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源病毒得到提示的刻意放棄控制後,周楚的腦海裡,能夠明顯的感覺得到,有著一股外來的,不屬於自己的精神力量,盤旋在自己的大腦神經中樞,然後一個個精神脈衝,猶如指令一般不斷朝所有的神經發射著信號,然後接受著反饋,非要具體一點的形容,大概自己現在就像是被植入了木馬和病毒的電腦肉機,一切操控,都掌握在那個遠程的黑客手裡。
真是不的感覺,周楚忍著用自己的精神力量震碎著控制脈絡的衝動,平靜的看著拉爾蜜。
而在客廳另外一端的拉爾蜜,在詫異的同時也有些慶幸,詫異是因為對方似乎擋下了自己的讀心術,慶幸卻是因為對方卻也同時中了自己的精神控制。這是她一直以來面對著輕而易舉就能夠將自己殺死的敵人們屢試不爽的手段——將讀心術和精神控制同時發出,較小卻容易被察覺的讀心術往往會被對方發覺,從而規避或是當成魔法給消除掉,卻能夠讓大卻不輕易被察覺的精神控制命中,從而控制住對方。
雖然在精神力量上,讀心術的實質精神要為弱小,卻因為她的偽裝,從而看起來具備危害性,而精神控制的實質精神為龐大,卻也因為她的偽裝,看起來只是徒有其表。
所以就算有能夠察覺到精神力量的人發覺,在虛虛實實的判斷下,通常也都會選擇規避和抵消掉那小股的精神力量。而對於大股而卻不凝聚的精神力量,多半是選擇承受。畢竟細小的閃電和連綿不絕的大雨。大多數人還是會選擇躲避掉閃電,畢竟閃電能秒人,大雨卻不能。
但他們卻忘記了,閃電的威力雖然巨大,但並不是會一定命中,大雨雖然沒有什麼殺傷力,但你依舊會被淋濕,或者被淹死。雖然這樣的形容並不恰當,但拉爾蜜所發出的兩股精神攻擊,就偏偏顯現著這樣的特性,看起來小股而弱小的精神力量給人極大的威脅的感覺,看起來大股而磅礡的精神力量,卻仍然覺得,似乎中上一下。也只是純粹的精神衝擊。
但誰有能想到,事情竟然是反過來的。
實實虛虛,虛虛實實,拉爾蜜就是靠著這樣的手段,在遇到偷襲時,卻總能反手佔據上風。當然也並不是不存在同一時間就能夠震散和驅散兩股精神力量的,但拉爾蜜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不去招惹這樣的存在,如果真招惹上了,那也只能說。她的命運到了。
所幸今天的這個覺醒者,似乎並不是她的好運終結者。精神控制仍然在對方打散了讀心術之後,成功控制了他的神經中樞。
至少到現在,拉爾蜜基本已經能夠確定,對方很大可能,就是覺醒者,因為在這個世界中,絕大多數人,仍然認為精神類能力是巫術與魔法,他們所使用的抵抗手段,也多的是魔法手段防禦,比如摔出什麼卷軸,或是念動什麼咒語。
不過龍之國度,似乎也有精通精神攻擊的巫師與道士?
在一瞬間拉爾蜜的腦海裡閃過了數的念頭,最後還是帶著確認的心思,看著仍然平靜的看著她的那個人,詢問道。
「覺醒者?」
雖然並沒有指望對方會老實回答,但對方卻沒有裝傻,直接回答了她的問題。
「是。」
這樣的回答讓拉爾蜜有些驚訝,但很就反應過來,大概對方還沒有知道已經被控制,才這樣有恃恐吧,不過這樣也好,有利於她瞭解對方多的真實目的。
「那麼很好,我們開誠佈公的談談吧。」在看到對方沒有立即發難的打算,自己又確認精神控制已經植入,也就放心下來,邁著優雅的步調走向了調酒台,「要喝什麼?這裡可沒有後世那種口感的洋酒。」
她說的自然是在酒吧與夜店裡流行的伏x加和芝x士,並不是說這兩種酒在現實世界中不怎麼樣,而是在內地夜店和酒吧的傾銷品,都不怎麼純正,反而造就了習慣出沒夜店誠的年輕人的某些特有口味,到了國外喝到了真正的洋酒和烈酒,反而不喜歡和覺得不夠好。
「波爾多莊園的真正紅酒。」拉爾蜜拿起一個酒瓶和兩個杯子,「當然,在這個世界裡,那個地方不叫波爾多。」
周楚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口味:「有俄羅斯的伏特加嗎?」
他實在是對醇厚的紅酒沒有什麼好感,非要選擇酒精類飲品的話,他還是鍾意烈酒。
「有。」拉爾蜜回答,絲毫沒有在意這名不請自來的客人的直接和沒有客套,從酒台上又拿出了一個瓶子。
「不過吸血鬼們都還是喜歡紅酒,如果在沒有鮮血調配的選擇裡,他們樂意品嚐這種顏色至少看起來很接近鮮血的酒。」
