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晚宴,一般是在月底召開,但是這一次不同,今天姜南贏得黑水鎮秋獵第一,有著參加龍城的比賽資格,自然是一件值得可喜可賀的事情。
當姜南踏入族長大廳內的時候,家族晚宴已經擺設好了,似乎大廳內坐滿了人,都在等他一樣,旋即他面色略顯幾分尷尬之色。
「南兒,怎麼來這麼晚,你爺爺可要不高興了!」
看到姜南,姜林連忙站了起來,對著姜南小聲說道。
「不是吧,爺爺這麼小氣,我只是修煉忘了時間而已……」
「哈哈,你這小子……」
遠處姜風天耳朵一動,似乎聽到了一般,大笑道:「快點過來入座,大家都在等著你的!」
「好的,爺爺……」
姜南定眼看了看,只見大廳內,還空著一個位置。可是那個位置,竟然在他父親前面,頓時姜南嚇的一愣,有點不敢過去。
「坐吧,那個就是你的位置,你有這個能力坐!」
姜風天似乎看出了姜南的心思,淡淡的說道。
姜南心裡極為彆扭,要知道族內,除了族長,便是三位長老為尊,隨後就是他父親。現在他坐在他父親前面,這表明他現在在族內的地位已經超越了他父親,兒子超越父親,本來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可是姜南看著姜林那憨笑之色,只感覺心中不爽。
他父親的笑容是憨,但是卻顯示出一位慈愛偉岸的父親,他知道他父親極為聰明,並不是表面憨笑就能定論他內心精明的程度!
「父親……」
「坐吧,這一次,你的功勞不小,坐在老子面前,也算是給老子臉上增光!」
姜林大笑了一聲,把彆扭的姜南拉著坐下。
家族內不少少年少女,極為羨慕。這些人自然包括姜塵、姜北、姜慕婉、姜飛揚、姜寒等人,只是姜塵一直低著頭,沒有怎麼抬起,偶爾抬起一下,冷冷掃視了姜南一眼,也沒有說什麼。至於姜北極為平靜,確切的說是安靜。姜慕婉和姜飛揚倒是一臉喜色,對著姜南恭喜,那姜寒也是站起恭喜,隨後如一潭死水般沉寂了下去。
「哈哈,眾人都到齊了,現在家宴可以開……」
「族長,等等……」
姜風天正說著,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了姜風天的話,眾人都是一愣,看著對面站起一位老者,正是姜濂。
看到姜濂站起,姜風天和姜南等人的面色微微一變。
「這老傢伙,這個節骨眼,難道還有話說?」姜風天看了姜濂一眼,心中暗暗想著。
姜南心中也是納悶,今天他算是眾人焦點,這晚宴估計也是給他和姜慕婉所設的,這姜濂難道心中不爽,站起來又要刁難我?
「哼,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晚上想幹什麼?」姜南心中想著。
姜濂見眾人安靜了下來,突然卻老臉一紅,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吭哧了半天,愣是沒有憋出一句話來。
「姜濂,你都這麼大歲數的人,有話不會直說麼?吭哧什麼?是不滿意,還是有什麼其他的話?」
姜風天看著姜濂淡笑道,其實這一段時間,姜濂的變化也挺大的,似乎改了那種勢利之心,也不像是攪局的,所以他說話也是顯得極為客氣。
「唉,老頭真是難以啟齒啊!不過,我今天還是要說……」
姜濂終於開口了,隨後看著對面的姜南道:「姜南小少爺,對不起了,老頭子真心道歉,以前都是我老頭子,有眼無珠,針對姜南小少爺,希望姜南小少爺收回那句『虎落平陽日,莫欺少年窮』……」
靜,大廳內極為的安靜,落針可聞!
