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一直以為是靳長恭練浴血魔功將身體練得太變態了,才能有什麼傷都最快速度痊癒,原來真正的原因是靠它的功勞啊,這到底是一件什麼樣的寶貝啊?」
靳長恭反覆鑒定一遍,屬等軸晶系,跟水鑽同系的話,那就是由碳—c,同時含有微量元素氮—n、硼—b等組成,這材質跟那奇異的現象完全不吻合,至少她沒有聽說過誰佩戴著鑽石就能跟吃了大量維c一樣,加速傷口癒合。舒蝤梟裻
「浴血魔功的副作用還真像白血病一樣,需要吸血供給,也像血友病一樣怕有傷口。」她分析了一下浴血魔功,如果將練功產生的副作用當作一種病,是不是意味著可以進行科學而有效地治療。
白血病是一類造血干細胞異常的克隆性惡性疾病。其克隆中的白血病細胞失去進一步分化成熟的能力而停滯在細胞發育的不同階段是在骨髓和其他造血組織中白血病細胞大量增生積聚並浸潤其他器官和組織,同時使正常造血受抑制,臨床表現為貧血、出血、感染及各器官浸潤症狀。
她的情況與白血病相似卻又不盡相同,她不是學醫的專業,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什麼解決的辦法,暫時只能將能夠克制身體副作用的血鑽重新佩戴在額間,至少現在有了它安全還是無虞的。
這個浴血魔功的確霸道犀利,可一想到練它必須每個月圓之夜吸食一名童男的血,還有那不遑多讓的副作用,靳長恭都覺得自己還是挺幸運的,至少她是穿越在前身永樂帝練成功後的身份,雖然承擔了副作用,卻不需當「吸血鬼」,魔功已經第九層,不需要再頻繁吸血,可如今離第十層卻仍舊差了那麼一步……
可一想到最後那一步,靳長恭就感到頭痛,她懷疑她自己是不是能夠練得成!
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懶得費精神去糾結這些麻煩的事情,靳長恭從包袱裡拿出乾淨衣服,然後走到隔壁花公公的房間敲了敲,過了一會兒一直沒有人應門,她這才鬆了口氣,她知道花公公此刻不在房中了。
用過晚膳後,她動了個腦筋暗示他暗地裡去幫她打聽一下商族的動向,是否背著他們商議別的內容,借此支開他,讓她可以放鬆痛痛快快地洗一個身。
一出樹屋,一片靜謐,只餘一片月色撩人,眺眼一看,夜色中的湖面像一塊無瑕的翡翠閃爍著美麗的光澤。
靳長恭抱衣走近,看見月光照在波光細細的湖面上,像給水面鋪上了一層閃閃發光的碎銀,又像被揉皺了的綠緞,美得更讓人沉醉。
她用內力巡探了周圍一遍,在確定這一帶荒蕪人湮沒有人靠近後,她才放心地將衣服放在草地上,之前跟契說,入夜後的商族一般不會外出,都在家裡休息。而且憑她的武功完全不用擔心,會有人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靠近。
抽掉髮簪,甩甩頭,那一頭如瀑布的頭髮傾瀉下來,披散在她的背上,肩上。靳長恭的臉型原本就屬於雌雄莫辨的類型,然而在頭發放下來時就瞬間柔和了那份少年的戾氣,更添了女子的柔媚,特別是眉宇之間那一抹令人矛盾的邪氣,讓她美得像一隻像一個邪惡的天使,引人遐思,迷惑,墮入。
脫了鞋子,踩在草地上,再解開腰帶,寬大的衣袍落在腳邊,然而是單衣,褻褲。最後是一條束胸的白帛一圈圈鬆鬆垮挎地掉落,月光下,那具像妖精一樣完美無暇的身體,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美麗。
靳長恭膚若凝玉,骨架均勻,腰肢柔韌,已經**的足更是晶瑩剔透,引人垂漣,雖然她發育不完全,胸前僅比一般男子稍稍起伏,乍一眼看去亦男亦女,真的像森林的迷人的妖精一樣,靡麗動人,有著少年的誘人,亦有少女的純潔。
「看來這胸真的沒救了,要再這麼裹下去,真跟男人沒有區別了。」靳長恭看向自己胸前的那兩顆包子,嘴角抽了抽。
前世她可是三十六d罩杯的「傲人」胸圍,雖然那時候被女同事們羨慕嫉妒恨,男同事們笑瞇瞇色咪咪地盯著,她卻從來沒有在意過,那時候工作很忙碌,教授們也從來都是女的當男的用,男的當超人用,她哪裡有閒心關心這種事情。
可現在看到這對慘不忍賭的包子,她默默失望,什麼東西還真的是失去才懂得珍惜嗎?
