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點,給我追,他們跑不遠的。」
敵人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給救走,讓上千名吐蕃精銳成了擺設,這對巴呼爾百戶長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恥辱,一邊拚死催馬前進,一邊大聲吼道。
衝進贊蒙賽瑪噶的房間轉了一圈,只有那個侍女的屍體,並沒有公主贊蒙賽瑪噶的屍首,巴呼爾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證明那贊蒙賽瑪噶只是被擄走,並未遇害,贊蒙賽瑪噶是尊貴的公主,贊普的親妹妹,還有就是,血祭儀式已經一切就緒,前來觀禮的甚至多,不容有失,現在人沒了,孩子沒了,連倫格法王也慘遭毒手,巴呼爾已經感到自己的脖子冰涼的一片了。
抓住兇手,再把公主搶回來,這是自己唯一救贖的方法。
「嘶」「啊」雪大路滑,有吐蕃士兵掉在地,人叫馬嘶,可是巴呼爾顧不得這麼多了,拚死催手下去後山攔截。
在他心目中,自己難行,敵人也難走,何況還帶了行動不便的女子,速度沒自己那麼快,現在下著大雪,雪上留下深深的馬蹄痕,自己可以順著馬蹄印追擊。
「殺一個賞十金,哪個搶回公主,我向贊普chayexschayexs.推薦他做百戶長,衝啊。」巴呼爾揮著長刀,大聲地許諾著。
「嗚嗚」一眾士兵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般,一邊揮著武器,一邊怪叫衝上去準備立功。
要是讓本將抓住,把你們一個個剝皮抽筋,巴呼爾的臉都有一些猙獰了。
而此時,劉遠領著眾將士,從雪山的沿著一早佈置的繩索,一下子就滑了下來。不用一步深一步淺地下山,速度是挺快,就是不能回收繩子,好在這些繩子都是在吐蕃買的,不是劉遠和揚威軍手中那些珍貴的烏金籐,所以扔了也不心痛。
「都跟上。」劉遠在一旁指導著。
「將軍,你先走。」候軍大聲地說。
劉遠大聲叫道:「走,本將斷後,最後一個走。」
「可是」
「別廢話,執行命令。」劉遠大聲吼道。
一眾將士都有些感動。一個個飛快往下滑,由於山高,而繩子也不給力,也是採用分段方式,先滑遠一段距離再到另一個架好的繩索。這比深一腳淺一腳跑下去,不知省了多少氣力。現在時間不是金錢。而是生命,逃得越遠越安全。
趙福在一旁撇撇嘴,有點鄙視地看著劉遠,心想:這些傢伙太容易感動了,什麼斷後,現在又沒追兵。下山下得快,還不是要整馬匹、準備陷阱什麼的,按道理說,這跑得最慢的。還佔便宜呢。
再說了,你是將軍,要是你不下來,誰敢先跑啊?
當然,只是腹誹一下,他可不會這般無趣地說出來。
一行人無驚無險地滑繩到了山腳,這時候軍已牽著一匹駿馬在守候,劉遠一邊上門,一邊問道:「陷阱準備得怎麼樣?」
「一共做了五個,這冷天雪地裡,也不好弄。」候軍連忙說道。
「行了,按計劃撒退。」劉遠低吼一聲,揚威軍的戰士紛紛翻身上馬,逕直而去,遠遠隱隱聽到吐蕃人的吼叫聲。
雖說防守有漏洞,不過反應還真不慢,劉遠不能怠慢,也不惜馬力了,往馬的屁股狠抽一鞭,馬吃痛之下,悲嗚一聲,跑得更快了。
其實弄個滑雪板或雪橇不錯,不過吐蕃這裡,很多是山頂多雪,山腳少雪,有的地方只有薄薄的一層,生怕滑不起來,劉遠只好放棄這些工具,這也是贊蒙賽瑪噶先撤時,要四強壯的揚威士兵的原因,那是在雪橇走不了的地方,只能用人工抬了。
不過,他們走的是另一條路線,還有人負責幫他們抹平那些痕跡,劉遠等人也會引開追兵,不會有危險。
而吐蕃這邊,巴呼爾氣急敗壞地說:「快,快,追上去,這後山又高又危,下山不易,我們快一點的話,他們還沒下山呢,正好給他們來一甕中捉鱉。」
「衝啊」
「把他們全都殺了,陞官發財去。」
在榮辱、性命還有重賞之下,一個個吐蕃士兵急紅了眼,拚命向前衝。
「澎澎澎「
「啊」
「嗖嗖嗖」
「啊,是毒箭,有埋伏。」
一行人還在奔跑著,地上突然現了陷阱和暗箭,一下子把吐蕃的士兵嚇得跳下馬,把身體倚在馬旁,把弓箭拿在手裡,四處張望,準備隨時還擊落,猶如驚弓之鳥。
巴呼爾沒想到,那些襲擊的人,竟然跑得這麼快,自己趕到後山,他們不僅全部跑掉,還有時間布下陷阱,的確了不起,看著那山上長長的繩索,還有地上粗粗的繩子,他知道,陷阱是挖好的,而這些箭,則是這些繩子觸動的。