姜南驚呆了,姜風天也呆了,另外兩位的長老也驚呆了!就連一向不為所動的趙蒙兒也愣在椅子上,看著姜濂的目光都不同了。
「這老傢伙,終於肯低頭了……」
趙蒙兒心中想著,為姜南感覺到一股自傲感。
族內少年們也是驚訝不已,隨後爆發出一聲聲議論之聲。
姜南面色有驚訝轉為了平靜,他靜靜的看著姜濂,精神讀心術,微微涔透一絲,察覺少許。他淡笑了一聲,站起道:「姜濂大長老,那句話我姜南已經忘記了,您老何必耿耿於懷呢,您沒有對不起我,反而我還要謝謝您!」
姜濂都低頭認錯,一位姜家的尊貴長老啊!當眾認錯,這需要一種多大的勇氣,難怪姜濂能突破心靈極限,看來他似乎也悟通了一點什麼。
姜南自然不能讓這位滄桑的老人太丟面子,今後在族內抬不起頭來,那豈不是他姜南太過小氣,得勢不饒人。姜南經過三年的練心,心境也是提升不少,不會那麼斤斤計較。
聽到姜南說要謝謝姜濂,大廳內不少人都是好奇了起來,或者驚訝不已。姜濂自己也是驚訝,訝然的看著姜南。
「自然要謝,要不是姜濂大長老的激勵,我姜南怎麼可能說出那些豪情壯語,現在想想簡直是有點可笑的話,姜濂長老也沒有什麼錯,反而激勵了我姜南,所以我姜南也要感謝您!」
「啊……」姜濂輕『啊』了一聲,似乎有種為君出生入死的感覺,為君忠心不二的心思,顫抖道:「小少爺,你真是胸襟寬廣,老頭子比不得,比不得啊!不過,小少爺竟然不追究,今後老頭子也安心了,做一個好的長老,為家族貢獻綿薄之力!」
「哈哈,大長老那裡話,你可是我們姜家最為出色的長老!」
姜風天在一旁,也是出言解困,不能讓姜濂太沒面子,畢竟人越老,面子越大。
姜南之所以沒有在追究,是因為他不是廢物,現在姜濂都當面認錯,他也不想因為曾經幾句冷言冷語,讓一位老人面目掃地。
再說他這樣說,姜濂以後為族內的效力,更是沒有二心,也算是一件美事,倒也省了他爺爺的心事。
姜濂尷尬的笑了笑,自然是給著台階就下。
龍游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東山再起時,風水輪流坐。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想想這些話,姜南也不覺好笑,這東西在關鍵的時候,確實能激勵一個人內心的鬥志,讓一個人從平庸平凡,進入不凡的世界內,甚至叱吒天下……
經過姜濂這一件事,似乎姜南也是解開了心中一個沉澱的死結,渾身輕鬆了不少。同時也找到了今後努力的方向,那就是帶著他們姜家走上強大。
既然他們姜家有『拳動蒼穹』這種武學,可以想像,以前他們姜家曾經也有輝煌過的時候。只是輝煌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他不知道,也許等自己修煉有成了『拳動蒼穹』才能知道吧!
現在耽誤之際就是半個月後龍城比賽,進入城內,最後才能進入『三朝學院』。
姜南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目標,不會因為家族內一些小小事情,而放在心上,是男兒應該志在四方,而不是因為幾句冷言冷語,殺人放火去!
整個晚宴吃的極為融洽,由於姜濂的認錯,雖然眾人感覺到姜濂有點丟人。不過能舍下面子和姜南道歉,這份勇氣,打破內心的魔障,讓不少人也是暗暗的佩服,就連姜北都佩服不已,因為他和姜南也是有著不小的摩擦,但是從來沒有說出『對不起』這三字,也許心裡不服輸吧,總之年輕人,不服輸是好的,就看怒不努力!
晚上,姜南、姜林、趙蒙兒三人一起返回家內,一路上,姜林是高興了一路。
「那姜濂老頭爭了一輩子臉面,竟然有勇氣向你道歉,嘖嘖……真是料想不到啊!「
「呵呵,父親,算了,不要提這件事了,那姜濂大長老爭鬥了一輩子,什麼也沒有爭到,其實也算是個可憐人,他現在給我道歉,無非是看我贏了黑水鎮第一,他心中的壓力越來越大,應該日夜受到不少的煎熬,這才提起勇氣給我道歉,掃除內心魔障,不然這一生,他不會有再高的成就!」
「你這話也對,倒是把姜濂的內心,看的一清二姜!」姜林沉吟了一下,笑道。
然而旁邊的趙蒙兒一臉笑吟吟的就是不說話,她自然知道姜南是用了精神讀心術,看出了姜濂心中的一些魔障,才這樣說的。
看著趙蒙兒一臉神秘的笑容,姜南沒來由感覺到一種危險,想了想道:「蒙兒,這次我要去龍城,你要不也和我一起去吧,順便看看趙家老爺子!」
「不了吧,姜南哥哥,你走了的話,就沒有人照顧伯父伯母了,我要留在家照顧伯父伯母!」
「呃……」
姜南一想,也對,他這一走,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回來。若是走了,父母沒有人照顧,也不是一個辦法,想了想,也是點了點頭。
「哈哈,還是蒙兒乖啊!」
姜林大笑了一聲,看著趙蒙兒這個兒媳婦,心中十分滿意。
姜南自然聽懂了姜林的意思,白眼一翻,抿嘴淡笑不語。
朦朧明月夜,星辰閃爍耀青天,銀光如水銀瀉地,散發著皎潔祥和的光芒。
返回了房間,姜南再次練習了拳動蒼穹第一層:無敵三拳。只可惜,還是沒有一點頭緒,甚至沒有一點威力。至於乾坤步第一層:踏遍山河,又叫山河步(詳見33章)也是沒有一點的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