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保存實力,有人要建功立業,有人想要名氣,分成主戰派和主和派,主戰派要求拒絕吐蕃和親的要求,厲兵秣馬,一勞永逸地解決吐蕃這個心腹大患,而主和派則認為見好即收,只用一名公主既可以使兩國免兵戎相見,也可以體現出泱泱大國的氣度,這是一件穩賺不賠之事,於是這兩派就在朝堂上爭論不休。
李二坐在朝堂之上,並沒有發言,也不阻止大臣們的爭論。
這是李二的一個習慣,無論什麼事,他都有自己的主意,不過他不會第一時間說出來,而是先讓手下把自己的觀點先說出來,吸收別人好的觀點,補充和豐滿自己的想法,最後說出來時,己形成一個很完善的構思,這時群臣也會心服口服。
不過,這是「戰」是「和」,聽了半天,李二還有點舉棋不定,畢竟這關乎國家興衰的大事,有時一個小小的決定,就是關係到幾萬人的性命甚至國家的興衰成敗,所以一直由群臣們爭拗,自己在一旁靜靜地傾聽著。
這時一個御前侍衛上前稟報:「皇上,定遠將軍兼揚威將軍劉遠,在殿門前求見。」
劉遠來了?李二眉毛一揚,點點頭,只說了一個字:「傳!」
李二特許劉遠不用上朝,用心訓練揚威軍還有其它的雜務,劉遠天生懶惰,也樂於睡個懶覺,現在主動上朝求見,還真是難得,所以李二毫不容易就同意了。
現在兩派爭得不可開交,正好少一個中間調和的角色,而劉遠,無疑是最佳人選:清河崔氏的女婿。和一眾武將的關係也非常融洽,再說也常有驚人之論,現在吵了半天還是膠結著,劉遠的到來,說不定可以讓這件事有有轉機。
一看到最近風頭正勁的劉遠進來,眾人都下意識暫且休戰,劉遠大大方方向李二行了一禮,然後開門見山地說:「皇上,微臣聽聞朝堂上正在談論大唐與吐和親之事,不知可有此事?」
「此言不差。吐蕃贊普松贊干布,遣大相祿東贊前來請婚,朕正與文武百官商討此事,劉卿家此番前來,可有高見?」李二看著劉遠。眼中略帶期待。
李二這麼一問,一下子堂上之人都把目光放在劉遠身上。看看他準備怎麼說。
劉遠毫不猶豫地說:「微臣自然是同意和親了。」
此言一出。眾人臉上出現理所當然表情,很明顯,作為崔氏的女婿,自然跟崔氏同氣連枝,崔氏的意思是和親,化干戈為玉帛。作為清河女婿的劉遠,和崔氏站在同一陣線,也無可厚非,崔敬和崔尚面有得色。而李二和程老魔王眼中略顯失望。
程老魔王第一個跳出來,一臉不岔地說:「皇上,吐蕃是柴狼之邦,絕非善類,上元節時突襲我大唐邊境,在場諸位忘了嗎?這種人,就要把它揍得痛了,它才會害怕的。」
「皇上,打蛇不死,必有後患,經此役,吐蕃此次元氣大傷,而大唐和吐蕃之矛盾亦不可調和,還不如當機立斷,免得給他喘息和東山再起之機。」戰神李靖也大聲進諫道。
牛進達的脾氣最率直,指著劉遠厲聲問道:「劉將軍,上次出征吐蕃,你也看到吐蕃的凶悍和猖狂,鎮番軍五千壯士出征,歸來之時,陣亡十之六七,而吐蕃在大唐邊境犯下件件血債,還歷歷在目,你現在享富貴、沉浸於溫柔鄉中,那些慘死在吐蕃人手中的兄弟,你都忘記了嗎?」。
這老牛的脾氣耿直,好的時候叫小遠,以牛伯父自稱,一旦意見相左,正呼官名,話裡也明顯帶有了火藥味。
面對牛進達的質問,劉遠笑了笑,鎮定自若地說:「牛將軍誤會了,戰死的兄弟,我一直記在心中,時刻想著替他們報仇,而在場之人,都明白吐蕃是虎狼之邦,即是它現在臣服,也不是真正的臣服,只是藉機喘息罷了,劉某曾經吐蕃幾經生死,很多兄弟慘死在吐蕃人手裡,再加上吐蕃人目無王法,經常越境犯案,這些血海深仇,不光是我,就是在場所有人,也不會忘記的。」
「臣之所以同意和親,是基於現實情況的,吐蕃雖說元氣大傷,但它全民皆兵,還是我大唐的西陲最危險的敵人,吐蕃實力受損,但大唐亦沒準備好,適合高地作戰的士兵還在訓練當中,對吐蕃,現可以說鞭長莫及,大唐比吐蕃更需要時間,當然,和親也有很多種的。」劉遠微笑地說:「既可以把大唐的公主嫁出去,亦可吐蕃公主娶進來,那吐蕃是苦寒之地,何必讓公主去吃苦呢,依微臣之見,和親不是不可以,不過是吐蕃把公主嫁過來。」