稍微祭奠一下前世的自己(和胸部),靳長恭走到湖邊,試探了一下深淺,感覺邊沿可探到底,湖水在動盪中,蕩漾開一圈圈的漣漪,她已滑入水中。
靳長恭不擅長游泳,或者說她僅會潛水,在水裡比旱鴨子好一點而已,夜間的湖水冰涼透骨,但她從來不怕冷,反而覺得湖水包裹著肌膚很舒服。
她撩起覆在背上的頭髮散開,將備搓操,卻發現剛才走得急忘了帶一根毛巾。無奈,她只好選擇從岸邊衣服堆裡抽出那根束胸的白帛來當毛巾搓著身體,白帛有些長她將它疊好才用。
夜風徐徐,靳長恭一邊精神在探知周圍的動靜,另一半就用在洗澡上,這是森林中「嘩啦啦」枝葉躥動,靳長恭手上一頓,卻見一群黑漆漆的鳥兒撲翅飛去。
暗吁一聲,靳長恭眸轉一周,準備再繼續洗,卻感覺手上沒抓到東西,哎?她一看,卻看見剛才手中的布帛脫手後,一個沒留神被她放在水面,現在隨著水飄著越來越遠。
「該死的!」現在風有些急,偏偏還是朝西,她看它越飄越遠,有片刻懊惱,在水中浮動飄蕩的身體,想去撈卻又夠不著,她又不敢貿然跑到深水區裡去。
這布她可以不要,可也不能任它飄在湖面上啊,被迫無奈,靳長恭只好彎曲食指含在口中,朝天一聲響亮的嘯聲,像鶴長啼也像鷹長嘯,不一會兒平靜的湖面上方傳來一陣壓力,那不安將空氣拂亂的氣流在湖面泛起一陣陣波浪,靳長恭一抬眸,只見一隻巨大的金雕盤旋兩圈便俯衝地落下。
它落在地面後,歪著腦袋金眸亮晶晶地望著自己主子,「咕咕」地扇著羽翼,像是挺興奮又像是激動。可惜靳長恭不懂鳥語,不懂它在跟自己表達什麼。
「小金,去幫把那塊布叼回來——」靳長恭哪裡有心思猜它,直接為達目的,指著「順風順水」越飄越遠的白帛,可下一刻在看到金雕身後步出那道身影所有聲音嘎然而止。
淡淡月輝下,他依舊若以往一般淡然冷峻,清風拂過,那一襲白衣,在夜風的肆若無忌地飄舞著。
靳長恭瞠大眼睛,感覺胸腔的呼吸擠得都快暴裂了,他——他怎麼會在這裡的?!
剛才她分明探知過,既使是他也不可能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靠近,除非——除非他是跟著小金一道前來的,所以才能混淆了她的聽覺,難道剛才小金「活潑」得有些異常,想來是在跟她示警。
「你不是走了嗎?」靳長恭將身體往湖水中壓低一些,僅露出頭跟脖子。聲音冷硬道。
靳微遙背身凝視著湖中的她,剛才跟著她那畜牲一道來時,他本欲第一時間現身,卻不知道為何,看到池心之中的她卻怔神了。
她披散著長髮,黑色柔亮的髮絲浮蕩在湖水中,半掩半露,明眸皓齒,薄薄的嘴唇因為水色的潤澤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紅,她此刻就像遙遠天際的一朵彼岸花,色澤冰冷的深紅色花萼托著嬌艷瓣朵,骨朵晶瑩剔透,光華流轉,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已經無法移不開眼睛了。
「靳微遙,你看夠了沒有!?」靳長恭眸光一冷。
靳微遙深沉難解的目光糾纏住她:「靳長恭,你為什麼要變?」他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但在夜色裡卻還帶著一種迷離。
靳長恭聽完他的話,簡直想噴血,老子想變就變,你管得著嗎?!
