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小帶著日夜趕路回到自己的洞府.)
比起冥王的府邸,她的就小太多了,別人是巴掌,她的是眼屎。
兄長灰子躺在床上,像一截沾了毛的乾柴,被天劫雷火擊中的地方露出觸目驚心的血色。
雖然他們平時不在一起修煉,聯繫也不大緊密,僅有的見面時間還對她凶巴巴的,但是他畢竟還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他們應當彼此照應,所以當哥哥懷著傷來找她,並告訴聖山半腰上有個冥王府,府上有可助他療傷的丹藥時,她那顆正義之心馬上就去了。
她跳上石床,用鼻子拱了拱哥哥的脖子,再把藥丸推到哥哥嘴邊。灰兔子意識到是白小小回來了,用鼻子輕輕嗅了嗅,把藥丸咬碎了吞下。
果然是冥王府的丹藥。灰兔子服下藥,睡了一晚,第二天簡直精神死了。活力多的像才從娘胎裡被人拉出來。
他睜開眼,伸出小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但是不知道自己的毛究竟什麼時候能再長出來。真是一天劫失千古恨。
他晃晃頭,輕歎一聲。這冥王在三界之間是出了名冷漠無情,但並非他自願,白小小是絕對不會偷到丹藥,也不知白小小用了什麼方法,還真取回了這救命之藥。只盼之間沒有曲折最好。
可他居然不知自己的笨妹妹不知不覺竟然連自己都給賣了!他左右一看,發現自己的笨妹妹還在睡,腳朝著那團雪球就是一踢。|
白小小滾了一圈,撲通一聲就落在石床下去了。白小小吃痛,一下就睜開清亮的眸子,一眼就看見自己哥哥探出頭在石床邊瞪著她。
她看著灰子絲毫沒有看見他重生後的喜悅,「你天劫幹嘛不通知我?」
「為什麼?」說起天劫別人多都躲不及,她還要他來通知她。
「近來天氣不好,火星點不上。」白小小指了指一旁堆了一地的柴火,「你該來幫我點火。」
灰子的頭上頓時生出幾條來路不明的黑線。
灰子的傷好得出奇的快,這又過了幾日,基本恢復得差不多了。
白小小這就準備上路了。平時她和灰子也是分開修煉,所以在去冥王府之前,她也只是淡淡給灰子說了一聲就罷了。白小小並不認為失信於幽燁有什麼危險,只是惜美之心人人有之,她覺得能去混點小青菜什麼的也不錯。
不過,他並未跟灰子說是要收拾收拾把自己賣了,她只是說換個地方修煉。反正等她厭倦了高床軟枕的生活,她再掉頭回來就是,在她眼裡,貪圖美好的生活那麼快活,又那麼簡單。
穿過千山萬水,白小小再一次來到了冥王府門口。還是那片荒蕪的亂石堆,相比於聖山其他地方的青山水幽幽,這裡連坨鳥屎都找不到。
這個冥王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到,這個兔子居然怎麼笨!笨到第二次她還是找不到冥王府的門。這不是活生生的刺激她的道德修養麼?可無奈她的小短腿再怎麼比劃,眼睛再怎麼瞪大,面前的空間還是沒有反應。
於是,白小小在冥王門口的亂石堆上蹦躂了幾圈之後,終於像狗一樣的累到了,圈起自己小小的身子,靠在岩石邊上,靠著靠著就睡著了……
直到她感到被一隻手指戳了一下,接著又是一下,接著又是一下。她很不情願的動了動身子,摸摸抱怨著現在出沒的人都什麼素質,然後睜開眼睛,一下子又被嚇到了。
她看見了自己面前有一張無比巨大的臉!那張臉的主人,正伸出自己修長的手指戳著她。他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淡淡光芒,像月華一樣淡雅和溫馨,這樣的美感已然已經跨越了種族的隔膜。
美好得像一盤鮮嫩的才出田的胡蘿蔔。
男子見她醒了,溫柔的笑了笑,把被胡蘿蔔的幻想熏得醉醺醺的白小小輕輕抱起來。
而白小小顯然抵抗力薄弱,有些不知所措,在他懷裡掙扎了一下。男子見她似乎不願意,於是又把她輕輕的放在手邊最大的岩石塊上。
他捲了卷玄色的袖口,半蹲著身子,好於白小小眼睛平視,這個兔子身上有種他喜歡的氣息,「小東西,你在冥王府門口做些什麼啊?」也是溫柔的聲線,當頭灌腦的一瓢清冽山泉。
「我說,你管她在這做什麼!」虛空裡傳來冷漠的語調。
話音剛落,身後的空間突然就開了一個洞,洞裡出來一道紫色的影子。白小小因為腳下岩石突然消失,一個不穩,差點與地面來個親密接吻,卻被一股力量及時托起。然後穩穩落在紫色影子的懷裡。
「哦?冥王?」男子笑起來,丹鳳眼瞇成長長的一條,「冥王何時也養起寵物來了?」
冥王低頭用手指繞繞白小小的耳朵,「這個恐怕也輪不到你來管吧。」
白小小抬頭來看看那個溫暖如三月的男子,她搞不懂為何幽燁會這樣對他,那明明是一個那麼親近的人,相比起幽燁來,更像是好人。
冥王轉身回府,他把白小小撐起來的頭摁下去,又對外面的人狠狠地摞下話,「我說,冥王府不歡迎你,還請你哪裡來哪裡去,不送。」
白小小從縫隙中看見男子身邊氤氳的小小光圈,多美好的男子啊,這個大惡人怎麼捨得這樣對他呢,真是大惡人,不知道當他的寵物會不會有什麼危險,這樣想著,她把自己的頭往肚子上又蹭了蹭。
有危險確實還是有的,只是至於跟白小小想得是否一樣,那就盡情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