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從至寶齋出來的時候,那神情是心滿意足的。
憑著自己雞蛋挑骨頭的精神和口吐蓮花的「技能」,那顆標價一千二百兩的銀子的貓眼石硬生生砍到一千兩,雖說那胡姬的笑意裡有一點點異樣,但這不妨礙劉遠有一個好心情,在一定要購買的前提下,砍下二百兩,那就相當於一會兒的功夫就賺了二百兩。
就是勾欄裡頂級頭牌碰上「銀蠟槍頭」,也得哼哈好一會,可也沒這麼一大筆銀子呢。
一出門,就見街上圍著一大群人,指著對面指指點點,還說可惜什麼的,此外還有不少武候、雍州府衙步兵衙門的士兵在守著,看樣子好像出了什麼大事一樣。
「這位仁兄,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多官差的?」劉遠好奇地問一個暗叫可惜的士子。
這傢伙「唰」的一聲把紙扇打開,搖頭晃腦地說:「世風日下,人心不固啊。」
劉遠最煩就是這種作態,也不符和他,只是好奇地追問道:「到底是什麼回事?」
「哎,兩個小女子,走在大街上,沒想到被雍州府衙的長孫校尉見色起淫心,硬說她們是外族的細作,要抓拿回去審問,以他聲名,那兩女,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那士子一臉可惜地說。
「樹大有枯枝,家大有敗兒,廄又要多磨難了。」一個老者歎息地說。
有一個流里流氣,一眼就看出是混混的大漢說:「真是好笑。那女子大難臨頭還說什麼師兄,六品小官。真是太天真了,這是廄,六品的小官,簡直就是不入流,不過也怪,一聽就知不是廄的口音,也不知自己碰上的,是長孫一族的人。只能自求多福了,嘿嘿」
一瞬間,劉遠一下子被雷擊中一樣:師兄?六品小官?不是廄口音?兩個大美女?
這不是說自己嗎?
劉遠一下子急了,馬上往前擠去,聽這些人的話,那二個小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小娘和杜三娘。特別聽到什麼長孫校尉,劉遠心裡就泛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幹什麼,幹什麼,雍州府在辦事,閒雜人等通通走開。」劉遠剛想衝進驚書齋,沒想到被二個士兵攔住去路。其中一個「唰」的一聲撥出橫刀,惡狠狠地說:「滾,雍州衙正在揖拿外族細作,還不快滾!」
根本都不讓靠近,劉遠說了幾句好話。可是他們根本就不回答,那個抽刀的士兵。那橫刀都架在劉遠的脖子上了。
「啊」
「轟隆隆」
劉遠隱約間,聽到有女子的尖叫聲,接著聽到什麼倒地的聲音,那一聲尖叫,好像似曾相識感覺。
一下子不能淡定了,劉遠急得團團轉,突然腦光一現,記得驚書齋的後面,有一個扇作通風用的木窗,連忙繞過去,幸好,沒人守著,那木窗也開了一條縫,可是往裡面一看,劉遠頓時氣炸了:書齋裡一片狼藉,很多書架倒在地上,那些珍貴的書籍撒得一地都是,顯然是經過一番追逐和搏鬥,而此刻,兩個弱女子被四個如狼似虎的士兵抓著,不停在掙扎,可是一個弱女子哪裡掙得開,弄得披頭散,杜三娘的罵聲,小娘的哭聲,都飄到劉遠的耳中了
哪種無助的哭聲,讓人聞之都感到心碎。
突然間,劉遠雙目一睜,一眼就認出,那個所謂的長孫校尉正是在揚州強搶杜三娘,最後讓自己用計把他趕回長安的長孫勝文,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快又出來招搖過市,還撈了一個步兵衙門的校尉來做,手握重權,在長安也算是一號人物,更令劉遠想不到的是,長安那麼大,幾十萬人,杜三娘竟然被他碰上,現在還被他抓起來了。
不是冤家不聚頭,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碰上了,劉遠的眼一下子就紅了,在揚州是搶對自己有好感的人,現在更是過份,竟然要對屬於自己的兩個女人下手,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腦門一熱,就低著尋找趁手的武器,目光轉了一圈,最後劉遠的目光停留在一塊板磚之上.
