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劉遠背著手,慢慢地吟誦出一早就想好的詩句。
崔夢瑤雖說是一介女流,但出生在清河崔氏,又是崔敬的獨生女,自小極受疼愛,不能去學堂、私塾唸書,崔敬就用重金聘請大儒私相授教,不僅精通琴棋書畫,在學問上也有很深的造詣,劉遠的詩一吟出,她馬上就品味出詩中三味了。
「好一句春蠶到死絲方盡,我想,是思方盡吧。」崔夢瑤幽幽地說:「這詩千錘百煉,字字珠璣,劉遠,沒想到你才思敏捷,而人,也這般風流多情。」
又是剽竊了一首名詩,劉遠心裡又升起一絲愧疚。
《相見時難別亦難》是李商隱大約十五六歲時在玉陽山學道所創,是一首以女性的口吻抒寫戀情,表達了作者與靈都觀女氏宋華陽愛情,也是詩人的代表作之一,其實全詩有八句,不過後面四句女子氣息太重,劉遠也就沒有念出來。
劉遠笑了笑:「沒什麼,只是有感而發,作得不好,你不要見笑就行了。」
「見笑?」崔夢瑤搖了搖頭說:「要是這詩還不好,估計世間的士子都不會作詩了。」
劉遠正在竊笑,這不花錢、不傷腦筋骨的活動,又哄了一位少女的芳心,剛想謙虛二句,沒想到崔夢瑤幽幽地說道:「詩是好詩,可惜,這詩不是寫給我的。」
「夢瑤,為什麼這樣說?」
「不是嗎?我在勝業坊,你住祟仁坊,來回一個時辰也不到,只是你極少來看望我,相見不難,別也不難,思念是不假。斷斷沒有詩中描繪到那麼誇張,我想,你這首詩,寫給你在揚州的紅顏知己才對。」
停了一下,崔夢瑤繼繼說道:「一個誤會。父親大人把你從揚州逼到清河。算算時間,你們分離也有一段日子,從你放著功名利祿不取,急不及待地替遠在千里之外的紅顏知己脫去奴籍。很顯然,你雖是為我寫詩,可是寫的對象卻是別人,此言可有說錯?」
劉遠一臉暴汗,暈倒。雖說也有思念,但這次還真是技術性失誤,剽竊錯了,而崔夢瑤不僅心思細膩,而學問也很精深,一下子就品味出其中深層的意思,說話都有一絲幽怨了。
「嘻」看到劉遠一頭大汗的樣子,崔夢瑤以為劉遠被自己說破心事,反而掩嘴笑了:「劉遠。你不用擔心,我也不是善妒之人,你和揚州的知己相識在前,和我誤結良緣在後,說到底。也是我父親仗勢壓人在先,是我向你那紅顏知己致歉才是。」
啊,不會吧,這麼大方?
劉遠有不相信地看著崔夢瑤。以後自己聽錯了,這麼優秀的女子。作論是學識、修養、氣質、容貌、背境等,簡直就是可挑剔,能委身給自己,那是自己天大的福氣了,別說以前自己還是一介白身,就是三品五品的青年才俊,要想攀上清河崔氏這棵大樹,抱得美人婦,還得望自家的祖墳多冒幾次青煙。
這樣優秀的女子,還肯和別的女子分享一個夫君?
還真的不敢相信。
「小女子所說,句句出自真心,劉遠你不要多慮。」好像看得出劉遠有懷疑,崔夢瑤一臉認真地說。
「這怎麼說呢?」
「慢慢說吧,我想聽聽屬於她的故事,能讓您這麼朝思暮想,那女子,一定很優秀吧。」
紙,始終包不住火,真相、總有需要面對的一天,托黃公公帶回的私信中,劉遠也讓小娘還有杜三娘隨他一起來到長安,準備在熱鬧的上元節時,騎上俊馬,懷抱美人,在繁華如煙的京城長安,來一個走馬觀花,論如何,到時幾女都要見面的,也就是是時間的早晚問題,現在好生說出來,也好調節。
劉遠頭說:「你想聽,那好,我們去哪邊涼亭,慢慢給你講一下我的故事。」
「嗯,好的。」
於是,兩人就來了平生第一次坦誠相待,促膝長談
一個多時辰後,劉遠從崔府出來,臉上的掛著春天般的笑容,事實上,和崔夢瑤的談話很愉,劉遠把自己的事告訴崔夢瑤,在很多地方引得崔夢瑤發自內心的感歎,劉遠也翻出來很多陳年往事,和崔夢瑤分享;從她的口裡,也知道很多關於崔夢瑤的人生趣事。
崔夢瑤暗示過了,她會學會和小娘還有杜三娘和平共處。
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願把正室之位讓給和劉遠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小娘,那份真誠和謙讓,簡直把劉遠感動一塌糊塗,要不是崔夢瑤眉宇間依稀有崔敬那老小子的身影,劉遠真的以為,他們是不是親生父女。
一個蠻不講理,咄咄惹人厭,一個則是顧全大局
,楚楚惹人憐。
