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房間內的王囧,獨自一人盤膝而坐,他的雙目似閉非閉,偶然露出的瞳光散而不亂,已經到了物我兩忘的境地。
此刻的王囧,正在衝擊孔明神機訣的第七層,這也是他最近半月有餘以來的第八次嘗試。
第七層與前面六層相比,有著絕對的差異。練成前面六層,只能算是一名二流武者而已,但若是跨過了第七層的門檻,便能算是直接邁入一流武者的行列。
兩者雖然只有一品之差,但各種差別卻是天壤之別!
所以孔明神機訣開卷有言,天資優異者三年可修煉前六層,而再六層則需要翻倍的六年之說,其中難度差異可見一般。
現在的王囧自從早春二月得窺神功秘籍以來,只不過修煉了半年左右,但是卻已經成功達成了所謂『天才』三年所需之功!
此事在王囧看來,除了感慨僥天之悻以外,卻又百思不得其解。
說實話,自己除了有些急智和鬼才之外,論起天資聰穎,絕非是什麼佼佼者,那麼為何自己的習武速度如此飛快,而且連記憶能力也大幅提升
若是只將原因歸結到穿越帶來的好處,王囧覺得有些難以自圓其說,因為不僅是自己,連帶著由自己引導修煉的諸葛嫣,習武速度也是令人咋舌,短短三個月來,接連修煉成了三層心法,從一名八品武者躍升到了五品
莫非是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麼變化?王囧甫一想到此節,忽然正在行功的他覺得尾閭骨發熱,像火般灼痛,接著火熱上竄,千絲萬縷地湧進各大小脈穴,那種感覺,幾乎想讓他尋了一處冰窖跳進去,方能壓抑體內的異火。
王囧知道這是真氣在衝擊瓶頸的時刻,按照神機訣心法所述,在衝擊瓶頸之時,人體的脊骨尾閭便會發熱,隨即這股熱流隨真氣再由督脈逆上,衝破玉枕關,通過泥丸宮,再回到前體的任脈,如此循環不止,直至任督二脈徹底打通。
衝破任督二脈之後,身體對於真氣的感應能力則會大幅提升,即便是真氣的分毫之差,也能尋出端倪因由,這也就是所謂第七層『見微知著』的境界。
對一般武人來說,這巳是夢寐以求的境界,諸葛侯府七星衛隊遴選的最基本一條,那就是邁入三品武者。
所以值此時刻,王囧再不去理會腦中中的諸般雜念,連身體的痛楚也盡量忘卻,只顧著靜心去慮,神守於一。
現在的狀態是他前八次修煉均沒有達到的,若是能夠一鼓作氣,一衝而過,則是光明坦途,反之若是真氣行走略有偏差,則會走火入魔,輕則癱瘓,重則經脈爆裂而亡。
這真可謂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過了不知多久,一直靜坐在榻上的王囧,面上忽然起了青紅之色,本是清澈的眸子也是爬上了蛛網般的血絲,皮肉下的經脈更是肉眼可見的鼓脹起來。
啊——
王囧暮然一聲大喝,口中吐出一口炙熱的濁氣,下一刻便身子一歪,癱軟在了床榻的一側,渾身更是汗出如漿,身上的衣衫瞬即濕透。
呼哧——呼哧——
癱倒在床上的王囧心中暗道好險,原來體內的真氣在穿過最重要的的泥丸宮時,突然發生了阻滯,所以才有身體的諸般異象,而泥丸宮乃是人體神魂所居之處,在道家又有上丹田之稱,裡面竅穴無數,經脈縱橫,若是錯了一星半點的差錯,甚至可能失去思覺六識。
王囧知道這其中的風險,所以也不敢強衝關隘,只好將體內阻滯的真氣逼出,所以才會有那一口炙熱的濁氣,和毛孔裡排出的熱流。
不過危機雖去,但之前的功夫也全都付諸流水,人練一口氣,連氣都洩了,還能練什麼武功呢?
疲倦襲上王囧的大腦,下一刻終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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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迷糊糊的王囧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旋即覺得有些頭昏腦脹,他吃力地從床上掙扎起來,將門一邊開門,一邊忽然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阿嚏——」
「王王大哥!哎呀?」本是喜滋滋來找王囧的凌珊,被劈頭蓋腦地噴了一臉的唾沫星子。
「對不起,對不起」王囧見了被自己口水噴得發懵的小妮子,也是有些手足無措,但是他的話一出口,兩人卻是同時一怔。
凌珊也是顧不得滿頭滿臉的唾沫星子,眼眸中滿是憂慮之色地道:「王大哥,你的聲音怎麼嘶啞成這樣啊!莫不是受了風寒嗎?」
風寒?也就是感冒吧?王囧細細體悟了一下身體的感受,確實覺得有些相似,暗道應該是昨日練功時驟冷驟熱,隨後沒有更衣便昏沉睡去,以致寒氣入侵所致吧。
王囧點了點如同墜鉛的腦袋,嗡著鼻子道:「應該是了!凌珊,你找我何事,若是沒有要緊事情,還是離我越遠越好,若是將風寒傳於了你,可是大為不妙!」
「我走了,那你怎麼辦啊?」凌珊倒是挺在乎自己,王囧嘿然一笑道,「練武之人,這些小病小痛算不得什麼,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這可使不得。風寒之症可大可小,前些日子後街胡同口的宮二,也是武功極高的人,後來在雪天裡和人打架,受了寒氣,過不了幾月,人便去了呢!」
嘶——王囧暗道至於嘛,不過轉念一想,千里之堤毀於蟻穴,自己還是小心點好,省得這世界有什麼自己未知的病毒,以致陰溝裡翻了大船。
「凌珊妹子,你說得有理,我這就去尋大夫。」
「王大哥,你慢些走,凌珊學過針灸之術,說不得能治好你的風寒。」
針灸?小丫頭片子?