而書齋之內,杜三娘頭凌亂,雙目盡赤,衝著長孫勝文吼道:「放開我,放開我,你要幹什麼?」
長孫勝文站在她面前,饒有興趣地看著杜三娘掙扎,好像掙扎得越厲害,罵得越惡毒,他就越有快感一般,走到杜三娘面前,一臉得意地說:「小美人,揚州讓你跑了,這次,看你怎麼跑?」
「你當街強搶民女,你就不怕御史告你?」杜三娘大聲地叫道。
「民女?」長孫勝文一手捏住杜三娘的下巴,冷笑道:「你不過是一個賣唱的婊子,何來民女?別給本少爺裝了。」
俏臉被這紈褲子弟捏住,一股屈辱感從杜三娘心中升起,心一橫,突然用力一吐,一下子把口水吐在長孫勝文的臉上,長孫勝一驚,一下子放開手,那像毒蛇一樣盯著杜三娘,慢慢用袖子擦乾臉上的口水,突然出手,「啪」的一聲,杜三娘的俏臉一下子多了五隻手指印。
「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時候還敢跟本少爺嘴硬?」
「你在天子腳下強搶民女,你就等著吃官司吧!」杜三娘聲嘶力竭叫道。
長孫勝文冷笑道:「哼,叫吧,你們兩個,不過是外族的細作,雍州長史就是我爹,看誰能救你?等你嘗完雍州府的三十六種酷刑,我就不相信,你還不乖乖招出來,要不然,到時把你關在男牢房,估計第二天都可以替你收屍了,哈哈」
強搶民女,長孫勝文擔不起。不過捉住兩個「外族細作」,就是怎麼對付小娘和杜三娘。也沒人會說什麼,非常時期,對待外族的細作,那可是寧可殺錯,也絕不放過。
雍州長史是他爹?
杜三娘的瞳孔再度收縮,她知道,這雍州府就是負責管理整個長安的機構,最高長官叫雍州刺史。按列是由最得寵的皇子擔任,像李二登基前,也做個雍州刺史,不過堂堂皇子,自然不會管理這些雞毛蒜皮的瑣事,只是掛名而己,真正負責管理的。就是雍州長史,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一個雍州長史能量之大,可想而知。
以他能力,要對付二個弱女子,簡直就手到擒來。特別是,他背後站著的,是權傾朝野的長孫一族.
「長孫校尉」杜三娘一下子冷靜了起來,幽幽地說:「你的目標是我而己,只要你放我姐。你你叫我幹什麼都願意。」
事到如今,掙扎也是徒勞的。杜三娘清楚,以劉遠的能力,絕對不是長孫一族的對手,而劉遠的最大靠山,也斷然不會為了自己和小娘兩個弱女子會跟長孫一族死磕,實際上,他們心裡巴不得這做干呢,這樣一來,崔家的女兒就可以獨霸劉遠了,說不定還暗中感激他呢?
杜三娘心中暗暗後悔,自己千不該、萬不該把小娘拉出來逛街,要不是自己,小娘就不會遭此橫禍,很難想像,兩人出了事,劉遠得多傷心,自己本是一個低賤的妓女,主動貼上劉遠的,也不知劉遠有幾分真心待自己,如果犧牲自己,換回小娘,到時候,估計劉遠也不會那麼傷心吧,畢竟,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小娘回到了他的身邊.