吐蕃隨時可以出動騷擾大唐的邊境,但是大唐卻還沒有適合高原作戰的士兵,如果貿然開戰,必然大唐吃虧,特別那訓練營都設在吐蕃的邊境上,若是它從中作梗,訓練不能有效進行,對大唐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麻煩,若是大唐有能力的,早在吐蕃大亂之時有作為了。
事實上,大唐的確比吐蕃更需要時間。
一干武將都低頭尋思著,而那個被劉遠氣得暈倒,要御醫施救的禮部尚書周世石,再一次跳出來大聲說:「皇上,此事不可。」
李二一臉和藹地說:「有何不可,周愛卿請直言。」
周世石一臉正色地說:「皇上,吐蕃此次請婚,以臣子自居,我大唐乃禮儀之邦,不以誠待之,恐傷了兩國之間的和氣、也給其它邦國一個不好的印像,而和親之事,自然是嫁公主比較妥當,若是娶了外邦公主,那皇上就比他人低上一輩,以後與鄰邦交往時,還沒談判就先吃虧了,這有失大唐的威儀,請皇上三思。」
尼瑪,劉遠終於明白為什麼華夏都是喜歡嫁公主出去和親,而不是別人公主娶回來享受,敢情還有一個輩份的問題,在講求禮儀的國度,輩份是很重要的,就像崔雄雖說很有能力,但是因來顧忌崔敬兄弟的緣故,自降一個輩份,一國之君,高高在上,為了一個女子成了外邦人的小輩,估計比殺了他還難受,而和親的女子,多是宗室女子或不受待見的女兒,所以多數不會心痛。
於是,所謂的和親,絕大部分都是把公主嫁出去。
劉遠一早就想好了,一臉正色對周世石說:「周尚書之辭,劉某不敢苟同,他人待我以誠,我待他人以實,這無可厚非,但吐蕃乃虎狼之邦,一條餵不飽的餓狼,狼永遠是狼,永遠不會像狗那般溫馴,想蘇毗國強盛之時,吐蕃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附屬之國,以臣子自居,吐蕃贊普之妹,還是蘇毗女王的侍女,得到蘇毗大力支持,這才立穩了腳跟,可是吐蕃一旦強大,馬上露出凶狠地嘴臉,把舊主都滅了,我大唐待其不薄,稍有不滿,便提兵犯境,這等無恥之邦,和他們講什麼禮義廉恥。」
「還有,據劉某得知,上任贊普所留女兒,不是嫁了就是早許有人家,並沒有合適之女子,若想和親,只能從吐蕃的偏房的貴族中挑選,而大唐也是從士族中找門相戶對的子弟即可,這樣一來,就不怕他們在輩分上佔便宜了。」
其實有一個很合適的,那就是松贊干布的妹妹贊蒙賽瑪噶,號稱吐蕃最漂亮的一朵花,不過,嘿嘿,已經讓自己給搶先一步「摘」了,諒松贊干布也不敢把不是完璧之身的贊蒙賽瑪噶許配給李二。
崔敬馬上撫掌笑著:「好,這個妙,不用跟這等無恥之邦講禮義,和親就和親,不過是他們送美女過來,這樣就不用把我大唐的公主送到那苦寒之地受苦了。」
劉遠聞言撇撇嘴,這老小子,不會想借此為國「捐軀」吧?
尉遲敬德也點點頭說:「此計甚妙,即使他們不同意,也須回去請示他們的贊普,長安到吐蕃來路途遙遠,一來一回要近二個月,只要談個幾次,我大唐的新軍也訓練有成,可以在高原之上與他們一決高低。」
其實當劉遠說沒有合適的公主,李二就盯著劉遠,似笑非笑的樣子,弄得劉遠也有點不好意思,都是自己衝動誤事,不過一想到贊蒙賽瑪噶那美妙的**,特別那雙渾圓又結實的長腿,絕對讓人**,劉遠心中就泛起一絲得意之色,老實說,雖說貪色丟了點戰功,不過劉遠並不後悔。
那是自己的戰利品,按理說,戰場上的俘虜,還是自己的私有財產呢,那個贊蒙賽瑪噶一文錢都沒交就把她放走了,一想到這個,劉遠心裡還有一些不值。
「周愛卿,你還有什麼補充嗎?」。李二照顧老臣子,和顏悅色地詢問道。
「既然照顧了皇家之體面,臣沒話可說。」
崔敬和尉遲敬德都這樣說了,說明文武大臣的意見差不多都統一了,再說也照顧到了李二的顏面,周世石自然是沒話可說。
「呵呵,蕭愛卿何在?」李二突然叫道。
蕭禹馬上出列,對李二行了一個禮,然後大聲說:「臣在」
「現把此事交與你,你負責和吐蕃大相祿東贊全權交涉,有甚進展,隨時向朕稟報。」
「臣遵旨」蕭禹二話不說,馬上應了下來。
事實上,蕭禹不僅善於施政,也是大唐最善於談判之人,和祿東贊有過數面之緣,由他負責打交道,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