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先是震驚,接著憤怒,最後卻有點心悸了。
能進揚威軍的,都是大唐的軍中的精銳,而能在揚威軍中充當斥候的,是精銳中的精銳,若是一個二個斥候遇襲,這個不值得驚訝,但是二十個斥候,包括前去搜救一隊五十人的精兵,全部沒有音訊傳回來,從這說明,對手的手段很高明,下手狠辣果斷,襲擊水平極高,悄聲息就幹掉幾十精銳,一倖免。
幸虧這是較量,要是實戰,有這幽靈一般的可怕的對手,簡直就是惡夢。
難道,劉遠就是想用這種方法來一點點蠶食自己的兵力,最後才一舉擊破?這是包括程老魔王在內所有人的想法,一時間,眾人的情緒都有些低落。
「將軍,現在已日落西山,將士們跑了一天,午飯也只吃了一個飯團,都餓得沒氣力了,不如先讓他們得意一天,明日我們再找他們一決高低,像他們這些鼠輩,不敢堂堂正正決戰,只會搞那些小動作,邪不能勝正,我們明天再收拾他。」趙梓颯眼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歇,經過這樣再三折騰,隊中的士氣非常低落,還不如先回休整一下。
幸好選了石狗嶺,有了它,不用擔心遇襲,晚上所有人都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覺,等明天重振士氣,再一決勝負。
程老魔王抬頭看了看,果然,太陽已經偏西,估計還有一個時辰就要下山了,現在回去也是時候,剛才還不覺,經手下一提。趙老魔王這才想起,自己由於生氣,中午只吃了小半個飯團,現在肚皮也餓得「咕咕」作響。
「好,就讓他們先得意一天,傳令,收兵回營。」以這樣的士氣繼續找下去,弊大於利,有台階下,正好石狗嶺休整。
「將軍有令。收兵回營」
「將軍有令,收兵回營」
「將軍,他們走了。」趙福站在劉遠的背後,小聲地說。
程老魔王到處找劉遠,沒想到劉遠帶著幾十人。就埋伏對面山的一個樹林裡,一直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劉遠點點頭。淡淡地說:「回去是明智。拳頭有力,但打在空處,也是徒勞功,再說我們把他們的
都廢了,一時半刻也沒有辦法破解,以他們現在的士氣。也不適宜繼續戰鬥,回去是明智之舉。」
「將軍,你真是太神了,幾招就把他們耍得他們團團轉。特別是讓我們用鳥叫傳達命令,他們一點也沒察覺,真是太過癮了,以前將軍要我們學這個暗語,當時還以為沒用呢。」關勇在一旁興奮地說。
「對對對,最有意思就是把那一隊人全部放倒,分好目標,然後同時出手,又是大繩又是絆馬索,這幾十人一下都嚇倒了,半刻鐘都不用,就把他們全部制服、搜走腰牌,真是回想一下都興奮。」候軍在一旁也得意洋洋地說。
今天打悶棍的行動,他們都參加了,而且有不俗的表現,所以心情很不錯。
趙福討好地說:「將軍,他們撤了,我們要不要去追殺一會?」
劉遠用手敲了他的腦殼一下,沒好氣地說:「追個妹,他們二千多人,我們只有八百人,而這八百人散在四面八方,追殺?送死吧,也不用用腦子。」
「我妹?」趙福楞了一下,接著一臉驚喜地說:「將軍怎麼知道我有妹妹的?不用追,只要將軍開口,小的馬上送到府上,不過我妹妹只有七歲,將軍還得先養養,不過我表妹倒有十三歲了,模樣還挺周全,就怕鄉下的丫頭,將軍看不上眼。」
劉遠一頭黑線,沒想到後世用語讓他給誤會了,臉抽了抽,一臉正色地說:「現在要做是怎麼打敗對手,怎麼建功立業,怎麼好好在皇上面前露臉,想這些幹什麼?我的意思是讓你別老想著家人,要把心思放在對付敵人上,明白了沒有?」
「沒,沒有啊」趙福小心翼翼地說:「將軍,我只是有空想想我那相好翠花,沒有想家裡人啊。」
這大人物太難伺候了,剛剛明明說想我妹子,怎麼突然間又變想我想自己人了?唉,本以為還能和這位前途限的將軍結成親家,現在看看,沒什麼指望了,這大人物,還真是麻煩。
「行了,別說這些,還不派人跟著,看看程老魔王,啊,不對,程老將軍有沒有留有後手,看他們是不是全部都回石狗嶺。」
「是,是,還是將軍想得周到,將軍英明,小的馬上去辦。」趙福很沒下限地討好道。
「行了,別拍馬屁,派人去辦吧。」劉遠沒好氣地說。
趙福一走,遲寶慶高興地說:「將軍,兄弟們在埋伏時,打了不少野味,其中還有一隻野豬,不如我們今晚燒烤吧,大夥一起樂呵樂呵,反正程部的人都躲在石狗嶺,折騰了一天,估計他們都累了,也不敢貿貿然連夜下山,我們慶祝一下我們首日旗開得勝。」
累了,不敢連夜下山?
