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才剛剛坐上副駕駛座,陳璐婷就搖下了自己的車窗,葉暮也搖下了他那邊的車窗,一邊縮手縮腳,一邊感慨道:「這鬼天氣,還真冷啊!」
「能有多冷?」陳璐婷奇怪地看著他:「今天還有五度氣溫,算高了吧。」
葉暮愣了一下,只能擺擺手說:「跟你說不清楚。」
陳璐婷瞪了他一眼,這傢伙說得自己很高深的樣子。
車子一直行駛到了一個小區下面,然後停在了路邊,葉暮不得不感慨一句公車私用就是方便,而且還非常威風非常有面子……
當然,他穿著便服進警車的那會兒就不是很有面子了。
葉暮這時候提著自己的東西從副駕駛座上走了下來,陳璐婷看著葉暮手中的東西有些驚訝:「你這是幹什麼?」
葉暮笑了笑說:「不幹什麼,不過既然來你家,總得帶點東西吧,不成敬意,但總歸是一點心意。」
陳璐婷道是多看了葉暮一眼,在她的印象之中,葉暮這貨是一個非常喜歡佔便宜,而且非常能吃的混蛋,真沒想到他居然還能想到提一些東西來。
陳璐婷居然對葉暮提什麼東西來產生了好奇。
但想了想,陳璐婷還是沒問,反正自己總會知道的……如果問出來反而有可能引起這個混蛋的注意。
於是,陳璐婷突然學著平常葉暮假客氣時候的語氣說道:「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啊!」
葉暮無語地看著她,說:「我又不是拿給你的,你不好意思什麼?」
陳璐婷眉頭一黑,感覺一群烏鴉從她的頭頂飄過……
葉暮跟著陳璐婷上樓,這個小區環境比較好,設施也很不錯,是個電梯小區,陳璐婷的家在11層。
葉暮總是感覺電梯這種東西不太安全,尤其是在看了《生化危機》之後,這種觀點更是根深蒂固,不過今天既然是來別人家,葉暮也就老老實實地不說話了,跟著陳璐婷從十一樓的的電梯上走出來,然後到了她家門外面。
陳璐婷掏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呈現在葉暮面前的是一個三室一廳的房子,客廳也不小,約莫有個二十多平。
陳璐婷的家裡裝修並不是窮奢極欲的大富大貴的感覺,但也沒有和一些附庸風雅的人那樣裝修成古色古香,這種裝修就是比較清爽,比較乾淨,家裡的傢俱也不算多,但擺放得都還比較整齊,看得出來,這個房間也是經常打掃,一塵不染,乾乾淨淨。
陳拓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迎到了葉暮的面前,看著葉暮笑道:「葉暮,你來了?老早就想邀請你過來了,只是沒有時間,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葉暮就笑了笑說道:「多謝你們的邀請……我感覺陳政委您比上次見到的時候,更年輕精神了很多。」
陳璐婷在旁邊皺著眉頭——沒想到,這混蛋拍起馬屁來也挺在行的。
陳拓就笑了,說:「還是你會說話,看看我家那個大姑娘……唉……笨得很!」
陳璐婷等了葉暮一眼,又衝著陳拓撒嬌道:「爸~」
葉暮第一次看到陳璐婷撒嬌,頓時間雙眼發直,有種想笑又不敢笑的感覺,陳璐婷看到葉暮那古怪的表情,神色更加不善……
當然,陳璐婷也不是真的生氣,她這樣的生氣可以說帶著一點開玩笑的性質。
「你看看你,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陳拓又客氣了一下,但還是讓陳璐婷接過葉暮帶來的東西。
「也就是一瓶酒,也不知道您喝不喝得慣。」葉暮笑著說:「這麼匆匆忙忙地來打擾你們,也怪不好意思的。」
陳拓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你能來就是最大的意思了!來來來,坐!飯菜還有會兒才好。」
陳拓已經下定決心要交好葉暮……不僅僅是因為在那天的宴會上,陳拓看到了葉暮和羅文斌他們在一起的情景,也更是因為,陳拓在聽了陳璐婷說的一些話之後,越來越覺得,葉暮這種身懷本領的人,肯定不可能是池中之物,如果他早點結交葉暮,對自己肯定有所好處。
最近,陳拓已經越來越面臨著一個巨大的誘惑……如果這次能夠成功,他之後的道路也會順利不少,到時候也能最好地幫助陳璐婷,給她她所應該擁有的一切!
