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風氣開放,像官奴、新羅婢、崑崙奴等允許公開買賣,連青樓、妓院、花船這些尋歡作樂的場所,也是得麼官府的認可,只要交足了稅銀,不僅可以公開營業,還得到官府的保護;文人才子也以喝花酒、風流倜黨為榮,作為水陸交通便利、生活富足、經濟繁榮的揚州,這種「娛樂」事業更是顯得朝氣十足。
歌舞昇平的揚州,好像日益強盛大唐的一個縮影,讓人感受盛世的繁華。
杜三娘所住的地方,就是一條叫」蓬萊」的花船,不大也不小,這與三娘的艷名有點不相附,不過考慮到整艘蓬萊船只有三娘一位名妓、一個侍女、一名護衛還名一名老船工,這也足夠了。
今晚,月華如水照在瘦西湖上,秋風送爽,華燈初上,正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最好時刻,很多特意來瘦西湖一眾花船上抒發自己豪邁之情的文人豪客,驚喜地發現一向停在湖中心,屬於杜三娘的那艘蓬萊船竟然靠岸了。
花船靠岸,無非有二種原因,一是招攬生意,二是有人包了,在迎接貴賓。
一眾文人豪客一下子激動起來了,因為蓬萊船向來都是皇帝女、不愁嫁,向來高高在上,很多人是坐著小船跑到湖中心碰運氣,或大聲請求或大聲誦自己的詩詞以顯自己的才華,要是杜三娘心情好,就會邀他上船,一渡**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說話、聊聊天,彈彈琴什麼的,費用還不便宜。
可是人就是那麼怪,越不容易得手就越甘之如怡,在劉遠看來,那不過杜三娘一種比較高明的「營銷」手法罷了,可惜一眾人不知道,變相抬高了杜三娘的身價。
「唉,看到花船靠岸,還以為有機會呢。」
「想想算了,也不想想三娘是什麼樣的人物,她需要跟那些低賤的女子在船頭賣肉嗎?」
「對對對,三娘肯定不用,她可以艷絕蘇淮的人物,只是不知哪個才子那麼好福氣了。」
「就是,想起都讓人妒忌~~~~」……
一眾想登船的才子,無不讓那個護衛攔住,不由圍著那花船評頭品足。
從馬車上跳下的秦朗,聽到這些妒忌的話,心裡都樂開花了,因為,杜三娘下令花船靠岸,等的就是自己,當然,還有跟在自己旁邊的劉遠。
「這不是趙才子嗎?你好,你好。」
「張公子,有些日子沒在一起喝酒了,改日,改日一定跟你來個一醉方休。」
「陳兄,聽說你新得了一名美艷的新羅婢,看你滿臉春風的樣子,小日子過得很不錯吧~~~」
「哪裡,哪裡,今天和三娘約好,湖中泛舟而己,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秦朗一邊和相識的文人才子打招呼,一邊不經意地「洩露」自己的行蹤,惹得一干人等頻頻對他表示祝賀,秦朗自然是喜上眉梢,顯得到風騷極了。
相反,劉遠就低調多了,雖說他是一個商人,但是他的文采名動揚州,還重重打壓了北方才子的囂張氣焰,為揚州士子大大爭了一口氣,所以大家見到他,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都會相互問好一下。
在一眾人妒忌加羨慕的目光中,劉遠和秦朗登上了三樓的蓬萊花船。
兩人一登船,船夫馬上解繩收船,用長長的竹竿一點,船就直向湖中蕩去……
「劉公子,你都很久沒來看三娘了,奴家在你的心中,就那麼不堪嗎?」劉遠剛進船廳,就看到一個如花般的女子站在哪裡,一臉幽怨地對自己傾訴著。
那幽怨的目光,好像深潭中的寒水,讓劉遠內心也不由蕩漾了一下。
一頭烏黑髮絲高挽髮髻於後腦,鵝蛋形的玉容,長得細緻清麗。線條柔美的香腮俏臉,秀眉鳳目。一雙美眸似一潭晶瑩泉水,清徹透明,楚楚動人。鼻樑挺直,瑤鼻秀麗。下巴圓潤尖翹,薄薄的雙唇嬌嫩欲滴,唇角微微上翹。輪廊優美的兩頰透著暈紅,帶著幾分羞澀。那細美柔韌晶瑩潤澤的玉頸,好像一個天鵝般優美動人,婷婷玉立,俗說說的「人比花嬌」,也不外如是。
劉遠也不由楞了一下:自己怎麼從來沒發現,原來杜三娘是那樣的標緻迷人的。
「那個~~~最近事忙,還跑了一趟清河,所以前些日子來不了,這不,一回來,馬上就來看你了。」劉遠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三娘聽了大為感動:「去了清河啊,難怪,一路辛苦了吧?」
「那倒不會,一邊遊玩,一邊趕路,見識一下沿途的風土人情,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倒也有趣。」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嗯,劉公子說得太在理了,要不然,也不會在崔府作出像《崔老太太不是人,九天玄女下凡塵;生來兒子皆作賊,偷來仙蟠獻母親》這樣的佳句,都傳為一時的佳話了。」
什麼?在清河的作的詩,從清河到揚州,相隔千里之遙,這才多久啊,這麼快就傳到這裡了?
