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在有些幽暗的燈光裡,葉暮和那個服務員臉上均有幾分尷尬。
這裡生意不錯,就算是晚上九點多,生意也挺好的,大家忙著自己的事情,沒人注意這邊。
只有夏蔚也有些奇怪,這個服務員,她看著也有幾分面熟。
聽著葉暮的問題,這個服務員笑了一下,漂亮的臉龐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但很快又被她給抹去了:「嗯,是我。」
「你怎麼在這……嗯,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你來這裡,是兼職麼?」
這個女孩是秦彤。
葉暮有些時間沒看到她了。
秦彤看著葉暮和一個很漂亮的女孩來到這個地方,笑容居然有一點點說不出的苦澀。
其實,秦彤也是11級的人文學院的院花,只不過她一直以來比較低調,大家不是很知道她的存在而已。
「沒什麼……只是最近課也不多,就來這兒了。你們吃什麼?」秦彤很快便抿了抿嘴唇,臉上浮現笑容,抬著小本子說道。
「那,一份鮮肉土豆絲蓋飯,一份海帶湯。」葉暮一時間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好,不過這樣大學生兼職的事情並不少,秦彤也不是唯一的,葉暮也就放心下來。
「那我去叫飯了。」秦彤站在葉暮的面前,衝著夏蔚笑了笑,夏蔚也回了一個笑容。
秦彤又看了葉暮一眼,眼睛裡有幾分詢問。似乎是要問他能不能走了。
「嗯。」葉暮趕緊點頭。
秦彤走了一會兒,夏蔚反應過來:「葉暮。我說她怎麼有些眼熟呢,原來是秦彤學姐。」夏蔚在之前,因為葉暮救了秦彤的事情而知道了秦彤這一號人物的存在。
「嗯,就是她。」葉暮卻有些心事重重。
吃好了東西,和秦彤告別之後,葉暮和夏蔚重新走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路燈仍然跟衛兵一般站在兩旁,天穹暗淡,葉暮雙手插在褲兜裡。抬頭看看天,或者低頭看看路,充滿了心事。
「秦彤學姐……」夏蔚想了想,快走了一步,走到葉暮的面前,轉過身來面對著葉暮說:「不知道在那兒上班,工資怎麼樣呢。」
葉暮皺皺眉頭。摸了一下鼻子,然後說道:「我也不清楚,不過她家裡好像條件不太好,我之前也看到她老是需要勤工儉學來著。」秦彤不管怎麼說,也是葉暮一個很好的朋友,葉暮還是希望自己的朋友能過得很好的。
「嗯。」夏蔚咬著嘴唇點頭:「不過。這樣出來兼職,就不說工資,也總是可以鍛煉自己的。」
「這倒是。」葉暮笑了笑,說道:「的確如此……說真的,家庭條件不算好。她又攤上了哲學這麼個坑爹的專業,的確有些糟糕。」
「別那麼說哲學啊。我看他們……還是有些就業率的。」夏蔚說著卻自己也底氣不足——看看哲學系那些就業率怎麼來的。
考研,繼續逃避社會的一堆;隨便的爛工作找到的一堆。一入哲學深似海,這可不是無的放矢。
人文學院的其他專業也好不到哪兒去……但像哲學這樣爛得驚天地泣鬼神的還真是不多。
「這些就業率……」葉暮苦笑:「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情況,算了,其實這也不是大家的問題,哲學原本就是閒暇之學,那是有錢,有空閒時間的人鑽研的玩意兒,讓一些需要找工作的人來學就是一場災難。要不然你看那些成名的哲學家,除了一個康德之外,誰是家庭貧寒的。她們那專業,很多人都是調劑過去的。」
夏蔚一聽,也有些道理。
哲學系就是那麼一個萬年巨坑,沒幾個人能全身而退的。
兩個人默默地往回走,過了一段時間才分開,離開之前,葉暮還是問了一下有關於張國慶的事情:「夏蔚,就是,之前我修改過的海報,能直接換上去麼?會不會還有什麼波折?」
聽葉暮提到這事,夏蔚也想起了那一副出自葉暮之手的海報,或者說是藝術品……
鬼斧神工……
只能用鬼斧神工來形容。
「當然可以了!現在,原本他們也就不太管我這邊的事情了,到時候,自然會給我留下一個展位的。」說起這件事,夏蔚也很是無奈,顧林峰這個二貨,讓夏蔚也非常傷腦筋。
「哦,那就好!」葉暮笑了起來說道:「那你先回去吧,再見了!」
