關係不尋常,肯定有問題。」
和劉遠相處這麼久,小娘可以說對劉遠瞭如指掌,甚至一些細微的表情也了然在胸,可以說,劉遠一翹起屁股,小娘就知劉遠是拉屎還是拉尿,劉遠一看到裴驚雁的神色表情,雖說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小娘還是捕捉到了。
「好吧,此事還沒人知道,師兄跟你說,但你先不要宣揚出去,知道嗎?」
「嗯,小娘保證不說。」
於是,劉遠把自己意中看到裴驚雁庚帖一事說了出來,當然,他不把此事推在程老魔王身上,只說是自己好奇,意中惹了事,說完,苦笑地說:「好了,事情就是這樣,師兄全告訴你了。」
女生得矜持,不然不光男的不珍惜,就是其它的女子也看不起,劉遠自然不會說那是程老魔王夫婦故意撮合,裴氏也有意招自己為婿,這樣說雖然自己臉上有光,但日後只怕裴驚雁會受到委屈。
「原來是這樣,那裴小姐倒是受委屈了。」小娘感歎一聲,不過很又高興地說:「這好是好事,師兄又撿了一個大美女,裴小姐那樣大方得體,還那樣漂亮,師兄這下有福了,不過讓裴小姐做妾,也太委屈她了,要不,師兄,等她進了門。我與她換個位置好了。」
劉遠吃驚地說:「什麼?換個位置?」
「是啊,我只是商賈之女,哪能排得這麼高的?師兄現在有了四房,再納進門,那就是五房,河東裴氏是赫赫有名的名門望族,若是他們遷怒於師兄,那就對師兄的前途不好了。」小娘有些擔心地說。
「你就不埋怨幾句?你真的不在意嗎?」劉遠吃驚地說。
小娘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說:「能伴在師兄身邊,天天看到師兄。小娘就心滿意足,看到師兄開心,小娘的心裡就高興。」
天下間,最純潔愛情莫過於此,用後世的一句歌詞來說。那就是:只要你過得比我好。
劉遠一下子感動了,輕輕抱住小娘。都說不出來了。
「你放心。論什麼時候,我們都不離不棄。」劉遠動情地說。
「嗯,師兄,我聽你的。」小娘輕輕抱住劉遠,喃喃地說,雙眼已經有些迷離了。
抱著小娘柔軟的身子。聞著她的髮香,劉遠不由想起自己看過的一篇小散文:七歲那年,我抓住知了,我以為抓住了整個夏天、十七歲那年。我牽到她的手,我以為能一直牽到永遠。現在劉遠想對小娘說的是:我抱住了真愛,我會擁抱到永遠。
「師兄」懷中的小娘突然柔聲地說。
「嗯,什麼事?」
「剛才三娘跟我說,你們兩人好像刻意迴避著什麼,她懷疑你與裴姑娘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這怎麼辦?」
「她是這樣說的?」
小娘輕輕點點頭道:「是啊,三娘偷偷對我說的,不過我說她想多了。」
劉遠笑著搖了搖頭,這個杜三娘,還真會察顏觀色,一點點珠絲馬跡,馬上就察覺到了,小娘能看出來不同,因為小娘對遠實在太熟悉,也不知是不是她在青樓學會的,就是發現了苗頭,以她那不自信和膽小的本性,有事也不會出頭,只會慫恿小娘衝在前面,只能說,這個女人都成精了。
「此事你就當不知道,三娘哪裡,不管她就行了。」劉遠笑著說:「此事過些日子再說。」
雪兒的百日宴在即,暫且不要弄出什麼風波,家中的四個女人,劉遠可以說是瞭如指掌:崔夢瑤有正室的風度和威嚴,處事有大家風範,是劉遠的賢內助、小娘單純,沒有私心,所以由她掌管財政大權,大家都服、三娘由於出身問題,有些不自信,不過做人面面俱到,是眾人的滋滑劑、而胡欣個性率直,愛憎分明,有女萬事足,也不爭權奪利,杜三娘雖說發現一些苗頭,不過她只會和小娘說。
一來她感覺和名門出身的崔夢瑤距離太遠,有一種莫名的落差感和距離感,而小娘出身商賈,兩人的身份地位最接近,而小娘也非常好說話,其二就是這種事只是捕風捉影,沒有真憑實據,崔夢瑤肯定訓斥她心眼太多,抹黑劉遠,至於胡欣,那不用說了,公主兼外邦,上次和她一聊天,她還說吐蕃有權勢的人,少說也在幾十妻妾,這不是鼓勵劉遠納妾嗎?
