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這四色停止了流動,金色成為了瞳孔的底色,紅色化為了瞳仁,而黑色與銀白色,則是分別形成了繞著瞳孔外側與瞳仁的細邊。
周楚長出了一口氣,不多的天使知識讓他知道,天使們有加速燃燒與相互之間借用力量的能力,但卻沒有料到在失去了意識核心和能量核心的控制下,這凝聚起來的天使能量,還會爆炸。
所幸他本身就能夠吸收一定量的天使能量,加上薩麥爾和該隱的死亡、鮮血領域也正在張開,還有本源病毒改造後的身體的強悍,在吸收與抵消這光爆時,都起到了極大的作用,所以他才能夠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
也並非算是安然無恙,只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損傷,並且在這一次爆炸中,周楚得到了足夠的天使能量,距離六翼熾天使之間,只有一步之遙。
雖然說是一步之遙,但實際上,仍然有著巨大的鴻溝。
儘管能量已經足夠,甚至可能其實和六翼熾天使所擁有的能量持平,但是這一步之遙之間,周楚還需要完成兩件事情。
一是擊殺一名真正的六翼熾天使,從而拿到能量核心,來完成轉變。二是允許自己的身體,從人類的身軀,朝著天使的身軀發展。
更簡單的說,是允許自己的身體,從碳基生物朝硅基生物轉變,現在的周楚,僅僅是擁有一個能量核心。以及一對肩胛骨,以及附近的部位,是屬於天使化。也就是硅基化,但如果要轉化到六翼熾天使,那麼他要允許其他部位,比如血管與神經,也硅基化。
這是周楚所猶豫的,也是天使路線和本源病毒路線的衝突,兩個是截然相反的方向。本院病毒再怎麼進化,都是碳基生物。擁有著血肉,但成為了硅基生物,也就是天使路線,那可能血肉就不再是血肉。肌肉可能成為晶體,血液可能是其他別的什麼東西。
關於這一點,他還沒有想好,或者說,並不打算朝著這個方向而去,即便是六翼熾天使並不需要完全的硅基化,但最終的路線也會是硅基化。
阿蕾莎從他的身軀裡鑽了出來,四下看看,有些好奇這樣威力巨大的爆炸。竟然沒有影響和破壞掉周圍的一切,於是她轉了轉,突然指著一個地方。
「這有個天使。」
還有天使活著?
周楚有些詫異。走了過去,看到了,卻是一具有些古怪的天使軀體。
說古怪,是因為這具天使軀體,看起來更加接近於硅基生命的晶體化,很容易就看到猶如晶體一般的流光溢彩。而說是天使軀體,是因為儘管看起來這具軀體像是活著。但其實是沒有意識的,沒有瞳孔的雙眼,正隨著緩慢轉動的頭顱,不知道看向何處。
什麼情況?
周楚也不明白,於是拿出通訊終端。
「我這裡有些情況,你們過來看看,對了,阿撒茲勒可能知道。」
不一會兒,高明就帶著其他人過來了,他們並不在這座小鎮上,而是在更遠處的某個山谷裡,等待和觀望著發生的一切。
這是周楚的主意,如果一開始就面對面的交戰,擁有著阿撒茲勒的他們,確實能夠輕而易舉解決掉對方,但也極其容易暴露,在盡可能隱藏實力的想法下,周楚想出了這樣的辦法——以召喚出來的食屍鬼,華爾琪,以及阿蕾莎作為誘餌,然後自己再假扮天使混入其中,最後解決最厲害的天使或者指揮官,然後再和阿蕾莎一併,把剩下的天使殺死。
一切都算是按照計劃進行,就只是最後的光爆,算是沒有在預料之內的意外。
「那爆炸真是……嚇死人了。」高明這樣說著,然後問周楚,「發現什麼情況?」
「嗯,這個。」
周楚指了指那坐在地上的天使軀體,眾人好奇的打量著,而周楚卻是看著阿撒茲勒。
「阿茲,知道這是什麼情況麼?」
阿撒茲勒走過來,看了一下,然後又半蹲下來,伸出手去觸摸那具軀體,然後站了起來。
「這還真是意外,似乎因為這一次的光爆,你獲得了一個無意識的新生天使軀體。」
「新生天使軀體?」
「嗯。」
阿撒茲勒解釋起來,原來剛才的那一場光爆,在某個意義上來說,對於天使們其實是好事,但必須要看在場的天使能夠承受的力度,如果除了爆炸的熾天使之外,還有第二個熾天使在場,那麼這名熾天使,就會得到一定的洗禮,獲得這爆炸之中的不少力量。
