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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章 陛下,消消氣吧 文 / 桑家靜

    只剩兩人無聲駐立在梅林之中,靳長恭攥緊他的手,盯著那張白慘慘,永遠掩在脂粉下的臉,目光沉靜,若深秋的湖水一般。舒蝤梟裻

    「陛下,您怎麼了?」靜謐脈脈,他臉上帶著一絲笑意,伸手替她輕輕拂掉肩膀上飄落的花瓣。

    靳長恭格開一步,鬆開了他沉聲道:「我問你,寡人受傷失蹤,你便剮殺了在場所有失職的侍衛,打傷了震南與震北,也將內苑的男寵們吊在城樓示眾,唯獨,那日行蹤詭謎的青姑你卻忽略了,為什麼?」

    花公公素白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紫紅的手腕,道:「青姑的事兒,是奴才給疏忽了,當時因為心慌尋不著陛下,便一時忘了她……」

    「不!」靳長恭打斷了他,她瞇眼一步步逼近:「其實你根本沒有忘,一直都記著,對不對?」

    花公公神色末變,媚長的鳳眸細細延伸上揚,眸光悄然如春,溫聲細語道:「陛下,您到底想說什麼?」

    靳長恭心驀地漏了一拍,她竟看這老妖又看出驚艷之色,第一次是因為他出場時那**的身影,如今面對如此一張瞎爆她眼珠子的臉,也會怦然心跳,真是見鬼了!

    「能將震南震北兩位大宗師訓練得如兩條忠心的狗一樣放在寡人身邊,憑你如此厲害的手段心計,會等到青姑在毓秀宮暴露一切被揭穿時,才明白這一切真相?」

    靳長恭並不傻,只是當她想要真正地融入永樂帝的身體,卻需要一段時間來理清各種關係和判斷敵我,由於永樂帝的記憶影響,直接便將花公公劃為可信任之人,卻並沒有過多分析此人的心理。

    也許她真的大意了,料想一下對永樂帝唯一忠心耿耿的花公公,怎麼可能同她一樣忽略去調查她被聞人長空刺殺得逞的真相呢?

    花公公並末否認,他是不會對她說謊的。

    靳長恭犀利地盯著他,再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這一切究竟是不是你在幕後操縱的?!」

    花公公感受到靳長恭的怒意,知道已經沒有沉默的必要了。他低垂著視線跪下,半晌,才只冷冷地回了一句:「她該死!」

    靳長恭關節一緊,直接一腳踹過去,恨不得將他盯出兩個窟窿出來。兜來兜去,狼竟然就在她身邊!

    花公公被踢倒在地,長髮凌亂了幾縷直直垂下,血色煊染,一地淒迷冰冷,他悠悠半撐起身子,不顧嘴邊的血跡,凝視著靳長恭道:「青姑為了秦舞陽,膽敢暗中相助聞人長空刺殺陛下,奴才便是將她殺了一千次都不足以洩憤!但是不能就這樣便宜她了,她雖然死了,但她最愛的秦舞陽也得因她而死!而秦舞陽自然也死不足惜,若非為了他,青姑怎麼可能背叛陛下!」

    陰冷以毒蛇般森然的話語,此刻花公公眸中全是暴戾與惡意。

    靳長恭以為他會害怕地跟她辯解,然看著目光凶狠,似一隻為了主人化身為地獄惡犬的花公公,那一刻,卻驀地想起了曾經契跟她說過的話。

    「家有惡犬,可記得隨時緊緊脖圈,別誤傷了才好啊!」

    原來……他早就發現花公公的本性,他心機沉重,為人處事狠絕,他內心似有一頭凶獸,若有人來犯,必然會伸出那血腥利爪將敵人撕得粉碎,他潛在的保護意識太強、太霸道。

    不知道為何,想通這一點,她氣著氣著卻覺得有些無奈,道:「為什麼想豐子息跟莫巫白死,別告訴寡人你不清楚姚明志買通內侍太監下手的事情?」

    「整個靳國皇宮都在奴才的掌控之下,自然知道。豐子息在鬥獸場,奴才親眼看見他欲刺殺陛下,難道不該死嗎?雖然,經由陛下賜官查尋兇手為由安撫下來,但難保日後他不會心存叵測,如聞人長空一般狼心狗肺,而莫巫白是莫家現任當家的唯一繼承人,相當於莫家日後的家主,剷除了她對於陛下百利無一害。」

    「你……」這便是他的理由?靳長恭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個人會替她的生存如此偏激而血腥地守護著,不容一絲差錯。

    「想必陛下也會問,為什麼讓青姑將陛下引去毓秀宮?其實那也僅是奴才的試探,如果您不去,那便是您對太上皇仍舊放不下,奴才便不再過問聞人長空之事。如果您肯去,那便借奴才的手與太上皇斷得徹底些吧,只有你們怨恨越深,這樣你便能將他忘得越快,不會再受到他的牽制,不會再獨自傷心痛苦了!還有聞人長空那賤人,奴才要讓他不得好死,傷了陛下……」

    「啪!」花公公臉一歪,猙獰的表情嘎然而止,他顫抖著雙睫,緩緩轉過身來,望著靳長恭就像一個不懂錯在哪裡的孩子一樣委屈而茫然:「陛下……覺得奴才錯了?」

    看他冷靜下來了,靳長恭放下手,她知道他是入了魔障了,因為害怕失去於是拚命地掠奪。

    該死的!攤上這麼個性格暴佞又偏執的公公,還真是帝王的一大頭痛啊!

    深吸一口氣,靳長恭半蹲著身子,看花公公直直看著她,愣愣的模樣,沒好氣地一把將他抱住貼在胸前:「聽著!寡人沒有死,聽到那『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沒有,那就是寡人活著的證明!混蛋,別擅自給別人定義生死,寡人絕對比你活得久!」

    花公公瞳孔一顫,感受到懷中的溫暖,良久才顫悠悠地試探性地攬了一下,見靳長恭沒有反對,就一把抱住她,緊緊地。

    「奴才回來……地上只剩那一攤黑色血跡,奴才費盡心思呵護養大的寶貝,竟然留了這麼多血……是我太大意了,我不該讓那些人心懷叵徹的人活著,否則您就不會險些喪命了,同一種錯誤我絕不再犯第二次!」

    原來他一直都在自責啊……看他連自稱都省了,估計吐露的全是心聲吧,靳長恭歎息一聲。

    「不死!寡人答應你,一定好好珍惜這一次生命。所以你給寡人醒醒,別再亂發瘋了,否則人都被你殺光了,寡人去哪裡找人來替靳國賣命啊!」靳長恭翻了個白眼,鬆開了他。

    「奴才遵命,那陛下……不惱奴才了?」想起剛才她對他又踹又打,心中異樣又酸又澀,不管了,難得陛下對他溫柔,長臂一攬,再抱住不撒手。

    「怎麼可能!你竟然利用寡人行事,那必然是要懲罰!」靳長恭眸光一道詭光一閃,站了起來。

    某人懷中一空,又聽到懲罰,直接鬱悶地垂下頭了。

    ------題外話------

    靜悲劇地感冒了,流鼻涕又發熱,天啊!這一章就是在頭腦發暈碼出來的,保佑我明天感冒能快一點好。

    下一章,懲罰篇,嘿嘿,邪惡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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