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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小他們還沒有走到弱水的盡頭.就感到一股掀天的靈力撲面而來.尖銳的如同一把鋼刷子.一下下戳著白小小細緻的皮膚和忐忑不安的心情.她能感覺到這裡面的恐怖絕對不是來自於這些看起來刺激鮮明的籐蔓.而來自於另外一個角落.
她伸出手緊緊的抓住了光.光沒有看她.但是似乎能感覺到她的心情.伸出手附在她的手背上算是回應.
光死死的盯著前方.動動嘴形.白小小依稀辨認得出來他說的是.「小心些.」
白小小認真的點了頭.她本來就是惜命的人.最重要的是上次天帝取她魂靈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不能死了.並不是她還有什麼未有完成的遺願.而是死起來多疼呀.她捨不得自己那麼疼.
於是.她不但要努力的活.她還要認真的修煉.這樣才能活得更安全.
她還來不及多想.就感覺到光已經把自己的手從自己的手背上抽了回去.前方有了動靜.
在血紅的籐蔓林中.忽然一陣雷鳴般的響動無端的冒出來.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大.就像有什麼龐然大物正沿著林子的邊沿往白小小他們所在的方向而來.毀天滅地的氣勢.雷每響一次.頭頂上就像有什麼東西塌下來一樣.白小小有些緊張的摀住了耳朵.
光倒是沒什麼反應.還是一個勁往籐蔓伸出的地方看.好像籐蔓已經伸出長長的爪子.抓住了他的所有感官.
轟鳴聲越來越大.白小小的腳趾頭扣得很緊.彷彿頭頂上飄著的已經不是雲彩而是石塊.再加上壞境本身所營造的恐怖感.簡直是讓人不寒而慄的天界第一好去處.
這個光也不知道帶她來這裡幹嘛難道是為了聽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或者是觀賞長得這麼奇葩的一截籐蔓然後帶她親近自然.告訴她自然的所能最大範圍的醞釀出這些出乎意料的東西
白小小正想著.轟鳴聲停止了.她把摀住耳朵的手拿下來.再仔細聽了一聽.果然停止了.她大呼一口氣.以為聲音過去了.於是危險的事情也就過去了.正想雲淡風輕的說起風涼話.
忽然發現.前方的籐蔓林有動靜.
一掊土.不.很多掊土.把籐蔓林中間的一抹不起眼的籐蔓眾星拱月般抬高了起來.新的土不斷隨著籐蔓的根從地上翻出來.那些籐蔓似乎會感到疼痛.土壤每翻動一次.籐蔓就搖晃著往邊上移動一次.
儘管籐蔓已經像逃難一樣的拚命往旁邊移動.但是還是有不少根被翻出來的土壤給暴露在了空氣中.最奇怪的是.那些根.一旦被暴露在空氣中.就裂了一根長長的口子.就像傷口一樣.隨著空氣的慢慢侵入.逐漸的呻吟開裂.
然後.居然從傷口裡面留下汩汩的血液.
隨著不斷翻出來的土壤.籐蔓流出的血液也越來越多.徑直流到白小小的腳下.匯成了一副極其詭異的畫面.血色的天血色的地.一切的驚心動魄映照著弱水平靜的流動.顯得特別的格格不入.
如果說弱水是這一切的旁觀者.那麼站在弱水旁邊這兩個傢伙毫無疑問也是這場事變的局外人.
白小小看著滿視野的紅色.有些反胃.甚至於流到她腳下的鮮紅色血流.她看著看著.確定血流就在自己腳下停止了的時候.深深的抽了一口冷氣.然後打了一個驚世駭俗的大噴嚏.
光一擺頭.剛好看見白小小用袖口擦著鼻子.做著打完噴嚏後的後續工作.如果說世界上好僥倖剩有奇葩.白小小絕對是最能撐得起場面的一個.除了她.絕對沒有人在這樣頭皮發麻的情況下.還不忘臉蛋紅紅.耳根也紅紅的.
剛開始光以為她是在害怕.可是剛才聽到那個噴嚏之後.他覺得白小小在害怕之後.竟然還有其他的情緒在裡面.他怎麼覺得她有點莫名的.興奮
他自然顧不上白小小.前方的土地已經停止了翻動.最後的景像是一大片沾著血色的土壤.如同地獄挖來的土地.混著戰場的血腥味.把一株紅得發暈的籐蔓高高舉起.像是握住的一把勝利的軍旗.
「這是什麼.」白小小抱著虛心求教的心態指了指高高的籐蔓.「嗯……難道是籐蔓之母.籐蔓之母為何要殺掉自己的手下呢」在她眼裡.既然這些籐蔓都長得一樣.那麼這一個為什麼要鶴立雞群.甚至立起來的時候還傷害了自己的同伴.
在白小小眼裡.無論是什麼動植物.無論是什麼靈獸靈物.只要是流血的事情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這個世界.適者生存.實在是太常見了.」在光的眼裡.這不過是十萬個大自然普通事件之中最普通的一個.
「可是……」白小小正想對這個事情再進行深入的探討和瞭解.卻看到光把手指伸在自己唇邊做了一個靜音的手勢.在陌生的環境裡面.還是聽光的準沒錯.倒不是白小小怕他.而是一個外邊成熟的人.鎮得住場面.比白小小這樣的繡花枕頭重要太多了.
白小小剛看完光.視野的另一頭又起了變化.只見沖天的血色光芒從被舉起的那株籐蔓上發出來.一個低矮.甚至不怎麼起眼的籐蔓忽然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伸展著自己纖細的背和腰身.得意洋洋.
不比光.白小小反而覺得這個小籐蔓或舒展或攤著身子.分外可愛.這樣一個有趣的傢伙.如果不是生在這樣的血色籐蔓林中.肯定會可愛許多倍.
隨著時間的遊走.和光鋼板一樣的臉緩緩抽動的頻率.小籐蔓周圍的光越來越強.越來強.直至遮住了它小小的身軀.不注意看.還以為是天邊落下一截小紅段子.歡樂祥和的喜慶滋味.
白小小瞪著那截紅光.瞪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她一直覺得裡面肯定會有更精彩的部分.可是精彩的不是那截籐蔓.是光.
光想著籐蔓林多走了幾步.瞪著舉起小籐蔓的土坡的後面.輕輕說話:「不要玩這些毫無意義的招數了.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