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一百四十四章就是他!
瞧著那太監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衣衫都有些凌亂了,眼神裡滿是驚懼,在場的人見了,心裡,紛紛都有些不安了。%&*";
在這宮裡,大事小事的,也都見怪不怪了,這太監如此慌張,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不成?
瞧著那太監,大家的心裡紛紛猜測起來,倒是看著上位的幾人,想要看看,可是能看出什麼了。
只是皇后依舊是那副雍容華貴的模樣,倒是一點都不被影響似的,瞧著那太監慌慌張張的進來,皇后也只是輕輕的皺了皺眉頭,語氣,頗有些不悅了,「何事如此慌慌張張的,平日裡的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莫不是要重新去學了再來當差?」
這皇后想來治人嚴謹,素日裡將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的,倒是一點都沒見紊亂,由此就可見皇后的心思縝密,倒是比常人更是多了一分謹慎了。
這鳳清宮平日裡也沒幾個人敢隨意喧嘩,每個人都各司其職,哪裡曾見到如此的場面?
大家心裡有些疑慮,總覺得這事情透著不尋常,按理說,皇后今日壽宴,定然是不許人來打亂的,怎麼這人卻出現了,也沒人攔著呢?
豪門爭鬥,大家也是習以為常了,這後宮自然是個中翹楚,危機四伏,可是比起豪門大院來,更是殘忍,殺人都不見血了。
彼此心裡明白,如今怕是又有一場血雨腥風來了,大家很自覺地保持沉默,盡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甚至希望,自己可以早點回去,也免得被這等子的事情,弄得煩躁了。
而那太監剛才是慌亂,此刻聽著皇后那帶著點點怒氣和不滿的語氣,也是知道自己今日的魯莽了,只是發生的事情,還是得趕緊的匯報,也免得出了問題了,「皇后娘娘,張美人她,她摔著了,流了好多的血!」
太監這話一說完,頓時四座皆是詫異,皇后似乎也是有些沒有想到的樣子,趕忙就問了,「怎麼會流許多的血?可是請了太醫了?」
「回皇后娘娘,太醫已經在路上了,奴才見著張美人一直捂著肚子,說『孩子,孩子』什麼的,怕是不好啊……」剩下的話,這太監想來是不說,大家也是猜出這意思了。
皇后滿臉的詫異,趕忙就起身,此刻,也是顧不得其他了,「事情都這樣子了,還不快去催催太醫,一定要讓孫太醫過來,還有,張美人如今在何處?可有抬進屋?」
「皇后娘娘,剛才事發突然,也只是將張美人抬進了亭子,不敢叨擾了皇后娘娘的壽宴了!」張美人如今滿身的血,皇后今日可是壽星,衝撞了,他們可是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都這個時候了,還顧著這些作甚?還不快將張美人抬進暖閣去,那裡有地龍!」皇后倒是不顧及這些,此刻心裡著急,告辭了眾人,倒是火急火燎的就出去了,剩下眾人面面相覷的,倒是心裡十分的詫異了。
還真的是沒有想到,這宮裡如此的不太平,這皇后生辰,竟然接二連三的出事情,如今更是鬧出了人命了,還真的是……
壽宴最講究的就是喜慶了,如今皇后這一身的喜慶生生的就被這血光所衝撞了,也不知道這些事情,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了。
這如果是無意的,那也頂多就是衝撞了些,到時候做做法,驅散一下就是,可那如果是無意,那這宮裡,怕是開始不太平了。
……
妃嬪間的爭鬥,皇子間的爭寵,古往今來,這也都是在所難免的事情,帝王之家最是薄情,權力的爭鬥和**,倒是讓親人變成了仇人,甚至都可以刀劍相向了。
何其可悲!
慕容雅這會兒面色都有些白了,拉了拉蘇蘭芷,總覺得這張美人這事情,跟那塊雪有關聯了,「蘭兒,你說是不是……」話還沒有說完,蘇蘭芷直接就制止了,「雅姐姐,這事情,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你必須記住這一點,不然我們都逃不了干係!」
如今,蘇蘭芷倒是明白了那塊雪的用意了,想著張美人剛才的樣子和反應,蘇蘭芷自己在慕容嫣的身上看到了許多,如今也能猜到對方的懷孕了。
文帝這也算是老來得子了,如果張美人真的生下了皇子,以這張美人如今受寵的狀勢來看,這個皇子,定然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如此來看,也難怪有些妃子,對張美人懷孕一事,如此的忌憚了。
只是今日是皇后的千秋之日,蘇蘭芷還真的不知道,這裡面參與的人,到底有多少了,更有甚者,這皇后今日,是借刀殺人嗎?舉辦了這一次的宴會,目的,或許就是給人提供機會?
