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對人數並不看重的原因，是來源於對您和阿蕾莎大人的實力的信任，換句話說，您如果不選擇那天晚上展現實力和尋求說服、合作的方式，直接將我擊敗，並且強行拿走我的靈魂簽訂靈魂契約，那麼整座塔塔裡爾城都是你的，就算您要帶隊遷移和挑戰瑪蒙，塔塔裡爾的惡魔居民們，也至少有一半會追隨著您。」
「那毫無意義。」周楚說，「我需要的是可以相信信任的同伴，以及對於地面無比嚮往和強烈想要回到地面上的自由意志，而不是無意義的臣服或者強制性的要求追隨。」
「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同。」基利裡說，「在地獄裡，弱者服從與與服侍強者，追隨強者，成為強者手中的利劍或者工具，都是理所當然，並且習以為常的，沒有哪一個惡魔覺得這有什麼不對，除非面對著兩個強者的選擇，否則惡魔的忠誠毋庸置疑。」
「似乎惡魔們已經習慣了強者為尊的世界，即便是自由意志選擇，也要建立在自身實力是否強大，以及是否有強者願意讓他們選擇的基礎上。」
周楚對高明說，這話當然沒有讓基利裡聽見，他沒有使用靈魂之力。
「所以這反而是好事。」高明說，「這樣我們選擇的餘地就大得多。」
「嗯。」周楚點點頭，「不過我注意到另外一些東西，或者說我一直在留意，來到地獄之後，不管是殺死地獄魔物，還是接觸基利裡，還是怎樣，所有的舉動，都沒有觸發夢魘世界意識的提示……」
「這代表……它進一步分不出更多的視野來追蹤我們，或是隔絕的魔法屏障杜絕了它的視線。也就是說……它並非萬能。」
高明想著，這樣說，然後周楚笑了一下。
「誰是萬能？即便是神，也有錯誤與弱點。」
「嘖嘖，你這話說得，好像準備要去屠神一般。」
「該隱的記憶在對我生效，所以……」周楚停頓了一下。「他告訴我，神並非萬能。」
周楚並沒有告訴高明等人，在他能夠看到的，該隱的記憶碎片裡，有著神的樣子。
那是一團光，一團純粹而柔和的光。這便是神的樣子。
非人，這是周楚的第一感覺，只是可惜，他說能夠看到的，僅僅是這樣的一團光，以及身邊一對伸出來，朝自己抱過來的女性的手。
抱的不是自己。是該隱，這周楚當然知道，而那雙光滑而纖細，柔美的手，應該就是夏娃，人類之母。
只是這樣的一個記憶碎片，沒有必要告訴高明，只是既然該隱確認神並非萬能。那就只記得確認的這一點就好。
收起了思緒，周楚又問外面的基利裡。
「基利裡，接下來的行程是？」
「風蝕之地之後，是燃燒平原，如果按照您的意思，那麼直接直線穿越燃燒平原，再經過幾個城市。就能夠抵達薩麥爾大人所居住的宮殿，憤怒死亡之地，在那裡就應該能夠見到瑪蒙，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恐怕不會那麼容易見到就對了。」
「我也沒有指望能夠容易見到。」周楚這樣說。「所以，到時候再說。」
基利裡得到這句話，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他既然選擇了追隨，自然知道周楚和瑪蒙之間，大概會有一場廝殺——如果情況談不攏的話，而周楚如果擊敗或者說服了瑪蒙，他就會將自己的靈魂獻上，反之，他會像瑪蒙臣服，當然也同樣需要將靈魂獻上，作為這次跟隨外人叛亂的代價，但他的性命卻能夠留下。
說起來對於基利裡，不過也只是一場嘗試，賭注是他的靈魂，給誰都一樣，只要還能夠活著。
有時候，惡魔/死靈就是那麼現實。
在離開風蝕之地後，按照既定的方針，周楚與基利裡，日夜兼程的趕往憤怒死亡之地，他們走的是直線，而瑪基所帶領的隊伍，則在後方，雖然也是相似的路線，但卻在每一個惡魔部族，或是小型聚集地停留，說服、或者征服那些惡魔首領們，以自願加入的原則，來不斷壯大這一路前行的惡魔軍隊。
用瑪基的話來說，必要的，基礎性的力量也還是有的，這樣至少在跨過瑪蒙之後，在面對貝魯賽巴布，或者路西法時，看起來至少不是那麼寒酸。
所以瑪基帶著隊伍在後面慢慢的聚集與遊說力量，而周楚的隊伍則是一路直行，在燃燒平原上，他們又遇見了幾個稍微大型一些的惡魔部族，在看到基利裡後，想要歸順的，就原地等候，而試圖挑戰基利裡的，則是被基利裡直接擊殺，而沒有了首領的惡魔部族，自然是瞬間潰散。
