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小妖根本就沒想扇耿小草。小妖雖然是個混賬,骨子裡卻也是個爺們,懂得好難不和女斗的道理,更不用說對女人動手了。
但關鍵是,耿小草向來把自己當成爺們,而且是純爺們。
更何況,這娘們鬧騰起來,蠻不講理,簡直囂張得要命,小妖被劈頭蓋臉打得火氣,哪裡顧得了許多,一巴掌下去……
世界,安靜了!
耿小草如同被點了穴道一般,頓時僵硬,雙目圓睜,有點不敢相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小妖也是昂頭,看這那張臉。二人就這麼僵持著,良久……
「哇!」耿小草突然嚎啕大哭,無比委屈,無比憤怒地指著小妖:「張小妖!你打我!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擦!不打你我打誰呀!個敗家娘們,豎個竿子就嗖嗖往上爬,說好不打臉非得打!我這臉可是混飯吃的!」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你還打我那裡!」
「怎麼著?不打你那裡打那裡!?」
「從小到大沒人動我一根手指頭!你竟敢打我!哇!!!!」耿小草指著小妖,兩腳亂跺,瘋子一般。
這女人腦子沒問題吧,不就打個屁股麼,至於麼!
「以前沒人打不代表以後沒人打!我就打了,咋地吧!?」
「張小妖,你混蛋!你不能打我!」
「嗨!這話就他娘的混賬了!你能打我,我為什麼不能打你!」
「我和你不一樣!我和你不一樣!」耿小草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放來。
這女人瀟灑起來,是個道上老大的牛叉模樣,轉眼變成這副德行,小妖腦袋有些轉不過彎。
「你怎麼和我不一樣了!?你是人,我也是人,你一個鼻子兩隻眼睛,我也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除了我比你多一樣東西,你比我少一樣東西之外,哪點不一樣了?」小妖坐在床上,壞笑道。
「你混賬!你流氓!」耿小草爬起來,披頭散髮,母老虎一般撲至:「我和你拼了!」
「霍!來呀,誰怕誰呀!我還不信了,齊雲山幾百個老道我都收拾了,你一個娘們道爺我收拾不了!?」
兩個二貨,扭打一起。
光當!門口山雞剛辛辛苦苦弄了鍋燕窩進來,一抬頭看到這情景,手裡的鍋兒又掉在了地上。
「喂,哥幾個,今天是怎麼了?」山雞呆呆對身後幾個劣貨道。
「山雞哥,老大那是哭了麼?」
「好像是。好像流眼淚了呢。」
「你確定?」
「確定。」
「我日!山雞哥,咱顛了吧,跟著老大這麼久,我還從來沒見過她哭呢!」
「走吧,山雞哥,天要塌了!」
「真說到我心坎上了!悄悄地離開,打槍滴不要!」山雞點了點頭,一幫人轉身就要走。
「山雞!」耿小草一聲厲喝,山雞等人立馬停住。
「老大!」
「把張小妖給我廢了!」耿小草退了一步,指著小妖道。
「廢……廢了!?」山雞結巴道。
「怎麼!?難道讓我廢了你們不成!?」耿小草憤怒無比。
山雞等人可嚇壞了,奔著小妖一擁而上。
「小妖,老大吩咐,可別怪我們!「
「小妖哥,得罪了!「
……
五六個二貨,一擁而上,便是小妖再有本事,也被壓在底下不能動彈。
耿小草轉身將旁邊一個椅子的腿兒卸了下來,拿在手裡,對著小妖的下半身:「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我擦,你能不能換句台詞!」小妖叫道。
壓在上面的山雞真是天雷陣陣,低聲道:「小妖,你……你剛才打了她?!」
「嗯。咋了?」
「我日!」山雞快要哭了,道:「你知道後果麼!?」
「我知道個鳥呀我!」
「上回北城**大洋馬吃飯的時候不小心踩了她一腳,一條腿折了!曉得後果了麼?」
「擦,她打我,我就不能打她了!?」
「她還對她家老爺子動手了呢,老爺子那麼牛叉脾氣那麼暴的人,頭髮也沒動她一根!你打了她,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了,直接給你塞迫擊炮裡放出去!」
「日!我怎麼知道這麼嚴重!」小妖軟了。
「張小妖,你敢打我!」耿小草已經氣得快瘋狂了,論起手中的一嘴腿兒朝小妖兩腿中間狠狠砸來。
我日呀!
小妖嚇得魂飛天外!
這娘們怎麼這麼狠呀!這是要絕我張家的後呀!
「耿小草,你不能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這個流氓!」
嗚,棍子呼嘯而下!
「你想不想破了你那背運氣了!」小妖放生大吼。
棍子,戛然而止。
距離小妖那活兒,零點零一公分!
「山雞,你們走開。」耿小草拎著棍子,忽然安靜了。
「哦。」山雞一幫人鳥獸散。
看著耿小草那樣子,小妖樂了:道爺就不相信治不了你這婆娘!
