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格吸收完元能,便將鼻煙壺遞給了張懷古,而後從口袋裡拿出一枚翡翠扳指遞給金科說道:「金老哥,我這也有一件小東西,您老給展展眼吧。」
「哦?秦老弟也帶東西來了,好好,我就喜歡捉摸這些小東西。」金科欣喜的接過扳指仔細看了起來。
沒過多久,金科摩挲著扳指點點頭說道:「扳指這種物件乃是一種護手工具,以前叫做韘(音射),初見於商代,春秋戰國時期就已經十分流行了,但是真正發展成為飾品卻是在滿清王朝。」
「入關之後,舉天下以奉養八旗,不勞而獲,待遇優厚,八旗風氣日漸奢靡,扳指這種軍事器械漸漸成為以後很時髦的飾品,八旗子弟爭相以貴重材質製作扳指,相互攀比炫耀,最終就形成了上自皇帝王公大臣,下至滿蒙各旗子弟,以及附庸風雅的富商巨賈皆喜歡佩戴扳指的風氣。」
「而扳指的質地也因為炫富的需要,逐漸由原來的犀角,駝骨發展成為象牙、水晶、玉石、瓷、翡翠、碧璽等名貴原料。普通旗人佩戴的扳指,以白玉磨製者最多,貴族扳指則是以翡翠質者為上佳之選。」
「秦老弟這枚扳指是翡翠質,碧綠而清澈如水,非貴胄而不敢輕易佩戴,定是以前清王朝的皇親貴族佩戴的飾品,價值不可估計,只是這上面沒有私印,不知其來歷,但委實是件好東西啊。」說到這,金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秦格則是微笑著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金老哥不愧為教授,如果老哥喜歡這個物件,小弟我就送你做個見面禮吧。」
「送給我?這可不行,君子不奪人所愛,老朽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秦格老弟還是自己收起來吧。」金科知道這扳指值不少錢,正所謂無功不受祿,雖然他很喜歡這東西,但是卻很有原則的拒絕了秦格的贈送。
這時候張懷古哈哈一笑插口說道:「金老哥,難得秦老弟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如果你實在覺得這樣不妥,你可以找一件藏品與秦老弟交換也行啊。」
「對對,這樣挺好,不知秦老弟意下如何?」金科就喜歡這些小物件,此時這枚堪稱上品的扳指也的確引起了金科的極大興趣,所以聽到張懷古的建議立馬附和道。
秦格猶豫了一下說道:「金老哥,如果你覺得我這個人可以交往的話,那就請你收下我這份小小的禮物。如果你實在覺得不妥當,不知可否讓在下參觀一下您的收藏呢,就當是禮尚往來了可好?」
「秦老弟,你這件扳指是個好東西,少說也能值幾十萬,我這樣白白收下實在是心底難安。這樣吧,你想參觀我的藏品,這沒問題,有張懷古老弟的引薦,我對你的人品也放心,但是你也必須收下我的一個價值相仿的物件,這樣咱們才算是真正的禮尚往來。」金科很固執的說道。
「這……」秦格看了看張懷古,沒有再說下去。
張懷古此時站起身對秦格說道:「我看就依金老哥的意思吧,他的為人我知道,不願意佔別人半點便宜,你要是不接受他的交換,他心底過意不去,就算拿在手裡也不踏實。」
聽張懷古說到這,秦格點點頭對金科說道:「那好,就依老哥的意思辦。」
「哎,這就對了,早就應該這樣。走,咱們現在就去我的收藏室去。」金科說完,便帶領著張懷古和秦格走進了裡屋。
裡屋是一間臥室,在大床的對面卻是放著一個書架,看上去很不協調,只見金科慢慢走到書架前,而張懷古卻是揪了揪秦格的衣服,然後自己閉上眼睛背對了過去,秦格見此心中瞭然,也很知趣的背對了過去。
這時金科轉身看了看兩人,然後從書架的三層處拿出幾本書,將手伸進去,只聽一陣「卡卡」的聲響,書架竟然自動朝旁邊移動開,露出一個小門來,這時金科將書放回去,回頭對兩人說道:「兩位老弟,請跟我來吧。」
聽到招呼,秦格和張懷古睜開眼回轉身,然後跟著金科走進了小門裡。小門裡面是一條斜向下的樓梯,順延而下是一個大約有二十多平米的空間,在四周卻放置了四個巨大的書架,用來擺放藏品,中間位置則是放置有兩張木椅和一個茶几。
等兩人走進地下密室中,金科打開裡面的燈,然後隨手在門框邊輕按了一下,小門自動關上,外邊的書架也恢復到原位。這時金科請張懷古坐下,然後對秦格說道:「秦老弟,老朽的藏品都在這了,你隨意看吧。」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秦格在走進這個密室的時候,就瞬間感應到了元能的存在,胸口的麻癢感蠢蠢欲動,此時聽到金科的話,他也不再客氣,直接朝著一個書架而去。這裡面的藏品,很多都是一些小物件,主要以玉器瓷器最多,像什麼玉壺玉酒盅玉杯,瓷罐瓷瓶等,書畫也有幾幅,對於這些東西,一般古玩行的人都有個不成文的規則,就是不過手。
