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導小姐見靜嫻情緒過於激動,想了想溫和道:
「好的小姐,請您稍等。」說完轉身走出休息室。
佳茗見靜嫻叉著腰,站著不動,拉了拉她的衣角:「嫻嫻~」
「幹嘛!」靜嫻大叫一聲。
佳茗長出一口氣:「別激動,真寫錯了也沒什麼,改回來就是了。」
「放屁!他敢寫錯!我今天就敢讓他把這病歷給我吃了!」
佳茗見勸不住靜嫻,無奈搖了搖頭,心中卻依然忐忑不定。
突然,佳茗想起自己似乎真的有一個多月沒來親戚了,上一次來,還是和向東第一次……
糟了,萬一真的懷孕。佳茗突然不敢再想下去。
而此時此刻,她更擔心的是靜嫻,西澳聯合醫院在醫療界是貴族醫院也是權威機構,在病歷上出錯幾乎不太可能。可是,如果檢查結果無誤的話,那豈不就等於說靜嫻真的得了艾滋?!
很快,醫導小姐再次出現在兩人面前,靜嫻見她身後無人,氣不打一處來:「人呢!我讓你叫的人呢?!」
「王小姐請稍安勿躁,盧博士請您二位去他辦公室,他願為你們詳細解釋。」醫導小姐說完,靜嫻大步流星走到休息室門口,猛一回頭,看著呆在原地未動的佳茗和醫導小姐:「愣著幹什麼?!帶路!」
盧博士的辦公室在三樓,醫導小姐似乎有些怕了靜嫻,將她們帶到三樓說了一個房間號,便匆匆離去。
靜嫻也不跟她計較,找到房間,氣勢洶洶的將大門一把推開。
「是你?!」
靜嫻大叫一聲,佳茗在她身後聽得詫異,忙推開堵在門口像面牆似的靜嫻,走進辦公室。
一個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盧迪?」佳茗道,她竟然忘了盧迪在西澳工作。
面白斯文,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的盧迪向佳茗點了點頭,伸手向旁邊的沙發:「請坐。」
「哼!」靜嫻冷哼一聲,塔一般端坐在沙發中央。佳茗有些不知所措,擠在她身邊坐好,見那二人不說話,才輕聲道:「盧迪,我懷疑病歷有誤,你方不方便給我們重新檢查一下。」
「哎。」盧迪一聲長歎,佳茗一顆心隨之沉入谷底。
靜嫻再也坐不住,拍著沙發站了起來:「你唉聲歎氣幹什麼!就算死也是老娘,你歎個什麼氣!」
佳茗一驚,難道靜嫻和自己一樣,也想到了什麼,潛意識裡認可了這個結果?
「靜嫻,你不要激動,你現在只是潛伏期,還是有希望的。只是。」盧迪欲言又止。
「是什麼?!」佳茗忙問。
盧迪看了看佳茗,再次轉向靜嫻:「你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接觸過什麼人,或者在外面輸過血,或者。總之,這麼說吧,你是被傳染者。」
「被tm誰傳染?!老娘還是處女!」靜嫻一言既出,語驚四座。
盧迪聳著脖子,僵在原地,只有一雙閃著慧光的眼珠子滴溜亂轉,終於盧迪將目光停留在張大了嘴面無表情的安佳茗身上。
佳茗看出盧迪目光裡傳來的疑問,點了點頭,將嘴巴合上。
盧迪這才將肩膀一鬆,微微晃了下脖子,乾咳一聲,接著道:「我剛才也說了,是血液。你看過那部濮存昕主演的電視局嗎?一個小小的傷口,被艾滋病患者的血液沾染,就這麼簡單。」
「簡單個p!你給我檢查血液你怎麼不得!」靜嫻暴跳如雷,衝到盧迪身邊抬拳便揮了出去。
「住手!」佳茗大叫一聲。靜嫻的拳停在盧迪鼻尖前一厘米處,兩人大眼瞪小眼僵持著。
眼前這一幕,讓佳茗想起前不久靜嫻暴打郭子建的事。雖然佳茗沒有親眼看到,可是通過靜嫻繪聲繪色的描述,和佳茗對靜嫻的瞭解,她完全可以想像的出當時的情形。
佳茗記得靜嫻曾一拳打飛郭子建的牙齒,並且手背因此而劃傷,留下一道血痕。
那血痕自己不但親眼看到,而且還是自己首先發現的,莫非。
「是郭子建!」佳茗脫口而出。
盧迪這才深吸一口氣,抬起一根手指將靜嫻的拳頭撥開。靜嫻週身一顫,頹然無力的癱落進沙發裡,捂著臉瑟瑟發抖。
郭子建從大學起便嫖/妓,這麼多年,說他乾淨沒人會信,只是沒想到。
可是,不是他又是誰,靜嫻沒談過戀愛,往年體檢也都很健康,所以可以肯定是今年才被傳染的。靜嫻這兩年早已不打架也沒去跆拳道館訓練,沒受過傷,更沒接觸過病人,不是郭子建這個賤男又是誰?!
佳茗心頭一酸,若不是為了替自己出氣,靜嫻不會去打郭子建,靜嫻不打郭子建便不會被傳染!都是因為自己,都怪自己!
佳茗將嘴唇咬的慘白,忍不住哭了起來。
「哎哎,別哭啊,對胎兒不好。」盧迪在一旁勸慰。
佳茗猛一眨眼,眸中清淚悉數湧了出來,她怔怔看向盧迪,靜嫻也猛一抬頭盯死了盧迪:「你再說一遍!」
盧迪看看佳茗又看看靜嫻:「不是吧?你們是之前不知道佳茗懷孕,還是現在不相信我啊?!」
靜嫻盯著一臉無辜的盧迪,坐在沙發上喘著粗氣,忽然,靜嫻站了起來:「茗茗,咱們走!」
說著,拖著佳茗的手,頭也不回走出西澳聯合醫院。
聯合大道上來往車輛川流不息,兩人沉默不語一路向前。
終於,微風撫干了佳茗臉上的淚,緊繃繃的癢癢的,佳茗終於忍不住問道:「嫻嫻,咱們去哪兒?」
「二院!」靜嫻朗聲道。
「嫻嫻~」佳茗掙了掙被靜嫻捏麻了的手臂。
靜嫻鬆開手,停了下來,溫柔的看著佳茗:「我帶你再去檢查一下。」
佳茗驚道:「你呢?你不再查一遍?!」
「先別管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靜嫻問。
佳茗躲著靜嫻如炬的目光,輕聲道:「我。如果真的有了,那,就是向東的。」
「我次奧!你,你。」靜嫻聽完瞪著眼原地打轉,說不出話來。
佳茗忍不住再次開口:「嫻嫻~我相信他能給我幸福。」
「你相信?!你。」靜嫻背過身去,撇下一句:「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