也就是一瞬間,杜三娘決定犧牲自己,心甘情願地犧牲自己,盡最後一分力,把小娘救出「深淵」,她知道,長孫勝文感興致的,只是自己而己,因為由始至終,那長孫勝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嘿嘿.」長孫勝文忍不住得意笑起來,老實說,他很喜歡那種操縱別人命運的感覺,那種感覺,好像自己就是神一樣,聞言冷笑地說:「沒想到,你倒有義氣,如果,你讓我滿意的話,我倒可能考慮放過她。」
「別,別,三娘,不要,師兄會救我們的,不要答應他。」小娘大聲叫道。
「姐,沒用的,一個六品的小官,斗不起他的,就是他背後的人,也不會為了我們兩個女人和長孫一族交惡的。」杜三娘有點沮喪地說,她可沒小娘那麼天真,以為劉遠是萬能的。
長孫勝文囂張地說:「聽到沒,一個六品的小官,還想跟我鬥?要不你們都乖乖的聽話,跟著本少爺,吃香的,喝辣的,榮華富貴,享之不心,有什麼不好的?」
剛在大街上,閒雜人多,長孫勝文不敢太囂張,不過在書齋裡,一番追逐打鬥後,那酗記和客人都跑了出去,沒了外人,又有手下守住了門口,就是說什麼也不用顧忌了。
小娘突然把心一橫:「我留下,你放三娘走。」
投我以桃,報之以李,三娘的犧牲,一下子感動了小娘,她腦裡一熱,馬上自己站了出來。
「不,姐,你聽我的,你對劉遠來說很重要,他們一起長大,是青梅竹馬,他不能離開你。」
「三娘,師兄喜歡你,你多才多藝,留在師兄身邊最合適,不像我,笨手笨腳的,什麼也不會。」
一時間,眾人都呆了,這兩女為了對方,爭相以身伺狼?這也太偉大了吧。
「好了,你們兩個都不用爭了,你們兩個在我心目中都很重要,有我在,誰都不會有事。」就在杜三娘想再勸小娘的時候,突然在旁邊響起了一個熟悉而沉穩的聲音,扭頭一望,杜三娘的淚水終於流了出來,說這話之人,是劉遠!
小娘也有抬起本己垂下去的頭,在縫之中,看到一個人背著手,從書齋的後面慢慢走出來,那悉的身影,那關切的眼神,剛剛止住的淚水,一下子再次湧了出來,嘴裡輕輕地念著:「師兄,你終於來了,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大膽,什麼人,竟敢阻雍州府辦事!」一個站在長孫勝文身後的心腹大聲喝道。
沒想到,守住了前門,還有人從後面翻了進來。
「唰」的一聲,另一個心腹一下子撥出鋒利的橫刀,指著劉遠大聲道:「站住,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把手伸出來,背後拿的是什麼?」
劉遠一改剛才的沉穩,低著頭,哈著腰,討好地笑著說:「長孫校尉,小的就是她們口中的師兄,六品小官,都是一場誤會,有話好好說,小的有一份大孝心送上。」
把背後的手伸到面前,只見是用衣服包著一團東西,也不知是什麼。
長孫勝文伸手示手下放鬆,一臉冷笑地說:「哦,是嗎,算你還識相,我倒要看看,你的孝敬在哪裡。」
剛想怎麼對付這個六品小官,沒想到自己送上門來了,看著他低頭哈腰的樣子,長孫勝文得意極了,這種奴才的臉孔,自己見得太多了,這樣剛好,人也要,錢也要,順便把隱患一把解決,那用衣服包著東西,估計是好東西,嘿,賺了。
「這是什麼?」等劉遠走到跟前,長孫勝文饒有興趣地問道。
劉遠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一邊慢慢掀起那衣服,一邊笑著說:「當然是好東西,不好的東西,也不敢獻給長孫校尉啊。」
「嗯,算你識相,要是我心情好,說不定就放你一什麼,磚頭?」長孫勝文說得正高興的時候,突然眼睛一呆,那衣服一掀開,裡面包著的,赫然是一塊普通的板磚。
還以為拿什麼好東西孝敬自己,竟然是一塊不值的磚頭?
「正是磚頭,賞你的」趁著長孫勝文楞的功夫,劉遠眼疾手快,一下子操起磚頭,在說到「磚」的時候,己經把那磚頭高高舉起,說到「賞」字時,那板磚己經結結實實一下子拍在長孫勝文的頭上。
「砰」一聲悶響,長孫勝文哼都沒哼一聲,眼珠往上翻,眼睛白來黑少,頭一歪,一下子就昏了過去,那殷紅的鮮血,一下子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甚是嚇人。
板磚,七大武器之,幹架隨手可拾,遠可作攻作暗器,可近身肉搏拍頭,因不屬管制刀械範圍,就是有事也以不能算故意持械傷人,方便趁手,威力還非常驚人,要不是天氣寒冷這丫戴著一頂狼皮帽子,劉遠估計,就這麼一拍,腦漿都能把它拍出。
敢到我的女人?拍倒再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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