周楚並沒有出手，用基利裡的話來說，這壓根就是小事一樁，犯不著需要周楚出手，他唯一一次出手，是在遭遇到燃燒平原上的魔物霸主，一隻黑翼炎龍的時候。
當那只龍猶如烏雲蔽日一般出現在眾人頭頂上空時，跳下馬車看著俯衝而來的巨龍，高明只是感歎了一句。
「***，總算見到西方的龍了。」
然後就是一發碩大的火球迎面砸下。
周楚等人自然毫髮無傷，基利裡早已經展開了魔法護罩來抵擋住那一發地獄火球。而事實上基利裡和那只龍，其實也有一戰，只是那只狡猾的，巨大雙翼的黑翼炎龍，從不願意在地面上和基利裡戰鬥太長時間，甚至每一次的接觸，都只是片刻，然後又飛回天空，盤旋著或者飛遠，遠遠跟著車隊，然後找到機會，又是火球術和俯衝攻擊。
基利裡雖然也有能夠踏空飛行的骸骨戰馬，但這馬並非不懼龍類的夢魘戰馬，所以召喚出骸骨戰馬去到空中，和那頭狡猾的黑翼炎龍作戰，反而會得不償失，所以基利裡也值得幹瞪著那對跳動著火焰的空洞雙眼。
最後還是周楚覺得不耐煩了，高明等人也看夠了，周楚才趁著那只龍再一次俯衝的機會，突然從馬車的頂上直接躍向了黑翼炎龍的背部，翻身騎上之後，沒有多做糾纏，在黑翼炎龍在空中掙扎翻騰，並且試圖用尾巴扑打背上的自己時，周楚的精神力武裝護腕，已經化成了兩把銀色的長劍，一左一右，筆直的刺穿了黑翼炎龍的頭。
巨大的黑翼炎龍和周楚一起從空中墜落，在地面上砸出了不小的煙塵和聲響。
當周楚跳了下來之後，高明等人圍過去近距離看著這只黑翼炎龍的時候，高明盯著黑翼炎龍的巨大雙翼，又看看周楚，然後說。
「我覺得這個比較適合你變異後的造型。」
確實是比較適合，黑翼炎龍的雙翼，同樣是黑色的，在翼骨上也有著細密的鱗片，並且龍骨堅硬，造型上更是和周楚那近似惡魔的造型上相似，並且能夠給周楚添加上更多猙獰而恐怖的感覺，而羽翼上攜帶的淡淡的龍類氣息，在某個程度上，也能夠給一些惡魔與魔物、或是野獸造成不小的本能恐懼。
而且按照高明的想法，一個人背後突然就長出了一對幾乎和他一樣等身高，各有將近五米長的黑龍雙翼，那該是多麼霸氣和拉風的場面。
如果沒有出現天使羽翼之前，這對龍翼或許周楚會考慮，但是現在？
周楚看了一眼高明：「如果你有了激光制導武器，你還會為了拉風和造型，選擇小米加步槍，或者火箭筒？」
是個白癡都知道要選什麼的問題。
「而且，就算我換成了這個，也只是解析它的構造，提取再生這對龍翼所需要的dna與基因組，但最後的龍翼可沒有那麼大，沒地方收著，而且所需要消耗的養分與細胞儲備更多。」
聽到周楚的解釋，高明可惜的砸吧了一下嘴，又想起一個問題。
「如果要這麼大呢？換算一下，就簡單的進食來說，大概需要多少的食物？」
周楚思考了一下：「生長一次大概需要十隻全牛，這是提供肌肉與纖維組織，五十多斤的魚，這是蛋白質，脂肪倒不用……還有骨骼，龍骨的堅硬和密度……一百多斤骨頭吧。」
高明的嘴角抽了抽，他無法想想周楚的身形在一次性吃下這麼多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雖然是說總量，可以慢慢儲備，但每生長一次，就要吃那麼多東西，並且不能一直放著——誰會沒事背著一對巨龍的雙翼到處跑？
高明有些惋惜的看了看那頭黑翼炎龍，最終下了一個結論：「優點是拉風霸氣，缺點是造價昂貴。」
其實周楚還有一點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天使的羽翼，不但消耗的只是能量與精神力，他還有別的用處，在知道要面對路西法後，某個想法就從他的腦海裡冒了出來。
所以他是不可能換掉天使的雙翼的，但這頭黑翼炎龍，準確的來說，是年輕的黑翼炎龍，周楚也沒有浪費，畢竟在刺穿黑翼炎龍的頭骨時，能量雙劍上傳來那明顯停頓一下的感覺，就已經告訴了他，龍骨的堅硬程度，超乎周楚的想像，於是在伸出手，刺入黑翼炎龍體內，並且釋放出本源病毒的入侵細胞，跟隨著觸手吞噬了龍骨之中的骨髓後，周楚也開始讓本源病毒開始改變與調整自身骨骼的基因序列與dna。
ps：還欠一更加更，感謝寧致遠的暗流筒靴的月票，扒了猛皮的打賞，以及天空的低語的評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