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這想法的絕對不止陳蕭一個人,別人可能會看不出在這裡的這些江湖中人的身份,可是全派都被滅掉的滅絕師太和丘處機兩人可以說對這些人的印象極深,畢生都不可能會忘掉,他倆在陳蕭身邊小聲道:「這左冷禪,有問題,很有問題。」
這問題不是一星半點啊,陳蕭現在都不敢肯定在這裡的到底多少是七星聯盟的人,完全看不出來,不過想來,絕對不會少。
此時泰山天門道人已死,自然需要找下一個掌門人的人選,從泰山派中走出一個皮膚白嫩身材偏胖的中年人,從天門道人懷中掏出泰山派掌門鐵劍,說道:「天門師兄對敵不力,已經身死,玉陽子暫代掌門之位,各位可有異議?」
這玉陽子乃玉字輩,輩分極高,由他接任泰山拍,誰還能說出個不字,泰山派眾人再不說一言。
左冷禪道:「玉陽道兄,恭喜你接任泰山派掌門。於五嶽劍派合併之議,道兄高見若何?」
眾人聽得左冷禪不答何三七的問話,顧左右而言他,那麼於結交「白板煞星」一節,是默認不辯了。「白板煞星」的惡名響了二三十年,但真正見過他、吃過他苦頭的人,卻也沒有幾個,似乎他的惡名主要還是從形貌醜怪而起,然從他弟子「青海一梟」的行止瞧來,自然師徒都非正派人物。
玉陽子手執鐵劍,得意洋洋的說道:「五嶽劍派並而為一,於我五派上下人眾,惟有好處,沒半點害處。只有像天門道人那樣私心太重之人,貪名戀棧,不顧公益,那才會創議反對。左盟主,在下暫時代掌泰山派門戶,於五派合併的大事。全心全意贊成。泰山全派,決在你老人家麾下效力,跟隨你老人家之後,發揚光大五嶽派的門戶。倘若有人惡意阻撓,我泰山派首先便容他們不得。」
泰山派中百餘人轟然應道:「泰山派全派盡數贊同並派。有人妄持異議。泰山全派誓不與之干休。」這些人同聲高呼,雖然人數不多,但聲音整齊,倒也震得群山鳴響。
陳蕭幾人對視一眼。心想:「他們顯然是事先早就練熟了的,否則縱然大家贊同並派,也決不能每一個字都說得一模一樣。就是不知道這些人裡到底有多少人又是七星聯盟的人。難怪他們對掌門天門道長並不如何尊敬。」
又聽玉陽子的語氣,對左冷禪老人家前、老人家後的,恭敬萬分。料想左冷禪若不是暗中已給了他極大好處,便是曾以毒辣手段,制得他服服貼貼。
天門道人座下的徒眾眼見師尊慘死,大勢已去,只好默不作聲,有人咬牙切齒的低聲咒詛,有人握緊了拳頭,滿臉悲憤之色。
左冷禪朗聲道:「我五嶽劍派之中,衡山、泰山兩派。已然贊同並派之議,看來這是大勢所趨,既然並派一舉有百利而無一害,我嵩山派自也當追隨眾位之後,共襄大舉。」
東方玉在一旁冷笑道:「這件事全是你一人策劃促成。嘴裡卻說得好不輕鬆漂亮,居然還是追隨眾人之後,倒像別人在創議,而你不過是依附眾意而已。」
末了還覺得不過癮。加了一句:「虛偽!我家陳蕭比你強百倍!」
這才是我的好老婆啊!陳蕭淚流滿面,要不是這裡外人多。陳蕭真恨不得親玉姐姐一口!
只聽左冷禪又道:「五派之中,已有三派同意並派,不知恆山派意下如何?恆山派掌門定閒師太,於並派一事,不知老人家是否贊成?」
恆山派是儀琳的原師門,陳蕭對於這恆山派是極有好感的。不過這一派盡皆是尼姑,無一男子,面對七星聯盟的威脅,怕不好應付。
果然,定閒師太雙掌合十,緩緩說道:「七星聯盟勢大,貧尼派中盡皆弱質女流,合派之事倒也無不可,只是貧尼的問題與莫大先生一樣,便是合派之後派中弟子當在何處?」
原本定閒師太是不贊成並派的,不過峨嵋已滅,恆山派這麼多女弟子,一旦被七星聯盟攻進來,後果不堪設想,形勢比人強,定閒師太答應這件事,也算在情理之中。
聽得定閒師太直接答應,倒是大出左冷禪意料之外,左冷禪滿面微笑,道:「定閒師太武功高強,見識不凡,實是我五嶽劍派中最最了不起的人物,老夫一直都深為佩服。定閒師太果然不愧是佛門女俠,我五嶽派有師太這等人物,著實是大幸事。這五嶽派掌門一席,自是非師太莫屬。」
忽然一旁有個清朗的聲音說道:「左掌門此言差矣。當日定閒師太跟我說道,她老人家本來是想推舉你做五嶽派掌門的。」
左冷禪心頭一喜,向那人瞧去,見那人眉清目秀,身材高大,竟然正是陳蕭。
原本定閒師太是沒見過陳蕭的,不過她可是聽說陳蕭此人頗為俠義,從不無的放矢,他這麼說,必然有他的道理,也就沒點破。
左冷禪見陳蕭說話,心中雖喜,卻有驚疑不定,不知陳蕭這話是什麼意思,臉上不動聲色,說道:「陳少俠請了。定閒師太當時雖說這等言語,但在下與她老人家相比,那可萬萬不及了。」
其實在場眾人都聽的出這是客套話,可是陳蕭卻假裝不知道,只是繼續說道:「當日定閒師太說道:『五嶽劍派不並派便罷,倘要並派,須得請嵩山派左冷禪先生來當掌門。』這一句話,你信不信?」
左冷禪心下暗喜,說道:「那是定閒師太瞧得起在下,我可不敢當。」
陳蕭長長的「哦」了一聲,忽然沖定閒師太說道:「師太,你瞧,我就說嘛,當世英雄好漢之中,嵩山派左掌門也算得是位人物,倘若由他來當五嶽派掌門人,倒也是一時之選。不過這左先生卻又不敢當,那還是得師太您來出任這五嶽派的掌門了。」
陳蕭這話,那就等於坐實了左冷禪不敢當五嶽派掌門的事實,以左冷禪的臉皮厚度,卻也不由得面色憋的通紅,他是當著在場這數千人的面,當眾說不敢當五嶽派掌門,又是說要定閒師太當這掌門,現在反悔,那就相當於自己抽自己的臉了。
果然,陳蕭此言一出,山上數千人登時轟然大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