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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6.我知我罪惡 文 / 九尾的黑貓

    周楚這樣平靜的闡述和描述著,一邊朝秦箐的幻象走了過去,而秦箐的幻象,也在不斷的朝後退著。高速

    「為什麼要後退?」周楚好奇的看著秦箐的幻象,「因為我說對了?還是因為,你覺得接下來我要說的,對你來說,可能會造成威脅?」

    秦箐的幻象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又朝後退了一步。

    「那我就繼續說了?」周楚的語氣帶上了某些嘲弄的味道,「所以鑒於上面的推斷,天使想要降臨,就必須尋找一個原罪生命體,而這個原罪的生命體,必須沒有靈魂,而對於有靈魂的生命體來說,就必須清除和清理掉靈魂,那麼,用什麼方式呢?」

    「喔,對了,贖罪,既然天使是神的使者,那麼自然也可以代神進行審判與救贖,至少世人們是這樣認為的,所以,你當然也可以代替進行審判與救贖,但問題在於,天使是純潔體,純潔體不具備靈魂,所以你能夠做的,就是代替神進行審判與救贖,以及淨化,也就是你一開始就使用的這一套。」

    「可是問題來了,沒有靈魂的天使,在執行上帝、或者神的這一套程序,我姑且稱之為程序時,一旦碰到某些變故或者意外時,就缺乏了應變的思維能力與策略……比如……」

    在說話之間,場面上已然變成有些滑稽而不被理解的一幕:周楚一邊說著話,一邊朝秦箐的幻象走過去。而秦箐的幻象,卻是一邊在聆聽著,一邊朝後退著,始終和周楚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周楚也沒有想要第一時間追上她,這是因為並不需要,而且就算追上她也毫意義,他大概知道這裡的一切究竟是因為什麼,為何而發生,如何擊潰,所以他仍然保持著勻速朝前走著。並且繼續給對方講述自己的理解。

    「比如我這樣?沒錯。我認罪,我也承認我有罪,接下來,應該進入的就是審判與懺悔。向主敞開懷抱的步驟了吧。可問題是。我認罪,但我拒絕懺悔,拒絕接受審判。也拒絕所謂敞開懷抱淨化靈魂什麼的,總之接下來所有的一切,我都拒絕,那麼,尊敬的天使大人,您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秦箐的幻象仍然在不斷後退著,但聲音也終於再度響起,只是不再威嚴,而是充滿了一絲困惑與憤怒。

    「汝既知罪,為何不認罪?!」

    「雖然說汝什麼什麼的,聽起來很彆扭的樣子,不過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你們世界的世界語轉變到我耳邊,才會是這個樣子,但確實很不適應啊,這種古典腔調,不過回到正題……你再後退,可就離你的本體不遠了哦。」

    聽到這句話,秦箐的幻象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回頭,果然發現在這一段的前進與後退的過程中,作為目的地路標的標準的黑影,已經清晰可見。

    那是一尊小一些的,看上去有些灰色的天使雕像,和外部展開羽翼的姿態所不同,這一尊小的雕像的雙翼,是合攏著的,和它的雙手一起,環抱與護在自己身前,雕像的頭也是低著的,就像是因為寒冷而蜷縮,或是自衛的樣子。

    在看到距離已經如此接近之後,秦箐的幻象終於按捺不住,混合著剛才那個聲音聲線的聲音,終於響起了。

    「停下!」

    「ok,我停下。」周楚聳了聳肩膀,停了下來,「可是停下有用嗎?不過也好,就這樣站著,把所有的話說完吧,我剛才說到哪了?」

    秦箐的幻象肯定不會提醒他,所以只是沉默著,周楚在等待了一陣之後,才右手握拳,擊打了一下自己的左掌。

    「想起來了,我說到,如果一切我都拒絕的話,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不過你沒有回答,那我就繼續猜測了,你有身軀不假,但因為某些原因,協議啊,或者條約啊之類的限制,所以除了諾奧利斯特皇族的血脈之外,沒有人能夠讓你降臨與掌握你自己的身軀,那麼如果天使法以自己的實體身軀降臨的話,唯一的辦法就只有通過人類降臨,所以也就是說必須經過這一步,而一旦人類拒絕,或者法淨化對方的靈魂,那麼你就法以正常的方式進入,而且我猜,這個空間不但是你的休眠之地,同時也是束縛你的場所之一,所以你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只能繼續逼問、誘導、或者各種方式,來迫使我們認罪並且接受淨化,否則你永遠都法佔據我們的身體。」

