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城南城,百花酒樓。
地方不大,卻是半夜燈火通明。
包廂裡,烏煙瘴氣,坐在裡面的,都是廬城四六街八大區有頭有臉的混混,杯來盞去,猜酒划拳,鬼哭狼嚎,熱鬧異常。
中間桌上,坐著四個人。
「明亮哥!真的假的?!凌一揚有男人了!?」小日本睜大眼睛,額頭上裹著繃帶,印度阿三一樣。
啪!蔡明亮一揚手把酒瓶子摔在地上,房間裡頓時一片安靜。
「你狗日的喝湯喝糊塗了!」坐在正位的廖瘋子白了小日本一樣,摟著蔡明亮道:「真的假的?」
蔡明亮道:「我就在場,還能有假!?那小王八蛋,一看就是他娘的土包子一個,又壞又不正經,瘋子,你說凌一揚哪根筋搭錯了看上他了!?」
蔡明亮越說越難過,一拍胸脯,對廖瘋子道:「瘋子!你說我哪點不好!?這麼多年,我對她凌一揚情有獨鍾,我是捧在手裡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我怎麼了我!?他娘的!」
「得得得。」廖瘋子呵呵一笑:「女人呀,可不就這麼回事兒麼。咱哥倆,一個德行。」
「可不是!那耿小草,他娘的也讓我來氣!」
「蔡明亮!你喝多了是不!?小草是你罵的麼!?」廖瘋子一睜眼。
蔡明亮呵呵一笑:「得了吧!你這傻樣!你把耿小草當祖宗對待,人家不也是不甩你,轉眼找了個男人。瘋子,你說咱哥倆怎麼這麼命苦呢!娘的兩人同時折在一個人手裡!」
啪!廖瘋子一拍桌子:「話說明白了!你是你我是我,怎麼叫我倆同時折在一人手裡!?」
蔡明亮瞇著眼睛看了看廖瘋子,道:「耿小草有男人了,你不知道?」
「我……」廖瘋子氣得嘴歪言謝,良久,才點了點頭。
「凌一揚,也有男人了,你知道不?」
「擦!這你不剛說過麼!?」
「兩娘們同一個男人,你知道不?」
「啥!?」廖瘋子呼啦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扯過了蔡明亮:「你他娘的說啥!?」
蔡明亮嚎啕大哭:「我日他祖宗八輩呀!瘋子,咱倆這回被同一個人戴綠帽子,你說還能是啥!?」
「我日!」廖瘋子火冒三丈:「你說的那小子,是不是,叫張小妖!?」
「是,簡直他娘的就是個妖孽呀!」
廖瘋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呆了。
小日本和二指兩個人,也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目瞪口呆。
擦呀!這事兒,也他娘的太不可思議了!完了,看樣子老大生氣了,而且是生大氣了!
「二指。」廖瘋子半天沒說話,良久,冷冷地端起了酒杯。
「怎麼了,老大?」二指忙道。
「跟你爸打聲招呼,哥哥我要撕拉個人。」廖瘋子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二指一愣,忙道:「老大,我爸那邊沒問題,可你上次可是答應小草姐不動那小子的。」
「滾他娘的!」廖瘋子一把把面前的桌子掀了,破口大罵:「操!他耿小草都給我戴綠帽子了,我還要老老實實當烏龜麼!?」
「還有我!我他娘的也戴綠帽子了!」蔡明亮罵道。
廖瘋子一點頭,痛苦地伸出兩根手指,道:「我日呀!我們倆,打小就哥們,就兄弟,從上幼兒園就他娘的分工明確,我追耿小草他追凌一揚!二十年了!雷打不動!從一而終!今兒算是開眼了,倆人同時戴綠帽子,還是同一個人!我廖瘋子這口氣不出,我找個下水道掀開蓋子一頭紮下面得了!」
旁邊小日本抽了口煙,點了點頭,道:「老大,你說要撕拉那小子,我沒啥異議,這狗日的讓老大和明亮哥栽得灰頭土臉,上次又讓我們在洪興那幫混賬面前丟人丟打了家,就是讓他死八回,我也沒異議。可我怎麼覺得,這事情,這麼邪乎呢。」
「怎麼邪乎了!?怎麼邪乎了!?」廖瘋子道。
小日本道:「老大,這事兒,不對勁呀。兩個人蹦出來,耿小草和凌一揚兩個人為同一個人蹦出來,而且不管不顧,直截了當!這他娘的邪乎呀!從小到大,你看到她們兩個人喜歡過同一樣東西麼?哪怕是個玩具?」
小日本這話,讓廖瘋子愣了愣。
「什麼意思?」蔡明亮也有些暈乎。
小日本深吸一口氣,道:「我是想不明白。那小子,模樣有點模樣,也他娘的夠狠,可不至於讓凌一揚和耿小草同時中邪吧!那倆女人什麼眼光你們也不是不清楚,從小到大,追她們的男人沒一個加強旅也有一個整編師,憑什麼看上那小子!?而且是同時!這可比**彩幾率都底!「
「想說什麼敞開了說,別拐彎抹角的!」廖瘋子冷靜了下來。
廖瘋子一幫人中,小日本這貨心思最深,也最聰明,向來就是個狗頭軍師的角色。
小日本抽了一口煙,斜著眼道:「我摸骨著,兩種可能。」
「說。」廖瘋子坐下來。
小日本徐徐道:「這第一種可能,就是耿小草和凌一揚都著了這小子的道兒了。明亮哥剛才不是說了麼,那傢伙精通什麼古怪道法,你想想呀老大,那玩意厲害得很,讓人家破人亡都是小事兒,整倆姑娘,分分鐘的事兒。」
「有這可能!有這可能!」蔡明亮打了雞血一般叫道。
廖瘋子皺了皺眉頭,道:「那第二種呢?」
小日本嘿嘿一笑:「第二種就相對來說好了,那就是這小子著了那兩個女人的道了。」
「怎麼講?」
「老大,你想呀,你和明亮哥對人家一往情深,可人家從來沒甩過你們呀。這小子,不過是人家找的一個借口而已,說白了,就是個托兒。」小日本道。
蔡明亮和廖瘋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複雜。
「我覺得,小日本說的第二種可能大!我還就納悶了呢,怎麼可能看上那麼一個王八蛋。「蔡明亮轉憂為喜。
廖瘋子道:「雖然有這可能,但也不排除第一種。「
言罷,站起身來,道:「不管怎樣,這小王八蛋給我們找膈應,讓爺們丟臉,這種事兒,就不能便宜了他!
