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的很,此時正好是陳劍鋒老爺子與凌霄等人出門的時候,黎成五恰好走了進來。他再晚上五分鐘,就會撲了一個空。
李立山輕咦了一聲,低聲附耳在陳劍鋒老爺子的身邊說了幾句,事情是他全盤操作的,他當然知道這位香港赫赫有名的風水大師黎叔。
「原來是黎叔,辛苦您大老遠的跑來一趟!」陳劍鋒老爺子滿臉堆笑,對方在香港名聲不凡,也是有著真材實料的風水師,雖然最後要價太高,沒有談攏,但是陳劍鋒知道了風水大師的神奇,仍舊不願意得罪他。
「山野賤民,老哥年紀七旬有餘,尚且比我大上許多,不妨稱呼我為黎老弟吧。」黎叔心中驚歎:好一個陰德厚重之人!怪不得,怪不得那個年輕之人甘冒大險,想要謀奪一些陰德。
此人身上的陰德,足以趕上平時那些稱為陰德厚重之人的百倍,就算自己,不要錢也會拚命得幫助對方。
但是,對方這個年輕的風水師,敢拿對方的生命冒險,這是黎成五所不能容忍的。這樣說著,黎成五還忍不住瞪了凌霄一眼。尤其是看到凌霄的身邊一左一右兩個美麗的女孩,他對凌霄的觀感持續降低。
凌霄感覺有些奇怪,自己貌似沒有得罪這位老人吧。對方面目剛毅方正,不似惡人,這莫名其妙的敵意又從何而來?
他自然看得出對方身上的風水氣息,不過還不放在凌霄這位正宗的傳人身上。
「那我就托大,稱呼您為黎老弟了。可惜老哥最近瑣事纏身,無法招待你了。」陳劍鋒心中釋然,對方果然是真有本事,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真實年齡,隨後有些頭疼,用詢問的眼光看著看向李立山。這事情是李立山搞出來的,相比這位名聲爆棚的黎叔,陳劍鋒仍舊願意信任凌霄。
畢竟凌霄在他絕望的時候,給了他希望,陳劍鋒老爺子可不是『見異思遷』之人。
陳劍鋒的話還很有意思,是無法招待,而不是招待不周。
「哈哈……老哥隨意,我在風水一脈上也薄有見解,如果這位大師不介意的話,我希望可以從旁邊觀摩一二。」黎叔重重得咬著「大師」二字,怎麼聽都像是嘲諷。
陳劍鋒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凌霄,心中有些欣喜,雖然他也看出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但是多一個真材實料的風水大師,他認為把握更大一些。殊不知風水大師根本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事情。
就拿開壇做法這件事情來說,一個風水師的元氣不足,就算是師徒、師兄弟,也無法立刻接手,元氣的輸送快慢強弱都是大有講究的,其中的細微變化,只有施法的風水師最為瞭解。其他的風水師,只能觀察個大致的情況。
凌霄感覺有一絲的好笑,淡然一笑:「前輩是香港有名的大師,凌霄自然是歡迎之極!」
兩方人匯合成一處,向著陳劍鋒的公寓樓走去。好在車子足夠多,並不用擔心坐不下。
「凌霄,看起來那位老先生似乎並不怎麼友好啊。讓我猜猜看,一定是陳老爺子看你受傷,然後準備了替代的人選。你算一算,看看我說的對不對。」葉紅魚笑嘻嘻得說著,親熱得挽著凌霄的胳膊。
「應該就是這樣,這相當於在對方的碗裡搶食,不過看那位黎叔的面貌,似乎不像是小氣之人。推算還是算了吧,推算一位風水大師,一來不太禮貌,二來元氣的消耗太大,晚上我可是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紅魚,等到做法的時候,你讓你的保鏢注意一下,不要讓他們衝入法壇附近。」凌霄笑了笑,表示自己並不介意。只要他們不妨礙到自己開壇做法,那麼就不必擔心。
他坐的正是葉紅魚的奔馳,周圍都是自己人,所以說話也不用小心翼翼。
「我知道了,黑虎,到時候你們兩個人盯死他們,要是他們有什麼妨礙的地方,就敲斷他們的兩條腿!」葉大小姐這句話說得端視霸道異常,來自香港的風水大師又怎麼樣,同自己的小情郎相比,什麼也算不上。
小小皺了一下可愛的小瓊鼻:「這位老爺子也不是什麼好人,要說搶飯碗的話,明明是他想要搶凌霄的飯碗才是。還帶著這麼多人來,難道想要以多為勝嗎?」
「哈哈……小小說的極是。可是老公我幫助陳老爺子,可是沒收一點報酬的,錢財嘛,我是不怎麼在意,在意的是老爺子的人脈。」
凌霄的目光閃了閃,第一次在兩女面前稍稍透漏了一下口風。不知道紫雲師傅在茅山可還安好?凌霄望著車窗外有些失神。
另一個車上,李立山專門拉著阿德坐在了同一個車上,兩個人小聲又不乏激烈的交談了幾句,最後似乎有些不歡而散。
阿德像一個商人,多過像一名風水師。在他看來,師傅的一些規矩簡直就是太過死板。比如大奸大惡之人就算出再多錢,黎叔也不會出手相助。
不過,黎叔還活著,阿德只能老老實實的遵守著黎叔定下的規矩,他的師兄弟沒有任何人敢於違背,風水師的掐算可不是說笑的。
很快就到了地方,李立山跑到陳劍鋒的身邊小聲的說了幾句,陳劍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沒事,凌霄都已經說了,隨他們觀看,只要不是搗亂的就好。」