「現在沒事了,留下一什人照看傷員,剩下的全部給我追,絕不能讓他們跑掉了。」巴呼爾明白,做這麼多,只是為了拖延長的自己的時間,他可不上這個當,此刻,在他心目中,抓住襲擊洛桑寺、劫走公主的人比自己手下的性命重要多了。
「是,百戶長。」
一眾吐蕃將士也被那夥人的卑鄙行徑弄出了真火,在巴呼爾百戶長的帶領下,一個個翻身上馬,繼續追擊。
現在大雪天的,追殺一夥人太容易了,那地上留下一個個清晰的馬蹄印,就是最好的指示方向,巴呼爾看到,看有巴蹄印都是向著一個方面,馬上指著那方向說:「追!」
一行人如旋風一般,飛了似的向前跑去。
「砰砰砰」「啊」
衝在最前面的幾個,一下子全部摔倒地,跌過人仰馬翻,包括衝在最前面的巴呼兒百戶長。
陷阱、冷箭,又怎麼少得了最簡單、最有效用的絆巴索呢。猝不及防這下,巴呼爾百戶長摔得頭暈眼花,眼前直冒星星。
「百戶長,百戶長,你沒事吧?」
「百戶長,你的頭磕出血了。」兩個親衛不敢怠慢,馬上把他扶起。
巴呼爾臉色鐵青,推開兩個,大聲地說:「沒事,本將有三界神靈庇佑。逢凶化吉。」
這時一個士兵拿一截割斷的繩索拿過來,一臉氣憤地說:「百戶長,你看,他們的心簡直給狼給吃了,真是太陰毒了。」
這是一截繩子。本來是灰色的,讓人用染成了白色。一根繩子。即是在月色很好的夜晚,也不容易發現,何況拭染成白色,簡直就像隱了身一樣,這份心思,還真是不小呢。
巴呼爾把繩子一扔。翻身上馬,大聲喝道:「繼續追,我們追得越急,他們就越沒有時間玩花樣」說完。指著扶自己的兩個親衛說:「你們兩個打頭陣,事後本百戶長重重有賞。」
「是,百戶長。」那兩個親衛也不敢討價還價,馬上翻身上馬,準備為大部隊探路。
幸好現在雪厚,即使被絆倒,最多是摔傷骨頭,要不了小命,運氣好只痛不傷,只要不碰上那些毒箭就行了。
「上馬,繼續追,絕不能讓他們跑了。」看到那兩個親衛己跑到近十丈遠了,巴呼爾也不怠慢,揮刀直追上去。
寂靜的黑夜,都隱隱聽到馬蹄聲在響,這對吐蕃的將士來說,無疑是一個漠大的刺激,追,只有追上去,才把贖回自己的罪過
一個在追,一個在跑,一場你死我活的追逐,就在雪夜裡展開。
「還有多遠?」劉遠一邊跑,一邊問旁邊的尉遲寶慶。
跑著跑著,大約跑了幾十里路,劉遠都有些迷路了,而尉遲寶慶這個有活地圖之稱的,肯定能記得很清楚。
「稟將軍,繞過這座山就到了,程閣和他的人馬,己經準備好了。」尉遲寶慶大聲地說。
劉遠回頭一看,身後還沒看到那些吐蕃士兵的身影,不由高興地點點頭:「好,我們也抓緊速度。」
不到一刻鐘,就看在前面的山腳下已有一大批人在哪裡候著了,劉遠微微一笑,就在快要撞到人時,這才用力一勒,那馬前腳離地,硬生生止住去勢。
「程閣見過將軍,看到將軍平安歸來,小的萬分高興。」程閣一看到劉遠,馬上恭恭敬敬地說。
劉遠也顧不得客套了,大聲地說:「蕃奴在後面追著,以後再寒暄,都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將軍,這邊請。」程閣連忙大聲說道。
「都下馬,快。」
一眾將士雖說有些奇怪,現在不是逃跑嗎?怎麼一下子要下馬的了,將軍這是要幹什麼?不過他們是士兵,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聞言二話不說,一個個都翻身下馬,跟在劉遠和程閣身後,等他們走了幾十步,來到一個洞口時,一個個這才恍然大悟:是秘洞。
「快,全部下去,一個個不要說話,我們在這時等一個時辰再走。」劉遠的指著洞口,讓麾下的將士鑽進去。
當最後一個將士鑽進去後,劉遠握著程閣地手說:「不好意思,把危險落在你肩上了。」
「不,將軍,這是給程某一個立功機會,再說一切己經計劃好了,不會有什麼危險的。」程閣有點受寵若驚地說道。
「好運」
「好運。」兩人重重的一擊掌。
客套完了,劉遠也鑽進那個秘洞,等劉遠鑽進秘洞後,程閣還有幾個心腹馬上用事先準備好木板把洞好封好,堆上積雪,又清掃了痕跡,這才說道:「好了,我們上馬,把追兵引開,前面二十里有一批馬可供換乘。」
「是,隊長。」
程閣好像想起什麼,壓低聲音道:「看好那肉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