想到這個可能,縱然是蘇蘭芷今世冷清了許多,也不由得覺得背脊發涼了。
看來,這個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不管是前世還是今世,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最擅長的,就是利用權術,借刀殺人!
慕容雅似乎感覺到蘇蘭芷身上的寒氣,渾身抖了抖,面色,滿是擔心了,「蘭兒,這事情,該如何是好?」如今慕容雅可是後悔死了自己剛才的衝動了,早知道會預見這樣子的事情,她就不拉著蘇蘭芷出去了,也免得弄得自己如今又是後悔又是擔憂的。
剛才他們過去,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見,如果有人看見了,會不會有人拉著他們下水墊背呢?
慕容雅也不是傻子,宮裡是什麼地方,她可是一直都避之若浼的,恨不得從來都不要來了才好,如今又有了這樣一個大麻煩,慕容雅也嚇壞了。
「雅姐姐,暫時別擔心,我們如今只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是有人想要拉著我們墊背,我們到時候也是完全不知道就是,我們只是在裡面隨意的走了走,沒有看到那雪塊。」事已至此,如果到時候真的追究起來,他們也只能是來個抵死不認賬了。
反正剛才也就他們四個人,銀葉和雲珠都是信得過的,蘇蘭芷倒也不擔心有人會拆穿他們。
「可是這樣子好嗎?我剛才瞧著那張美人,倒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我們明明知道後面不對勁,可是……蘭兒,我總覺得,這事情,是我們做錯了,如果我們剛才出言提醒,會不會,她就沒事了?」生命對慕容雅來說,還是很珍貴的,而且她剛才看張美人,模樣脾氣都是極好的,心裡也是有些不忍心了。
如果,如果他們剛才提醒那麼一點點,是不是那人,就不會有事情?還有那個孩子……
怎麼說,那都是一條無辜的小生命啊!
「雅姐姐,這事情,我們是幫不了的,首先,我們並不知道她就一定會去蘭花亭,而且我們怎麼知道,她是有身子的人?你剛才怕也是瞧見了,皇后娘娘非常的震驚,想來她有了身子這事情,怕是沒人知道的。」也正是沒人知道,所以,也更方便有人下手。
這張美人本來是想好好的保護自己和腹中的孩兒,不過卻是忘了,在這宮裡能夠生存下來的人,難道是那麼好糊弄的嗎?
這張美人如果將事情公開了,大家做事情,怕是還要留幾分餘地,只是如今,她瞞著,今日的事情,也只能作為一個意外了。
誰讓大家都不知道張美人懷孕了呢?這樣子,就是查,到時候,也不至於重罰了,不知者無罪,不是嗎?
此刻的蘇蘭芷,倒是突然為這個張美人覺得悲哀了,孤身無緣,所能依靠的,也只是皇帝那點點的恩寵而已,如今,連孩子也都沒了,怕是姓名堪憂吧?
慕容雅瞧著蘇蘭芷的臉色,自然也是知道,這事情,他們只能爛在肚子裡了,不過慕容雅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子殘酷的事情,面色一直都是蒼白的,「蘭兒,我總覺得,我的心裡,很不安!」
見死不救,在慕容雅看來,心裡的確是很難受的。i^
她向來尊重生命,如今瞧著一個鮮活的生命在自己手指間溜走,慕容雅的內心,幾經掙扎,實在是難以得到平靜。
「雅姐姐,這不關我們的事情,我們只是恰好遇見了而已,可是縱然是遇見了,我們也是無法改變什麼的,那個孩子,如果真的有人容不得,極是今日僥倖躲過了,以後,還是會遇到同樣的事情的。更何況,我們今日只是湊巧,如果不湊巧,這事情一樣會發生的,我們無力改變什麼,因為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所以你無需自責了,雅姐姐,這不是你的錯!」慕容雅還是太善良了,從小都被保護的很好,蘇蘭芷真的有些擔心,將來有一日,慕容雅失去了家人的庇佑,可不可以安然的成長了?
