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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52章 第五十一章 峰前沙似雪,城外月如霜(六) 文 / 卷風

    「用鮮卑狗的血,把它染得更艷麗一些!」

    冉閔不經意間說出的一句話,卻是點燃了那些黑龍騎們的心頭血!管中月雖然是個不錯的領袖,但她始終是個女人,一個女人,又怎麼能夠明白男人心中真正的渴望?

    他們是戰士,是整個管家堡百年心血,百年積累培養出來的鐵血戰士!他們渴望鮮血,渴望勝利。只有敵人的鮮血,胡人的性命,才是他們存在最大的價值!然而,在管中月如同保姆一般的帶領下,黑龍騎感受不到這些,他們雖然有最精良的裝備、最優良的戰馬,但是他們卻沒法放手去戰鬥!

    一而再,再而三的投機性戰鬥雖然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戰損,但對於黑龍騎的士氣來說,也是一種沉重的打擊!

    而今,僅僅是一句話,就讓冉閔在這些黑龍騎士兵心中,成功的樹立起領袖的地位,若是假以時日,恐怕黑龍騎不會再聽從管中月的命令,轉而跟隨冉閔,變成一支真正的鐵血軍隊。

    管中月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現在,她的一顆心還處在混亂當中。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傻乎乎地帶著黑龍騎衝出來救人,事實上,就在冉閔反對撤回管家堡的那一瞬間,管中月就明白,自己好像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

    茫然地看了眼突然轉到冉閔手中的黑龍騎戰旗,管中月居然很意外的什麼都沒說,默默地跟在冉閔身後。

    「不能回管家堡了,兄弟們,我們只有一條路,是什麼?」

    戰旗獵獵,這一刻,冉閔的吼聲蓋過了沙場上的蹄聲和呼號。

    「殺!」

    「我聽不清楚,大聲點!」

    「殺!」

    「殺!」

    黑龍騎本就是管家堡多年積攢起來的精銳部隊,只是因為太寶貴,所以反而很少參加真正的戰鬥。這一刻,黑龍騎士兵心中的戰火被冉閔點燃,他們已經忘卻了一切,只牢牢記住,向著戰旗所指的方向,不顧一切的揮出戰刀!

    冉閔此時一手執旗,一手擎連鉤戟,居然不覺得彆扭,好像他天生就應該雙手執兵而戰,熱血沸騰下,七十三斤的連鉤戟好像並沒有想像中那樣沉重。

    「噗!」

    連鉤戟的鋒銳可以輕易撕開燕兵的牛皮盔甲,就連那些重要部位上鑲嵌的鐵板也不在話下!原本管中月的鋒矢位置,已經被冉閔取代,眼神中仍舊帶著茫然的管中月,就那麼緊緊地跟著冉閔,不時本能地扎出一槍,撿冉閔連鉤戟下的漏網之魚。

    在戰旗指引下,黑龍騎並沒有掉頭轉向管家堡,而是沿著弧線,在管家堡外兜起圈子,在燕騎的包圍當中,兜起圈子來!

    利用戰馬的速度,還有黑龍騎精湛的騎術、人馬合一的素質,冉閔絲毫不擔心這三百人會被燕騎圍追堵截,他奮力揮動連鉤戟,將前進道路上的一個個燕兵砍殺下馬,有沒有殺死並不重要,因為他不是一個人戰鬥,在他的身後,還有三百個兄弟,三百個磨刀十年的黑龍騎兄弟!

    冉閔瘋狂了!

    黑龍騎瘋狂了!

    燕騎的鮮血撲濺在冉閔等人的身上、臉上,塗滿他們的兵刃,終於染紅了戰旗,那大大的「黑龍」二字,已經比鮮血還要艷麗,艷麗的刺眼!

    管寧熙仍舊站在堡牆之上,看著下面遊走衝鋒、殺戮的黑龍騎。他的身體依舊是在微微顫抖,但跟剛才不同的是,他的雙拳,捏得很緊很緊!

    「好!這才是我先祖要的黑龍騎,這才是先祖要的黑龍騎!」管寧熙喃喃自語,既高興,又擔心,因為他仍舊能夠看到黑龍騎當中那個與眾不同的苗條身影,那根柔中帶韌的超長白蠟桿槍,每一次有燕兵靠近那個身影時,管寧熙一顆心都會高高懸起來。

    冉閔並不知道在管家堡裡有多少雙眼睛正在看著他的戰鬥,他和黑龍騎的表演!他此時唯一的念頭,就是廝殺!