而此刻,在揚州通往長安的官道上,馬蹄聲驟起,幾輛馬車連成一線,車伕馬加鞭,直奔長安,前面開路的,竟然是京城的御林軍,在車隊的中間,坐著二位二八的絕色佳人,其中一個拍著另一個手背說:「三娘莫急,師兄在長安等著我們呢。」
「嗯,知道,我想,劉遠肯定很掂記姐姐了。」三娘笑著說。
小娘一臉笑容地說:「我想是掂著你吧,給你送了這麼大的一份厚禮,我可什麼都沒有呢。」
「嘻嘻,估計到時再給你驚喜吧。」
「是嗎?」小娘反而一臉憂慮地說:「我們只是普通的女子,現在師兄娶了清河崔氏的千金小姐,不知道會怎麼對待我們呢。」
杜三娘很有信心地說:「姐姐莫怕,我相信,劉遠不是那種貪忘舊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思替我脫去奴籍,也不會讓我們千里迢迢跑到長安去,我們要相信他。」
「嗯,你說得,好像也有一些道理.『
坐在馬車中的小娘和杜三娘。她們尾隨黃公公的馬車,結隊而行,朝著長安的方向,一往飛奔
接下來,劉遠的生活一下子忙得不可開交。先是去吏部報到。拿到了自己的官服、銀魚袋等物,又要看西市商舖的裝潢,還得抽空把行李搬到未來老丈人折價八百兩轉給自己宅子,熟悉環境。買奴添婢,不僅要安排分工,還得為招待李二的「魚尾宴」作準備,真是暗恨自己分身乏術。
好在崔敬知劉遠很忙,派他的老忠奴崔阿福前來協助。那提前分紅的五千兩銀子,也幫了劉遠很多忙,最起碼,有銀子在,劉遠買材料、買奴置婢等需要銀子時,也不至少手中錢。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不得不說,那就是黛綺絲,她拿著劉過的銀子辦完她老父的身後事。沒有趁機逃跑,很有誠信地回到劉遠的身邊,異域就是異域,並沒有大唐那麼多規矩,迅速就進入貼身婢女的角色。不但在生活上對劉遠關懷備至,侍候劉遠的起居飲食,在工作上,也勇敢替劉遠分擔。像搬進宅子,打掃衛生、給婢女分配工作等。都是她一手包圓,不知是不是見多識廣,黛綺絲越做越好,一也沒有膽怯。
換著大唐的女子,說不得還要守孝個三五年呢。
不知不覺,劉遠領到聖旨己有三天,今天晚上,己經答應赴宴的李二,就會駕臨劉遠在長安的宅子,品嚐他劉遠為他準備的「魚尾宴」,這對劉遠來說,絕對是一件大事,劉府在黛綺絲的的指揮下,一大早就張燈結綵,打掃衛生,從崔府借來的大廚,己經在廚房裡準備一些需要提前準備的食材,整個劉府都是一片忙碌的樣子。
可是,這麼重大的事,正主劉遠卻不在這裡。
此刻,穿著一襲緋紅官服,身佩銀魚袋的劉遠,一臉嚴肅地出現在金玉世家一個密室之內,在他面前,站著十幾有男有女,有老有幼的普通人,而這些人,正是軍部送來由劉遠培訓的細作,據說有幾個己經不是小卒子,不過有是什麼官品並沒有透露。
老實說,劉遠有失望,本以為那些細作有很多美艷的女子,訓練美女做細作,那是很多人都樂於做的事情,可惜這些人中,一個美女也沒有,全是普通人,之所以說他們是普通人,不是他們的地位,而是他們的容貌,老實巴交,長得太普通了,都是長著一張人走進人群裡就挑不出來的臉,沒什麼特徵。
或許,也就是這些人才適合做細作。
學會低調,首先是不引人注意。
剛開始,劉遠還有壓不住場面,這些人看到劉遠年輕,毛頭小子,還是一個低賤的商人,一個個有隨意,不聽指揮,劉遠也懶得和他們吵,出去換了一身官服,佩起那個銀錢袋,人還是那個人,但在官服的襯托下,顯得威嚴十足,一個個這才噤若寒蟬,一下子變得恭敬有加。
這一批送來的學習的細作,一共十二人,小的只有十三四歲,老的三四十歲了。
劉遠有頭痛,微雕,這玩的是心靈手巧,比女人繡花還難,用行內人的話來說,那是用指尖在跳芭蕾,那些大叔,手大得像蒲扇一般,能玩得好嗎?這軍部,沒聽清自己的要求,故意給自己增加難度?
「好吧,我知道能出現在這裡的諸位,都是大唐的精英,我知道在場很多人都不服氣,肯定心裡在想,為什麼要在這裡聽我一個乳臭未乾、小屁孩的話呢,看來,不露兩手是不行的了。」劉遠嘴角微微向上翹:
「現在,我和諸位玩個遊戲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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