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沉默了一下,而就在他沉默的這幾秒裡,瑪麗安娜已經走到了教堂的門前,拉開了教堂的大門。
儘管外面並不是陽光明媚,仍是低低的陰雲籠罩,但當仍然比室內稍微明亮的光線投射進來時,周楚也回答出了他的答案。
「一個人。」
沒有為什麼,只是自己不需要依賴,也不需要幫助,也不該需要。
「嗯。」看到周楚表態,芳子點了點頭,沒有再試圖說什麼,而是也朝外面走了出去。
跟在她後面的是唐龍,然後是古名,最後是白狼,並且在經過周楚時,他看了周楚一眼,說不上什麼,但周楚覺得白狼看著他的那一眼,有著某種探究的意味,這種探究的意味,與其他人對於他的好奇,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只是當周楚的視線迎上白狼的眼神時,白狼卻又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朝門外走去。
有些奇怪,周楚搖了搖頭,然後看了一眼這座教堂的內部後,也朝門外走去。
周楚的腳步有些慢,所以在他走到教堂門外時,其他人早已經沒有了其他蹤影,只剩下外面沒有黑暗,卻仍然陰鬱和低沉得可怕的四周與環境。
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和建築,又抬頭看看那低壓和陰雲密佈的天空,周楚只覺得思緒一陣茫然,他不知道應該從哪開始尋找,從哪裡開始才好。
他想到了手上的腕表,然後用心念調動了出來,果然就和他猜測的一樣,這腕表裡儲蓄著寂靜嶺的地圖,在找到標注著自己位置的區域後,周楚又放大了一些地圖,開始思考起來。
在印象與腦子裡回憶了一下電影和遊戲的大概,周楚搖了搖頭,篩選出了幾個地點——學校、醫院、圖書館、警局,打算逐一的去尋找與查看,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痕跡與發現。
之所以選定這幾個地方,是因為因為在所有已知電影和小說裡,這幾個地方是最容易發生事情和找到線索的,他一時半會也不知道除了這些,應該去哪尋找。
又看了手上的光息地圖,最近的是寂靜嶺高中。
在記清了路線後,周楚又將腕表收了起來,朝寂靜嶺高中走去。
天空仍然是陰暗一片,慘灰的雲層也依舊低低的壓著地面,給人一種壓抑的死灰感,卻又和真正的黑暗與陰暗區分開來,讓人感覺就像是這是一個死寂的世界,沒有生命,沒有光明,沒有溫暖,卻也沒有黑暗,沒有血腥,沒有殘酷,就是一片灰色的世界,到處看到和感覺到的,除了灰色,還是灰色。
只是沒有混合著火山灰的灰雪飄落,這也從一個方面證明這已經不是周楚,或是任何人所熟悉的,寂靜嶺的任何一個故事發生的時期了。
那麼或許任何人都毫無頭緒,周楚一邊走一邊想著,很快就抵達了寂靜嶺高中。
一棟五層的大教學樓,側後方兩棟較小的樓,教學樓前的廣場與走道,周圍的小花園,這些構成了寂靜嶺高中的全部。
依舊是安靜,那殘破的學校大門是打開的,地上無數的落葉與垃圾,積壓了厚厚的一層灰,顯然是很久沒有人到來的模樣。
也不是沒有人到來,至少周楚還是看到門口那通往教學樓的地上,有著一行清晰的腳印,而鐵門之上,也有著一個明顯的手印。
會是哪一個呢?從手印和腳印來看,是個女性,瑪麗安娜?還是芳子?
她們是一無所獲還是有所發現?而自己還要進去嗎?
周楚搖了搖頭,他能夠想到的,別人自然也能夠想到,但還是進去看看,或許每個人的側重點都不同,因此也可能有些什麼疏漏也說不定。
周楚這樣想著,然後走了進去,風捲起校內地面的垃圾與落葉,沙沙作響。
寂靜嶺高中和其他美式高中沒有什麼不同,一樓是學生儲蓄櫃和通道,還有一些像是休息室和排練場的地方。
儲蓄櫃也仍然積了厚厚的灰,室內的光線很昏暗,但仍然也能夠看出有被人翻動的樣子,並且不只是一個,每一個儲蓄櫃都已經被打開,看得到櫃子上嶄新的手印,以及地上凌亂的腳印。
周楚走進來時,是推開儲蓄通道與外面通道相隔的門的,風呼嘯而進,把一些空蕩蕩的儲蓄櫃的櫃門碰撞得開開合合,在寂靜中發出刺耳的聲響。
周楚走了進去,然後看著那些全部被打開的儲蓄櫃,每一個都空空如也。
周楚站在那裡,看著兩側一排排空蕩蕩的櫃子,眼前似乎浮現出了有人在這裡翻動和查找著什麼的影像,只是那影像是模糊不清的,只是一個黑影。
周楚微微皺著眉頭,看著那並不存在的黑影一個個翻動著,查找著,然後這麼看了一會,周楚自言自語著。
「瑪麗安娜?」
隨著他的自言自語,眼前的黑影,逐漸變得更加纖細,甚至有些病態的瘦,那還算正常,卻蒼白的手,拉開一個個儲物櫃,然後胡亂的翻找著,又一個關上,儲物櫃被她翻得凌亂無比,地面上也被她踩得到處都是腳印。
「不對。」周楚似乎否定了這個影像,搖了搖頭:「不是瑪麗安娜,是芳子。」
隨著他的否定,眼前的影像又發生了變化,從那瘦得有些病態的瘦高女人身影,變成了一個嬌小玲瓏的青春身影,這個身影與瑪麗安娜不一樣,並不是隨意而不耐煩的打開和簡單的掃視翻動,而是一個個仔細而小心翼翼的打開,並且把裡面的每一樣東西都拿出來,仔細檢查著,然後再放回去,確定確實沒有什麼發現後,才又看了看走廊黑暗的盡頭,繼續朝那邊走去。
應該是芳子。周楚想,他停了下來,而此時腦海裡那並不存在的影像也一併消失,他同樣看了看黑暗的走廊盡頭,想了想,轉頭朝另外一邊走去。
既然芳子已經去那邊檢查過了,自己再去,也只會是沒有什麼方向,而且一些只有男生才適合進入的地方,比如男生廁所等,也並不在這個方向,而是在相反的方向。
他現在祈禱的,是芳子因為習慣或者性別的關係,沒有檢查右邊的男生區域。
這樣想著,周楚朝另外一邊走了過去,只是他並不知道,在他剛才在腦海裡模擬著曾經的現場時,他腦部的神經與細胞,也在因為這模擬而飛速的分泌著某些奇怪的物質,然後這些被分泌出來的物質,又返回去對那些細胞進行改造,在那一片區域,所有的腦細胞與神經都悄然發生著變化,金色的絲線狀液體似乎更多了一些,而他的視覺與嗅覺,甚至聽覺,也在一點一點的變為更加的敏銳。
(感謝孟不煩書友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