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袍這詞兒,小妖聽過。
在齊雲山的時候,沒事就聽老爺子講故事,不管是三國還是水滸,不管是小五義還是楊家將,印象最深的就是牛人一撩戰袍,鳳眼一揚,大喝一聲殺個血雨腥風。
什麼鎖子連環甲,什麼麒麟明光甲,什麼吞雲饕餮鎧,什麼金翅白銀胄,哪一樣不是氣吞如虎!?
這等牛叉的詞兒,竟然和戀愛湊在一塊,真是不倫不類。
耿小草談起這事兒,眉飛色舞,前頭山雞也笑。
「小妖呀,棒槌了吧?這事兒我都門兒清!何必求老大。」山雞一邊開著車一邊得瑟。
「想死麼?」耿小草一句話讓山雞痿了下去。
幹掉了山雞,耿小草昂起下巴,道:「這事兒,還得從我們上高中那會兒說起。」
「霍!還是老皇歷呀。」小妖還針對這種狗屁事兒感興趣。
小草也懶得和他掰扯,完全陷入到了一種無法自拔的花癡狀態中:「我們那高中,可是省城唯一的真正貴族學校,出入的都是我這等的人。」
小妖點了點頭,暗自道:擦,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一水兒的二貨!
「那時候,男女比例一比五,女生質量很高,當然了,像我耿小草這般天生麗質的還是不多的……」
「山雞,你把後面窗戶給我放下來!」小妖一副要吐的樣子。
小草繼續:「男生少得很,又高又帥的只有那麼幾個,加上功課也少,又是花樣年華,所以我們女生沒事就想談個戀愛……」
小妖直翻白眼。高中功課還少!?擦,你怎麼不說你們這幫二代們完全就是荼毒時光!
啥事兒從耿小草嘴裡說出來就他娘的變味。
「當時呀,整個年紀最帥的就是蘇陽,個子高,又白又帥,籃球打得好,吉他彈得也好……」耿小草徹底花癡了。
山雞在前面實在聽不下去了:「我擦了個去!真不懂你們女生的品味!蘇陽那狗日的那點帥了!?那傢伙趴下去就是個哈士奇,站起來就是個木乃伊!整天陰沉這個臉,給誰欠他五毛一塊的樣!褲子從來都是耷拉到腳腕,一個月難得洗一次澡……」
「想死麼!?」耿小草雙目噴火:「那也比你這個打車去學校的強百倍!」
小妖真怕這倆二貨打起來車翻人亡,急忙道:「山雞,你也在那學校呀?」
「我和她一個班級,你說呢?」
「成呀。」小妖呵呵一笑,道:「既然是貴族學校,人家都是豪車接送,你咋打車去學校呀?」
山雞一生悲歎,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小時候,家裡窮,買不起自行車,所以只能每天打車去學校。」
「你母親的!不裝逼你能死呀!」小妖手裡礦泉水直接扔了過去。
擦!老子上學的時候,抹黑要走十幾里的山路,靠的是兩條腿兒,你們這幫龜孫上學打車都他娘的是窮人,我還活不活呀我!人比人,氣死人。
耿小草鄙視了山雞一番,道:「當時追我和凌一揚的男生,那是相當多,沒一個團也有一個營,可我倆偏偏同時看上蘇陽了,為了引起那傢伙的注意,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後來一商量,覺得應該從形象上入手,就各自置辦了一身行頭,後來發現,果然效果很好,這行頭,也就成了我們的戀愛小戰袍了,那是屢試不爽。」
「原來這就是那啥小戰袍呀。」小妖哭笑不得,娘的,純屬吃飽了撐的!
「那然後呢?」小妖問道。
耿小草歎了口氣:「然後呀……然後就木有然後了。」
「啥意思?」
前面山雞搭話了:「那狗日的上了兩年高中沒畢業就去美國了。他娘的!」
「人家那是去留學好不好,誰像你呀,沒追求!」耿小草提了提山雞的座椅後背。
山雞嘿嘿嘿一陣壞笑:「啥狗屁追求!?你以為他是自己想去呀,他那是必不得已。」
「什麼意思?」耿小草道。
山雞轉過臉來,得意無比:「有那狗日的在,花花草草都被他摘了!我哪能看著你們遭毒手,然後就拉了一幫人,一天一小打,兩天一大揍,活活把那狗日的揍出過去了!」
「原來是你呀!」耿小草眉頭倒豎,一把抓住山雞的頭髮,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這殘忍的局面,小妖是懶得看,轉臉看天。
耿小草揍得爽了,那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老大,凌一揚那戀愛小戰袍我是見識了,不錯,你那戀愛小戰袍啥樣,我能見識下麼?」小妖對耿小草的那戰袍,真是相當感興趣。
哈哈哈哈!前頭鼻青臉腫的山雞再次爆笑:「人家那戰袍,是要情,她那戰袍,是要命!」
「我弄死你!」
耿小草再次出手……
等車子開出廬城,山雞已經被折騰得只剩下一口氣了。
不管小妖使出什麼手段,耿小草死活都不願意透露她那身戀愛小戰袍的具體內容,搞得小妖心中無比癢癢。
又開了一個一個小時,終於進入了山區。
「到了!」老劉指了指前方的兩座小山:「就在那山谷之中。」
小妖抬頭看了看,暗暗點了點頭:這地兒,風水真不錯!