小娘不幫忙,她就翻不起波瀾。
「嗯,我知道了,師兄,你去吧,正事要緊。」
「好,那我去了,有什麼事晚上再說。」劉遠點點頭,然後徑直出府,去研究所看看準備情況
象仁坊,原來只是一個平凡的坊,長安一共一百零八坊,雖說這一百零八坊都處於繁榮的長安城,但也有好壞之分,像靠近皇宮大內的城東北地區官僚第宅密集,入苑坊、勝業坊成了達官貴人聚居之地,安仁坊住的是皇親國戚、平康坊因為青樓雲集,繁華如煙、可以說聞名大唐內外,據說每年都有不少胡商帶著一大堆的貨物而來,然後傾盡所有,帶著與青樓女子美妙回億歸去,而像仁坊,除了平民還是平民,很多武候都不願分配到這裡。
不過,那是過去,自從劉遠一口氣把長安報館、墨韻印刷廠設在這裡後,馬上就舊顏換貌,那些來購買書、購買長安報的馬車,經常把坊路都堵塞,常要出動武候維持秩序,有人流,自然有商機,先是一些小食攤出現,慢慢也有了一些店舖,越發熱鬧,就像今天,一條排隊的長龍少說也有幾百米之長。
這條長龍是屬於長安報的,不過這次不賣報,而是捐錢銀:
「張大富,捐一兩白銀,龔勝代前方的將士感謝你了。」龔勝拿過銀子,又認真寫下捐贈者的名字後,一臉感激地說。
「不用」張大富擺擺手,讓開,讓下一位捐贈者上前。
「小老捐一百文,只有這麼多,希望不要嫌少。」一個衣著有些破舊的老翁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龔勝連忙說:「不少,不少,講的只是一份心意,老人家,你有心了。」
「可惜啊,老了,若不然,我也帶刀投軍。」也不知是捐得少的緣故,那老翁連名字都沒有留在名冊上,逕直走了。
「下一位」龔勝有些感慨,不過後面捐獻的隊伍還很長,也顧不得感歎了。
得到李二的首肯下,長安報呼籲大唐的臣民有錢出錢,有力出力,龔勝也親自操刀,寫了好幾篇激情四射的文章,不但說到前線將士的艱苦,還在文章中提到,為了支持戰爭還有建設,英明的皇上一再削減宮中的開銷,長孫皇后帶領宮女自扎花燈、紡布等事跡,大唐的百姓一下子感動了,捐錢捐物,異常踴躍。
百姓們是善良的、感恩的,都是老百姓雖說文化不高,但他們心裡都有一把稱,大唐這些年修路造橋、疏導河流、加固黃河等民心工程,大唐的百姓是看在眼裡的,而吐蕃言而信,百挑挑釁,很多人是感到身受,即使做了這麼多,老百姓的稅賦也多少增加,老百姓心裡不知多感激,相對於動輒征上百萬民夫、苛捐雜稅多如牛毛的前朝相比,簡直生活在夢中,現在一聽到國庫空虛,一個個都積極捐銀。
不光龔勝感動,就是一旁觀看的劉遠,心中也暗暗為這些善良的百姓感動,幾天沒出門,沒想到一出門,就看到這感人的一幕,捐錢的人,上至白髮蒼蒼老翁,下至流著鼻涕的小屁孩,場面非常感人。
看得出,李二不僅得到了天下,還得到了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