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失去了蹤影與消失,但卻沒有影響周楚捕捉到他的動向,第一時間開啟了生物感知的他,立即就得出,對方出現的位置,是他的後方。
右手異化,骨刃從手臂上伸展了出來,原地半旋,直接朝後方劃了過去。
黑暗中響起了金鐵交擊的聲音,休斯拿著一把黑色的匕首格擋住了周楚的反擊,向後退去,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周楚手上出現的骨刃。
「進化變異路線?」
周楚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朝休斯撲了過去,他可不願意放過這樣的機會。
但休斯的反應比他更快,在周楚撲過來之前,他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黑暗中。周楚只來得及在那一瞬間,捕捉到對方移動的跡象,朝某個方向揮了一刀,卻擊空了。
也不完全是擊空,至少劃破了對方的衣服,但休斯徹底消失在黑暗中之後,周楚就再也捕捉不到對方的痕跡,就連生物感知裡,也都察覺不到什麼活物在附近的跡象。
果然生物感知也不是全能的,這應該是暗殺者、或是刺客的某些能力。
周楚想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就開啟初始形態,而是握著骨刃,警惕的注視著周圍的一切,生物感知也是從原先的擴散感知,變回了周圍十米以內的凝聚感知。
但仍然是什麼都沒有察覺到,在生物感知裡出現休斯的氣息,耳畔聽到風聲時,對方已經悄然在他的側後方出現,匕首帶著風聲,朝周楚的脖頸處抹了過來。
這一下要中的話,周楚不死即傷,雖然並不知道休斯為什麼敢於下這樣的狠手,但契約的內容他也沒有辦法違背,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話,也不至於要這樣同歸於盡。
只是說歸說。周楚還是不敢硬吃下這一刀,仍然是借助著在休斯出現的時候先發覺的優勢,頭一偏,刀尖就只是輕輕的掠過了脖頸,劃出細小的血絲。
但同時周楚的左手也已經滑出了一根骨刃。反手握住。就是朝後方一捅。
噗哧,有刺入的聲音,但周楚這一次分出的骨刃,並不是太過鋒利。所以就算刺入了,也只會造成輕傷,卻不會有流血過度的致命傷。
休斯悶哼一聲,退開了幾步,但卻沒有再度消失。而是站在那裡看著周楚。
「你輸了。」
「嗯?」周楚也沒有追擊,而是站在那裡,「為什麼那麼有把握?」
「麻痺之刃。」休斯舉起了手中黑色的匕首,「匕首上帶有麻痺神經的毒素,除非你恰好帶著特製的解毒藥,或是對毒藥完全免疫,否則只要見血,很快就會麻痺,然後失去行動能力。」
「喔?」周楚活動了一下。似乎確實有些麻痺的感覺,但很快他又笑了起來,「你確定?」
休斯點點頭:「我確定,這把麻痺之刃,可是我花費了積分從庇護所裡購買的。除非你的體質與神經構成異於常人,否則……」
說到這裡,休斯突然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有了些變化:「進化變異體質!」
在說出這句話後。他的身影,又開始要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
「晚了。」周楚說。然後猛然從他的身上,激射出無數的血絲,化成密集的血箭,朝著四面八方而去。
這樣全方位而密集的血箭雨,將已經消失的休斯再度打了出來,只是和周楚猜測的一樣,休斯被打出的方向,並不是在他隱匿的位置的附近,而是在周楚的身後。
休斯悶哼一聲,剛想要再度消失,卻發現自己忽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用不上任何力氣,而大腦也是一陣暈眩,讓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神經毒素?!」休斯下意識的反問。
「不是。」周楚很平靜的回答,「不過這一個就沒有辦法告訴你了。」
也確實沒有辦法告訴,因為周楚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描述——血紅之心的特殊血液,如果能夠接觸到對方的血液,就能夠暫時凝固與減緩、甚至停止對方的血液流動,造成對方類似缺血、貧血或是失血過多等缺乏血液提供機能的狀態,比如四肢乏力脫力、暈眩感等等。
「……」休斯掙扎了一會,但怎樣都用不上力氣,並且仍然一陣接一陣的暈眩,他甚至覺得,自己似乎都要缺氧了,在嘗試無果後,他頹然的說,「你贏了。」