「老大,你還想做了這小子?」二指道。
廖瘋子想了想,道:「狠狠淬這小子一頓!」
「怎麼淬,你說!」二指道。
廖瘋子道:「我已經答應耿小草不動他,這事兒,不能明著來。二指,你挑頭這次,設個局把他弄號子裡,只要他進號子,嘿嘿,你爸那邊你再打聲招呼,那小子在裡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成!嘿嘿嘿,兄弟我還就愛幹這事兒!」二指哈哈大笑,道:「順便我再給號子裡一幫人打個招呼,好好招待招待招待那小子。」
廖瘋子也笑,轉臉看著蔡明亮,道:「這樣一來,眼不見心不煩,日子還是往常的日子,女人,還是咱們的女人。」
「我看成!」蔡明亮轉臉衝著喊了一聲:「老闆!他娘的!擺好桌子,喝酒!爺要喝酒!」
……
清晨。天還沒亮。修習了一晚上《清心決》的小妖從床上爬起來,洗漱了一番,站在門口等山雞。
等了半個小時,山雞才哈欠連天地開了車過來。
「山雞,你小子作死呀你!都他娘的幾點了!?」小妖氣道。
山雞賠笑:「我親哥!作為五好青年你就體諒體諒我們這樣的紈褲子弟好不好?平時我都下午才起床,你這三更半夜把我折騰起來,我困呀我!」
「開車!開車!」小妖鑽進車裡,急吼吼道。
「小妖哥吩咐,山雞麻流!」山雞笑著發動了車子,道:「哪兒開練?」
「開練你個鬼!」小妖氣道:「去步行街!」
「步行街!?」山雞一愣:「步行街哪裡呀?」
「我日!你平時不去步行街的麼?」
「擦!那地兒我露頭要是被人看見了,回頭還不笑話死我!咱這種身份,去那兒多掉價!」山雞樂都。
「死去!還他娘的裝起貴族來了!趕緊的!」小妖罵道。
山雞開著車子,一路闖紅燈,半路還追了個尾,把小妖氣得半死。
說來也奇怪,這邊追尾那邊交警過來了,一看是山雞,嚇得臉青,直接揮手讓山雞趕緊開走。
「山雞,你親爹到底什麼來頭呀?」小妖笑道。
山雞昂著下巴,一副牛叉轟轟的:「公安廳的幹活。」
「成。你成。」小妖點了點頭。
和這幫二貨混得時間長了,對這個小妖已經有免疫能力了。
山雞的車子如同蛆一般在街道上拐來拐去,最終總算是找到了步行街。
倆人下了車,山雞從車上拿了個帽子,帶上目鏡,把自己罩得嚴嚴實實,還不放心地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小妖,哥這回為你可是犧牲大了這回!回頭跟誰也別提我來過步行街!」山雞警告道。
「就你這樣的紈褲子弟,除了浪費糧食你們還會幹什麼?雷怎麼不劈了你們!」
「你要這樣想呀!」山雞來勁了,道:「你想想,有我們這樣的紈褲子弟,才能敗了不義之財呀,這樣才能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得得得,我耳朵痛!」小妖壞笑。
兩人順著步行街往前走。
「你找人?」山雞看著小妖那樣子,道。
「嗯。」
「嗨!「山雞一拍大腿:「你把我大清早從被窩裡拎出來,就是為了讓我陪你堵人呀!誰他娘的這麼大架子!?」
「呵呵。」小妖壞笑一聲,道:「你還真說對了,你要是不來,我一個人,還真堵不到他!」
「誰呀?」
「喏!」小妖站定了身子,往前指了指。
順著小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山雞頓時樂了。
「鐵口神算,廬城第一號老神仙!我老人家不圖錢不圖名,就為替人消災解難!」
「喲,這位大姐,你面色不好,印堂發黑,怕是有事兒!」
「別走呀!大姐!貧道說的千真萬確!你老公最近身體也怕是不好吧?」
「你老公才身體不好呢!你全家身體都不好!我還沒結婚呢我!」
「別介呀!別急呀!現在年輕人都開放,同居也算老公呀……別介!不看就不看唄,你掀我攤子作甚!?」
……
山雞直勾勾看了一會,樂得屁滾尿流,拿出手機就撥號碼。
「這不上次拍光腚照的那老頭麼!?哈哈哈!得,今兒再折騰他一回!這老頭挺帶勁的!」
「幹嘛?」
山雞壞壞地撥著號碼,道:「玩呀!我打給一個熟人。老小子這麼擺攤叫影響市容市貌,給逮起來,然後咱們愛怎麼玩怎麼玩。「
小妖兩眼一翻:我擦,這孫子可真夠壞的……不過,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