    後趙國和燕國可能馬上就要進入短暫的媾和期,如果不能趁此機會狠狠的殺,幹掉慕容恪麾下最精銳的鐵騎大隊,等到命令下來,石塗還能保住管家堡麼?現在不殺,難道留著這些百戰精銳,給慕容恪當種子兵麼?如果不殺,難道等著十多年之後,這些傢伙來取自己項上人頭麼?

    殺!

    毫不留情的殺!

    連鉤戟像是感受到自家主人的心意,變得更加輕盈而鋒利,燕兵沒有一樣兵刃可以阻擋連鉤戟飛舞的軌跡,那一道道閃電般的寒芒,瘋狂的撕裂著阻擋冉閔前進的空間,一塊塊破碎的身體殘片跟斷裂的兵刃一起,鋪在冉閔的馬蹄之下!

    咚咚咚的戰鼓之聲更加響亮。

    不僅僅是石塗的隊伍在敲打戰鼓,就連管家堡的兵丁們,也把戰鼓搬上城牆,十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光著肩膀,揮汗如雨的擂動起來。

    此情此景,冉閔真想放聲高歌,可惜他的部屬不在,無人可以陪他高唱「精忠報國」,他只能仰天長嘯,那渾厚的聲音,引起身後三百騎齊聲呼喝,也讓管中月身體陣陣發燙!

    「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就在管中月心潮澎湃之際,在高高的管家堡城樓之上,還有一雙眼睛,也在死死地盯著冉閔!

    都說王八看綠豆會對上眼。有時候人的喜好愛憎就是那麼奇怪。冉閔跟石塗長相差異並不大,只是體態比此時的石塗顯得稍微苗條一些,可姜波對石塗兄弟的看法卻是截然不同。在他看來,石塗就是純粹一莽夫,而冉閔卻是又帥氣又勇猛而且具有無邊的智謀,簡直是完美的化身!

    跟管寧熙一樣,堂堂姜少游的手指也抽筋了,不由控制地將羽扇柄捏的「咯吱吱」作響,每每看到冉閔揮舞連鉤戟,將燕兵一個個挑下戰馬,姜少游那雙眼睛,像是潛入朦朦秋雨一般迷離,他甚至會禁不住發出劇烈的喘息,整個人軟綿綿地依靠在牆壁上顫抖。

    燕兵也是人,被殺多了也會怕!

    尤其是那領頭之將,殺起這些號稱北地最強騎兵來,跟切菜砍瓜似的,真真是讓燕兵腿軟。

    雖然從人數上來說,燕兵是佔據優勢的,可燕兵不像黑龍騎這樣集中,他們就像是一群螞蟻,散佈在管家堡前的廣場上,拚命想要阻擋一隻黑色的甲殼蟲,徒勞而無功。

    近半的燕兵無法形成有效的組織陣型,只能始終被自己人阻隔在外圍,每當有燕兵將領想組織騎兵的時候,冉閔都會敏銳的感覺到,帶著黑色巨獸掉頭衝殺,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至少有三四個裨將,不是死在連鉤戟下,就是被神出鬼沒的超長白蠟桿槍扎透胸膛!

    跟在冉閔身後,管中月逐漸恢復了正常。戰爭的慘烈雖然超過女人的承受,但只要眼角的餘光能夠看到那雄壯的身影,耳中能夠聽見那熟悉的呼號,管中月就覺得心情特別平靜,就連扎出去的長槍,好像也比平常時候更加有力。

    戰至酣處,冉閔渾然忘卻了自身的存在,他只知道攆著燕兵追砍,長長的連鉤戟揮舞起來是如此的順手,就連左手裡那面碩大的戰旗,在關鍵時刻,也可以當做棍棒,順手將擦身而過的燕兵抽下戰馬。

    迎面又是一個燕軍裨將,冉閔剛剛挑翻一個燕兵,一轉頭,就看見那裨將射出一支羽箭,直奔自己胸膛而來。

    「糟糕!」

    此時左右雙手兵刃已然來不及回防,空門大露,那燕將時機抓的極好。仰身鐵板橋或可以讓過這一箭,可冉閔不能,因為他身後,是穿著皮甲的管中月!冉閔不能讓管中月受傷,不僅僅是因為管中月兩次救他性命,更重要的是,管中月是個女人!

    在炎黃子孫的傳統當中,讓女人上戰場就已經是一件沒面子的事情,如果再讓女人在戰場上受傷,那簡直就是丟臉丟到姥姥家去了!

    一咬牙,冉閔繃緊全身肌肉,瞪著雙眼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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