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雞和小草很激動,直勾勾地看著九哥。
小妖卻是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了一點線索。
蔡鵬飛讓六哥替他殺一個人,而且自己在廬城第一監獄看到了六哥,那裡頭關押的,可都不是一般人。
看著小草和山雞,九哥苦笑了一聲:「那人不是很有名麼,最近廬城鬧得家喻戶曉。」
「啥!?蔡鵬飛讓六哥殺了李建國!?」這一次,卻是連小妖都震驚了。
李建國堂堂一個副市長被拉下馬,如今不光是廬城,就是全省也搞得人心惶惶、萬眾矚目的。
蔡鵬飛就這麼明目張膽!?
「這話,是真的?」小妖有點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九哥點頭道。
旁邊的老劉也是一副認真的樣子。
小妖一拍大腿兒:「不對呀這事兒。」
「怎麼了?」山雞問道。
小草皺起眉頭,道:「這蔡鵬飛要扳倒李建國,為的是除掉對手順利當上廬城的市長,眼下李建國已經成了落水狗了,他蔡鵬飛還有什麼擔心的,沒必要下這麼黑的手吧?再說,李建國如今是萬眾矚目,別說百姓了,就是官面上,也是個焦點,蔡鵬飛明目張膽地殺李建國,不怕引火燒身呀?!」
一幫人也被小妖說得直點頭。
小草在旁邊道:「你這麼說,固然有理。但這官場上的事兒複雜得很,誰曉得呢?李建國是成了落水狗,但那副古畫沒有確定真偽,他就一日不能定罪,而且蔡鵬飛身後有人,李建國身後更有人,隨時都有翻盤的可能,所以這一手,恐怕是蔡鵬飛的底線。再說,蔡鵬飛又沒有親自動手,監獄裡面那麼亂,死個人,正常。」
小草這話,卻也是有道理。
一幫人正在七嘴八舌,屋裡張瞎子走了出來。
「咋樣?」小妖關切道。
張瞎子累得滿頭是汗,笑道:「還能怎樣?!也幸虧是碰見了我,換成任何人,嘿嘿,那就不敢說了。」
「你母親的。」小妖笑罵了一句,走進屋子裡,卻見螃蟹和青子二人躺在床上,臉色雖然蒼白,但情況的確好多了,身上裹得一層一層的白色繃帶。
「兩個大哥,這事兒,到底怎麼回事,說說?」小妖坐下來,沉聲道。
螃蟹和青子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都黯淡了下來。
最後還是螃蟹說話了:「老大做的那事兒,我們都曉得,一直在尋找時機。今天下午,來了個人,跟老大談了談,之後老大就一直不說話。晚飯後放風,整個監獄裡的人都趕出來了,說是開什麼思想教育大會,烏壓壓的。我們跟在老大後面,老大走到一個人身後,突然出手,把那傢伙給紮了,然後可就亂了,對方一幫人衝上來,我們怕老大吃虧,就跑上去幫忙,我和青子的傷就是那時候搞的。後來獄警出來了,把老大給收了進去,我們兩個也被帶走了,不過沒有帶到號子裡,而是被塞進了車裡,然後車子開出來,在市裡把我們給丟下來了。」
「說完了?」小妖目瞪口呆。
「說完了。」螃蟹點了點頭。
小妖可就鬱悶了:「螃蟹哥,六哥扎的那人是個什麼人?死了沒有?」
螃蟹搖了搖頭:「當時情況太亂了,沒看清楚,那人被老大捅了一刀子,慘叫一聲就倒了,哪曉得死了沒有。」
小妖轉身出去,拿了張報紙回來,攤開,放在了螃蟹的面前,指著上面李建國的照片,道:「是不是這個人?」
螃蟹和青子湊上去,看了看,搖了搖頭:「不是。」
「啥!?」小妖、九哥和老劉都愣了起來。
這事兒,怪了!
蔡鵬飛讓六哥殺那李建國,六哥在監獄裡頭出手,扎得卻不是李建國,這到底啷個回事?