「我知道,只是我的心裡,還是不好受!」這事情,他們不知道還罷了,可是偏偏知道,慕容雅的心裡真的就跟那貓爪子一樣的,難受極了,「也不知道張美人怎麼樣了,她腹中的孩兒,能不能保住?」
「這一切,就要看她的造化了!」只是既然見血了,想來也是保不住了。不過這話,蘇蘭芷是不會跟慕容雅說的,也免得慕容嫣更加的難過了。
先給對方一個緩和的時間吧!
「哎,希望她可以撐過這一關!」真心的希望對方可以沒事的,這樣子,慕容雅倒是可以稍微的心安了。
「好了,雅姐姐,吃些點心吧,這樣子,心情好些,別多想了,我們就是想再多,也是沒用的!」早知道慕容雅會那麼擔心,蘇蘭芷倒是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將那雪的事情告訴慕容雅了。
或許,她隨便找一個借口敷衍了慕容雅,倒是會好很多了,至少對方是不用總是糾結這事情了。
「嗯!」點了點頭,慕容雅雖然有些難過,卻也知道,這事情她不能總是提及了,也免得禍從口出。
不過心裡面,還是不舒服就是了。
……
「蘭兒,雅兒,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呢?倒是入迷了?」席樂榮可是早就注意到兩個孩子了,兩人輕輕的說著話,面色有些不好,席樂榮很擔心,卻也知道兩個孩子也是有些小秘密的,所以沒有打擾就是了。
不過看著兩人倒是安靜下來了,席樂榮也是想問問,是不是有什麼大事了。
「母親,我們沒事,就是說說話而已!」這事情,慕容雅如今也不好告訴席樂榮了,也免得席樂榮擔心,所以她是打算爛在肚子裡了。
「大舅母,我和雅姐姐許久沒見了,倒是想念的緊了,我就問問香兒他們怎麼沒來,大舅母你別擔心了。」給了席樂榮一個安慰的眼神,蘇蘭芷倒是比慕容雅鎮定許多了,席樂榮在蘇蘭芷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倒也沒有再問了就是了。
「香兒還小,淑兒她娘今日身子有些不好,便也沒來了,你要是想他們的話,改日去府上玩,或者是讓他們去你那裡玩都是可以的!」席樂榮今日不帶慕容香來的主要原因,也是因為要照顧蘇蘭芷,她擔心自己會照顧不來,便也沒帶慕容香來了,好在慕容香對這皇宮也是避之若浼的,自然也巴不得不來就是了。
「呵呵,那我改日去找他們玩!」倒是很好的將話題岔開了,蘇蘭芷這會兒瞧著在座的人,倒是有許多面色都不如之前的坦然自若了,有些甚至有些緊張,看得出,皇后這一去,對大家的影響,也是很大的。
不過上座的幾位娘娘倒是冷靜,靜妃依舊傲嬌的坐在那兒,俯視著下面的人,那樣子,倒是比皇后氣派還大了,鸞妃倒是一直帶著笑容,平靜的面容上,好似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她都不知道一樣的,讓人看著覺得好生詭異了。再就是雪貴妃,作為地位僅次於皇后的貴妃,她身份尊貴,卻也從不自持身份,為人也算是安靜,不過她就坐在那兒,給人的感覺,依舊是無法忽視的就是。
此刻腦海裡突然就想起了上官無憂那張柔弱惹人憐愛的臉,蘇蘭芷瞧著在場的各位嬪妃,再看了看秦王妃那邊,發現秦王妃的臉上也是有些擔心的,而那上官無憂……
將雪貴妃和上官無憂的面容比較起來,兩人倒是非常相像的,只是雪貴妃在宮中的時日長了,多了一份自內而外的威嚴和高貴,而那上官無憂許是習慣用柔弱打動男子,兩人雖然看著都是柔弱女子,惹人憐愛,不過那雪貴妃,倒是讓人覺得有些摸不透就是了。
收回自己的視線,蘇蘭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突然就關心起上官無憂和這雪貴妃來了,不過她也知道,這雪貴妃向來得寵,因著秦王之前做錯的事情,文帝作為哥哥,自然是幫了秦王安撫好鎮國公,當年先帝封了上官無憂為郡主不說,後來文帝當了太子,便求娶了雪貴妃為側妃,對雪貴妃倒是頗為照顧,這些年來一直都恩寵有加,即位以後,甚至將雪貴妃封為了貴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也是一種補償了。
只是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滿足就是了。
人啊,可是都是貪心的,有的時候,你給的越多,他們想要的,也就越多了。
……
皇后走了,如今也就靜妃幾個人主持大局了,瞧著大家心裡明顯的有些不安,靜妃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大家不要在意,今日的事情,也不過是一個意外罷了,相信張美人,會沒事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人家都見血了,會沒事嗎?
