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躲避著地上那一灘灘漿糊一樣的草糞,許耀一邊查看周圍,雞鴨魚,小件牲畜集中在大集近處,那些羊豬牛之類的大型家畜,都在大集的最深處,雖混亂,卻又透著一股盡然有序。
路過幾家賣**販時,許耀不禁駐足,微微停留了片刻,小菊也跟著停下步伐,好奇望向許耀「你想賣雞?」許耀點頭,目光在那些養殖雞身上掃過,頓了頓,向攤主問道「你這裡有沒有其它品種的雞?」
攤主正在綁雞腿,聞言,抬起有些醬紅的糙臉,一口濃重鄉音「木介」
許耀眼角一撩,偏頭望向正在暗暗偷笑的小菊,小菊嘴角勾著一絲笑意,解釋道:「就是沒有的意思」許耀聽後善意衝著雞販笑笑,繼續問了起來。
把好幾家雞販都問過後,並沒什麼收穫,許耀也不氣餒,要是野山雞這麼容易找到,就不會是保護動物了。
行到大型家畜區域,那股濃烈的草糞味兒,已然達到了定點,幸好許耀已適應了這股味道兒,兩人並肩而行,小菊因沒看到許耀醜態,鬧彆扭似的聳拉著臉,腳尖不時賭氣似的踢一下路邊石子兒。
大型家畜不多,很快就找到了許耀所需。
裂開的角質蹄子,踏在地上,「得得」響,白色雜色的山羊,擁擠在一起,大部分都是羊羔子,或者半大山羊,只有幾隻比較健壯的成年山羊,堆在一起。
許耀沒貿然選取,而是仔細查看一番山羊種類,大概只有三種,一種是最普通的地方肉羊,一種是純粹產奶的奶羊,這兩種羊,基本都是地方雜交羊,還有一種棕臉趴耳羊,這種羊許耀在圖片上見過,是不錯的肉用羊。
仔細比較一番後,許耀挑中一家牙口和精神狀態,生命活力最好的一家。
攤位用簡陋的木柵欄圈起來,裡面全部都是棕臉趴耳肉羊,慢悠悠啃食著飼料,不時抬頭「咩咩」叫上幾聲。
攤主是位中年婦女,渾身拾掇的挺利索,加厚的粗布牛仔褲,配上黑色棉布t恤,顯得幹練無比。
選擇這裡的原因,除了這裡的羊品相不錯外,還有這裡可以說是最乾淨一處地方了,地上羊糞蛋蛋兒,最少。
許耀駐足半晌,中年娘們兒忙活完飼料,瞧見了這位主戶,用抹布擦了把手,臉上帶著商人特有的熱情笑聲,走了過來。
「大兄弟,我這羊可都是自家養的,你瞧瞧這品相」說著拉過一隻小羊羔子,熟練無比的翻開羊唇,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許耀湊近身子,目光平穩的在小羊羔子身上慢慢掃過,旋即默默點點頭「還有別的品種嗎?」
中年娘們兒一聽有戲,臉上那股笑意,就更濃了「有,當然有,你想要什麼類型的?肉羊?奶羊?還是皮羊」
站在原地,微微沉吟,許耀說出自己要求「每種羊,都給我挑最好的,價錢好說,但一定要最好,最健康的每種兩隻。」說完,覺得還是有些不放心,繼續道「如果驗貨後確實是健康優質羔羊,我可以多給你兩百塊錢,如果有什麼瑕疵,我可一隻不要。」
隨著許耀苛刻要求說出來,中年老娘們兒臉上的喜意也越來越濃,為什麼?
因許耀一看就是那種不缺錢的人,但是這種人最注重質量,老娘們兒家裡的羊,全是自己養殖,雖不能說是最好的,但在每種羊裡面找出最健康的,還是很容易的。
「成,你真想要,現付定金,我馬上派車去拉。」中年娘們兒信心十足,從褲袋裡摸出一個小巧手機,眼巴巴望著許耀,只要給定金,她馬上一個電話過去,就能把羊拉過來。
「這是定金,我還要去逛逛,等回來的時候,你直接幫著拉到梧桐村,行不?」許耀想了想,摸出三百塊定金,遞給中年婦女,商量道。
中年婦女仔細驗了驗鈔票真偽,旋即把總價算了一下,直接抹掉一個小零頭,報價2500,許耀聽後,偏頭望了一眼小菊,見小菊悄悄點頭,這才答應。
商量好價格,許耀繼續跟著小菊閒逛,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新品種的野雞或羊羔子。
可惜,走出老遠,草糞味兒都沒了,還是沒找到合適的新品種。
小菊走在許耀半個身位前邊,觀察了一會兒,遲疑道:「你在找什麼?野雞嗎?這東西,以前倒是有不少賣的,現在幾乎看不到了。」
許耀稍稍解釋了一下自己養殖雜交雞的事兒,小菊吃驚摀住小嘴,愕然望著許耀,一臉不敢置信。
因經常去照看老劉頭,相對的,對他研究的雜交雞多少有些耳聞,沒想到前天老劉頭說雜交雞已經被別人養殖成功,居然就是許耀。
「對了」仿若想起什麼,小菊頓住步子,直視許耀,眼瞳裡閃過幾許躊躇「你找工人,是不是就是幫著你養雞?」想起之前許耀曾經說起過自己是個小老闆,想要擴充公司規模,招聘人手。
「不是養雞,而是幫著幹活,至於具體幹什麼,應是餐館燒烤一類。」許耀從周圍攤位上收回目光,瞥了一眼小菊,率先往回走去。
小菊小跑幾步,跟在許耀後面,剛才那股活潑勁兒,慢慢消失。扭捏幾下,小菊鼓足勇氣,跟上許耀「我我知道自己笨,所以一些看起來不好的地方,姐姐都不讓去,但我很勤快的,幹活絕不偷懶」小菊就像一名正在推銷自己的劣質應聘人員,黝黑小臉上,掛著幾許忐忑,盡量把自己那乾涸稀少的辭藻組合起來,努力美化自身優點。
「你要是願意,明天打這個電話。」許耀講出嵐姐電話,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就是那天你見過的溫柔大姐姐。」聽到是那位溫柔大姐姐,小菊拘謹臉蛋上,那絲擔憂旋即消散開去。
正準備去接手羔羊,不遠處一處攤位,傳來陣陣喧嘩,聲響之大,在百米遠的地方,都聽得真切。
許耀表情一怔,好奇心起,旋即往吵鬧位置擠了過去,小菊亦步亦趨跟在後面,儼然一副小跟班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