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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364章 翻過牆梯,行陳倉路... 文 / 卷風

    戰爭的態勢總是瞬息萬變,只要石虎身邊有個眼光長遠的謀士,很容易就會制定出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將計就計」來,到時候他慕容恪就是成了「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三國周郎,豈不是一世英名盡毀?

    左也不成,右也不成,之所以慕容恪一直保持按兵不動的態勢,就是因為其中得失難以盤算。然而慕容恪心中同樣清楚,漁陽城在冉閔手中的時間越長,就會越難以攻陷,當從偵騎口中得知,漁陽城已經廣開四門成為北境的一座商貿城池,而城牆上修建起無數床弩之後,他也只能是發出一聲歎息,隨後召集麾下幕僚開會。

    「漁陽城,我們是不要再去想了,那冉閔若不是有萬全的把握,豈敢洞開城門,溝通商貿?如今更是在城牆上修築起無數床弩弓矢,沒有填數萬人的決心,漁陽,是拿不下來了!」慕容恪如此一說,參會的將領莫不是臉顯失落,而當初建議強攻的謀將則是悻色深深。

    對於手下的臉色,慕容恪渾然無視,話鋒一轉,道:「既然漁陽無望,隆冬已至,想來趙國和冉閔都無力侵犯北平,正好是回轉大棘之時,明日整理兵馬,某將折返大棘,陪父皇母后過年!」

    「啊!」

    慕容恪的話引來一陣驚呼,眾將紛紛側目,慕容恪竟然要退兵了?在遼西戰役只進行了一半,眼瞅著燕國就能拿下進取趙國門票的時候,退兵了?不敢相信,這簡直就不是慕容恪慣常的風格。

    可惜,如今慕容恪的身份和聲望早已經決定他的命令無人可以動搖,既然他已經決意要從北平撤軍,除非是慕容皝親自下令,否則整個燕國就再沒有人能夠讓慕容恪改變主意。

    當然,慕容恪撤軍並不代表燕國就要放棄北平城。作為跟燕國的紐帶,北平城不僅是燕國的戰果,更是將來繼續入侵趙國的跳板,所以慕容恪所謂的策軍,僅僅是因為北平的條件過於艱苦,而狹小的城池不足以容納數量過多的將士,慕容恪將會帶著守城無法發揮作用的鐵騎離開,返回大棘城休整,待來年春暖花開之時,再來跟趙國或者是冉閔決一死戰。

    正所謂羽翼已豐、氣候已成,如今的冉閔在慕容恪眼中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值一哂的驍勇悍將,儼然成為割據一方的諸侯,需要他慕容恪小心對待。

    對於慕容恪率領鐵騎從北平城撤離的事情,冉閔是返回河間府之後才得知的消息,正如慕容恪臨走時對那些留守北平的將領所說的話那樣:整個遼西值得燕兵重視的將領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冉閔。冉閔如今鯨吞漁陽,需要一段時間的消化,在這段時間內,北平是無憂的,冉閔絕對不會狂妄到主動對北平發起進攻,除非冉閔現在就扯起大旗明目張膽的造反。若是那樣的話,燕國還真是不用擔心冉閔了,因為光是跟趙國之間的糾纏,就足以讓剛剛建立起根腳的冉閔疲於奔命,到時候燕國只需要摘桃子就是了。

    在慕容恪看來,之所以不想將冉閔的真實情況告訴他在燕國的朋友,正是因為冉閔已經開始發展,而慕容恪卻希望冉閔能夠發展的更快一些、更強一些!燕國有時間,慕容恪有時間,他們都年輕,不需要急於一時解決眼前的問題,等到石趙再也容不下冉閔的時候,雙方定然會發起戰爭,到那個時候,燕國就搖身一變,成為坐等利益的漁翁。

    北平城裡的變化,等到冉閔獲知時,已經顯得有些晚了,那慕容恪,已經在返回大棘城的路上了。

    此時已經是嚴冬,眼瞅著還有個把月的功夫,就是年底了,又該過年了。

    在冉閔接到崖山密諜匯報,說慕容恪悄悄帶著三千鐵騎撤離北平城返回大棘時,冉閔也只能望之興歎:果然是五胡名將,拿得起,放得下。

    而另外一個消息卻是讓冉閔暗自苦惱——鄴城當中,那燕王石韜,跟太子石宣再次發生衝突,這一次,太子已經在私下說起,一定要除掉石韜,這個心腹大患。

    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為那個說話不負責的皇上石虎,竟然在一次會議最後,突如其然的冒出一句話來:悔不立石韜為太子!