眾人心裡可是都跟那明鏡一樣的呢,食不知味的,此刻倒是恨不得離開這是非之地了,只是皇后還沒有發話,他們自然也是走不得的了。
正在愁呢,結果門口倒是傳來了響動,「皇上駕到!」看來張美人摔倒這事情,連皇上都驚動了,大夥兒感覺出去接駕,蘇蘭芷再一次看到文帝,瞧著那威嚴的俊顏,趕忙也隨著眾人行禮了,「參加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都起來吧!」聲音渾厚有力,帶著一股子的溫潤,可見這皇帝,性子倒也算是溫和之人。只是長期處於上位,那生意多了一股子的霸氣,倒是讓人聽著,便肅然起敬了。
「謝皇上!」大家紛紛起身,文帝瞧著靜妃,直接就問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張美人如何就摔倒了?」
「回皇上,臣妾也不清楚,之前張美人只是身子不舒服,所以想要出去走走,沒有想到,倒是突然傳出她摔倒的消息了,如今皇后娘娘已經去了,臣妾本來也是想去的,只是今日那麼多的賓客,臣妾也只好在這裡招呼大家了!」靜妃倒是很會說話,人家張美人出事了,她沒去,那是因為她要招呼客人,文帝見狀,也沒有多說,只是心裡擔心,也顧不上這許多了,「今日有客,你且在這裡招呼吧,朕過去看看!」
「是!」恭敬地送了文帝離開,靜妃這會兒見著文帝走了,很快就帶著大家入座了,「大家不必驚慌,且坐就是!」
語氣倒是染上了點點的擔憂,看來,這靜妃可不想讓人覺得她是毫不關心的。
「蘭兒,也不知道張美人怎麼樣了。」人家傷了,病了,他們也去不得,如今,也只能乾巴巴的等著了。
「等等吧,應該就有消息了!」蘇蘭芷瞧著皇上那匆忙的腳步,也是知道這皇帝心裡是有那麼點點的擔心的,不然也不會那麼急匆匆的就趕來了。
也不知道這事情,會怎麼處理了。
皇上會不會追究?
蘇蘭芷對文帝的瞭解,知道這人是權利大於感情的,這樣的人,倒是冷靜,處理事情來,很少帶有私人感情。只是文帝此人很討厭後宮中的權術爭鬥,今日的事情,文帝或許會追究也是不一定的。
更何況,還有一個皇后虎視眈眈的,這事情如果和皇后無關,皇后怕是整人吧?
+++++++++++++我是皇帝去看望張美人的分界線
文帝一來到屋子門口,瞧著皇后,直接就問了,「皇后,如何了?張美人可是有事?」
聽著裡面那撕心裂肺的聲音,文帝的心裡,還真的是說不出什麼滋味了。
「皇上,張美人不幸摔著了,肚子裡兩個多月的孩子,如今是保不得了……」皇后一臉的惋惜和沉痛,這樣子就好像是她自己的孩子一般的,頗為惋惜了,「只是可惜了,宮中多年都沒見喜事了,如今張美人肚子裡好不容易有了皇上的骨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得了消息,他很快就來了,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孩子,還是沒有保住就是了。
卻說文帝,他的子嗣雖然不算多,可是優秀的也是有的,這麼些年下來了,他也知道自己年歲大了,倒是不大會添丁,如今突然聽到自己要做父親了,心裡還是有些歡喜的。
中年得子,倒是一大幸事,就是文帝這樣子掌控天下人生死的人,也是一樣的,會歡喜。
只是這孩子在他還沒有高興夠就沒了,文帝也覺得挺可惜的。如今聽著張美人那撕心裂肺的聲音,文帝想起那個如浮柳般的女子,倒是頗為憐惜了。
「皇上,這事情都怪臣妾,今日臣妾已經吩咐人將鳳清宮裡裡外外都打掃個遍了,只是許是有人疏忽了,蘭花亭外面倒是留了一塊雪,張美人剛才身子不是,想要出去走走,臣妾也就讓她去了,只是不知道,張美人卻是往蘭花亭的方向去的,她想去休息,卻不曾想,倒是不小心踩著了那雪,滑到了!都是臣妾的錯,還望皇上責罰!」臉上滿是愧疚,皇后瞧著文帝,倒是自請責罰了,她這樣子以進為退,倒是讓文帝欣慰,卻也不好責罰了,「皇后,這不是你的錯,只是下人們疏忽了,該是好好的罰罰!」
