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上那個四仰八叉的蛤蟆,二指覺得他娘的自己這麼多年白活了。
天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小混蛋身上會帶個蛤蟆?!而且還是一隻狂能喝酒的蛤蟆!?
這瓶白酒,自己是要捨身取義放倒張小妖的,若是喝了,不但放不倒對方,自己也算是掛了。
「二指哥,你不喝,也可以。」小妖又放話了。
二指心中一喜,道:「怎麼講?」
小妖指了指豆包:「你只要當著屋子裡兄弟說一聲你連個蛤蟆都不如,那就可以不喝。」
擦!二指聞言,差點沒背過氣。
怎麼著自己也是道上響噹噹的老大,頭可斷血可流,面子不能丟!
「酒嘛,水嘛!我喝!」二指手兒哆嗦了一下,拎著那瓶酒仰脖灌了下去。
比起小日本,二指的酒量就差了,一瓶酒還沒喝完就光鐺一聲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你娘的!跟道爺玩,玩死你個孫子!
小妖呵呵一笑,衝著對面的廖瘋子一抱拳:「廖大哥,廖老大,剛才你敬小弟一個,小弟感恩戴德,常言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小弟也敬你一個,敬廬城響噹噹的老大一個!這瓶酒,咱干了!」
霍!!!
所有人這回可都不由自主睜大了眼睛。
這兩個人,可都喝得夠嗆了,這瓶酒要是灌下去,那就是最後的決戰!
「先飲為敬!」小妖不含糊,一瓶酒底朝天。
喝完了,一抹嘴,對著廖瘋子嘿嘿一笑。
廖瘋子的目光中,終於露出了一絲畏懼。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酒量,平日裡也最以酒量自豪,一斤不倒,可這一瓶要是下去,准交代!
交代這小事,這面子,可就裝褲襠裡了。
咯咯咯咯咯!
醉得一塌糊塗的耿小草搖搖晃晃站起來,抱著小妖的哥們,指著廖瘋子,大笑:」廖瘋子呀廖瘋子,你也有今天!怎麼樣,當軟蛋還是喝酒?」
「耿小草!」廖瘋子吼了一聲,再想說話,卻說不下去了。
旁邊小日本儘管醉得不行,卻還保持最後一絲清醒,一看這架勢,得勒,就是自己喝死也不能讓老大在他女人面前丟面!
「小妖兄……兄弟,有種!他娘的……有種!」小日本扶著桌子站起來,湊過來要拿酒瓶:「不過,你,你不夠懂事!廖老大的酒,我……我替他喝了!」
「我去你娘的!」小妖摸起桌上的空酒瓶,對著小日本腦門死磕了下去。
光的一聲脆響,碎玻璃四濺而去,小日本被砸得滿臉是血,慘叫連連。
小妖可沒停下動作,握著帶尖利茬口的小半截酒瓶,往前一送,抵住了小日本的咽喉。
「你娘的!老子剛才的話你沒聽清楚!?我敬的是廬城響噹噹的廖老大!我就奇了怪了,你狗日的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這麼沒大沒小不懂事,一屋子哥們姐們都不出來,怎麼單單就你跳出來?!你丫算哪根蔥!?」
小日本被一瓶子砸得蒙了,滿臉是血,碎酒瓶鋒利無比,抵著自己咽喉,火辣辣疼。
滿屋子的人,這下全被小妖鎮住了。
事出突然,誰知道一直點頭哈腰的這傢伙突然之間就變臉,出手他娘的這麼狠!?
那可是廬城道上最心黑手辣的小日本!他也敢砸?!
「廖老大,這酒,你喝,還是不喝!?」小妖冷冷一笑,轉過臉去,猶如惡狼一般盯著廖瘋子。
廖瘋子嘴角的肌肉開始抽搐起來,他,是真火了。
這回毫無疑問栽了,而且自己從來沒有這麼丟人過!