「靳微遙,你憑什麼要求寡人不變,對你——寡人膩了、煩了、厭了,所以你如果認為還能像以前一樣控制操縱寡人,簡直就是做夢!」靳長恭冷哼一聲。
而靳微遙微蹙眉,卻又像不在意她說的話,他步調沉健地向她這方走來,而靳長恭渾身一陣寒意,你妹的!說話就說話,幹嘛還學流氓一樣要偷窺人家洗澡,就算再平胸也會被發現異樣吧?!
「站住!靳微遙你跑來找寡人到底想做什麼,寡人已經跟你說清楚了,如果你再走前來,就等於是跟寡人宣戰,那麼小心寡人不客氣了!」靳長恭額間紅鑽耀光熠熠,手中蓄起真氣,渾身已漸生殺意。
靳微遙一頓,他能感受到來自於她的殺意,是真真切切的殺意,她是真的進入作戰狀態了。這一認定,讓他枯井般深沉的寒瞳猝閃怒意:「靳長恭,你毀了吾策謀數年的計劃,甚至第一次讓吾償到失敗的滋味,將到手的商族拱手相讓,這一切你就沒有任何話對吾說嗎?」
靳長恭一愣,成王敗寇,這有什麼好說的?於是她嗤笑一聲:「有,那就是你活該!」
「你——」靳微遙瞇睫,緊抿的薄薄雙唇,舉起一掌揮去,靳長恭凝眸卻不動不閃,下一刻她身後那一塊水面被他那暴冽強勁的力道擊爆起來,炸起整個天空都密密麻麻地降起了雨水,既打濕了她,也打濕了他的衣袂。
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著——誰也不準備低頭,先開口。
「靳長恭!你就這般恨吾?!」靳微遙眼底恨意徒生,聲如洪鐘,怒視著她。
「我不恨你。」靳長恭被淋了一身水,倒也漸漸冷靜下來了,她明白跟一個「衣冠禽獸」的他對著幹,以目前她「**裸」的狀態其實沒有半點好處,而且以兩人目前那複雜狗血坑爹的關係,如果真的被他知道她的身份,估計下一秒就會將她抓回去靳國全國示眾,而她只能被迫退位了。
靳微遙微瞇雙睫凝視著她,明顯不信的視線,如果不恨他,為何要處處與他作對?人,能一夕之間性格全變,往事如煙嗎?
靳長恭忍著脾氣,耐著性子,決定跟他講一講理:「咳咳,太上皇,寡人是真不恨你,因為寡人明白我們之間的關係早在三年前就結束了,你已經明確告訴寡人,你與我從此形同陌路。再說一直都是寡人要纏著你,單戀你。你有自己的生活,也有新交的愛人,更有要保護的人,所以寡人明白這樣下去也是沒有希望了,於是死過一次後,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才下定產主毅然決然地離開你,這並不是恨,只是想成全我們各自而已。」
靳長恭說完,自已都被感動了,這該是多麼一個偉大的情操女性才能做到如此,愛的精髓,愛到不愛才是真愛。
「你認為這話吾會信?」靳微遙眼波瀲灩,帶著一種似諷非諷的光澤,啟唇問道。
靳長恭額頭突冒一個「井」字,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根本無心亦無情,勉強道:「以前……以前我們之間或許是有些誤會,而就是這些誤會讓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有些不好,所以寡人覺得——」覺得要解開誤會。
「誤會?!」靳微遙眸光恐怖地瞇起,一提起以前,他的神情絕對能夠寒到骨子裡,他沉聲若修羅一般道:「你的欺騙跟設計,到了你嘴裡就變成了一場誤會,靳長恭,事到如今你依舊不知悔改!」
擦!悔改你妹的悔改!靳微遙你有被害妄想症吧,你!靳長恭終於忍不住她的暴脾氣了。
「老子就不悔,你想咋地?你剛才說得非常對!老子就是恨你,老子就是故意搶你的東西,老子就是想騙你,要設計你,以後還要狠狠虐你,怎麼樣?!」靳長恭已經破罐子破摔,將她的無賴氣質在這一刻發揮得令將活人氣死,死人氣活。
不得不說,她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讓靳微遙整個人傻怔住了。
他壓抑住嘴角想抽的衝動,這是靳長恭嗎?竟然連「老子」這種粗鄙的話都說出來了。皇室教導一直很嚴謹,他從來不知道靳長恭能有這麼一面,可是他卻感覺到,那斜睨挑釁的她,尖細的下巴微微揚起,那張臉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像——像少女在耍潑皮撒嬌模樣。
是因為她現在的模樣,讓他覺得像女人嗎?
