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山別墅。
庭院之中,肖駝子和摩羅子二人聚精會神地看著面前的一個小小羅盤。
這羅盤,通體黝黑,一根指針滴溜溜亂轉!
「什麼人開了如此一個大陣!?」肖駝子目瞪口呆:「竟然能招滿天神尊齊降,驅使本地城隍土地!」
摩羅子臉色陰沉,手結道印,低喝一聲:「氣現!」
一道純厚真氣打入那羅盤之中,原本亂轉的指針穩穩停下,指向南方。
摩羅子掐指一算,嘴角微微一笑。
「果不其然!我說呢,出了這兩個老傢伙,本地絕對沒有如此能耐的人!」
肖駝子聽明白了,急道:「那兩個老傢伙為楊少澤開陣了!?」
旁邊蔡鵬飛大急:「這也太快了吧!昨晚楊少澤才見了兩個老東西,現在就開陣了?」
「恐怕不是。」摩羅子搖了搖頭:「兩個老東西要是為楊少澤開陣,只有他們正一派的那門秘法,而從現在的氣象上來看,並不是那門秘法所開的大陣,此陣,更像是用來守護道場的,屬正,不屬奇。」
「不是為楊少澤,那是為誰呀?」肖駝子納悶了。
摩羅子轉臉看著蔡鵬飛道:「小蔡呀,昨晚兩個老東西去了醫院,那個小孩你確定是張小妖?」
蔡鵬飛忙道:「錯不了,我特意讓人查了一下,的確是那小子,不過不知道怎麼的,那小子好像傷得不清,醫院上已經成了植物人了。」
「植物人?」摩羅子嘀咕了一聲,摸著下巴,道:「卻有些奇怪了。」
「怎麼了?」肖駝子問道。
「我暫時沒有什麼頭緒,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兩個老鬼此次開壇做法,不是為了楊少澤,而是為了這小子。」摩羅子道。
肖駝子嘎嘎一笑:「卻是好了!」
「怎麼了?」摩羅子看著肖駝子那一臉的奸笑,好像猜到了什麼。
「那兩個老鬼,這幾十年來恨不得生吃了他們!那小混蛋,更是混賬一個,他們做法,我得去湊湊熱鬧呀!」肖駝子嘎嘎大笑。
「莫要妄動!」魔路子喝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自然不會跑過去和他們動手,不過有這東西,怎麼著也得讓他們防不勝防。」肖駝子那支又髒又黑的手兒從袍子裡伸出來,卻見手心之上,一枚金色的小東西在吱吱亂叫!
蔡鵬飛看了過去,倒吸一口涼氣。
這東西,如同一隻蠶的模樣,卻生有六翅,全身金燦燦,指頭大小,模樣醜陋,張開大嘴,露出一嘴的利齒,發出吱吱之的叫聲,極為刺耳。
「這是?」蔡鵬飛哪裡知道這是什麼。
「借你那狗用一用?」肖駝子指了指庭院中蔡鵬飛養的那只黑貝狼犬。
「沒問題。」蔡鵬飛點了點頭。
肖駝子一揮手,那東西化為一道金光飛出去,速度迅疾無比,頓時沒入那狼犬身體之中。
嗚嗚嗚。那狼犬頓時如同瘋了一般,一頭栽倒在地,四肢抽搐,發出淒厲的慘叫聲,接著那健壯的身體如同撒氣的皮球一般迅速癟了下去,最後成了一個空空的皮殼,污血橫流。
吱吱吱!那東西從狼犬眼睛之中飛出,落入肖駝子手掌之上。
「這東西……」蔡鵬飛看得脊背直冒涼氣。
厲害!狠毒!
「此乃金蠶蠱!」肖駝子得意道。
「有此物,想來那兩個老東西定然沒命!」蔡鵬飛擊掌而贊。
摩羅子在旁邊笑道:「小蔡呀,你看到,不過僅僅只是一隻而已,駝子手裡,可有一千兩百隻,一旦發出,每一隻金蠶蠱都會帶一千兩白紙幼蟲,那一片金光遮天的景象,你是沒見過。呵呵。此物性格凶殘,凡過出,一切活物,噬肉啃骨,一個不留!」
「這也……」蔡鵬飛滿頭冷汗。
「放心,不會給你惹亂子的。」肖駝子猜到了蔡鵬飛擔心鬧出大動靜無法收拾,笑道:「這一次我放出個幾十隻,鎖定那院子,其他地方,不會著了道兒。」
「那就好。那就好。」蔡鵬飛點了點頭,興奮道:「若是做了那兩個老鬼,呵呵呵,楊少澤可就完了。「
蔡鵬飛搖搖頭:「金蠶蠱雖然厲害,但那兩個老鬼也不是泥捏的。何況這一次駝子的金蠶蠱並不是全部出擊,你說的,恐怕希望不大,不過如果能夠傷了那兩個老鬼的其中一人,或者破壞了他們那大陣,我也就滿意了。」
「嘎嘎嘎嘎。」肖駝子怪笑連連,看著手中那金蠶蠱,笑道:「乖乖,今晚,就看你的了。」
吱吱吱!金蠶蠱翅膀山洞,發出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吱吱聲。
藥谷。張瞎子躺在躺椅上,舒舒服服地躺著喝茶,那邊婉兒跑了過來。
「師公!師公!」婉兒滿臉的納悶。
「怎麼了?」張瞎子道。
婉兒將手中的羅盤遞給張瞎子:「剛才我用羅盤來觀地相,這羅盤怎麼壞了呀。
「壞了?不可能!這羅盤你師公用了無數年,靈驗無比,怎麼可能壞了。」張瞎子接過來,卻見那羅盤上面的指針滴溜溜亂轉。
「我x!」張瞎子噌的一下跳了起來。
「爺爺,怎麼了?」婉兒見張瞎子那模樣,納悶道。
張瞎子嘴一咧:「這哪裡是壞了!分明是有人在佈陣!厲害呀!竟然召喚滿天神尊,本地城隍土地聽命於前,五鬼守護於側!厲害呀!厲害呀!」