她將那個只貼著一個標籤,和後世論商標還是包裝的精美都法相比的瓶子放在了周楚的面前,又將一個杯子推了過去,然後才在周楚的對面,打開自己拿著的酒瓶的木塞,給自己的杯子倒滿,然後對著周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姿態標準,動作優雅,雖然因為周楚的身份而改變了一些動作,但仍然是可挑剔的現代英國管家的模樣。
周楚微微的笑了一下,也打開自己的瓶子,卻沒有倒在杯子裡,而是直接拿了起來,喝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體順著喉管咕嚕嚕的一一口氣直下,然後灼人卻異常舒服的熱感與後勁在酒精抵達胃部時反衝上來,躊卻又灼熱的氣息瞬間通過神經傳遞,將感覺擴散到整個表皮細胞,說不出的細胞反映與活躍,帶動著思維神經的中樞。
這就是所謂的爽的感覺吧,周楚想,然後放下了瓶子。
「你一點也不緊張。」
他看著拉爾蜜,直到此刻,他才算是真正打量著這個女人。
拋去可以算是美女,經過優化與修改的東西方特徵面孔不說,如果她和周楚選擇的都只是原有相貌的上調,而沒有經過大幅度修改,那應該也是一個清秀的女人,身上的管家服飾顯然是經過了現代英式管家的制服,以及中性化之後的改良品,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幹練而大氣,卻又不會因為過於簡約和筆直的線條而顯得失去了『血族管家』的優雅與奢華。
如果是短髮就好了,周楚想,眼前的拉爾蜜,顯然也是不得不入鄉隨俗,將自己黑色的長髮盤在後面,以中世紀貴族女人們所習慣的盤式盤在了後面。
但這些顯然是細枝末節的問題,只能說,他想到這些,實在是因為太過於輕鬆的緣故,僅僅只是一個純粹擁有精神類能力的覺醒者,實在沒有什麼太大的威脅。
而對面的拉爾蜜顯然也是如此,面對著已經中了精神控制的對方,她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所以才會這樣輕鬆的以招待客人的方式,拿來上好的酒,並且像是這個社會裡貴族們的聚會一般,坐下來和對方交談。
所以當周楚問出這樣的問題之後,她也只是笑笑:「為什麼要緊張?我又不是衝著朗基努斯之槍來的,而且在這個到處都是吸血鬼的國度,能夠見到來自一個世界的人,並且還很可能是同一個國家的人,我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但似乎現在,並不是敘舊的時候。」周楚說,他並不擅長這種繞來繞去的方式,尤其是在沒有了心之後,所以很直接也很的就單刀直入,「我很好奇,如果卡莉西特所說的是真的,那麼,作為一名覺醒者,在這個世界待了將近三年之久,為的是什麼?」
這樣直指核心的問話方式,讓習慣了貴族交際場所的虛以委蛇的拉爾蜜,有些不太適應,但隨即想到對方的感覺,仍然是站立在對他有利的立場,而不是受自己控制的立場上,這樣單刀直入,也可以算是因為覺得自己佔據了優勢。
雖然理解錯誤,但這並不妨礙拉爾蜜解讀周楚的單刀直入,所以她也很坦然的回答著:「我的目的,與你的目的並不衝突,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只是拉爾蜜的話才剛說出口,阿蕾莎的聲音就在周楚的腦海裡響了起來。
「她在說謊,她的靈魂有波動。」
說謊?那麼阿蕾莎的意思是說,在這裡潛伏將近三年,為的也是那把槍?這有些不合邏輯,她怎麼知道那把槍一定會在這裡出現,又或者說,就為了一把槍,潛伏了三年,不能不說這女人太隱忍。
「你的回答並不能讓我滿意。」周楚這樣回答。
拉爾蜜笑了笑:「或許是吧,但如果說我的回答,是我也衝著朗基努斯之槍而來,那麼我同樣很好奇,難道你選擇的是特拉瓦尼亞聯邦?」
這是反問,也是試探,不知道對方的來意之前,就法判斷是敵是友,她不是孤高的獨行者,儘管她並不認為,周楚會和她站在一條戰線上,因為她的目的,實在是有些驚世駭俗,或是說,違反了大多數覺醒者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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