一想到這,他的臉色徒然沉下去,她以為她還能夠再騙他一次嗎?
「靳長恭,你一直泡在水中衣裳不整成何體統!面對長輩,你的態度還有儀態說話,都丟在哪裡去了?」靳微遙憤然拂袖,語氣甚重,卻忍不住微微偏過了臉,不想看她那令人心神浮動的臉。
「丟地上,被狗吃了!」靳長恭不屑道。其實她心底比誰都憋屈有木有,她也想出來,可是她卻因為怕暴露又不能出來,君不見,她水下的皮都快泡皺了嗎?
「身為靳國的皇帝,你屢次口出地痞穢言,果然欠教訓,今日吾便代替你仙逝的皇兄教一教你何為規矩!」靳微遙雙眸危險地瞇起,決定不再縱容她的任性,大步朝她走來。
「哎?你、你別∼」靳長恭急得關節都僵硬了,恨不得跳起一掌就劈死這貨,所謂急中生智,她不由得脫口而出:「你有個屁資格替你皇兄教訓寡人,你丫的監守自盜,跑來指染自己年幼的侄子,連自己皇兄的遺孤都不放過,你才欠教訓!」
靳微遙再次頓住,那一刻他已經氣到笑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怒」這種情緒,還能被他詮釋得如此淋漓盡致!
「靳長恭,你說吾指、染、你?」他眼睛裡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火燃,但每一種都令人膽寒心驚,這句話簡直就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靳長恭也是第一次瞧見靳微遙,能從一個冰人被自己氣成火人,不得不感歎,前身算是遺憾了,看不到眼前這一幕,估計看到都覺得死得瞑目了。
可她再嘴欠也不能逞一時之勇了,她腦中迅速想著應對之策,懷柔政策?可一看他那黑底的臉,連忙否決了,釜底抽薪?在被他發現之前將他殺了,可衡量了一下兩人之間的差距,恐怕最終吃虧的會是她。
真是左右為難啊?看他今天不教訓她一頓,是不會罷休的模樣,靳長恭最後只能作出一個決定。
那麼——只有搬救兵。她深吸一口氣,張嘴:「花——」啊?她一句話還沒有喊出來,卻在樹影重重,翦影斑斑月光下,已站著一抹熟悉妖嬈纖長的身影。
他紅衣繚繞,似霧似花,遐想峨眉,若兩山橫黛。羽睫黑如漆,眸點一波幽潭,靜水流深,樹林剪影裡隨著他前行而同步輕移的月光,明明那張臉不美,可是在夜色之中,卻又覺得美得攝魂奪魄。
「陛下,剛才可是在喚奴才∼?」他搖步前來,淺淺笑意中一片妍麗到酴醾的紅暈。
在看到他那一刻,靳長恭感覺自己的心瞬間就安心了,那是一種依賴還是信任,她不知道,可是她確實第一時間就能夠想到他,而他從來不會辜負她的期望。
靳微遙透過靳長恭的眼視,看到身後之人,他偏過半邊身子,看向花公公眸光一閃,啟音道:「吾有話要跟皇帝單獨談。」
花公公見到太上皇沒有行禮,甚至連眼神都懶得施捨一眼,就這樣筆直走到靳長恭身前,看她警惕地躲了躲,紅唇一勾,緩緩轉身,這才對靳微遙道:「太上皇,這裡是商族,無論您想跟陛下談什麼,不妨回到靳國再說為好∼」
靳微遙怎麼可能被他一句就勸走,他也說不清為什麼會在無意間看見那隻金雕王便追上來,就像是暝暝之中神使鬼差一般,不過既然來了,他並不打算就這樣走了。
「吾乃她的皇叔,既然她已是商族的鳳主,吾在這裡有何不可?」他冷眸淡漠道。
「寡人不認。」靳長恭撇嘴。
靳微遙直視著她,口氣強硬:「不認,也是。」
「……」靳長恭無語。
花公公斜睨,留意到靳長恭水底露肩的皮膚有些泛白,知道她肯定泡了很久,眸光一暗,分明叮囑過她不能碰水,她全都拋之腦後,還好還記得戴上血鑽,這小祖宗還真是讓人不省心。