左右兩座山,雖然不高,卻是亭亭玉立,奇秀連綿,如同兩把搖動的大旗,甚是可愛,兩山環抱之下,乃有一片谷底,平坦幽深,谷口之中,一條大溪蜿蜒而出,沿岸皆生高樹、翠竹,風吹之下,搖動起伏!
「好地方呀!」小妖也是歎息不止。
車子開到谷口,再往裡就沒路了。
幾個人停了車子,抬著小妖的東西往裡去,磕磕絆絆走了十幾分鐘,卻見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十幾畝的平地之上,赫然屹立著一座巨大道觀的廢墟。
這道觀,年代久遠,規模宏大,前後幾進院子,左右更是連綿鋪展,幾乎佔據了整個平地,而起後面的山樑上還有很多附屬建築。
可惜的是,如今已經徹底被廢棄了,精美的雕欄畫柱倒塌的倒塌被人為破壞的破壞,高大的建築很多只剩下了牆基,生出齊膝的野草,一片蕭瑟。
小妖領著眾人,穿過那破敗的大門,進了院子,走到了正殿之外。
這正殿,也是巨大,整個建築頂上已經徹底沒了,只剩下四面厚達一兩米的高牆聳立在大風之中。正殿前方,是用青石鋪就的庭院,完全就是個小廣場,極為廣闊,原本道士雲集之地,如今滿是小獸蟲蟻鳥雀,哪裡還看得出來當日的風光。
「這真武觀,當年乃是廬城南部最大的道觀,香火鼎盛,據說正殿中的真武大帝,極為靈驗,每年節日的時候,無數人攜老扶幼前來上香,唉,可惜了。」老劉看著這道觀,也是歎息不止。
「成,就這地兒了。」小妖笑了笑,轉身對老劉道:「八哥,你辛苦一趟,到六哥那裡去,依照我的吩咐,讓他準備,傍晚的時候,接他上山。」
「明白。」老劉向山雞要了車鑰匙,走了。
一片廢墟之中,就剩下了山雞、小草和小妖三個人。
小草納悶了:「你不是給人做法事麼?怎麼跑到這深山老林中了?」
「就是,這鳥不拉屎的一個破地方,有什麼好做的!」山雞被蚊子咬得受不了。
山裡的都是花嘴蚊子,個頭大,性格猛,白天都叮人。
「哪這麼多廢話!」小妖眼睛一睜,指了指偌大的院子:「趕緊幫忙,把這院子裡的草都給除了!」
小草和山雞忍氣吞聲,拿著工具,和小妖開始清理。
三個人一直忙到正午,這才把院子清理乾淨。
忙完這事兒,隨便吃了點東西,可就該小妖忙活了。
穿上了道袍,戴上了道冠,小妖拿著巨大的一支毛筆,蘸著血紅的硃砂,開始在院子裡面畫符陣。
方圓半畝的庭院,完全成了小妖的巨大畫紙。血紅的硃砂筆,被小妖雙手抱住,在地上縱橫遊走,留下一道道詭異的弧線。
小妖忙活得汗流浹背,其他兩個二貨可就閒著了。
耿小草抱著那只用於施法的黑貓哼著小曲在野草叢中逗螞蟻,山雞則直接爬上了高牆掏鳥蛋。
忙活到了下午三四點,花了幾個鐘頭,小妖終於搞定。
「我x,累死道爺了!」小妖一屁股坐在石頭上,累得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小草跑過來,看著眼前青石之上一地的巨大符陣,被震撼得眼珠子掉了一地。
「這,這什麼陣呀,這也太霸道了吧!」小草指了指。
「我擦!」山雞在高牆上這回也看清楚了庭院上的符陣全貌。
卻見這半畝青石之上,儼然被七個巨大的符陣填滿,幾乎沒有落腳之地,七個大符陣之中,又似乎各有七個小符陣,彼此勾連,渾然一體!
燦爛的陽光之下,血紅的硃砂發出刺眼的光芒,站在高牆上的山雞明顯能感覺出一股極為強大且詭異的氣息使得這山谷原先的秀氣蕩然無存!
牛呀!山雞也顧不得掏鳥蛋了跳下來跑到小妖身邊,道:「小妖,你這什麼陣呀?怎麼在上面看,像是北斗七星的模樣。」
小妖呵呵一樂,道:「成呀,眼神不錯,此陣,名叫七星換命大陣!」
「七星換命大陣!?」小草和山雞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給誰換命呀!?」小草道。
「這個你就別管了。」小妖哪裡會告訴她。
「會有危險麼?」耿小草已經明顯感覺出這場法事恐怕不是小玩意兒。
「有。」
「多大!?」
小妖淡淡一笑:「成了就成了,成不了,我吹燈拔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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