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真厲害,沒想到,你知道這麼多的,奇怪了,我和你都是在這裡學的,怎麼你知道的,我不一點也不知道?」
一出工作室,小娘就一臉敬佩的地對劉遠說道,老實說,雖說她能分得出黃金的真假,可是讓她說出那些黃金的來龍去脈,還真的說出不來,或者說得沒劉遠說得那麼詳細。
「這個都是很簡單的,平時多留意一下就行了,也就是瞭解一下而己,算不了什麼。」
劉遠轉頭看看正在小聲討論三個小傢伙,扭頭對小娘說:「小娘,你看著他們三個,我去陳家窯轉轉。」
「嗯,知道了,師兄,你早去早回啊。」小娘關切地說。
「知道了。」
趙安知道劉遠要去陳家窯的時,忙細心地問:「少爺,要不,老奴叫車陪你去?」
「不用了,現在他們三個在學習,人手不是很夠,店裡也要有人看著,反正也就是隨便轉轉,你留在這裡看店吧,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是,少爺。」
趙安應了一聲,忙打發站在門口的黑巴跑到街頭給劉遠雇了一輛馬車代步。
劉遠暗暗點頭,有一個好的管家就是省心,很多事不用自己吩咐,甚至連眼色都不用打,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本來趙安還想黑巴跟著保護,不過劉遠拒絕了,店裡現在值錢的東西不少,再說那兩個鏢師在三個月約定期滿之後就離開,黑巴可以說是金玉世家最有力的保衛者,現在國泰民安,社會穩定,大的搶劫是不用怕的,就怕一些人小偷小摸或拿起來就跑,有一個身高六尺多的黑侖奴在這裡鎮守著,又搶眼又可讓哪些宵小不敢輕舉妄動。
劉遠來到陳家窯時候,這裡正幹得熱火朝天,運土的、砌牆的、曬瓷的、燒柴火的、拉貨的,什麼都有,一個個顯得挺忙碌的,特別是那幾個奴隸,幹勁都很足。
「東家,你怎麼來了?」有人把劉遠來的消息報告了鄭老頭,聞言他飛快地跑出來迎接了。
「沒,有些日子沒來了,就看看你們幹得怎麼樣。」
鄭老頭笑嘿嘿地說:「回東家的話,都挺好的,小的帶你去看,不知東家想看窯子還是想看我們搗弄的那點東西。」
自給自足都可以偷笑的窯子,也沒什麼好看,是賺還是賠,劉遠也不放在心上,現在主要就是落實那個印刷方面的事,提前把那個龐大的市場給開發出來。
「去,看看你們弄得怎麼樣了?」劉遠毫不猶豫的說道。
「是,東家,這邊請。」
劉遠跟鄭老頭,穿過了兩重門,這才來到一間密室,進到密室一看,只見老古師傅正在把小指粗、方方正正的泥柱一根根排在一個木框之內,看樣子是在排版,那個板不大,估計也就放三十五個帶字的泥柱。
他幹起活來的時候,幹活幹得極為認真,連劉遠來到了,他還是一無所知,看到鄭老頭想要提醒他,劉遠輕輕拉住他,搖了搖頭,示意在一旁看著就好。
老古師傅把字排好以後,又用力那木框敲實,然後拿出把刷子,沾了墨汗在字的上小心的刷了一遍,最後拿出一張紙蓋在上面,用一塊小木塊,好像拓碑一樣輕輕地壓著,也有二三個呼吸的功夫,輕輕把紙掀起來,上面就有字了。
「我來看看~~」老古師傅還沒看清楚,手裡的那張紙就讓人搶去了,剛想發飆,一看清搶的人是劉遠,馬上就噤聲了。
「東~~東家,不知你來了。」
劉遠沒理他,反而很仔細地看著,紙上的字不多,只有有十多個字,稍稍啄磨一下,馬上認出這是一首很有名的詩,出自《詩經·國風·周南》的《關睢》: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不錯,清楚整齊,那字橫堅撇捺都有版有眼,顯得非常工整。