「太上皇,你說這些話還真的臉不紅心不跳∼呵,想當初聞人長空要謀害陛下的時候,你這個皇叔在哪裡?不僅如此,您還將那弒君的兇手包庇在你的毓秀宮中保護,簡直好笑,如果不是陛下不計較,太上皇您的罪名估計應該跟階下囚同罪了吧,這一次您甚至還想再一次殺了陛下,您憑什麼要求陛下對您尊重,視你為皇叔?」
靳微遙聞言,久久末言一語。雙眸幽幽令人看不清裡面的色彩。
「你是何身份?憑你又有何資格斥責吾的行為?」
花公公聞言臉上泛起柔柔的漣漪,以眸一直都帶著笑意,卻森森地似那嗜血的猛獸。
「身份?呵呵∼你覺得你又該是個什麼身份呢∼尊你一句太上皇亦不過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你與先皇——」
「住嘴!」靳微遙臉色一變,轟然出手,化成一道流光,而花公公似早料到他會出手,暗中遞了一眼神給靳長恭,身形化作一道紅光移退去,然一邊雙足尚末落地,靳微遙已切掌忽而兜轉,迅疾無倫的卷將過來。
頓時一白一紅在空中交起手來。而靳長恭看花公公將人引開來,顧及兩人都無暇顧及她,伸出慘白白的手一把抓住衣服擋在胸前,再一掌用真氣擊向水面,一道高幾米的水波屏障劃過,她勢如閃電地「咻」地躥上小金的身上,用力一跺腳:「小金,快飛!」
金雕王雖聽懂她的話,可是卻明白她的意思,於是長嘯一聲,展翅朝前空衝去,靳微遙抽空一瞥一愣,身形一轉就想追上去,卻被眼肯手快的花公公冷笑擋下,直到看著那金雕王馱著靳長恭越飛越高,最後雙雙衝進黑嵬嵬的森林之中。
「剛才他們打得那麼厲害,應該沒有看到我的身體吧?」靳長恭長髮颯颯,即使在夜裡她也沒有站著,只是蹲在金雕王,將衣服一件一件換上,一邊暗自思索。
在天空繞了一大圈,靳長恭已換好衣服,頭髮也已經吹乾了,就拿出一條布條隨便綁上,抬頭一看,滿天的星辰,像一顆顆明珠一樣,點綴在深藍色的天空,可惜她現在沒有空頎賞。
「小金,回去湖邊。」金雕王歪了歪腦袋,她朝疑惑的金雕王指了指剛才來的地方,現在她得趕回去看看情況,二則那塊白帛如無意外,肯定還在湖裡,可不能讓別人撿了去。
可當她再次降落在湖邊,小金頂了頂她表示累了,靳長恭就讓它回去,而她巡視一周卻沒有半個人在,別說靳微遙連花公公都不見了,這兩個人都跑到哪裡去了?不過看現場就知道是經過一場激烈的打鬥,草皮被炸翻,樹倒一地殘枝坑坑窪窪的地面。
空氣中沒有血腥味,就表示沒有人受傷,可人都去哪裡了?
驀地,靳長恭才醒起一件事情,就是花公公根本就不是靳微遙的對手,即使是她出手,都只有三成機會能夠打贏他,可想而知花公公根本不可能會贏。
心下一沉,她不由朝四周大聲喊道:「花公公∼」
難道他被靳微遙殺了,還是打暈,給帶走了?!
靳長恭心底第一次有些慌了,靳微遙到底想幹什麼?
「笨蛋,打不過就不會跑嗎?」靳長恭喊了好幾聲,除了潛伏的小動物被驚嚇著跑開,什麼人都沒有,於是她只能氣極敗壞地低咒道。
一抬眸,看到了飄在湖中央水面上的白帛,靳長恭暗吁一口氣,沒有多想便提氣瞬間划水而過,蜻蜓點水,彎腰一把抓將濕轆轆的白帛抓在手中,正準備扭身回去,卻在這個時候水面咕嚕咕嚕一串水泡浮起,一物急速沖水而出。
靳長恭怔傻了,第一反應是:這個世界還有水怪?而當她看到一張破水而出的物體,氣被震散,腳底一不穩便連那一聲「啊」的台詞都還哽在喉嚨,就「噗通」掉進了湖水裡。
她根本忘記了憋氣,也擺動著手游不動,所幸她手忙腳亂的時候抓住了一個東西,就順手順腳地沿著它朝上爬了起來,其間順手捏捏,摸摸感覺手感軟軟的,還有溫度,而順暢而熟悉的曲線,這是人?!