「臣妾已經罰了那掃地的奴才了,只是那奴才堅持說已經掃好了,半點雪都是不見的,這掃雪的奴才向來細心,這鳳清宮的確也是不見雪花,臣妾打了打了,罰也罰了,可是那奴才卻是堅持,臣妾如今,倒是不好再說什麼了。」皇后這話,算什麼呢?先是主動認錯,這會兒倒是說了那雪的古怪,這不讓人懷疑才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文帝皺了皺眉頭,此刻也是聽出了皇后話語裡面的意思了,心裡倒是多了一份氣憤。
「皇上,臣妾的意思,這事情莫不就算了?許是真的是那奴才不小心罷了,又害怕責罰,所以不肯承認,張美人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去了,再追究,怕是弄得人心惶惶的,不好了。」皇后這是從大局出發,想要息事寧人,可是文帝偏偏是個看不慣這些腌臢事情的,這會兒皇后越是這麼說,他就越要追究了。
而這時,躺在床上的張美人似乎聽到了皇上的聲音,趕忙就不顧阻撓,直接就跑出來了,「皇上,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的孩子,死得好冤枉啊,他還那麼小,臣妾,臣妾心痛啊,皇上,這事情,皇上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凌亂的髮絲,甚至還透著血腥的味道,在這冰冷的空氣裡,張美人的這幅樣子,早就沒有了往日的低調,倒好像是一個厲鬼一般的,那臉色蒼白的,讓人都覺得心驚了。
「張美人,你怎麼出來了?你這剛剛沒了身子,最是虛弱,你們怎麼照顧的,還不快扶著張美人回去!」見著張美人適當的出來幫自己加了一把火,皇后眼底滑過點點的幽光,吩咐人趕忙就將張美人扶回去了。
只是那張美人剛才在屋中倒是聽到了些竊竊私語,還聽到皇后當著她的面處置那太監,那太監的話,她是聽得很清楚的,知道那雪有蹊蹺,就連她都沒有想到,打掃乾淨的鳳清宮會有那麼一塊雪,不大不小的,很是讓人難以注意,而且比一般的雪要滑的許多,張美人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這裡面的貓膩?
見著皇后要讓人將自己扶回去,張美人痛失孩子,此刻,一心也只想為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報仇了,看著文帝在,她自然是要對方幫自己討個公道!
「皇上,臣妾的孩子,實在是命苦啊,他還那麼小,可是也已經成了一塊肉了,皇上啊,臣妾向來小心,怎麼會突然滑到了呢?皇上,皇上,那雪出現的蹊蹺啊,不得不查!」孩子死了,她不能就這麼算了!
文帝已經不再年輕了,她這一胎本就不易,可是卻那麼掉了,以後她想要再懷上,怕是不可能了!
所以,哪怕拚個魚死網破,她都要讓那幕後的人承受代價!
也是心裡傷心氣急了,張美人此刻也顧不得儀態,只是哭求著文帝,文帝見著張美人這幅樣子,再想起張美人素日裡的溫婉和氣,心裡也是有些憐香惜玉的,「好了,你且回去好好養著身子吧,這事情,朕心裡有數!不會讓你受了委屈的!」
這張美人最近也是頗為受寵,文帝去她的去處倒是多了許多,她也是好運氣,可以懷上了,卻不曾想,還沒有坐穩胎,就掉了。
張美人本就瘦弱,如今這一折騰,命都去了一大半了,剛才也是憑藉著一股子頑強的意志才稱過來的,這會兒,聽到文帝的話,她倒是再也支撐不住,暈倒了。
文帝見狀,眼中劃過一抹憐惜,揮了揮手,「扶她回去歇著吧,好生照顧!」
「是,皇上!」大家看著張美人的目光也是有些憐惜的,想著那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熬了多年終於是熬出頭了,結果出了這事情,怕是以後,也沒有什麼氣數了。
這後宮美人無數,縱然文帝不沉溺於女色,可是宮中的妃子照著定律,也還是不少的,比張美人更美的也不在少數,這張美人經此一事,怕是要休養好些日子,難見聖顏,長此以往,怕是文帝,早就記不得這人的模樣了吧?