「老師放心,今天晚上空閒的學生們不少都會到場,我會讓他們多帶幾個人的。」
就在剛才,阿德明確的表示了對凌霄的不信任,開壇做法的難度很大,就算他師傅也不敢打包票,何況凌霄的年紀這麼輕?他希望李立山慎重的考慮一下換人,並且願意給李立山八折的優惠。也就是八千萬。
李立山堂堂的廳級幹部,如果不是估計面子,真想一腳踹到阿德的臉上。
凌霄壓根就沒提錢的事情不說,他的手段,自己也看到了。或許黎叔在香港聲名赫赫,但是李立山畢竟是沒有親眼所見。而且,在昨天晚上,他已經拒絕了對方。對方今天一大早居然還找上門來,八折……李立山的眼中,阿德這幫人迅速的淪為了掉進錢眼裡的風水師。
還好李立山沒有頭腦發熱,直接將他們抓起來。
「不用,晚上黃易也會到場,憑借黃易的身手,一個人就足以對付他們了。這件事情最好不要張揚。」陳劍鋒老爺子顧慮重重,他一輩子教書育人,學生們公私不分,這讓他心中相當為難。一方面是老伴的性命,一方面是做人的原則底線。
李立山聽到老頭子的語氣不太堅定,立刻有了應對的方法:「老師不用擔心,他們出行總是要有司機的。」
「我跟上去看看,你們在下邊等候!」黎叔帶的徒弟足有七八個人,自然不方便全部都上樓。
胡淑雯的表情很鎮定,看到凌霄微微一笑,她身體的情況他自己清楚,現在每頓能夠喝下一小碗的米粥,相對於以前那種只能靠著輸液維持的情況,已經好了太多太多了。
「老夫人,您準備好了嗎?」凌霄從懷中取出兩張符紙。
「大師隨意。」胡淑雯很客氣的點點頭,她的話不多,虛弱的身體也不允許她說太多的話。
「那我就開始了。疾!」凌霄雙指一點,將一張符紙貼在了胡淑雯的小腹。
「現在扶起夫人,下一張符紙要貼在夫人的背後。」伺候胡淑雯的保姆與醫生看了一眼陳劍鋒,陳劍鋒微微點頭,她們才小心的扶起胡淑雯。
「疾!」又一張符紙準確的貼在了胡淑雯的後背。
胡淑雯只覺得胸口的鬱悶之氣盡皆消散,在小腹與後背出現了一股清涼的氣流與一股溫熱的氣流,週而復始的不停運轉。
「大師果然有些手段,這陰陽乾坤符似乎不是這樣用的,夫人屬陰,應該先貼陰符,不知大師為何先貼陽符?」黎叔眼睛一亮,心中有些讚歎符紙的珍貴,又看到凌霄的手法似乎有些不妥,立刻出言質問。二者的最後的效果雖然一致,形成一個暫時封閉的氣環,但是前後的順序不妥當的話,會給受符人輕微的傷害。
陰陽乾坤符的名字不小,作用也同樣不小,它幾乎是拖延死亡時間的救命符紙。這種符紙可以維持人生機的六個時辰的不改變,端是緊急時刻的救命良方。只是此符紙屬於消耗品,有些材料頗為難得,若不是凌霄『敲詐』了那些富豪,他短時間也湊不出製造這兩張符紙的材料。
凌霄心中翻了翻白眼,黎叔說的不過是平時的情況。
本來他不想解釋,可是看到黎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想了想解釋道:「老夫人的身體情況不同,她本來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若先用陰符,等不到午夜時分,就會困頓連連,開壇做法還是清醒的為好。而且陽符先入,可以提供一部分元氣,對老夫人的身體不無裨益。」
葉紅魚兩個身強力壯的保鏢,又被徵用了,早已經準備好的擔架,固定好胡淑雯的身體,慢慢得抬下樓。好在陳劍鋒家住的不是太高,兩個保鏢也足夠強壯,中途之間很是順利。
「我師傅呢?」阿德看到所有人都下來了,惟獨不見黎叔,立刻急了,黎叔可是一塊活招牌,即便現在不怎麼出手,放到哪裡也是響噹噹的名號。
「在上面。」
黎叔站在原地苦思,他學得風水知識,從來都是雄為陽,雌為陰,這個順序一直沒有改變過,他也一直是這樣做的,但是今天,他一直所學的風水知識,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推翻了,一時間有些茫然。
多年的風水一脈的知識積累,讓他知道,凌霄的判斷是正確的,但是茅山的教導的知識,是肯定不會出錯的,所以黎叔才這麼迷茫。
「喂,別人都走了,你怎麼還不下去?」陳劍鋒家的保姆李嫂可不客氣,她眼中的這個老頭已經發了半天的呆了,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一句。
「噢,我這就走,這就走!」黎叔聞言這才驚醒,快步的向下走去。
「師傅,您沒事吧?」阿德等師兄弟一個個面露緊張的正要跑上樓,看到黎叔下樓,才長舒了一口氣。
黎叔還是很有威嚴的:「我沒事,不過……」
黎成五想了想,仍舊搖搖頭:「我們下去再說,天已經快黑了,對方應該快要佈置法壇了,我對這一次的開壇做法越來越有興趣了。」
他終究是沒有說出剛才的陰符陽符的問題,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懂,教導出來的徒弟同樣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