靳長恭終於攀在那人肩膀上,他也沒有反抗,任著她弄,就在她衝破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睜眼看去。
月光下,意外地是一張魔魅般勾心奪魄的臉,他的美是那種超越了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態,竟是已不能用言詞來形容。
靳長恭被水汽滋潤地的雙眸朦朧,她覺得眼前的人不是真的,因為她竟看不清他,心似被什麼撞了一下,心臟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窒息還是因為他而不規則地跳動著。
驀地,他低下頭,冰冷的唇碰上她的,靳長恭這才清醒地來,他僅一觸就走。(靳長恭沒在意,而原本等反應的廝感到很失望。)
魅長的妖艷眼眸是那麼熟悉,她以為他是……但他喚她:「長恭∼」
玉石之聲,明明純淨而溫和,卻透著一種柔魅入骨,那拖長的尾音似染上不可思議的蠱惑力,讓人聞聲只覺得骨頭都快要酥了一樣。
在這張令人瘋狂的臉,與令人失去神智的嗓音,雙重夾攻下,這世上是沒有人能夠保持理智,沒有人能夠思考。可惜,他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
「……花公公?」靳長恭眸似漆黑,黑得像宇宙盡頭,明顯暗示她十分清醒。這句話雖然是疑問句,但內心卻早已肯定了。
「……」他黛眉似受了什麼困擾一般蹙緊,但很快,他微微上揚了一點點的嘴角,勾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性感得一塌糊塗。
「怎麼不說話?」靳長恭被勾引得有些暈暈的,他丫的天生就是一個狐狸精吧,可惜姐是練過的,想讓她徹底暈菜是不可能的。她抓住他,下意識收緊,這一次不會再讓他逃了。
「……」他表情有些僵硬,笑容也漸漸收了起來。
靳長恭依舊凝視著他,一眼不眨。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不是都會被迷得暈頭轉向,然後就算覺得懷疑,卻又會一直在心中否定自己的猜測,可奴的陛下,您怎麼能這麼可愛,這麼肯定地就抓住了奴才呢∼?」終於確定敗給她,他的手指若蔥白削尖,細細地她的臉頰划動,眸中媚意瀲灩,定是喜悅極了才會有這種光澤。
「不准調戲寡人!」靳長恭一手抓著他,一手拍開他的手,然後不客氣道:「別以為你脫了一層皮,寡人就認不得你,更別以為變美了,就可以調戲寡人!」
花公公似乎更加愉悅,那笑意都盈滿了漂亮的眼睛:「奴才的陛下,果然很有原則∼」
靳長恭沒想到她會在這裡,在這種情況下看到他的模樣:「原來你長這樣啊,寡人一直認為你會長得很老又醜,所以才拚命地在臉上塗粉。」是的,從小到大,他都是這樣一副模樣,她知道他有秘密,可他的臉也算是一種秘密嗎?