可惜了……
……
瞧著張美人那麼傷心欲絕的樣子,好好的一個人似乎就變了一個人一樣的,文帝似乎想起了什麼,眼中劃過一抹陰霾,倒是不會就那麼就放過這事情了,「皇后,這事情透著蹊蹺,不能就這麼算了!」張美人肚子裡的,畢竟是他的孩子,文帝如今雖然並不缺皇子,也不缺繼承人,可是到了這個年歲有了孩子,文帝還是有些期待的。
「那皇上,您打算怎麼辦?」知道文帝不會就那麼算了,皇后倒是提起了興趣,想著靜妃,皇后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修理對方一番了!
這些年,靜妃越發的得意了,也越發的不把她看在眼裡,實在是讓她好生氣憤!
「查!」一句話,倒是讓皇后的嘴角都不由得現出了點點的笑容,「臣妾遵命!臣妾這就查!來人啊,將負責蘭花亭的人,統統都給本宮叫來!」
人不大一會兒就到了,大家瞧著帝后都是一臉的不虞,心裡都是突突的,十分的不自在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皇上,人都已經到了,皇上是否要現在就過問?」
「後宮之事,一切都交給皇后做主!」意思就是自己不問,皇后問了,皇后見狀,眼底倒是劃過點點的笑意了,「臣妾遵旨!」隨即轉過身,瞧著在座的人,皇后的聲音,徒然就變得嚴厲了,「今日之事,想來你們也都是知道的,張美人懷有龍胎,卻因為你們的失誤滑了,這事情你們都脫不了干係,本宮在這裡給你們一個機會,將事情都說出來,本宮倒是可以讓你買將功補過,否則……」剩下的話,皇后相信自己不說,大家也是知道,後果是什麼了的。
接下來,皇后倒是什麼都沒問,也沒說了,只是悠閒坐下,甚至吩咐人準備了茶點,似乎也沒有注意到一行人依舊是跪著的,皇后和文帝兩人坐在上位,皇后對著文帝嫣然一笑,「皇上一路趕來,想來也是有些渴了,皇上,喝些茶水吧。」
「嗯!」文帝倒也是配合,帝后兩人非常悠閒的吃著茶水和點心,都好像是不知道那跪著的人一般的,倒是讓一行跪著的人頭頂上的汗水都出來了。
「今日是皇后的千秋,朕倒是還來不及好好和皇后你說說話了,來,皇后,朕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這些年,你辛苦了!」
「這些都是臣妾應該做的!」笑了笑,感覺到文帝對自己的敬重,皇后雖然嫉妒這後宮裡面的人,卻也是覺得欣慰的。
看來,自己這些年,做的的確是不錯的,那麼多的女人,眼前的人是這個國家的主宰,注定了不可能是她一個人的。
她既然坐到了皇后這個位置,自然也得好生的打理著一切,既然無法求得專寵,那麼她,就得好好的為自己謀劃,為孩子謀劃,力求在這宮中做那最尊貴,且最受尊重的人了。
「皇后這些年的辛苦,朕很感激,這後宮交給你,朕倒是放心的!」瞧著眼前的人,雖然不是他的第一任皇后,也不是他最愛的人,可是這些年對方都做的不錯,從來都不參與爭寵的鬥爭,在這後宮,一直都是公平大度,將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倒是讓他可以放下心來,專心前朝之事了。
所以他心裡很欣慰,倒是很尊重皇后的,平日裡對皇后,也算是信任,這些年來,倒也沒有冷落了皇后就是。
「能為皇上分憂,是臣妾的福分!」努力了那麼久,如今好不容易得到的地位,皇后向來知道如何做,才是對自己最好的。
「呵呵,皇后倒是一直都如此,讓朕寬心,有了皇后,朕這些年,倒是輕鬆許多!」至少,這後宮的事情,倒是很少會煩到他了。
這是文帝希望看到的。
「皇上憂心國事,已經是操勞了,臣妾能為皇上做些事情,臣妾很高興!只是今日之事,倒是又讓皇上費心了,是臣妾的不是,臣妾沒有好好管理好這宮中的人,讓皇上難過了。」說話間,皇后滿臉的愧疚,文帝見狀,倒是伸出了手,拉住了皇后的手了,「好了,皇后無需自責了,張美人的事情,不是你的錯。」