因為這些東西易碎易損,很容易造成誤會,但是秦格吸取元能必須親自用手接觸到才可以,所以他還是先跟金科說了一下,免得人家不高興。「金老哥,我想仔細看一下這些東西,希望您能應允。」
「呵呵,秦老弟,你就放心看吧。你這麼好的扳指都能無償送給我,我又怎麼會那麼小氣呢。」金科現在對秦格的印象十分好,於是微笑著說道。
秦格淡笑著點點頭,然後便拿起一件玉壺來裝作仔細品看的樣子,其實他只是在暗地裡愉快的吸收裡面的元能罷了。這裡有百餘件藏品,秦格並非都是每一件都拿在手裡端詳,有的只是讓手指輕輕碰觸一下,等到將裡面的元能吸光之後就轉移到下一件藏品上。
即便如此,秦格還是用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將絕大部分藏品攝取乾淨,因為這些藏品器形都不大,即便是年限稍長點的,儲存的元能量也不是很大,所以秦格每次都可以直接將裡面的元能吸光,並沒有出現需要多次吸收的情況。
最後只剩下了五件藏品,其中有三幅山水畫和兩件瓷器,秦格小心翼翼的將其中的三幅山水畫和一件瓷器中的元能吸光之後,便準備吸收最後一件藏品,可是他的胸口處的麻癢感卻是頓然消失了。
在這個地下密室中,所有的元能已經全部被秦格吸收到體內,唯獨剩下了這一件,可是這件瓷器卻是沒有反應,這點奇怪之處讓秦格頓時好奇起來。他拿起這件瓷碗仔細端詳起來,可他畢竟是個門外漢,也弄不懂其中的蹊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來,最後只好請教張懷古了。
「張老哥,你來看看這件東西,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卻看不出來。」秦格似真亂真的說道。
「哦?那我來看看。」張懷古聽秦格一說,走上前將瓷碗拿在了手裡,金科也一臉緊張的湊了過來。
張懷古拿著放大鏡對著瓷碗的花紋和內部仔細看了一遍,然後又看了看底座的胎體和胎質,皺著眉頭說道:「這件東西看器形屬於青花中的雞心碗,你們看這碗底心外側有雞心狀突起,雞心碗之名由此而來,一般產於明代永樂宣德年間,在清代雍正和乾隆時期多有仿製。永樂年間的雞心碗胎體輕,足矮;宣德年間的則胎體厚重,足變高。」
張懷古說到這,然後指著雞心碗的底部說道:「你們看,這隻雞心碗胎體厚重,高足,碗心處款識為大明宣德年制,說明這是宣德雞心碗,胎質精密細膩,纏枝牡丹紋飾畫的中規中矩,線條流暢紋路清晰,有一氣呵成之感,這些都沒有問題。只是……」
「只是什麼?」金科和秦格一起好奇的問道。
「只是這碗底的釉面有些不對勁。在宣德年間的青花瓷大物件都是無釉白色細砂底,而中小物件則是釉底。釉面肥厚滋潤,光澤柔和不刺眼,白中泛青,俗稱亮青釉,釉面不太平整,像橘子皮,極少數有開片,若在高倍放大鏡下觀察,釉面充滿了大大小小的氣泡,甚至小氣泡擦大氣泡,宣德朝無論什麼品種的瓷器,幾乎都是這種釉面,可是你看這個雞心碗的釉面卻不是這樣……」
「張老弟,你的意思是這件東西是個假的?」金科一臉鬱悶的問道。
張懷古點點頭然後說道:「金老哥,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也不足為信,即便這是見西貝貨,那也是西貝中的精品,算得上是極品高仿了,也是有點收藏價值的。」
「唉,你也不用安慰我了,兩位老弟都覺得這東西有問題,那應該是錯不了了。好在我這次打眼並沒有虧太多,今天幸好是秦老弟,要不我還拿著當寶貝呢,若是拿出去互相鑒賞被鑒定出是假貨,那就貽笑大方了。」金科神情恢復了平靜說道。
「金老哥,咱們喜歡收藏的,誰沒打過眼的,就當是花錢買個教訓吧。」張懷古對自己的眼力還是很自信的,所以此時已經是認定了這雞心碗就是件假貨,剛才之所以那麼說,也是為了安慰金科。
「是啊,金老哥,你也別往心裡去。您不是說要拿件東西跟我交換嗎,剛才張老哥也說了,這件東西還有些收藏價值,我看你就把它送給我得了,其他東西我就不要了。」秦格從金科的收藏室吸收了大量元能,使得身體內的元能儲量又增加不少,他就想把那個扳指當做禮物送給金科算作報答了。
「秦老弟,這可使不得啊,如果這件東西是真貨的話,我倒是可以跟你交換,可現在……,你還是在另選一件吧。」從金科的這句話,秦格就明白這老頭是一個很正直的人,是個值得交往的好老頭。
「金老哥,別說了,如果你認我這個忘年之交,就收下這枚扳指,倘若你還是覺得對不住我呢,您以後收藏到好東西就讓我來品鑒一下,或者介紹我認識更多的藏友,見識更多的文物,我就感激不盡了。」秦格很誠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