劉遠聞言心中一動,心中馬上有了主意:「好,要麼不搞,要搞就搞得熱熱鬧鬧的,到時四隊為一組,第組二百人,分東南西北圍住石狗嶺,我們一邊燒烤一邊玩鬧,看他們有什麼反應。」
錢偉強有些擔憂地說:「將軍,一二再、再二三把他們激怒,若是他們傾巢而出怎麼辦?」
「怕什麼?」一旁的關勇有些不屑地說:「我們夜襲訓練了很麼久,吃了那麼多苦,現在正好派上用場,黑時黑漆的,他們敢來,把他們全部幹掉還不知道呢。」
要做到隱敝、高效,又要出人意表,夜裡行動是絕對少不了的,劉遠最後一個月,安排了大量夜裡的訓練。如夜襲、夜間潛行等訓練,不誇張地說,絕大部分進了正式隊的隊員,憑一個火折子都可以走個十里八里,程部的人肯定不是自己人的對手,關勇那可是有強大的自信。
劉遠豪氣地說:「關勇說得對,程老將軍又怎麼啦,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怕誰啊?還怕他們不成?賭場還沒父子呢,何況是對手?反正前面己經得罪夠了。也不在乎得罪多一次,就按我說的做吧,不過,一定要好在防範,明崗暗哨一個也不能少。我得看看,他們的忍耐能力有多高。」
「是。將軍」
「是。將軍」眾人連忙應允。
定好了方案,劉遠和眾人商議了一下細節和應急方案,最後決定劉遠、趙福、錢偉強還有關勇各領一組,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圍住石狗嶺,給程老魔的人施加壓力。
等眾人都走了,荒狼有點好奇地詢問劉遠道:「小遠。怎麼你一再挑釁程老將軍,這對你沒什麼好處吧?他是有名的混世魔王,什麼渾事都幹得出來的。」
「荒狼大哥,你說得對。程老將軍是什麼渾事都幹得出,但是過分太得罪人的話又或大逆不道的話,他肯定做不出,看看他的極限,也可以看看我的極限,這次說是比試,其實也是檢驗一下揚威軍的訓練情況,若是他有意相讓,我還不樂意呢。」劉遠一臉自信地說。
「為什麼我感覺你,好像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劉遠嘿嘿一笑,然後謙虛地說:「我一向喜歡往好的方面想,往壞的方面打算,八百對三千,人對名將,即合輸了,我一點壓力也沒有,況且,誰輸誰羸還說不定呢。」
荒狼奇怪地問道:「那你一再挑釁,究竟是何用意?」
「攻心為上。」
看著劉遠一臉自信,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樣子,荒狼也暗暗佩服。
夜色降臨,月,星光暗淡,蕭瑟的秋風己帶有絲絲涼意,山裡的夜,是寂寞的夜。
而石狗嶺頂上程老魔王的臨時帥帳,是沉默聲。
一個個以精兵自居的揚威軍將士,今天不僅被再三戲弄,損兵折將還不算,連劉部人的一根汗毛也沒摸到,而這一切,還是在皇上面前上演的,這讓那一眾驕傲的將士們怎麼受得了,本以為憑著兵多將廣,一衝過去,輕而易舉把對方擊潰、碾壓,在皇上面前拿足彩,留下主印象,以的陞官加爵,也容易不是?可惜願望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現實殘酷得讓人窒息。
三千對八百,戰況一面倒,不過那是向著人數少的的那一邊倒。
不對,現在應是二千九對八百,因為到現在為止,己折損過百了。
「說話啊,怎麼不說了,以前你們不是很多話說的嗎?」程老魔王坐在首席,看了看自己麾下的將領心腹,忍不住大聲喝道。
想辦法,想辦法,都想了這麼久,這麼多人,屁都不放一個,程老魔王是一個急性子,不想耗也不必跟他們耗,直接開口質問。
「將軍,明日末將也隨將軍一同去戰鬥,到時一定親手把姓劉的給將軍抓來。」一直困在石狗嶺的陳大寶馬上表忠心,老實說,守在這裡實在太悶了,戰功拿不到,也不能在皇上面前露臉,對他來說,簡直就是酷刑。
「一邊去」程老魔王沒好氣地說:「只要你守住石狗嶺,那就是大功一件,剩下的事你別摻和。」
陳大寶一聽,馬上高興地說:「是,將軍,人在旗在,絕對萬一失。」
看到程老魔王把目光瞄向自己,作為程老魔王的心腹愛將,趙梓颯只能站起來說:「將軍,屬下有一個主意,也不知行不行得通。」
程老魔王乾脆地說:「講」
「是,將軍」趙梓颯開始分析道:「很明顯,劉遠將軍,也就是我們的對手擅長機動靈活型的戰術,這一點諸位兄弟己從劉將軍在吐蕃的英雄事跡可以看出,只是一天,我部的斥候還有搜救隊悄聲息就被他們幹掉,除了說明他們單兵戰鬥力高之餘,人員也分佈得很散,就以今日戰例來說,不宜把派斥候」
「以末將的推斷,再結合他們對付斥候分佈來看,人員肯定不是集中一處,我們不如把人分成五個組,每組也有五百多人,足夠了,到時一字排開,共同進退,一有事情,即可互為照應,這樣一掃過去,正好把他們逐個擊破,即使二換一,我部也穩操勝券。」
程老魔王一邊聽,一邊輕輕點頭,剛想贊二句,突然聽聞帳外傳來士兵的喧嘩聲,隱約間還聽到什麼「請戰,請戰」「決一死戰」「欺人太甚」之類的話,還有越吵越烈的趨勢,聽聲音,好像還向帥帳走過來一樣。
眾人臉色一變:不會是炸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