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小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小倉一眼,她在天宮混了那麼久又不是白混的,天界的天將她還真看了不少,但是沒有一個像是眼前玉酋這樣的。他的那種特別感異常的突出,他的氣勢是足的,但是那種氣勢卻在眼前冥王妃的面前一再削弱,讓人覺得簡直匪夷所思。
他是有天將的靈力,就是這種魂靈讓白小小感覺到不舒服,可是他卻在歲月牢獄之中逐漸抹掉了自己的氣場,現在看來更多的像是一個魂靈豐盛的普通人。
而這一點是雙靈最不想要看到的,他磨礪掉了自己的氣場,而雙靈也想毫不猶豫的消耗掉他。而今的玉酋和以前的太不一樣了,現在的他帶給她的只是越來越多的麻煩,面對這樣無窮盡的麻煩,她看見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這一點還真是玉酋沒有想到過的。他總以為自己跟隨的舊主還會像以前那樣張開雙手熱烈歡迎他,歡迎他的回歸,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樣子,可將士的心思畢竟不如謀士,他想到也不多,有些猶豫的開口叫了一句:「仙子。」
「玉酋,你回來了。」雙靈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想了半天憋出來這麼一句,但是對於一個剛剛逃脫束縛,正積極信賴舊主的人來說,這一句話足夠安慰他緊密的心靈。
玉酋有些感慨,他剛剛還憂鬱著呢,而雙靈這一句拉回了他大部分的熱烈,以前的戰績還歷歷在目,他雖然氣場不在,但是對自己的信心還是有的,他這次出來就是想要彌補以前的不足,幫助雙靈東山再起,有好多事情他是在天牢裡面聽人說的,知道就是他們這些做部下的英勇不足連累了主子,他內心那個悔恨真是難以言表。
所以這一次能夠逃出來,他第一件事就是想到先找到雙靈,「仙子,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呀。我沒想到你居然為了之前那個小小冥王委屈在這樣一個小地方,都是屬下以前不得力,連累了仙子躲到這個地方來。屬下該死!」
說著說著玉酋就要跪下了,雙靈趕忙伸出手把他扶起來,「不是這樣的。」她想要解釋卻發現這之間的彎彎道道那麼多,她根本解釋不清楚。不過這玉酋還真是會錯意了,她可不是躲到這裡來的,她是真的想留在這裡,留在他身邊。她心裡那麼荒蕪,她恨他,恨他不解風情,恨他薄情寡義,偏偏她也愛他,愛他風流不羈,愛他瀟灑自在。這兩種情緒,在他的傷害像一把刀子一遍遍給她致命傷害之後,她還是一遍遍選擇了後者。所以的計劃,在他能夠她這種假象成立的同時變得非常薄弱。於是,她花盡了各種手段,最主要的,是想要愛她,想要能被他愛。
她的愛人是一種毒藥,而她卻飲得甘之如飴。
她把玉酋扶起來站好,才說:「不是這樣的。我在冥王府是有計劃的。」不過她的計劃還沒有說出口就已經被認錯了人的幽燁暖化了,她沒有想到,他也有那麼溫柔,那麼和藹那麼讓人心動的時候,像是堅冰底下流動著的水,一下下落在她的心底,她也變得脆弱而美好起來。她太享受這樣的恩寵,直到後來都已經快要忘記了,這熱烈最終不是為她。陷在愛情裡面,每多一份付出的不是傻子就是瘋子。雙靈覺得她兩者都要占齊了。
而玉酋一門心思想要為雙靈刀山火海,一聽到有計劃,心裡燃起來事業的火苗,立馬就開口要求,「仙子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吩咐痞女軍王。」
雙靈卻搖搖頭,她想要人做的,現在的玉酋自然做不到,而對於自己以前這個得力的舊部,她一時氣結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只是惆悵的一再搖頭,「你不該現在出來的。」現在所有的事情都進行在節骨眼上,玉酋一逃走,這慕辰很難不懷疑雙靈他們是不是還有一些想要造反的念頭,這帝王的懷疑就是一場暴雨,困住了他們現在幾乎所有的前路。
玉酋以為雙靈現在很是需要一個幫手,他沒有想到的是組織沒有熱烈的歡迎他,甚至也沒有派人來安排她,連主子也問出這樣的話,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拚命逃出來的,一直是自己心底的聲音給他鼓勵,他以前的隊伍需要他,他不能在天牢浪費時間了,只有這樣想,他才逃得出來,不過逃出來之後,他卻發現這個世界和他之前待著的世界不一樣了。
他以前的部下非但沒有歡迎他的歸來,就連他詢問雙靈的下落時,好些人也是支支吾吾的,像是不願意告訴他,都是宇至來了,才告訴他雙靈的去向。甚至他還一度自責雙靈現在這般不好,要在小小冥王府過日子是因為以前的問題而造成她和天帝不和,而必須躲在冥王府,偽裝成冥王妃。他真是想得太多了!
