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只是符點符號的爭論,讓他那麼一說,小事化大,都上升到動搖國本了。(無。,彈窗
這不是斷章取義,往死裡推嗎?
崔尚氣得臉都直抽抽了,要不是看在周世石那老骨頭,鬍子都全白,一腳有可能弄出人命,還真想用力踹他幾腳:簡直就是膽大包天,連李二也得給留幾分情面給清河崔氏,這老不死的,那麼大的一盆髒水就潑過來,能不生氣嗎?
劉遠一下子就站了出來,對這種老頑固,也不客氣了,大聲反駁道:「本來敬你是一位老丈,不與你計較,怎麼你越來越過分的,什麼動搖國之根本,我看你這是倚老賣老,頑固不化。」
很明顯,現在有高士廉、長孫無忌還有士族的支持,劉遠說話也大膽多了。
就不會揣測一下聖意嗎?李二都說好了,你還在這裡一個一口祖訓,一口一個聖人之言,最重要的,根本就沒有利益衝突,你還咬著不放,那絕對是神憎鬼厭。
「什麼?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賊,敢說老夫倚老賣老,頑固不化?你眼中還有沒有祖訓,心中還有沒有聖人?」雖說鬍子都白了,可是周世石最不願聽到的,就是說他老了,自己是從三品大員,三朝元老,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指著鼻子來罵,簡直把他氣炸了。
豎子欺人太甚!
劉遠不緊不慢地說:「祖訓是拿過記的,聖人是拿來敬的,小的雖說一介白身,年紀尚輕,也知道尊師重道,不像有些欺世盜名之輩,表裡不一。」
「你這話,是不是暗示老夫欺世盜名?」周世石氣得鬍子都一顫一顫的。
李二的身邊的三品呂太監本想訓斥一番,讓他們不能在朝堂上喧嘩,不過看到李二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反而一臉興致地看著,像長孫無忌等人也不理會,最後把想說話的話嚥了回去。
得,都看熱鬧好了。
「你,你這是毀老夫的清白!」
劉遠冷靜道地說:「以事論事而己。你敢做。還不敢讓人說了?」
「好,好,好」周世石連叫了三個好,怒極反笑了:「那你說說。老夫又如何欺世盜名了?」
嘿,和我爭,一會可別氣得翹翹了,劉遠心裡冷笑一聲,心裡早就有了對策。
不得不說。看著這老頭,劉遠心裡反而覺得他可愛了:看來自己長安一行,第一個威名,就得踩著這個什麼待郎上了。
白送上來的一個好對手啊。
等眾人把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後,這才笑著問:「侍郎大人,下朝後,有什麼消遣,晚上睡什麼床?」
「老夫有什麼消遣,睡什麼床。與你何干?」
「你不是讓我說,你怎麼倚老賣老,頑固不化的嗎?怎麼,還不敢明言了?」劉遠笑著問。
周世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聲地說:「事無不可對人言,下朝後。老夫喜歡和幾個同僚把酒論政,偶作吟詩潑墨,睡的是胡床,那又如何?」
「錯了!」劉遠大聲地說:「依聖人之言。應食不言,寢不言。還要老死不相往來,待郎大人把酒言歡,不是己違聖人之言了嗎?再說先賢都是席地而睡,你卻睡在胡床之上,你怎麼不傚法古人呢?難道你是說的是一套,做的,卻又是另一套?」
「這」周世石楞了一下,不過他學識淵源,馬上就找到了說辭:「荒唐,我們學的是孔孟之道,無治而為那是老子之說。」
「你的意思老子不是賢人?他欺世盜名?」
「這」
周世石一下子又語塞了,老子的思想影響甚遠,自己敢說他不是聖人,估計出了朝堂後讓人用唾沫星子噴死,可是,要是說他是聖人,又坐實自己不聽聖人之言,變成自己欺世盜名了。
劉遠嘴角多了一絲冷笑,很大度地放過周老侍郎,不在這個問題糾纏他了,轉了一個問題問道:
「那個問題難回答,是吧,我們再轉一個話題,待郎大人,你覺得,孔子怎麼樣?」
「是聖人。」
「那尊師重道,是不是每個讀書人要做的事情?」
「這個當然。」
「那為什麼孔子不尊老子「老死不相往來」的師訓,周遊列國宣傳他的儒家之說,為什麼不尊重和發揚老子的學說,反而另立一派,以你的說法,孔夫子就是一個不尊師重道之小人?」
「這」
周世石都想哭了,饒滿腹經倫,四書五經倒背如流,硬是反駁不得,那情境,好像前有狼,後有虎,怎麼也不行,自己不能說老子的思想有問題,更不能說孔夫子是小人,橫豎都是死。