    「結論說完了……」周楚看著秦箐,「說到為何拒絕這個,很簡單的道理,只是你不明白罷了,既然認罪,為何不請求救贖,直接一點的理由就是我還要我的靈魂,複雜而能夠滿足你們的思考與所謂的哲學的理由就是,既然每個人都有原罪,那麼認罪與否,又有什麼重要呢?判斷原罪的標準是什麼?如果是人性與靈魂,甚至就是靈魂即原罪這樣可笑的道理,那麼……」

    「我知罪。」

    「我知我之罪惡,卻從未祈禱被救贖,也從未希望能夠被原諒。」

    「於我來說,我的選擇,便是背負這罪,繼續走下去,即便前方為地獄……」

    一句一句平靜的陳述,一句比一句平靜也為堅定,到最後,化為了平靜甚至冷漠比,卻也堅定與絕對的一句。

    「即便化身惡魔,也絕不後退!」

    在說完這一句之後,周楚就直接進入了初始形態完美體,猛然朝秦箐的幻象撲了過去。

    一聲尖叫響起。

    尖叫是秦箐的幻象所發出的,但卻沒有戛然而止,而是轉過身,驚恐的看著周楚——周楚並沒有撲向她,那只是個幻象罷了,他的目的,只是為了那一尊雕像。

    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是這個,在夏曉的幻象出現時,他就知道,這又是一個類似於寂靜嶺那樣的心境與幻象考驗,而或許有所不同的是,論識破與否,一個幻象消失,會接著下一個幻象,寂靜嶺的幻象是為了侵蝕與佔據,而這裡的幻象,卻是要承認自己的罪惡,並且因此懺悔,從而接受所謂的救贖,邪惡始終有限,但罪惡,以所謂的神與完美的人的標準來說的話,罪惡永限,甚至只要是一個微小的錯誤,那也是罪,甚至以神來看,需要的話,活著亦是罪。

    所以沒有任何必要去扯皮和不斷反駁,試圖從對方製造的幻境與幻象中擊潰對方,那是難以達到與完成的事情,還不如一開始就順著對方的邏輯走,將對方的目的和盤托出,承認自己的罪,但卻不認罪也不接受救贖,然後再趁著對方思考策略和應變時,一舉破掉這個幻境,這才是最好的方式。

    如果能夠直接掠奪他們的身軀,一開始就沒有必要那麼麻煩和繞彎子,周楚的猜測是正確的,對方需要自己的許可與被淨化,才能夠佔據、或者說殺死他們。

    加上他本來擁有感情的潛意識裡,就沒有認為自己是好人,而沒有了感情之後的理智分析與判斷,也沒有任何一個方向是朝著好人的方向走的,所以在實施這個策略時,也就分外順利,甚至需偽裝與扮演。

    他知罪,他認罪,但是那又如何?所謂自身究竟背負多少罪惡,只需要繼續活著前行!

    所以他的方向與策略,成功了。

    只是一聲尖叫的時間,周楚已經來到了雕像的面前,面對著兩米左右高的雕像,沒有任何猶豫,惡魔之手,挾帶著巫妖王的死亡氣息與冰霜之力,狠狠的拍了下去!

    巨大的晃動震盪著整個空間,形的波紋一圈圈不斷擴散,震盪,再擴散,周圍的一切都像是水中花一般呈現出錯亂與形的動盪,而整個空間的搖晃與震盪都消失之後,所有人都發現,自己又出現在了原地,而其他的同伴,就在自己身邊。

    「這……」高明抬起頭,看著前面的周楚,「你破掉了?」

    「嗯。」周楚只是簡單的回答了一聲,並沒有回過頭去,因為感知裡,他能夠察覺到,至少有三個人的呼吸與血液,心跳起伏劇烈,顯然是在幻境中面對著幻象,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只是他並不想知道,也不想過問,並且如此迅速的解決掉幻象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出於這個目的——經過寂靜嶺的事情之後,他覺得所有所謂考驗人性和測試的所有幻境,都是令人厭惡而憎恨的東西與伎倆,尤其是製造出這些幻境的傢伙,往往都是那些自詡高尚或是瑕疵的「神」。

    「真夠的……你怎麼做到的?」

    蝴蝶在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與情緒後,故作輕鬆的詢問著。

    「很簡單,我認罪,卻不接受救贖與請求被原諒,因為我不在乎自己到底有多少罪,就把自己當成幻象裡所說的有罪之人,選擇背負而不是原諒和被拯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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