    此話風聲一漏,頓時引起朝野內外波瀾起伏,牆頭草、觀望派紛紛掉頭拜入石韜門下,一時間,燕王石韜在鄴城裡的風頭無兩,就連鄴城的那些販夫走卒都在談論此時,更遑論太子石宣?

    自從登上太子之位後,石宣的性格也是愈加狂妄,就算是在冉閔手下不輕不重的吃了幾次虧,卻沒有半點長進,愣是收攏了楊坯等人,行事愈發的張狂。至於說石韜,在未發跡之前還懂得什麼叫韜光養晦,自打成為燕王之後,卻是越發的自得,壓根沒有將石宣放在眼底。

    當然,石韜所依仗的,不外乎是石虎的寵愛,自以為只要有石虎的青睞,哪怕是太子又能如何,還不是得退避三分。若是此時石宣再敢帶人衝進石韜的燕王府,揮劍斬橫樑,那石韜怕也有膽子帶人跟石宣發生正面衝突。

    宣光殿是建起來了,在石韜的強烈要求下,原本九丈長的橫樑非但沒有變短,反而加長一丈,變成了十丈,而這一次,石宣竟然隱忍了下來。

    不是因為石宣有容人雅量,而是因為楊坯等人的勸說:光是砍木頭又有何用呢?既不能讓石韜臣服,反而還會引起石虎的不滿。

    「那又該如何?」

    面對石宣的質詢,楊坯猛然將頭上的帽子給摘下,披頭散髮地跪倒在石韜面前,大聲道:「君憂臣辱,君辱臣死,但請殿下先恕屬下無罪。」

    石韜和楊坯之間的話,是怎麼樣傳到冉閔耳朵裡的呢?

    說起這個,就不得不提到兩個人——石安火,毛槐。

    石安火自打被冉閔收服之後,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的在為冉閔做事。這人的心思總是很矛盾的,石安火原本是太子龍騰親衛的頭目,即便是在羯人當中也算是貴族,平常時候豈會將兩腳羊般的漢人看在眼中,哪怕當初冉閔成為名義上的皇族,仍舊不能讓石安火高看一眼。同樣,毛槐作為石宣身邊曾經的第一智囊,往日在石安火眼中也是爾爾。

    然而自打被冉閔陰了一把,成為一名光榮的「臥底」後,石安火整個人的心思頓時變了,他看石宣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有種慼慼焉的錯覺,好像每個人都在眼底、心底裡嘲笑他,嘲笑他是個懦夫,是個叛徒。

    事實上石安火的確是個懦夫,但當初的石安火卻並非如此,正是因為石宣越來越跋扈的性格,越來越殘忍的舉動,讓石安火失去了向曾經主子坦白的勇氣,他只得咬緊牙關,向叛變的深淵越滑越深。

    隨著心思的變化,石安火心中也產生了一種近乎變態的心思:我是懦夫,是叛徒,你們何以正大光明的行走在日光之下,我要把你們也變成懦夫,變成叛徒,跟我一樣,時常在睡夢中驚醒。

    正是因為抱著這樣的心思,加上毛槐日益被石宣疏遠,在石安火持之以恆的試探和遊說之下,毛槐終於反了!

    一開始毛槐對於石安火竟然是冉閔的人是驚訝不已,反倒是那石安火用言語來安慰毛槐,說石宣是倒行逆施,不僅僅是幾個皇子,就連冉閔這般的大臣都已經看不過去,私下正在串聯,準備一舉將石宣從太子的位置上推下來。

    為了讓毛槐下定決心,石安火口出妄言,稱冉閔已經跟燕王有了全面的算計,到時候不僅僅石宣坐不穩太子的位置,恐怕就連性命都保不住,甚至於只要是太子身邊的人,到時候都得人頭落地,他這不是在策反毛槐,而是在救毛槐的命。

    不得不說,所謂的預言總是這樣產生的。石安火的隨口妄言,卻偏偏正是即將發生的事實。

    石安火雖然是石宣的近侍,但總歸只是個保鏢,大不了算是個保鏢頭子,主子真正商量重大的事情時,是不會說給保鏢頭子聽的。而且楊坯此人雖然狂妄,卻也小心,尤其是在保密方面,下的功夫很大,很多事情,哪怕是石安火也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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