但可惜的是,沒有,所以所有的天使都因為承受不住這力量,而被摧毀,但有一名天使,它的身軀經受住了洗禮,但意識核心卻沒有經受住,所以被摧毀了,於是就呈現出這樣的狀態。
「但它的意識核心並沒有被摧毀完,或者說,大部分都保留了下來。」阿撒茲勒看著那具天使軀體,「要不要試一試?」
「試一試?」
周楚有些不解。
「嗯,試一試。」阿撒茲勒說,「你只要注入你的天使能量,就能夠再次喚醒這個天使,但結果會有兩個。」
「哪兩個?」
「一個就是這具天使原本的意識還存在,那麼就要對付和解決他,另外一個就是關於記憶和自我意識的部分,已經消失了,你會重新獲得一名天使。」
周楚看了一下那天使軀體,猶豫了一下,問:「能夠知道它是什麼
位階的天使嗎?」
「原本應該是座天使,但洗禮之後,現在應該是智天使。」
只是智天使啊……周楚沉吟了一下,那可以試一下。
他朝其他人點了點頭,然後蹲下身去,伸出一隻手,按在了那天使的頭顱前,將自己所擁有的天使能量,緩緩的輸入了進去,並且同時連接進了對方的天使網絡,查看著動靜。
一開始,對方的神經中樞網絡裡,沒有任何撥動,就像是沒有心跳的心電圖,是一條筆直的平行線,但很快,在周楚輸入天使能量後不久,那沒有任何波動的神經網絡,忽然跳動了一下,然後開始有所起伏。
感覺到了這變化,周楚就停止了天使能量的繼續輸入,站起身來,退後兩步,和其他人一併,注視著那具天使軀體。
原本灰暗而沒有瞳孔的天使眼眸,閃爍了一下銀白色的光澤,然後彷彿這光澤賦予了這具軀體的靈魂一般,那眼眸裡多了幾分神色。
然後它看向了周楚等人,視線逐一掃過了眾人,最後停留在周楚身上。
「您便是賦予我生命之人?」
「嗯。」周楚點了點頭,「你知道你是誰嗎?」
「若您說的是過往,那我不知道,它已經塵封與被遺忘在過去的時間中,若您說的是現在,那麼我是阿芙洛爾,為您效命之人。」
這意思是不記得過去,卻記得現在,新生的意思?
周楚剛想要說什麼,阿撒茲勒卻搶先問了一句。
「那天堂與主呢,於你又是何意義與象徵?」
「曾經有著無可比擬的意義,但亦是曾經,此刻我只為賦予我靈魂與生命之人而戰。」
「即便是與天堂為敵?」
「阿撒茲勒……」自稱阿芙洛爾的天使,叫出了阿撒茲勒的名字,「墮落的天使,我的記憶中有你,可即便是你,也無需這般試探與詢問我。」
「好吧。」阿撒茲勒朝周楚聳聳肩,「天使無法在這樣的事情上撒謊,如果這樣說的話,那就直接墮落了,但是他的羽翼還是銀白色的,很顯然,這是你賦予和製造的天使,而不是受天堂管轄。」
「她。」阿芙洛爾更正了阿撒茲勒的代詞。
眾人這才注意到,阿芙洛爾似乎確實有些女性化,和一般的男性天使比較起來,無論是臉部線條還是身體曲線,都更加柔和一些。
「這不是重點。」周楚想了想,這樣說,「阿芙洛爾,你能夠變成正常人類的形態嗎?」
「可以的。」
阿芙洛爾回答,然後她的身體開始變化,猶如晶體一般璀璨的肌膚黯淡了下去,然後化為了貼身的皮甲,皮甲之外的肌膚也開始變成人類的尋常膚色,髮色從最初的雪白,也逐漸化為黑色,片刻之後,一名身穿貼身皮甲的人類女性,就站在了周楚眾人的面前。
「那就行了。」周楚看著阿芙洛爾的樣子,點了點頭,「走吧。」
高明有些錯愕:「就這樣了?」
「就這樣了,我能夠感覺到她的精神波動是和我連接在一起的,和阿蕾莎差不多,所以不會出現什麼意外的。」
周楚並沒有解釋太多,他確實感覺到了他和阿芙洛爾之間,建立了某種聯繫,這種聯繫雖然並非像是靈魂契約那麼牢固,但如果阿芙洛爾說謊,或者有背叛的念頭與想法的話,他就會第一時間知道,哪怕僅僅是沒有付諸行動的念頭和想法,也是一樣。
既然周楚這樣說了,那高明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表示,只是聳了聳肩,這畢竟是增加戰力的事情,雖然是一名天使,但好歹也是六翼的智天使,位於最高位階的第二階段,算得上是不大不小的戰力。
再一次確認了小鎮上沒有多餘的天使存活,也沒有第二具像是阿芙洛爾那樣的天使軀體後,周楚一行人很快的離開了小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