「嗯,不錯,不錯,幹得挺好的。」劉遠一邊看,一邊點頭表示滿意。
看到東家表示出滿意,鄭老頭還有老古師傅對視一眼,彼此眼內都是喜色。
劉遠揚了揚手裡剛印好紙,笑著問二人道:「兩位,你們做了這麼多次的研究,有什麼心得體會或碰到有什麼問題,現在說出來,大家探討一下。」
「老古,這方面你最熟悉,你來。」鄭老頭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一旁的老古師傅,在印刷這方面,老古師傅是主力,而他只是負責在一旁協助,再說陳家窯的正常運轉,也離不開他。
老古師傅也不拒辭,向劉遠行了一個禮道:「東家,你說的那個法子太奇妙了,可行性非常高,總體來說是沒問題,不過就是細節方面需要推敲一下。」
看到劉遠沒有說話,反而鼓勵他繼續說出下,老古師傅又繼續說道:「用膠泥刻字,速度快、價格低廉,修改也方便,就是刻錯了也沒關係,我和鄭窯頭試驗了很多次,發現刷大字時,把泥字燒得六到七硬就行,這樣修改起來也方便,不過印刷的小一點的字,最後就是燒到八分硬最好,因為我們做的是泥,字小了,那凸出來的字太單薄,稍一用力就容易折斷或變形。」
劉遠一想,這樣也對,要是字小了,字體單薄,的確容易折斷,再說你要刷印的話,也不是只印一次二次的,當然是以耐用為上。
鄭老頭在一旁高興地說:「東家,按你的方法,我們的測試很成功,反正我們的材料也就是膠泥,可以一邊做一邊積累經驗,東家,我想,我們現在就可以印刷書籍來出售了。」
「窯主說得對,一邊印一邊積累經驗。」一旁的老古師傅也興沖沖地說。
劉遠接下陳家窯後,大大改善了這裡的情況,吃的、用的方面非常大方,知人而善用,最重要的是,兩人的工錢直接翻倍,這兩個都是實誠的人,拿了那麼高的薪水有點過意不去,一直都尋思著怎麼幫劉遠賺錢呢。
「那行,那就先印《詩經》這本經典之作吧,一邊印一邊吸取經驗,看看一個活字可以印刷多少次,印一本的成本是多少,不過~~~~」劉遠拿著手上那張紙,陷入了沉思。
老古師傅緊張地問道:「東家,不過什麼?」
劉遠盯著那印著《關睢》的那張紙,自己也疑惑了起來:紙張厚實、字清晰可見,一眼望去沒什麼問題,但心裡總有一股彆扭的感覺,可是為什麼彆扭,一時又說不出來。
「東家,你怎麼~~~說話只說半句的,有什麼事,你直接吩咐就好,我和老古師傅全聽你的。」鄭老頭又在一旁表忠心了。
只說半句~~~對了!劉遠的腦中靈光一閃,馬上想是什麼問題了:標點符號。
紙的《關睢》只有四句、十六個字,可是印在紙上時,那是沒有分開的,就是十六個字一起印,第一行寫了十個,而第二行只有六個,詩是全部在哪裡,要是要理解的話,你還得揣摩著字裡行間的意思自己區分開一句一句的。
要不是那首《關睢》名氣太大,估計劉遠還得想好一會,才能分辯得出來。
古時的習慣,那字是從右開始,堅著寫,也堅著讀,這個習慣到了近代才改了過來,對於這點,劉遠都感覺有點彆扭了,可是這是大勢,劉遠也改變不了這個習慣,不過在段落分句上,劉遠覺得,還是得創新一下。
那些才子、文豪可以輕易做到分字斷句,可是對那些大字不識一筐的普通人,那是很麻煩的事情。
對了,紙上只有字,也顯得比較單調。
看著鄭老頭還有老古師傅那期待的目光,劉遠自信地笑了笑:「兩位做得很好,不過,有些方面我們還是要改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