只是雙靈這一句話卻如同一把大鐵錘砸在他的胸口,她說他不該回來,不是問句,不是省略句,偏偏是一個陳述句。難道他逃出來,真的錯了嗎?一代戰神的臉上,受過汗受過刀疤,卻從來沒有露出過現在這樣委屈和不甘的表情,他只想要問一句:「為什麼?」為什麼他一出來什麼都不一樣了。
下屬不是以前的下屬了,連主人也不是以前的主人了,時光究竟帶走了什麼,把一切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雙靈也不知道該如何直接給玉酋回答,看了看天,卻恍然想起宇至的話,現在這個時候,玉酋放在哪裡都是個麻煩,她微微歎氣,說起了別的事情,「你在這天牢裡可曾受過委屈?」她這一句話是一句廢話,一看玉酋的樣子就知道想來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才能把戰將都磨損成現在這個樣子。慕辰是笑面虎,她當然不指望自己的弟弟能放過這樣一個天宮的叛徒,即便這個叛徒當年還是他的親信。她是慕辰的姐姐她最瞭解自己弟弟的脾性,他討厭背叛,也不會讓叛徒好過。
但是玉酋卻說謊了,他拉長袖口掩飾住自己的傷口,淡然的搖了搖頭,「沒有,在天牢的日子還好。就是有點黑罷了,我眼神不好就沒怎麼看清楚。」儘管這樣說,但是他記憶裡還是長長的鞭子落在他的身上,鞭子上長得倒刺,每一次鞭打都是倒刺勾著血肉出來,隨即是一片凜冽的傷口。他的身邊沒日沒夜重複著慘絕人寰的尖叫聲,屬於天牢的其他人,這裡面有關了上百年,甚至有關了上千年的,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懲罰,一次次的滋潤他們新長出的皮肉。
天界之人,傷口癒合的速度要快一些,這也就直接導致了每一次鞭打都是新的疼痛和苦楚,只不過玉酋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是,他更加的安靜,就算是鞭子揮到了臉上,他也沒有多嗯哼一句,他生命中受過的傷太多了,自然也就習慣了。他可以吃苦,卻不能違背自己的夢想。所以當他聽到雙靈的消息,知道雙靈東山再起卻過得不好的時候,毫不猶豫的踹掉了他面前的盆子,第一次反擊了鞭打他的天兵,他要逃出去!他的感覺那麼強烈,他一定要逃出去!百年前完成了一半的事情,他一定要繼續做完。
只不過這些,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夠自然的和雙靈談起,他不是一個熱衷於表達的人,千言萬語不過都是一句,「我很好,仙子不用擔心。」
雙靈自然知道這天牢裡面究竟是什麼樣的刑罰,只是玉酋沒有承認她也不再多說,她現在的立場很明確,也不再想要做出多餘的客套,她看著眼前那張略顯憔悴卻異常熟悉的臉,太多的感慨,「玉酋,因為你的逃獄,天帝封了宇至手下的天兵。我們又什麼都沒有了。」
玉酋一驚,「你的意思是……天帝以為我逃獄是為了幫助你,所以他懷疑你重新有了活動?」
「我確實重新有了活動。」雙靈的眼睛中閃現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精光,後面那一句是「但是全部毀在了你的手上」,但是,這樣的話她只在心裡轉了一圈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