「先別走。」夏蔚喊住了葉暮,說道:「等校慶晚會的時候,你能過去不?」
「我……」葉暮這種人,對校慶之類的活動,一概都是採取能不去就不去的態度,便斬釘截鐵地說:「我就不去了,我這個人不太習慣熱鬧。」
夏蔚也不知道葉暮說的是真是假,什麼習慣熱鬧,到底有幾分可信度。
葉暮這人一貫滿口跑火車,這讓很多人已經有些不敢相信他說的話。
習慣熱鬧這種偏文青的話,讓夏蔚對葉暮也刮目相看:「誒……我發現葉暮你本正經起來,居然還能說出如此文藝的話誒。」
「這只是你對我瞭解不多,事實上,如果你對我多一些瞭解,你就會知道,我平常看穿了凡世的浮華,心裡的沉澱,是教人迷醉的。」葉暮抹了抹頭髮說。
「扯淡!」夏蔚乾脆利落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到底為什麼不來?」
「我不都說了麼,我不習慣熱鬧。」
「如果你不加上後面那句話,我可能會相信……但現在我已經不相信了。」夏蔚很遺憾地攤手說道:「就是勞動一下您大駕,這點都不行?到時候,你也可以看看別人對那副海報的頂禮膜拜啊!」
葉暮一聽倒也是,想了想,嬉皮笑臉地說道:「既然你這麼誠摯地邀請鄙人,再不去,也是不給你面子了。行!你幫我搞個你身邊的位子,我到時候去。」
「那就這麼定了!」夏蔚的笑容寫在了臉上,葉暮不僅同意了到現場去,而且還說要一張自己身邊的座位。
雖然她無法明確找到某種感情存在的理由,但是,夏蔚的確因為葉暮的這句話,感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行!那你早點回去休息,再見。」葉暮衝著夏蔚揮了揮手。
回到宿舍,大家已經是準備入睡的體位了。
鍾初躺在床上,雙手枕著腦後,正在發呆,馬飛端了一盆水泡腳,一邊泡腳,臉上一邊掛著淫蕩的笑容,似乎正在聊qq,楊一凡關了電腦,捧著一本書在看,好像是路遙的《平凡的世界》。
「呦,葉暮回來了啊。」馬飛從百忙之中扭過腦袋來,衝著葉暮笑道:「聽說你出去和輔導員唱歌了?艷福不淺啊!」
「別亂說,是羅憫玥請我們好幾個人唱歌。」反正羅憫玥不在,葉暮稱呼她也不會說羅老師或者輔導員,直接羅憫玥代替。
「這樣啊!」馬飛呵呵笑著:「感覺如何。」
「還行,羅憫玥倒是大手筆,我估計她請我們唱k,少說也花了五千。畢竟是被包……畢竟是輔導員,就是有錢。」
「五千多!」鍾初在床上倒吸一口涼氣。
「你在幹嘛呢?」葉暮來到了馬飛的身邊,馬飛便樂了起來:「沒什麼,只是在和妹子聊天。」
那個妹子用的字體非常大,葉暮現在的視力,雖然隔著老遠,但也被他一眼就看見了,是「老公,晚安。」
「我勒個去!」葉暮驚訝地說:「馬飛你小子不錯啊,成為我們宿舍第一個脫光的。」
馬飛神秘而滿足地笑了起來,肥大的腳丫子抽出洗腳盆,胡亂地相互摩擦了一會,說道:「本來還沒打算直接說的……但現在你都看到了……」
「什麼時候的事啊。」葉暮笑著拍他肩膀:「不聲不響的,真是羨慕死了。」
「有什麼可羨慕的……我家那個,糟糠之妻罷了,能和你們家夏蔚比嗎?不過也就是這兩天剛好的。」馬飛笑著說。
「別胡說。」葉暮說道:「無論如何,你小子這不聲不響的功夫,還真是挺到位啊!」
馬飛便大呼冤枉:「葉暮,你這可不能只說我……你問問楊一凡,那小子我估計也快了。」
「不會吧?」葉暮有些狐疑地看了楊一凡一眼:「老楊,真的假的?」
楊一凡乾咳了一聲,推推眼鏡:「葉暮你別聽馬飛說的……沒有那麼多事。」只是,從他有些凌亂不堪的語氣來看,這傢伙應該是真有些情況的。
「還不承認。」葉暮從他語氣裡聽出來了一些端倪,笑道:「我看你那頁碼,是孫少平和田海霞決定在一起那頁吧?連《平凡的世界》都在暗示啊……」
楊一凡都不再那麼沉穩了:「葉暮你眼睛到底是什麼做的?裡面裝了雷達麼?」
這時候,鍾初的床上,響起了一聲悠然的歎息……
這歎息裡飽含空虛寂寞冷,讓人聞之心酸——楊一凡和馬飛都已經有了,葉暮這傢伙到處搞曖昧,根本不缺女人……
只有鍾初!
說多了都是眼淚!鍾初躺在床上,凌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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