「師公,這人在這邊?」婉兒道。
張瞎子掐指一算,點了點頭:「果真在廬城。日呀,能搞出這麼大動靜的,除了那兩個老傢伙,絕對沒別人呢了!婉兒,趕緊收拾東西,出谷!」
「出去?師公,你不是害怕那什麼摩羅子、肖駝子找你的事兒麼?」婉兒道。
張瞎子一擺手:「龔老鬼那兩個老混蛋現身廬城,摩羅子怎麼可能還盯著我!趕緊收拾東西回去,呵呵,今晚師公領你去看一場好戲!」
「看戲?看什麼戲?」婉兒滿頭黑線。
張瞎子笑道:「龔老鬼搞出這麼大動靜,人家摩羅子肯定曉得了,嘿嘿,一方佈陣,另外一方肯定不會閒著,這死磕,算是要開始了。不過我倒是納悶了,龔老鬼為什麼搞出這麼大動靜的一個大陣!這麼搞,估計整個廬城凡是有些能耐的人,都能夠感受到了!」
……
張瞎子說得不錯。此刻,廬城方圓百里之內,不管是撂攤算命的道士,還是遊街走箱的術人,手中的羅盤都瘋了一般滴溜溜亂轉。
沒能耐的,以為自己羅盤壞了,有點能耐的立刻收攤,關門閉戶!
廬城東區。紫陽道。
這裡乃是一片小小的起伏丘陵,自晚清以來,一些外國機構就在此處不斷設立,一排排不同年代的外國風格建築坐落在樹木之中,幽靜,安寧。
紫陽道102號。是一片連體的巨大建築,門口掛著一個領事館的牌子,門口的旗桿上,懸掛著一面膏藥旗。
一棟木製小樓,坐落於這片建築的後方。小樓看起來年代久遠,不高,三層而已,回字結構,庭院之中,種植著一顆高大的櫻花樹,此時正是盛開時節,微風之下,一片片粉紅色的花瓣紛紛揚揚落下,此起彼伏,如同下了一場大雨。
「你們中國人有句話,我很喜歡,叫做:生如夏花之燦爛,死如秋葉之靜美。不過對於我們日本人來說,最好的死亡,就是在最絢爛的時刻。」二樓的客廳,正對著那櫻花樹,客廳北方正中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一身黑色和服的老頭。
這老頭,年紀其實開外,瘦小,個頭不高,但身子骨健壯無比,尤其是一對眼睛,鷹隼一般,炯炯有神。
屋子裡,坐著不少人。
老頭身後,站著七八個一身黑色西裝的手下,年紀大小不一,最大的四十多歲,小的也有二十多歲,一個個昂首挺胸,一看就是練家子出身。
「叔叔,要說欣賞美的能力,我覺得我們日本人要勝一籌。呵呵呵。」老頭旁邊,坐著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同樣穿著一身黑色的和服,個頭又高又壯,留著長髮,在腦後梳了一個辮子。
「呵呵呵,各有各的審美罷了。不過上泉先生對於美的領悟,倒是讓老朽極為佩服。」日本老頭的左手邊,坐著一個老道。
這老道,一身青色道袍,鬚髮皆白,一米八的個字,敦厚健壯,腦袋很大,偏偏五關扭在一起,露出壽星一般的印堂,看起來十分怪異。
「羅道長,上一次見面,我們還是在戰爭之中吧?」日本老頭哈哈一笑,道:「那時候,你不過是清微派中的翹楚,想不到如今都一躍成為掌門了。」
這位羅道長呵呵一笑:「那時候,我師父固執迂腐,若是有今日這般局面,我清微派也不至於落得如今這凋零局面。」
「羅道長自謙了,清微派歷來是中國道門中的一個大派,眼下不過是暫時的。我相信,通過我們這一次聯手,貴派定然會一飛沖天的,阿育姜法師,你覺得呢?」日本老頭轉臉看了看右手邊。
沙發上,坐著一個身體肥碩如豬的胖子,年紀在六十左右,雖然天氣還有些涼,但這胖子卻僅僅只是裹了件薄薄的黃色僧服,腦袋光光,腳上穿著一栓拖鞋,典型的泰國打扮。
「你們中國人和日本人的事兒,我是懶得過問,我這次來,不過是要滿足師父的一個心願吧了。許多年前,他和你們合作,丟了性命,我親眼所見,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血債血償!」胖子嘎嘎一笑,聲音難聽刺耳。
「幾十年前,我們就曾聯手,不過功敗垂成。這一次,是個好機會,希望合作愉快,馬到成功!」日本老頭舉起了酒杯,一幫人干了。
日本老頭放下酒杯,臉色突然嚴肅了起來:「幾十年前,我上泉道雪跟著父親,帶著整整一個家族的精銳前來中國,為了得到那件東西,整個家族除了我一個,盡數玉碎!十幾年前,我帶著三十一名子侄後人,再入中國,只剩下我和太郎活著回去!這,成為我個人乃至整個家族的恥辱!「
「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洗刷這恥辱!」上泉道雪看了看面前的這二人,道:「我,剛剛收到消息,那兩個人,已經來到了廬城!」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羅道長呵呵一笑。
「哦,我以為只有一個人曉得呢。」那泰國法師,也是呵呵一笑。(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