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區邊沿,靳長恭瞇眸透過稀疏的枝椏,遠遠瞧見一排排重兵把守著,山區四處佈滿了警戒的線,蜿蜒的一條小路上陸陸續續有著一些佝僂著背的礦民搬著一筐筐礦物了來。舒蝤梟裻
一區沿路瞧著的是一片荒貧瘠,寸草不生根本無法耕種牧業,靳長恭分析著這區的百姓謀生路,除卻採礦挖煤,倒是甚少別的生計可選了。
不過,靳國有十二區這麼一座天然礦區,乃她靳長恭私人礦場,但一直她甚少理會,只交給九卿的少府裘方管理,可到底這礦產肥水流到誰家去了?
牧興等人乃受管制的奴隸,此次他們私自潛逃出來自然不可能走正規大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請靳長恭他們隨他們一道從一條挖掘的秘密小路進村。
靳長恭卻無所謂,他將馬車留在山下,僅帶花公公在身邊,而契與莫巫白則被留下,一方面照顧長生,一方面接應等候消息,長生身體似乎不太好,一路上的顛簸讓他臉蛋兒上的粉紅消減許多,現在依舊懨懨地躺著。
「陛下,為何要與他們一道回礦地?瞧這烏煙瘴氣的,沾了您一身灰,若想知道幕後者,直接抓了接觸過他的這些人便是了,奴才有的是手段讓他們開口招認。」花公公取出帕子,心尖痛似地替她擦著臉上的礦灰,沿路開採運礦,這一地區空氣十分渾濁。
靳長恭心一跳警覺地抓著他的手,卻見他撲閃著捲翹的睫毛,臉頰瞬間若猴子屁腚子一般紅,嬌羞地顧左右。
她似燙手似的鬆開了他,受不了地瞪著他道:「你幹嘛臉紅啊?」
花公公一頓,拿起帕子甩了甩,朝她拋了一眼媚眼,道:「陛下明知故問,壞死了∼」
靳長恭沒承受住,虎軀一震。
這時,前方傳來陣陣哭喊聲夾帶尖叫響徹耳膜,眾人一驚,前方的牧興臉色瞬間大變:「糟了,村裡出事了?!」
不遠處,一名瘸著腿的大叔遠遠趕來,朝著他們著急招手:「牧興,趕緊躲起來,那狗官派人來抓人了,見你們沒有回村,便將償罪遊戲提前了!你們家牧黎也遭抓去了!」
牧興聞言腦子一懵,拔腿就朝著村裡奔跑而去,靳長恭微微瞇眼亦隨之跟上,剛到村口便看見一隊靳國士兵將村口嚴密圍堵起來,不准出入。
牧興想衝上去,卻被同村的礦民緊緊地抓住,不住地勸他冷靜下來,否則不止他還有這群跟著他一道鬧事的兄弟都得死!
看著村口被選好的「償罪者」紛紛綁好被押上一輛鐵籠子裡,牧興眥牙怒目,氣得渾身發顫,他的兒子才十二歲,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他不甘心!
靳長恭看著牧興那悲憤的表情,與眸中閃爍出的決絕,悄然勾勒起雙唇,密音道:「花公公,你不是說裘方的腦袋可以摘了嗎?派人拿著寡人的令牌速去辦,一切要秘密行事,而十二區的償罪者關押好,依舊如期舉行償罪遊戲。」
花公公一愣,裘方如果死了,還需得著繼續這償罪遊戲?莫非——陛下準備設進陷阱引蛇出洞?
他接過令牌,戀戀不啥地瞅著她,癟著腮幫子:「奴才領命。」
臨走前,他顧眸回望了一眼,看著直視前方的靳長恭,丹唇逐顏一笑,卻落入暮色多了幾分寂寞。
陛下……終究一切還是回到原點……
牧興一行人,等了半刻鐘終於那些官兵離開了,便紛紛衝回家中看情況,當牧興一進屋看到暈倒在地妻子,臉色大變連忙將她扶到床上,神色慌張。
「憐兒,醒醒!」
連喊了幾聲,他妻子才悠悠轉醒,睜眼看到終於回歸的丈夫,她悲從中來,瞬間便哭得撕心裂肺:「牧興啊,黎兒,嗚嗚∼被他們抓走了怎麼辦?你不是說黎兒不會有事的嗎?嗚嗚∼你不是說有計劃了嗎,可現在怎麼辦?我可憐的黎兒∼」
「憐兒,憐兒你冷靜點,別哭了。黎兒的事情我一定會想辦法的,你要相信我。」牧興任妻子捶打著,急聲安慰道。
「那你快去!快去聯繫那晚來我們這兒的公子,請他來幫忙救救咱們黎兒,牧興快去啊!」憐兒若迴光返照,推攘著牧興出門,一臉著急。
牧興一臉為難,那公子豈是他這種人想見便能見的。
「牧大哥,若真有辦法就趕緊去吧,再晚一些恐怕就來不及了。」靳長恭一步跨入房中,亦是一臉焦急模樣。
「你……」牧興驚訝地看著她。
「小弟方才一入村,便尋到了失散的親人,卻末想到小弟那末曾謀面的表弟亦被官兵抓走了,小弟雖然有一技防身,卻是無法抵抗朝廷貪官,望牧大哥能施手相助。」靳長恭情真意切,一臉真摯。
牧興猶豫地在原地踱步,一臉糾結,老實說他並不想走到這一步,可朝廷那幫狗官欺人太甚了!
「好!我這就去召集人!」牧興終於下定決心,從房中拿出一根棍子,緊緊拽緊在手中,沖身而出密密暗暗的夜裡,瞬間便淹沒了他的身影。
「契。」靳長恭站在一處偏僻的石縫角落。
一道深墨色勁裝,英姿颯爽的男子落在她身後。
「陛下,已查出來,那支『晏』旗隊伍的確是在尋找一人,十有**便是長生。」契眉目透著犀利,與平常跟莫巫白鬧騰時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
「八歧塢底下眾多分支,這『晏』為號倒不知道屬於哪一派系,至少可以確定他跟八歧塢有關係。算了,暫時先擱著吧。牧興這邊開始行動了,密切跟蹤他尋獲到幕後之人!」
「屬下領命!」
「等等!」靳長恭叫住了他。
契疑惑地等她吩咐,卻見她抿了抿嘴角,半晌才道:「那日,寡人魔性大發跟花公公發生了什麼事?」
契頓時翻了一個大白眼:「我的陛下,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您魔性大發,咬了公公好大一傷口,虧他不覺得痛拼著老命給您抱回來了,您幹嘛又問這事兒?」
是嗎?她當時理性喪失,迷迷糊糊間記得是咬了誰一口,可是這也構不成花公公如今這陰陽怪氣的表現啊,有時候他會莫名其妙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望著一處發呆,偶爾又會用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凝視著她,看得她毛骨悚然。
被她咬一口就會變成這樣,這也太扯了吧?!說是被她強了還差不多,可是他一太監,她一偽雄性不帶把,這o跟o也構不成犯罪的基本條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