王囧哪裡敢讓凌珊給自己針灸,連忙道,「無妨無妨,我自去尋醫便可,對了,三小姐那裡若是尋我陪練,就告稟一聲我病了啊!」
「哦!」凌珊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對於王囧的拒絕有些有些不喜。
王囧也沒覺出小丫頭的異樣,直接越過這小妮子的身側尋醫訪藥去了。
凌珊看著王囧離去的背景,芳心之內一陣失落,本想著今日天氣爛漫,正好是出遊逛街的大好時機,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摒去羞澀來尋王囧,哪知卻落得這麼一個結局。
凌珊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終於也是跺了跺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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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侯府的王囧,也沒太多尋思,直接熟門熟路地往保和堂而去,這葉竹萱丑是醜了一些,但勝在醫術高明。
正所謂良藥苦口利於病,女人貌醜利於精,自己現在身子這麼虛,還是尋這醜婦開一副苦藥才是正理。
王囧走了一會兒,估摸著再是一個巷口就能到達,可是方才拐過街口,就看到巷子口裡圍著一群人,聲音嘈雜好不熱鬧。
王囧本無心理會這些閒事,但是要去葉竹萱的醫館,就必須穿過堵塞著巷口的人群,沒奈何下,他只得一頭扎進了人群之中。
「就是他偷了我的錢袋!」
王囧甫一扎入人群,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咦?這這不是今天自個兒要找的正主,葉竹萱嘛!
知道了捲入麻煩的是葉竹萱,王囧倒是不急著去醫館了,他在人群中站定身子,勉強看清了裡三層外三層包圍之中的場景。
只見一個魁梧大漢哈哈笑道:「我已擒住了這可惡的賊人,現在就讓他還你錢袋。」
立在當場的葉竹萱聞言自然連聲感謝,大漢搔了搔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然後又擰了一把手中男子的胳膊,「快把錢袋交還給這位這位姑娘,還要我替你鬆鬆皮肉嗎?」
見義勇為的大漢顯然是對如何稱呼葉竹萱有些躊躇,但是最後叫出了『姑娘』二字,不過讓人聽著生硬地很。
英雄救美總是令人嚮往的,但如若救的人和美女的形象相差太大,英雄總是會有些失望。
那個男子臉上一陣抽搐,看樣子大漢的手勁委實不輕,嘴裡連連告饒,等到大漢鬆開男子的手,那男子卻道:「這位英雄,這位大爺,小的真的沒有拿這位娘子的錢袋,這要我何從還起啊?」
「哼——」大漢勃然作色,掄起豆沙包大的拳頭,就要開揍,小個男子嚇得跪在地上,不停地掏出懷中的東西,直到把袋口翻出,仍然沒有見到什麼錢袋,除了一把小刀,就只有幾文銅錢而已。
「怎麼會這樣?」葉竹萱見狀也是有些奇怪,講起了剛才的事情經過,「我好好走在路上,忽然你就埋著頭過來撞了我一下,當時我覺得有些可疑,於是停下來想看看錢袋是否還在,一查之下,發現錢袋果然沒有了,錢袋裡面有一兩多碎銀子和三十幾枚銅錢。」
「冤枉啊。」地上的男子哭天喊地般叫了起來,「我家中有急事,走路是急了一點,衝撞了小娘子是我的錯,但是我真的沒有偷什麼錢袋。我姓李名找樂,家住蘇州城的河邊,家裡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怎麼會幹這種下三濫的偷盜之事呢?」
「你還敢狡辯!」魁梧大漢厲聲呵斥了一句。
「英雄,我真的沒有偷這位美人的錢袋。她的錢袋不見了,興許是在別處丟了,怎麼就能賴到我的頭上。英雄想要在美人面前博一笑,也不能拿我一個無辜之人開刀啊,何況是這等姿色。大夥兒評評理,我身上哪有什麼錢袋,我冤啊。」男子言語間越來越強硬,不僅賴了一個乾淨,還讓路人住持起公道來。
不少路人見男子身上確實沒有什麼錢袋,也有幾個幫起男子的腔來。
「這個——」魁梧大漢見狀也拿不出辦法,頭上都急出了汗,面色通紅地看著葉竹萱。葉竹萱倒是挺鎮定,肥腰一扭,紅臉一黑,冷靜道:「在被他撞之前,我剛剛在路邊買了一包紅豆糕,你們看,就是那個賣糕的婆婆處買的,當時我還拿出錢袋結帳,婆婆可以替我作證。」
眾人循著葉竹萱所指的方向,讓出一條道,果然人群之外的街邊有一個賣糕的婆婆,婆婆見眾人忽然直愣愣地看著自己,顫顫巍巍地道:「你們看著我老人家做什麼,我是賣糕的,你們想拿賣糕的怎地?」
一個書生模樣的路人輕聲解釋了事情的始末,老婆婆才明白過來,表示確有其事。
魁梧大漢一聽,犯愁道:「這就麻煩了,現在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位娘子你說該怎麼辦啊。」
不少路人對著圈子中的三人指指點點,有說男子是奸猾之徒的,也有對葉竹萱的面容和身材評頭論足的,還有對大漢眼光品味質疑的,總之各種議論千奇百怪,層出不窮。
「大夥兒能借光嗎?」一個聲音輕飄飄的聲音忽然從人群中響起,葉竹萱一聽見這個聲音,神情一怔,怎麼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