「可是還是臣妾的疏忽,臣妾不知道張美人懷了身子了,如果知道,臣妾斷斷是不會讓張美人來了的,這樣子,也就不會發生這樣子的事情了。」皇后這話倒是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了,文帝見狀,倒是歎了口氣,「也是朕沒有福分了,罷了罷了,將這幕後之人找出來,好生責罰就是。至於張美人,朕會讓內務府賞些補品首飾,也算是給她一些補償了。」文帝終究是皇帝,這後宮的女人也是太多了,他自然也是不可能各個都是費了心思的,對張美人,他雖然憐惜,卻也沒有過多的傷痛就是了。
反正,他的孩子成年的也有那麼幾個了,孩子對他來說,倒也不是特別想的就是了。
能有,那是更好,沒有,文帝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臣妾也會好好開導她的,想來過些日子,張美人就會恢復了,她到底還年輕,說不定,還會有孩子的!」不過人家年輕,文帝卻是也是五六十的人了,不再年輕,張美人要懷上,不容易了。
「一切隨緣吧,你好生讓人照顧她就是!」
「臣妾省得的。」
……
大冷的冬天,文帝和皇后兩人倒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下面跪著的一大片的人,這屋子裡雖然是燒了炭火,可是地上卻是依舊冰寒的,跪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了,大家瞧著文帝和皇后完全沒有放過他們的樣子,有些人有些撐不住了,只覺得膝蓋處冷氣直灌,整個膝蓋都冷得刺骨了。
而文帝和皇后絲毫都沒有注意到大家慘白顫抖的模樣,依舊是說著家常,完全都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最後,還是有人終於撐不住了,這會兒倒是趕忙的就磕頭,真的不想生生將一條腿都跪斷了,「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奴才今日早晨瞧見有個小太監偷偷摸摸的從澄園出去,奴才瞧見的時候,本來是想追上去的,可是那人腳步倒是很快,奴才,奴才沒有抓到!」
「這事情,你怎麼不早說?你存心瞞著不是?」皇后猛地就拍了一下桌子,看樣子,那是氣著了!
「奴才,奴才剛才沒瞧出什麼異常,怕皇后娘娘您責怪,也就沒說了。」
「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奴才,奴才不知道會出現這樣子的事情,怕皇后責罰,所以,所以……」
「誰允許你如此欺上瞞下的?來人啊,拖出去,打!」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饒命啊,奴才,奴才雖然是沒有抓到那人,可是看到了那人的側面,奴才,只要讓奴才瞧見那人,奴才,奴才是可以知道那人是誰的!奴才可以將功補過,還望皇后娘娘給奴才一個機會!」
「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是,那人身材矮小,只有五尺左右(這裡一尺大概是30。7cm),長得很是瘦小,當時天色雖然朦朧,不過奴才瞧見那人長得尖嘴猴腮的,倒是好認,記憶也是深刻的!」這樣子,倒是將範圍縮小了不少了,皇后見狀,趕忙就讓人去找人了,「帶他去認人!」
「是!」
皇后和皇上等在裡面,瞧著那太監在外面一波一波的認人,兩人耐心倒是極好,喝著茶水,看起來好像沒事人一樣的,只是那些被叫來的人,倒是各個都膽戰心驚的,宮裡的消息傳得快,如今張美人滑了龍胎的事情,大家也都是知道了的,這會兒見皇后讓人一波一波的來,大家的心裡,都是突突的,生怕自己被人認出來了。
「回皇后娘娘,人都完了,只是他還是沒有瞧見!」
「可是有誰還沒有來?」皺了皺眉頭,皇后此刻,倒是有些疑慮的。
「回皇后娘娘,還有就是靜妃宮裡的一個叫做小德子的,因為病了,倒是沒有來的。」
「讓人將他帶來!」
「是!」
等到那人一來,之前的那個太監倒是指了對方直接就跪下了,「皇上,皇后,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