在這個誘惑面前,也有著不少的挑戰,陳拓總覺得,交好葉暮這樣的……嗯,江湖藝人,或許會對這些事情有幫助。
所以,今天他的態度也非常客氣。
葉暮也就沒有再客氣,坐在了沙發上,兩人側對而坐,陳拓就笑著打量葉暮,然後說:「葉暮,你是南疆人吧?」
「嗯,是的。」葉暮點點頭,說道:「離這兒也挺遠的。」
「是有些遠。」陳拓說道:「尤其是當年……我老家原本是東海省的,當時的對越自衛還擊戰,從東海一路到你們南疆和萬山,那一路走的,從平原到高原,從一馬平川到喀斯特地貌……迄今我都記憶猶新。」
說到這些,陳拓有些感慨。
葉暮倒是聽得有些肅然起敬,沒想到陳拓還參加過那一場戰役。
葉暮便帶著幾分崇敬說道:「陳政委,原來您也參加了那場戰役……」
「嗯。」陳拓也不知道為什麼,葉暮總給他一種比較親近的感覺……在葉暮的面前,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盡全力地放鬆起來,而不用時時刻刻琢磨著別人的用意,也不用曲意逢迎。
所以,陳拓便笑著說道:「到現在為止也有不少年了,最開始是參加了那些天的攻入越南境界的戰役,之後在南疆還參加了幾次邊境保衛戰……」
「原來如此!」葉暮肅然起敬地說:「我覺得,你們那樣的人,都是共和國的英雄。」
陳拓啞然失笑,擺手說道:「什麼英雄?愧不敢當!不過也就是倖存下來而已了,更何況,你們現在的九零後,還有多少人記得那些事情?」
說到這個,陳拓作為一個老軍人,也有些莫名地感傷,國家經濟是發展上去了,可是很多時候也在遺忘歷史。
葉暮聽到這個也有點沉默,但接著就說道:「話雖如此,一個國家那麼大,總會有不同的人選擇不同的道路,過著不同的生活……但總也會有些人能記住過去。我到現在也覺得,那是我們打得最好的一場戰爭之一,即便傷亡慘重,即便也面臨很多公知的指責,但歷史不會遺忘的。」
兩人不知不覺突然就聊到了這個話題上,不過顯然兩人都對這個非常有興趣。
「公知?」聽到這個詞,陳拓不屑地一笑,然後說:「那些為罵而罵的人,能有什麼真知灼見?不過,我贊同你的觀點,歷史不會遺忘這些。」
「嗯。」葉暮說:「我想,只有經歷過那場戰役,才會知道從屍山血海之中走出來的那些軍人有多麼偉大……」
的確,那是一場非常殘酷地戰役,承平已久,沒有了多少實戰經驗的中**隊,幾乎是在打自己抗美援朝時候那支鋼鐵隊伍的影子。但多少的艱難險阻仍然被克服過來了,無論有多少人罵這場戰爭,至少在葉暮看來,這的確是一場鐵血戰役,真正打進其他國家的領土……漢族有多少年沒那樣了?
兩人聊到這些話題有些滔滔不絕,葉暮倒也不是曲意逢迎,他就是說說一些對那場戰役的軍人的讚賞。
但即便是這樣,陳拓也感覺到激動不已……畢竟,那場戰役就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非常輝煌的地方,每每想起也總覺得熱血沸騰。
雖然那些長眠的戰友讓人和感傷,但那種為國而戰的感覺,也讓他直到現在也無法忘懷。
所以,被葉暮那麼一評價,而且葉暮還是那種傳說中的崩壞的九零後……所以,陳拓就難以避免地對葉暮產生了好感,幾乎覺得他就是一個自己的知音一般。
陳璐婷看到這一幕有些無語,她真沒想到過居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陳璐婷的媽媽才出來了,陳拓才趕緊介紹兩人認識,此時此刻,陳拓看著葉暮的目光裡已經充滿了讚賞。
這頓飯也吃得賓主盡歡,兩人還邊吃飯邊聊,這時候陳拓居然有些忘記他最初邀請葉暮的意思了,幾乎把他當成了一個忘年交……
吃晚飯,葉暮妝模作樣地擼起袖子假裝去洗碗,這點他倒是和這裡的某個人有些相像,陳璐婷也看出來了葉暮的假模假式,瞪了他一眼之後就自己去洗了。
陳璐婷的媽媽給葉暮他們泡茶,兩人坐在沙發上繼續聊天了……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葉暮代替陳拓走過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三十多歲左右的男人,這個男人看起來比較穩重,手上還提著一些東西,看來是串門的。
「陳政委不在麼?」這男人看到葉暮來開門,有些尷尬地問道。
陳拓這時候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到這人,臉上也掛著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