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只聽得竹林中傳出阮星竹的聲音,叫道:「快來,快來,你來瞧……瞧這是什麼?」聽她語音,直是惶急異常.
段正淳忙道:「我去瞧瞧。」
這定是阮星竹發現阿紫身世了。陳蕭趕緊拉住蕭峰和阿朱,小聲道:「咱們也去瞧瞧!」
阮星竹和東方玉阿紫三人聊天的地方是一片竹林,果然每一根竹子的竹竿都是方的。
阮星竹見幾人趕來,急急叫道:「你……你快來看,那是什麼?」手裡拿著一塊黃金鎖片。
蕭峰見這金鎖片是女子尋常的飾物,並無特異之處,那曰阿朱為段延慶所傷,蕭峰到她懷中取傷藥,便曾見到她有一塊模樣差不多的金鎖片。
段正淳向這塊金鎖片看了幾眼,卻登時臉色大變,顫聲道:「哪……哪裡來的?」
阮星竹道:「是她頭頸中摘下的,我曾在她們左肩上劃下記號,你自己……你自己瞧去……」說著已然泣不成聲。
段正淳快步搶了過去。阿朱身子一閃,也搶上前去,比阮星竹還早了一步。蕭峰跟在阮星竹身後,幾人到了阿紫身邊,段正淳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拉住阿紫,便要拉高她的衣袖查看。
阿紫啊呦一聲,叫道:「你做什麼?不許我碰我,不然我一針扎死你!」
她剛這麼說完,忽然聽得東方玉哼了一聲,立時便再不敢動了。
段正淳此時哪還會受阿紫威脅,拉高阿紫衣袖,查看她的肩頭,這一看之後,立即將袖子拉下,渾身都不住抖動,顯是心神激盪之極。
阮星竹又哭又笑,說道:「你這狠心的爹爹,不撫養女兒,還淨知道欺負她……」
蕭峰大奇:「怎麼?這紫衣少女竟是他們的女兒。啊,是了,想必這少女生下不久,便寄養在別處,這金鎖片和左肩上的什麼記號,都是她父母留下的記憶。」
這時候阿朱忽然淚流滿面,身子一晃,噗通一聲沖段正淳跪了下來,之後咚咚咚便磕了三個響頭。
蕭峰吃了一驚,不明所以,段正淳見阿朱行此大禮,更是糊塗,急忙伸手相扶,只聽阿朱顫聲道:「女……女兒阿朱,拜見爹爹……拜見娘……」
她這話一出口,段正淳和阮星竹瞬間都懵了,段正淳愣了片刻,一把拉起阿朱衣袖,這一看之下,他自己呆了不說,阮星竹也是「啊」的一聲,叫道:「我苦命的孩兒!」張開雙臂,搶上前來便一把將阿朱和阿紫兩人摟進懷中。阿朱是終於見到了親生父母,阿紫則是之前被東方玉欺負滿心委屈,阮星竹卻是見到親生女兒心情激動,三女擁在一起放聲痛哭,極為悲切。
阿紫哭了一會,忽然指著東方玉,邊哭邊叫:「爹,娘,她欺侮我!她欺侮我!」
東方玉冷笑一聲,淡淡道:「怎麼,我教訓你,你有意見麼?」
阿紫聽得東方玉如此說,立時嚇的不敢再說了。
段正淳卻道:「好,好!別哭啦!你動不動的便以劇毒暗器害人姓命,原該好好教訓教訓。不然誰知道你會惹下多大禍事?若不是我有些武功,你豈不是就謀殺了你親生父親?」
他說的正是之前阿紫拿那歹毒銀針暗算自己的事情。也虧他身負武功,不然阿紫可就是謀殺親生父親了,這無論放在哪裡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東方玉教訓阿紫,段正淳也不為阿紫說話。
阿紫哭道:「我這碧磷針,又不是最厲害的。我還有很多暗器沒使呢。」
聽她提起碧磷針,蕭峰忽然冷冷的道:「你怎麼不用無形粉、逍遙散、極樂刺、穿心釘?」
阿紫止住了哭聲,臉色詫異之極,顫聲道:「你……你怎麼知道?」
蕭峰道:「我知道你師父是星宿老怪,便知道你這許多歹毒暗器。」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大吃一驚,「星宿老怪」丁春秋是武林中人人聞之皺眉的邪派高手,此人無惡不作,殺人如麻,「化功**」專門消人內力,更為天下學武之人的大忌,偏生他武功極高,誰也奈何他不得,總算他極少來到中原,是以沒釀成什麼大禍。
聽得阿紫竟然是丁春秋的徒弟,東方玉當即便要暴起殺人,卻被陳蕭拉住,她見陳蕭搖了搖頭,總算忍下殺心,只是神色冰冷,寒聲說道:「阿紫,老實交代,為何拜丁春秋為師?」
段正淳臉上神色又是憐惜,又是擔心,溫言說道:「是啊,為何要拜他為師?」
阿朱畢竟剛認爹娘和妹妹,心情歡喜,先是沖東方玉行了一禮,柔聲道:「玉姐姐,我妹妹年紀小不懂事,你不要責怪她了,好不好?」又拉住蕭鋒的手,甜甜的叫了一聲:「蕭大哥……」
蕭鋒原本鐵石心腸,不過阿朱待他極好,也就只是忍著了。
阮星竹拉著阿朱阿紫,細細打量,眉花眼笑,說不出的喜歡,最後柔聲道:「阿紫,你是怎麼拜得星宿老怪為師的,快快說來,娘護著你,不怕,不怕。」
段正淳向東方玉瞧了一眼,臉有尷尬之色,苦笑道:「頑皮,頑皮。」
這時候阿紫有了阮星竹的保護,才總算放下心來,知道東方玉不會再教訓她,撅著小嘴道:「我從小就沒爹沒娘,被師父……也就是丁春秋揀了去,從小就在星宿派長大,不拜他為師我哪還能活到現在。後來我年紀大啦,那丁老狗瞧我的目光總有些不對勁,有時伸手摸我臉蛋,摸我胸脯的,我害怕起來,就趁機偷了『神木王鼎』逃離星宿海,來到這了。」
「丁春秋這狗賊!」段正淳恨的猛拍大腿。但凡有誰知道一個老頭子對自己女兒動手動腳,心情怕是都不怎麼好。
阮星竹將阿紫摟進懷裡,哭道:「孩子,這麼多年委屈你啦。」阿朱則是拉住阿紫的手,只覺得她比起自己,實在是要可憐百倍千倍了。
既然阿紫是從小被丁春秋收養,在星宿派中長大,姓格有些扭曲也就不算意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