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此刻就是一個懷春的少男.摸著懷裡的手鐲.想到動情之處還忍不住情真意切的咧嘴一笑.
就連西苑的下人看著此刻都分外的美麗和誘人.特別是西苑新增加的天兵窗簾.無疑是一排亮麗的風景線.下人來報說天母娘娘帶了一個天兵去織布坊去定制了一個簾子.原來以為是一個.豈料小西吩咐著照做了一排.
天兵身上的盔甲閃瞎了冒著桃心的慕辰的眼睛.就連偶爾路過的仙人也打著傘捂著眼睛感慨大好河山天母氣派.
一樣的事情.不一樣的人來做.就是另一番不一樣的動人之色.小西要是做些事情.慕辰無一不在心裡嫌棄她的刁鑽和愚蠢.可是現在一想到馬上她就要變成自己的阿離了.內心的怨念全部煙消雲淡轉化為一腔熱血和喜悅.
就連敲門的姿態也不覺翩然.手勢放得再溫柔再輕巧不過.
和慕辰的輕柔不同.門裡面的反應很大.「這又是哪個不要臉不要命的擾人休息.不是叫別來打擾麼.當老娘說的都是廢話麼.小肚兜去看看是誰」
實際上.慕辰已經習慣九天玄女這個充滿夜叉的口氣.第一時間摀住打開門差點驚呼出口的小肚兜的嘴巴.然後再溫柔的打發她出門.
小西很惶恐.相當惶恐.這天帝這麼久都未有來過了.今兒腦袋上是倒了多大一盆便便才能想到來西苑打一頭.還是這樣的.興奮
「誰呀.」九天玄女小西閒得吹風的音調迴盪在空蕩蕩的房間裡面.
慕辰掩上門.沒有說話.
「死丫頭.也不答話.」小西見沒人回答.以為侍女又躲懶去了.起身親自出來看看.「很多天沒挨打皮癢癢了.」
然後看到門口站著的那抹明黃.那淡然的處世態度.一語不發的坦蕩表情.落在小西眼裡.就是一個巨大的驚歎號.把她從下巴到腦門都驚歎得死死的.甚至懷疑的揉揉自己眼睛來確認此刻的真實程度.
「你.你怎麼來了」要見上天帝一面對於她來說一直都是很奢侈的事情.換句話說.她這個天母一直當得相當業餘.
慕辰接著笑得很有風度.「我聽說天母換了新窗簾.特地過來看看.」
小西一聽慕辰這麼一說.反而羞紅了臉.那本來就是她刁蠻任性的傑作.做得再誇張再煞有介事不過就是想在平靜的天宮製造一些波紋.波紋的走向自然是高高在上的天帝.她自己知道嫁給天帝的莫名其妙.天帝對她也不過只是名分上的掛名夫妻而已.
假裝刁鑽古怪.不過只為那天宮第一人能彎彎他的腰.注意到叩首在他腳下無比卑微和虔誠的自己.
自古情癡都是傻子.
但是當自己的行為真的惹得他注意了的時候.她卻不好意思了起來.「那個……我……我……不是故意的.」
慕辰的目的本來就不在她.此刻其實也覺得對這個玄女來說還是不公平.阿離的魂靈藉著她的身子.就算把九天玄女的魂靈薄弱了.阿離的魂靈還是得借助這個身子.所以一這樣想.他就也帶著內疚的任她胡來了.
他笑著摸摸她的頭往裡屋走去.而這時候他並沒有明白胡作非為其實並非是她的本性.
在裡屋找了個凳子坐下.為了化解尷尬和避免思維太混亂.慕辰就想著去倒一杯水喝.卻桌子上只放了一個茶壺和一個杯子.四處看了看確定這個地方只有一個杯子.實在有些奇怪.
正巧小西也跟著進來.看著慕辰疑惑的看著那個杯子.尷尬的氣氛再次升級.笨拙的上前收拾起那個杯子.覺得應該解釋一下.於是背過身.手心的杯子轉了一圈才慢慢開口.「屋裡不常有人來過.所以其他杯子都收起來了.就只留下我平時喝水用的.」
「不常有人來過.」關於新天母如何囂張跋扈對待天宮各種陳舊規章的光榮事跡.他是聽了不少.按道理說這樣的地位和脾氣.來巴結求事的人不少.可是她卻說很少有人來過.什麼時候天宮的眾人都這麼同仇敵愾.同他的氣性養得一樣一樣的了.
好似覺得自己的話也不像完全合理.杯子被拿著又在手裡轉了一圈.再解釋了一下.「有些來求我辦事的人我都沒讓他們進來.」
她的目的其實單純許多.無非就是天帝.什麼名利地位.她都不稀罕.為有眼前這個男人.他只要一笑.她心裡的樹葉會嘩啦啦的響一天.她把他視為最想偷過來的寶貝.但是卻發現他同時觸摸著她所偷之物的難度底線.
這個世間.最難操作和駕馭的便是人心.
天帝突然意識到自己所給面前女子帶來的不公平和不快樂.即便他們享受著這世間最親近的稱謂.卻彼此之間間隔好遠.他忍不住去拉她背過去的手.「小西.你可曾後悔.」
「後悔.」她把兩個字在齒間吐出來.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後悔在溺水那一次相遇勝卻人間無數的驚鴻一瞥.後悔默默安心潛伏在他的身邊多年不動聲色的喜歡.還是死皮賴臉的威脅動手和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