「你們看清楚了?」小妖愣道。
「看清楚了。絕對不是這個人。」螃蟹很肯定。
「奇怪了。不是李建國,那還能有誰呀?」小妖皺著眉頭,道:「三哥和四哥呢?」
「跟老大一起被收了。」青子道。
小妖此刻可真是糊塗了,轉過身,對山雞道:「廬城第一監獄那邊你有人不?」
山雞笑了,道:「人倒是有,幹嗎?」
「你去打聽打聽,六哥扎的這人到底什麼來頭,還有,六哥他們現在情況怎麼樣。」小妖吩咐道。
山雞打了個響指,轉身打電話去了。
「這事兒,蹊蹺了!」小妖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過了一會,山雞晃晃悠悠過來了,一屁股坐下,道:「打聽清楚了!」
「怎麼回事?」小妖問道。
山雞道:「六哥扎的這人,外號李卷毛,原先是廬城發改委的主任,去年被逮進去了,不是李建國。」
「廬城發改委的主任!?六哥扎他作甚?」小妖毛了,又道:「六哥現在怎麼樣了?」
「說是被關進了一號區,被看得很嚴,我那邊的人也摸不清楚。」山雞道。
屋子裡可就沒人出聲了。
「我覺得,恐怕有大事了。」小妖撓了撓頭道:「以六哥的脾氣,搞李建國那是遲早的事兒,之所以這回扎一個不相關的人,很有可能是這個計劃裡面的一環,至於到底是什麼打算,我也搞不清楚。若是殺了李建國,六哥可就慘了,監獄裡面殺人,那誰也保不住。難倒這就是六哥那九死一生的大劫?」
小妖這麼說,其他人都擔心起來,尤其是老劉幾個。
不過那邊九哥卻笑了一聲:「小妖呀,你給老大改命了,這一次,說不定會化險為夷呢。」
小妖苦笑一聲:「看老天是不是眷顧吧。」
正說著呢,外面又有人敲門。
「好麼!今天扎堆兒來了。」小妖笑道。
「誰呀!?」張雲飛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我,三元!」外面傳來了余三元的聲音。
「二叔怎麼來了?」小妖站起身來。
螃蟹等人聽說是余三元,臉色十分古怪。
「小草,把門關好,這事兒,不能讓二叔知道。」看著一身囚服的螃蟹和青子,小妖道。
關了門,小妖和張雲飛等人出了院子,開了門,就見余三元臉色鐵青走了進來。
「二叔,怎麼了這是,跟誰欠你萬兒八千的一般。」小妖開玩笑道。
余三元坐下來,道:「被跟我扯淡!」
那邊張雲飛把支票交給了余三元,道:「正要找你呢,這錢齊了,給王家,讓他們趕緊撤訴。「
余三元接過支票,看了看,卻是一愣:「徐文浩那邊搞定了?「
小妖搖頭晃腦:「怎麼可能搞不定?「
「那就好。這事兒總算是過了。」余三元收起發票,點了一根煙,對張雲飛道:「黑子哥,我這次找你,是為了上次跟你說的事兒。」
「鑒定古畫?」張雲飛道。
余三元點了點頭:「從北jing請的兩個專家今天剛到了廬城,我們已經秘密安置好了。」
「那我明天就去。「張雲飛道。
余三元擺了擺手,歎了口氣。
小妖見余三元臉色不好,低聲道:「怎麼了二叔?」
余三元不搭理小妖,看著張雲飛,道:「黑子哥,這次怕是我害了你。」
「這話怎麼講?」張雲飛奇怪了。
余三元苦笑道:「這會普普通通的一個鑒定,變得複雜了!」
「說說怎麼複雜了?」小妖道。
余三元看了看一幫人,道:「本來這事兒我不能說,但我又怕一旦開始鑒定黑子哥沒頭沒腦出了麻煩。這鑒定,本來就不是一個普通的鑒定,上次我也說了,這幅古畫是真是假,將關係到李建國最終的命運,更要命的,是關乎廬城乃至全省官場很多人的身家性命。蔡鵬飛那是一派,身後一幫大佬,李建國是一派,身後也都不是一般人,所以暗地裡都已經出手了。」
「照理說,普通的一個鑒定,請專家極為簡單,可這一次,光找專家就托了將近一個月。」余三元直搖頭。
這話,小妖理解。既然這古畫的真偽關係這李建國的命運,那誰來鑒定,說什麼話,就起大作用了!所以這專家,還真不好搞。
「這兩個專家,什麼來頭?」小妖低聲問道。
余三元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是什麼來頭。拖了一個月,兩方勢力暗地裡勾心鬥角,聽說最後都捅到最上面了,估計也是上面實在看不下去了,把兩派提出的名單全部否決,由他們制定了兩個專家,這兩個專家直接由我們專案組接受,專人保護,整個過程中完全匿名。」
「那我爸……」這事兒搞得這麼嚴重,小妖也不禁擔心起自己老爹來。
余三元道:「上頭否定了兩派推薦的專家,對於要請本地的一個專家去鑒定倒也沒有什麼意見,所以黑子哥還可以去鑒定,至於黑子哥這事兒,也只有我們專案組幾個人知道,其他人完全不知。」
余三元這麼一說,小妖明白了。
「二叔,那你覺得,我爸這回應該是判斷那副畫是真的還是假的呢?」小妖這話,可就意味深長了。
搞這鑒定,現在完全成了得罪人的事兒,說真說假都會得罪人,而且得罪的,那可都不是一般人,張雲飛何樣的人,若是和那樣的人結下了樑子,可就慘了。
余三元頭疼無比:「這正是我擔心的。原先我以為很簡單,該怎樣就怎樣,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了,和簡直就是押寶呀,若是押對了,屁事沒有,若是押錯了,那可就徹底得罪牛人了!李建國有沒有罪,那完全由這幅古畫決定,而專家是上頭派來的,看樣子上頭早已經有了定論,但定論是什麼,那我就不曉得了。」
「上頭有了定論?」小妖臉色一緊:「這麼說,李建國有沒有罪,那已經確定了?」
余三元想了想,道:「這只是我猜的,具體情況我就不曉得了。」
小妖想了想,道:「二叔,你看這樣成不成,我爸過去,打個擦邊球,說自己水平有限,看不出古畫真偽,如何?這樣一來,不就兩邊都不得罪了麼?」
「這個好!」那邊山雞樂得一拍大腿!
哪知道余三元卻是一擺手:「絕對不能這麼做!」(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