「陛下∼你果然嫌棄奴才∼奴才塗粉也已是逼不得已,以後估計也會繼續塗∼這可怎麼辦呢?」他還真的十分正經開始煩惱了,長而微卷的睫毛可憐兮兮地垂下。
靳長恭卻無所謂,道:「塗吧塗吧,反正不要讓寡人給銀子買,隨便你。」
看到靳長恭,他知道她給了他足夠多的信任,花公公眸中已全是柔情,那揉在眼中的情意有些隱忍而壓抑,他必須克制住自己的衝動,用一種極端而小心翼翼的態度,像是他心中的至寶一般,伸臂將靳長恭擁進懷中,那略小號的身體正好滿滿嵌入他的身裡,那麼合適而契合。
「你真的什麼都不問嗎?」她沒有拒絕,花公公一陣暗喜。
靳長恭還真不忍心拒絕這麼一個溫暖而小心翼翼,略帶顫抖的懷抱,反正抱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哦,那你是不是太監?」
花公公聞言優美勾唇一笑,頓時只覺百媚生:「是,奴才以後會一直是你的太監∼永遠守在您身邊∼」
「哦,太監不可以抱寡人的,這是以上犯上。」她促狹地瞇起眼睛,問得漫不經心。
「一直不都是陛下抱著奴才的嗎?」花公公無辜地掃向她攀在自己肩上的手。
天子發怒:「你不是花公公,寡人家的花公公,寡人說一就是一,你不是,你將寡人的花公公還回來!」
公公立伏首稱臣,趕緊認錯,嘴角輕鉤,美目似水,未語先含三分笑,捧起她的臉溫柔萬分地印下去自己紅唇,伸出粉紅小舌,與口中,探索,點火。
而靳長恭先是一怔,有人這樣來消火了嗎?不怕火沒有消下去,反而勾起更大的火嗎?她前世已是一個熟女了,雖然工作很忙也也抽空交過一兩個男朋友,自然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得黃花大閨女。
花公公是她的,所以對他為所欲為也是應該的,靳長恭御姐思維佔領了她的理智,當即也不管氣地伸手一攬,兩人頓時天雷勾地火,就在水中激戰起來。(咳咳,只是親親而已)
有些事情,也許我們並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等到我們覺察到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
一個朦朧的月亮,滿天璀璨的星星,一個碧綠湖潭,一個孤男一個寡女。
「陛下,你不反抗嗎?」公公疑惑。
「你是太監,被吻一下不會怎麼樣?」暴君舔了舔嘴唇,技術不佳,可是韌性十足。
公公一頭黑線,他感覺被輕視了,道:「太監也是男人!」
「太監不是男人!」暴君立即鄙視了他一眼。
公公鳳眸水光轉流,癟下嘴角:「也有男人當太監。」
「可當了太監就不是男人了!」暴君已經板上釘釘了。
「……陛下,您是故意的嗎?」
靳長恭驚訝:「你才知道嗎?」
她又不是傻子,那硬硬的抵在她腿上的東西,她難道要很天真很傻地問:你身上帶著一根棍子嗎?戳得我很不舒服,快拿開。
∼∼∼∼∼∼∼∼∼∼∼∼∼∼隔斷線∼∼∼∼∼∼∼∼∼∼∼∼∼∼∼∼∼∼∼∼
翌日
暴君跟公公廝混一夜,第二天十分有默契地再度恢復成主子跟奴才的關係,契一大早就急切地跑來躥門子,一手帶來早膳,一手帶來族長吩咐的消息。
「陛下,族長說帶你去看一看商族族民,並且介紹一下我們商族內部的事情。」
靳長恭昨天晚上沒怎麼睡好,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花公公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大早起就泡了一壺濃茶備著,見她理來放在她手裡:「陛下,喝了會精神一些。」
靳長恭點頭,猛地一口喝完。感覺苦苦的,可是還挺提神的。放下茶杯,卻發現契一直盯著,盯著她看的花公公臉上,她敲了敲桌面,道:「契,你看什麼?」還有公公你,又在她臉上什麼?
契聽到她的問話,頓時一臉驚奇地指著花公公道:「陛下,您覺不覺得今天花公公的臉,好像不太一樣了?」
靳長恭順勢一看,哪裡不一樣了?依舊是一臉粉啊,硬要說不同的就是這粉是她給上的,而且上得非常細,雖然依舊很厚,可她自然不像男人上得那麼粗枝大葉,依著女人上粉那樣,所以花公公那張美人胚子的輪廓稍微顯示出來些。
「是嗎?」靳長恭認真地看了兩眼,喝茶點頭,道:「嗯,這次粉質太差勁了,一邊走一邊掉,所以淡了些,下次塗厚點就沒事了。」
噗∼契聽到他陛下的解釋,噴笑了出來。
而花公公則摸了摸臉,看著靳長恭笑得意味深長道:「可奴才卻覺得這一次的粉,塗得是前所末有的好,讓奴才心悅魂兮了很久呢∼」
噗∼靳長恭也噴了,可她噴的是茶。
用過早膳,整理一下,三人就一道前去商族族長住所。
剛到族長的地方,就看到族長門前圍了一堆人,靳長恭好奇地問道:「這是在幹什麼?」
契扒了扒睡翹的頭髮,隨口道:「來征妻的。」
靳長恭斜向他,又問了一遍:「在幹嘛的呀?」
「征妻!這些人都是商族的單身漢,他們都到了適婚年齡,所以都來族長這裡報備,等有適齡的女子,或者是想娶夫的女人,都可以在族長這裡選人。」契不得不再詳細解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