「你打我這事兒,我記著,先想辦法把我這被運氣破了。」小草點了根煙。
「我有答應麼?」小妖道。
「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為毛!?」
「因為惹我耿小草生氣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成,知道你仗勢欺人。」小妖爬起來,道:「你就不怕我走出這門跑了?」
耿小草倒是樂了,道:「你有本事就跑,只要你不怕自己上了全國一級通緝犯的名單。」
「我擦呀!你狠!」小妖無語了,道:「我要回家!」
「你愛去哪去哪,三天,三天之內你不給我做法事,後果自己想清楚。山雞,跟著他!」
「是,老大!」
山雞架著小妖出了病房門,低聲道:「小妖,情況不妙?」
「怎麼不妙了?」
「老大突然那麼平靜,知道為什麼了麼?」
「怕我了。」
「死去!聽說一句話沒有:暴風裡來臨之前,海面是最平靜的。」
「能說句人聽得懂的話麼,山雞。「
「你自己想去!那個,還有,我能不能問個問題。」
「問吧。」
「你打了老大哪了讓她那麼抓狂?」
「還能哪,腰以下大腿以上。」
「屁股呀!」山雞爆叫一聲!
「都給我滾!」嗚,房間裡整個椅子飛了出來,山雞和小妖羅落荒而逃!
正一居。太陽很好,老劉等人陪著老太太曬太陽。
老太太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氣色好多了,臉上也有了些許紅潤,更主要的是毫無抽搐,總算是有了精神。
「小妖兄弟厲害呀!」老劉感激無比,又十分虧欠:「為了救我老娘,倒是讓小妖兄弟受苦了。」
「八哥,哪有什麼苦不苦的。」小妖的聲音飄了進來。
「小妖?你怎麼不在醫院住著跑回來了!?」老劉等人立馬圍了過來。
「我沒病,為毛要住醫院。」小妖擺了擺手。
「小妖,沒事吧?」張雲飛擔心道。
「沒事,不過是一絲邪氣侵入心神,我花段時間動用真氣消磨了就成了。」小妖的話,讓老劉放心了。
張雲飛往小妖身後看了看,看到了山雞,卻沒有看到耿小草。
「小妖,那姑娘麼?」
「誰呀?」
「叫小草的。」
「怎麼,爸,你不是不喜歡人家麼。」
「話不能這麼說,雖然我是不喜歡那姑娘,可人家對你也算不錯,又是安排病房又是親自照顧的。心地還成。」
「得了吧你!剛剛差點剝奪了你老人家抱孫子的權力!」小妖苦道。
「啥權力?」張雲飛懵了。
「沒啥,沒啥。」小妖往椅子上一趟,曬著太陽,感歎道:「擦,還是自己家爽,不用擔心受怕!道爺我怎麼就遇上了這麼個潑婦!」
老劉、六哥、張雲飛聽了這混帳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廬城的一個院子。一個大大的院子!一個紅磚高牆,崗哨林立的大院子!
一棟三層小樓中,不斷發出東西被砸的轟然響聲。
「班長,那小祖宗這又怎麼了?頭一次見發這麼大火?「
「多嘴!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沒看見剛才司令氣得拔槍麼!老實站崗!」
樓裡。大廳。
瓷器滿地,各種傢俱東倒西歪,一個巨大的魚缸被砸得滿是窟窿,水流了一地,一條條龍魚在地上無力地蹦達。
耿小草挨個砸摔。
她身後,站著穿著軍褲的個老頭,七十多的年紀,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老臉扭曲漲紅。
「小草呀,乖孫女,到底咋了!?你告訴爺爺,爺爺替你出氣!乖乖,莫生氣了,莫生氣了!」老頭疼愛無比。
「有人欺負我!有人欺負我!」耿小草把一個圍棋盤砸在地上,旗子滾了一地。
老頭看著那棋盤,真是肉疼,咬牙忍住,道:「誰欺負你了,跟你爺爺說,爺爺替你收拾去!」
……
「班長,你聽聽,裡面好像不鬧了。」門口站崗的衛兵小聲道。
「估計是鬧完了。」班長搖了搖頭,見怪不怪。
話還沒說完呢,就見屋裡衝出個七竅生煙的老頭來。
「司令!」兩人齊齊立正。
「司令他奶奶個熊!李班長,集合!集合!帶上你的人!出軍車!出軍車!」老頭揮舞著手裡的槍,猶如被刨了祖墳一般。
「司令,您這是咋了?」班長嚇得夠嗆。
「咋的了!?他娘的,真是牛叉呀!真是牛叉呀!竟然敢打我耿老虎的孫女!還他娘的敢打我小草的屁股!他親娘的呀!我一根頭髮都捨不得動的寶貝孫女呀!竟然打她屁股!集合!集合隊伍!出軍車!出軍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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