周楚微微一笑,他還沒有開啟初始狀態,就能夠擊敗一個覺醒者,這樣的結果,已經讓他足夠滿意。
於是他伸出手,從休斯身上召喚回了血液,在那些血絲沒入他的指端後,休斯只感覺到全身一鬆,片刻之後,身體就恢復了原狀。
「說吧,你知道什麼?」周楚好整以暇的又靠在了通風管道旁,給自己點了一隻煙。
休斯站了起來,看到周楚似乎仍然沒有受到麻痺毒素影響的樣子,也只好無可奈何的說:「我可以信任你嗎?」
「信任?」周楚抬起頭來看了一下休斯,「這要看哪方面了,至少就目前而言,我們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如果你確認這一點,那麼你確實可以信任我。」
看著休斯仍然有些遲疑,周楚又加上了兩句話。
第一句是:「願賭服輸。」
休斯的表情開始有些動搖,似乎內心在做著掙扎。
然後周楚說了第二句話:「我們小隊之前和斯卡裡交手過,可以說,如果最大的威脅消除之後,斯卡裡就是我們小隊的最大敵人,而我想,我們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樣。」
在這一句話說出之後,休斯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
「你確定?」
「我確定。」周楚說,「斯卡裡小隊的那個瘦子阿德,就是被我們幹掉的。」
休斯又盯著周楚看了半天,最終下定了決心,思考了一下後開了口。
「聽說過拉格勃嗎?」
周楚搖了搖頭。
「拉格勃,跨**火走私集團,軍火交易遍佈全球,近年來開始涉及中東、南美以及東歐一帶恐怖組織活動,其下屬與分支,僅僅名義上的大型跨國企業就有數家之多,有跡象表明,拉格勃似乎開始涉及政治……」
從休斯的介紹裡,周楚明白了這個所謂的拉格勃公司,簡而言之,是一個以軍火走私為主,恐怖活動支持為副業的大型犯罪集團。
然後,這和休斯,或者說,這和夢魘世界又有什麼關係?
周楚看著休斯,等待著他給自己答案。
「斯卡裡,他的名字並不是斯卡裡,而是邁恩?格雷特,拉格勃集團首腦的獨生子,我是追蹤他來到寂靜嶺世界的。」
「我的疑問很多。」周楚說,「你能一個一個解答嗎?」
「能。」
「你怎麼知道斯卡裡的身份?」
「我們已經盯著拉格勃集團很久,我們的臥底告訴我們,斯卡裡似乎在一個什麼夢魘世界裡活動,你知道,關於這一類神秘與異現象,我們都有記錄和專門的人在負責,然後我們找到了一個指引者,讓他在我們之間挑選若干符合條件的,能夠進入夢魘世界的人,而我是其中之一。」
「你是誰?」
「中情局探員,至於我的真名……」休斯遲疑了一下,似乎考慮到自己的身份對方很難做出什麼舉動,還是說了出來,「探員馬特?休斯。」
「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來到寂靜嶺世界的,按理來說,應該是隨機挑選新人。」
「破夢者。」休斯回答,「就連斯卡裡也是通過破夢者將他們送進來,他似乎是為了某個目的而來,所以我才認為,無論他抱著什麼樣的目的,這個覺醒者臨時同盟,都不懷好意。」
周楚到現在算是明白和弄清楚了休斯的敵意來源,思考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明白了。那接下來,你想要從我這裡知道什麼?」
「我所在的小隊的隊長,皮爾納的去向,他也是中情局探員。」
「死了。」周楚很直接的回答,「我看到他們想要奪取某個什麼東西,但卻被醫院裡的看守怪物給殺死了。」
「東西?!」休斯先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很快又忍住了抓住周楚問個究竟的衝動,「你有沒有聽到他們說那是什麼東西。」
「他們談論的物品很多,你能給點提示嗎?」周楚看著休斯。
「……」休斯思考了一下,然後周楚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現實裡我是中國人,所以,你也知道作為一個普通人的我,就算知道你們想要的是什麼,我也鞭長莫及,也沒有辦法和一個國家的機構力量對抗。」
周楚的這一句似乎說服了休斯,他思考了一下後回答。
「真實之眼。」
那是什麼東西?周楚迅速把這個物品名字記了下來,然後搖搖頭:「不是,他們要搶的,似乎是什麼心。」
「血紅之心?!」休斯思索了一下後,有些難以置信的問出了這句話。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似乎應該是,那一天我也在醫院,只是恰好離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