劉遠冷笑地說:「說不出來了吧,就讓我來告訴你,事物是不斷發展的,社會是不斷進步的,就像河水,這河道走不了,它也會而勢而導而改流,孔夫子也說過,三人行,必有我師,他的意思是好的東西就學習,不好的東西就無須理會,就像胡床一樣,雖說出自粗陋的胡人,但他們在胡床之上有創新,我們也可以拿來用。」
「就像標點符號一樣」劉遠繼續說道:「這是一個有利於社會發展的東西,為什麼就不能推廣呢,就像剛才的故事,用孔夫子的話來說,誰言無過呢,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聖人都說人不可能沒錯,你為什麼一口咬定,只是在書中添加一些有利於識文斷字的標點符號,你就如反動,還為此大動干戈,至於嗎?」
數次被劉遠問得啞口無言,堂堂禮部侍郎,從三品大員,三朝元老,被一個一介白身,乳臭未乾的小子說成是倚老賣老,欺世盜名,竟然沒有一絲反駁氣力,堂上己經有不少文臣武將在暗中竊笑,這讓他更是羞愧難當,老臉都紅得發燙。全身因為氣極,打著顫抖,牙齒「咯咯」真響,眼裡快冒出火了。
周世石大叫一聲道:「荒唐!聖人就是聖人,你就是你。你一個小賊。竟然還癡心妄想和聖人並肩?簡直就是恬不知恥。」
寒,辯駁不了,就耍無賴,說劉遠不是聖人。聖人可以這樣做,但你不能。
真是橫著說了。
劉遠心裡也有幾分真火了,自己一再手下留情,沒把他往死角里逼,雖說是語言鋒利。但也留有餘地,給他留有台階下,沒想到他一點也不領情,硬是跟劉遠糾纏,不氣才怪。
得,給你來一劑狠的,看你還服不聳服,劉遠眼瑤一轉,很快又有了主意。
「侍郎大人。那你說,要是沒了標點符號,那有什麼好?」
「當然好,士子們可以鑽研學問,慢慢探索字中真義。也可以在推敲、識文斷句中找到樂趣。」周世石毫不猶地說。
「哦,是這樣嗎?」劉遠笑著說:「侍郎大人年紀這麼大,平時也沒少做學問,那一定學問很好。識文斷句也很厲害吧?」
周世石一拱手,有點自負地說:「不敢說是名家。至少也勝你這黃毛小子幾十倍。」
劉遠也不介意,反而有點「虛心」地請教道:「那大好了,小人剛剛得了一篇小文,在識文斷句時處理得不是很好,不知侍郎大人能幫一下眼,讓我也見識一下侍郎大人的風采呢?」
「這個自然沒有問題,拿來吧。」周世石也聽出,劉遠那是要考自己了。
考就考吧,自己什麼時候怕過?正好讓他見識一下自己的功力,讓他知道,什麼才叫真功夫。
劉遠向高高在上,看戲看看心情不錯的李二行了一禮:「皇上,可否借文房四寶一用。」
「來人,文房四寶侍候。」李二毫不猶豫就讓人滿足劉遠的要求了。
那個周世石真是一個老頑固,老是像蒼蠅一樣圍著自己轉,動不動又什麼祖訓家法的,要不是為了顧著自己千古第一賢的美名,李二早就把他踢出去了,現在看到他被劉遠質問得啞口無言,有人替自己訓斥他,心裡暗爽,聽到劉遠又要出招對會這「臭石頭」,二話不說就應了。
很快劉遠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拿起筆,當堂就寫了起來。
崔尚離得近,眼力也好,看劉遠寫了一會,臉色抽了抽,很快就扭頭不看了。
雖說劉遠的字自認還不錯,不過在書法大家崔尚的眼中,簡直就是有點入堪入目,聽說這個劉遠年紀輕輕的,手工很精湛,吟詩作對很有一手,很多人都驚為天才,看來人沒完人啊,這麼差的字也敢拿出手,有書法大家之稱的崔尚都躁得不行:丟臉啊,讓人說是清河崔氏的人寫的,不是丟人嗎?
不行,不行,說什麼也是我崔家的人了,有空得多多督促他練字才行。
劉遠倒沒這方面的覺悟,只覺得皇帝的東西就是不錯,筆好、墨好、紙好、連那硯,一看就知值不少銀子,弄出去,還是宮廷之物,真是拿到出去,肯定值不少錢,就是不典當,收著作傳家寶什麼的,要是後世子孫不才,拿去拍賣什麼的,也可以換一套房子啊。
可惜,這裡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就是想下手也沒沒機會。
劉遠寫的東西不多,再說也沒有好的書法可以賣弄,二刻鐘不到,要寫的己經寫好,劉遠用用嘴吹了吹,把未干的墨跡吹乾,然後示意一旁的宮女拿給那個鼻孔朝天,站得筆直的周世石。
「侍郎大人,小人不才,請你替我識文斷句。」劉遠嘴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不過還是佯作恭敬道。
而此時,站在前列的高士廉聽到劉遠的話,嘴邊也升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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