呵呵呵。廖瘋子冷笑一聲,目光彷彿錐子一般盯住小妖:「張小妖,是吧?我記住這個名字了,小河流水嘩啦啦,咱們以後的日子,長著呢。走!」
言罷,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廖瘋子一走,手下做鳥獸散,攙扶著人事不省的二指和滿臉是血的小日本呼啦啦走掉。
洪興這夥人,頓時歡呼聲一片。
「我日,小妖,這回你算是露臉了!牛叉了!小日本你也敢砸,廖瘋子也能在你手裡吃癟,兄弟我佩服!佩服得五體投地四蹄朝天!」山雞衝過來,興奮無比。
「山雞,兄弟我,夠爺們不?!」小妖哈哈大笑。
「爺們!他娘的硬槓槓的爺們!」山雞豎起大拇指。
呵呵呵呵。
小妖大笑,笑著笑著,兩樣一翻,光鐺一聲躺倒在地。
……
小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面前有兩張臉。
豆包兩隻眼睛嘰裡咕嚕,後面山雞一連賤相。
我擦!劇烈的頭疼隨後席捲而來。
「醒了?呵呵。」山雞笑了一聲。
坐起來,發現自己在一個豪華套件裡面。
「哪兒這是?」小妖揉著腦袋。
「紫金山莊呀。」山雞坐在沙發上,掂起二郎腿,點了一根雪茄:「來一支?」
「來個屁,給我倒杯水。」
「好勒我的小爺!」山雞屁顛屁顛倒來一杯水。
「我怎麼在這裡?」小妖接過來,一口喝完,稍微好過了點。
山雞一愣,隨機笑道:「怎麼,昨兒的事情全忘了?小妖,行呀你,看不出來你這麼牛叉!廬城響噹噹的三個牛叉人齊齊栽在你手裡!過癮!真他娘的過癮!這回咱洪興算是有面子了!金光閃閃!嘿嘿。」
小妖這才想起拼酒的事,一時語塞。
「還不是你他娘的害的!對了,你們老大呢?」小妖問道。
「正要跟你提這事兒呢。」山雞坐在床邊,神秘兮兮道:「小妖,老大對你印象極好!」
「管我屁事!」
「別一口一個屁的!」山雞擺了擺手,道:「能讓老大看上的人,廬城也沒幾個!老大昨兒也喝多了,剛走,走之前跟我說了,讓我好好待你,還說你必須留在洪興!」
「留在洪興?我留在洪興幹什麼?」小妖愣道。
山雞火了:「你小子腦門被門擠了!多少人哭著喊著要進來老大都不理,你以為咱們洪興是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能進得來的!?你的手段,兄弟們佩服得五體投地,老大這麼做,在情理之中,呵呵,好事,好事。」
「好個屁好!我和你們不是一路人,尿不倒一個坑裡去。」小妖爬起來穿衣服。
山雞站在後面呵呵一笑:「這回你是想加入也得加入,不加入恐怕也得加入了。」
「為毛?腦袋長我脖子上,我想怎麼樣就怎樣!」
山雞樂:「你有種,那是千真萬確。可你別忘了,昨天你砸了小日本,徹底得罪了廖瘋子,那幫傢伙可是有仇必報,沒有我們老大罩著,三天之內你就要掛,信不信?」
我日!這話,說得小妖心裡拔涼拔涼的。
老頭子一直說修道之人兩樣絕對不能沾,沾上就誤大事,一是色,一是酒。看來真是所言不虛。
自己是爽了一把,但想到廖瘋子的那眼神,想到對方一幫人的背景,小妖就要哭了。
道爺平頭老百姓一個,這幫紈褲子弟要是死磕自己,如何鬥得過!?
山雞看著小妖低頭不語,越發得意,摟著小妖道:「放心吧,只要你願意加入我們洪興,老大就能罩你,有老大在,廖瘋子不敢對你怎麼樣,你,可想好了?」
「擦,看來真得賣身了。」小妖無可奈何。
山雞低聲道:「不過話說回來,你昨晚可讓兄弟們開了眼,別的不說,竟然能對老大那麼大呼小叫老大還不惱,真是他娘的奇了怪了。」
「去去去,那不都是撐場面麼!」
「是麼?」山雞壞笑著摸著下巴:「可我怎麼覺得這裡面有點蹊蹺呢。」
「怎麼蹊蹺了?」
「老大今早兒一睜開眼就心急火燎出去了,你知道幹嘛去了?」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她肚裡蛔蟲!」小妖沒好氣,想了想,忍不住道:「幹什麼去了?」
「你真傻還是假傻呀!」山雞一拍大腿:「自然是保你去了!我跟了老大這麼久,從來沒見過老大這麼上心過。」
小妖哦了一聲,道:「昨兒我給她扛了一場,這也應該的。」
「擦!」山雞直搖頭。
「哎呀!忘了一件大事!」小妖看著牆上的鐘錶,忽然怪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