劉遠吃驚地說:「不會吧,這麼快就傳到這裡了?」
杜三娘掩嘴一笑:「公子,你也不看看我這裡是什麼地方,像我們這種地方,三流九教的人都來,可以說是消息最最靈通的之處,閒時和姐妹們一聊,很快什麼就知道了,你也知道,女人閒時,那可是無話不談的。」
「那個,你們平時都談些什麼?」劉遠好奇地問道。
「公子想知道?」
「那個,有一點吧,不過不說也沒關係~~」
三娘美目含春,又一臉幽怨地看了劉遠一眼,自顧自憐地說:「都在聊,說我多久才能把公子拿下~~~~」
暈死,就是無聊,也不能拿我來開玩笑啊,要是天天說這個,好像自己是花場老手一樣,自己雖說來過幾次,可每一次都是坐懷不亂,「一彈」也沒發的啊,這青樓的女子倒也可愛,什麼都敢說……
「那個~~三娘是開玩笑了,你看,今晚月色多好啊。」杜三娘一直白,劉遠馬上有點不知所措,指著窗外大聲說道。
「哧」杜三娘一下子笑了:「劉公子,月亮都讓烏雲遮住了,哪裡看得到~」
劉遠往窗外一望,頓時老臉都紅了,這賊老天太不識趣了吧,剛剛還明月高照,怎麼一轉眼就給烏雲給遮住了呢。
「這~~這~~~」
好在,杜三娘也不想再在這個問題糾纏下去,作來一個聰慧的女人,她明白怎麼做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又不能惹男人討厭,點到即止最好。
「劉公子,要是下次你再行萬卷路,可以帶上我嗎?我也想見識一下,到時給你鋪床疊床什麼的都可以,你就當帶個不要錢的丫環就行了。」杜三娘盯著劉遠,一臉期待說。
「這個,這個,近期我不出遠門,以後,以後再說好了。」面對杜三娘的「攻勢」,劉遠竟然有點狼狽了。
「咳~~咳~~」這時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秦朗乾咳二下,笑著對杜三娘說:「三娘,你不會讓我們就站在這裡,連茶都沒一杯吧?」
秦大公子此時氣得肺都炸了。
自己來,不是說不舒服,就是上來隨便彈個小曲就把自己打發走,沒個好臉色,劉遠那廝明明的自己拉來了,可是他丫睜著眼睛說瞎話,說一有空馬上就來看三娘,杜三娘竟然一點也不懷疑,好像他說什麼三娘都甘之如飴,還頻頻示好,好像當著自己的臉就想勾搭一樣,劉遠那衣服帶塵、頭髮松亂,好像一個民夫一樣,自己精心打扮過,可以說是風流倜黨,可是杜三娘一開始就把自己無視了,二人有說有笑的,把自己當成超級路人甲……
聽到自己心中的「女神」還說讓劉遠去遊玩時帶上自己,什麼鋪床疊被的話也說得出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猶如**,能把持得住嗎?這樣的話,那自己更沒有希望了,聽到這裡,秦郎再也忍不住,就是杜三娘不悅,還是故意插話進來。
人比人,怎麼就差別就那麼大呢?秦朗還真點欲哭無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