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倉默默的踱著步子,走到當下毫無攻擊力的灰子面前,洋氣的提了提肚子,裝模作樣的摸了摸灰子的耳朵,老練的說道:「哎,讓鼠爺爺來關照關照這傻兔子的兄弟,怎麼這年頭的兔妖腦子都跟不上修煉的速度了?」
白小小的腦袋上頓時佈滿了密集的黑線。|要不是看他年歲已高,且和他們超出了好多輩分,並自稱為守護神,好多事情以後還要求照顧求暗示,白小小會果斷的,毫不遲疑的選擇把他丟進花盆的土壤裡埋著滋潤一下。
居然這麼看不起他們?!
可是今後的事實證明,白小小沒有實施這個想法是非常不明智的,特別是當她真正明白到小倉自信澎湃爆了的外表之下,是懷著怎樣一種何其「限制」的能力的時候。她的心碎了一次又一次。
不過白小小還是耐性的替兩個暫時只能做動物的小朋友交換的彼此信息。但是從灰子凌冽的眼神中可以透析出來,即便小倉是守護神,等他重新收回靈力,他還是想把他肢解了餵魚。
正當一隻倉鼠和一隻兔子,在彼此都沒什麼危險係數的情況下仇恨得一塌糊塗的時候,別院外面有了新動靜。
一大群冥王府的下人依依呀呀打一個方向跑去,本來白小小沒想到去湊這個熱鬧,即便幽燁沒在別院下足禁,但白小小平常也不大樂意出門,所認識的下人不多,最熟悉的也不過只是幾面之緣的褐衣少年阿靳.)
所以能夠吸引到白小小的絕對不是事件本身,而是下人臉上的表情,有歡喜的,有憂愁的,有不解的,甚至有喜憂參半的。
走過別院小渠上的石橋,白小小又正好看見慌張的阿靳走過,忙招呼了他過來。
「你們忙著幹嘛去?」
阿靳對人向來客氣,也就老實說是瀟湘出院出了什麼岔子。
這冥王府哪裡出岔子也比不上瀟湘書院出的岔子精彩,雙靈在這冥王府就是一朵招搖的花,明裡誰都不怎麼注意,可是暗地裡無數只眼睛瞪著她,扯著她,瞅著她,但無奈大家心思太不一樣了。
有覺得冥王應該要了她的,有覺得幽燁應該再加以利用的,甚至還有覺得應該通報天界讓這個倒貼仙女被抓回去。天帝管不了,天地間的公道難道還管不了了?!
反正大家的心思組成了各種不同奔波的方式,而白小小去的理由並不是要調查灰子在雙靈那裡遭受到了什麼委屈,而是她太閒了,閒得每一條骨頭都變得柔軟無力。
白小小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圍上了。這會大家的表情很統一,直勾勾的看著幽燁看他好似要決定什麼重大事情一樣。
雙靈扶著胸口坐在地上,臉上嬌媚的神色退了大半,口氣中無一不透著巨大委屈,她說:「燁,我追隨了你這麼些年,我無名無分,連這天界的人都要想法子來害我,你說我究竟得到什麼了?」
白小小這才看到地上四仰八叉的躺著一個人,面相也不生分,他手上拿著一個小瓶子,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但是白小小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一定是一個關鍵人物。
小倉撇下當下行動遲緩如真正兔子的灰子,從白小小的衣領子裡鑽出來,揮著爪子把現場勘測了一遍,嚇了一跳說:「哎呀,我暈,那中間躺著的不正是太上老君的大弟子?」
白小小這才又看了幾遍,好似是在天界打過照面,可不知這天界的人躺在這冥王的地盤是為了什麼?
幽燁沒有別的表情,只是淡淡道:「這些東西出現在我冥王府是想做些什麼?」
雙靈骨子裡的憂傷像一下子澎湃出局,她站起來一把搶過青銘手上的瓶子衝著幽燁大聲說:「這個小童給我這瓶東西,我當時沒有防備,打開看了一下,這個小童就乘機驅動靈力,於是我猛吸了一口,魂靈有不少散了出去……」
「這天界平常仙客,又怎能傷你分毫?」他始終沒有忘記雙靈是怎樣厲害的一個角色。
「哼,換做平時我定能察覺,只是當下為了驅除一些身體裡的殘留的魔素,好不影響今後服用驅魔丹的藥效,我的靈力被帶出的魔力驅散了不少……」雙靈很自然的提起來,但是她也留神注意到幽燁的眉角不動聲色的皺起。
她知道這是他還在乎著的表現。只要他還在乎著,那麼她的奮鬥就不算太失敗。
「是下決心除魔了?」這個女人身體裡只要還有些禁術,那麼對他今後的計劃或許會不利起來。
「我沒忘記答應過你什麼,你也不要忘記答應過我什麼!」
幽燁伸出手,任由自己的靈力在她的身體裡面飄忽了一陣,靈力很快就折返回來,也恰好證實了她說的話基本上屬實,他摸著自己的手指沉思的一下,點點頭。
「三日後大婚。」一句話雖然不大聲卻足以震驚在場每一雙聽戲的耳朵。
這個女人?這樣就遂願了?
幽燁背手走出來,他看著白小小,只遠遠看了一眼,依舊是冷冰冰的表情,可是白小小似乎能從中讀到其他的表情,甚至能讀出一絲纏綿不捨,但是只是一瞬就消失了。
她對著他,總像是隔著千山萬水永不相見的樣子。
可是,她能感覺到他們之間好似真的有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