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南震北在哪裡,讓他們將人帶來見寡人……算了,寡人還是親自去瞧瞧,花公公你來給寡人帶路。舒蝤梟裻」靳長恭雖然亦欣賞美男,但是並不花癡,所以僅一眼便醒起重要的事情了。
「陛下,那蓮小主子……」花公公收回視線語氣平淡,若有所指道。
靳長恭亦想起這蓮謹之畢竟還是「外人」,有些事情此刻她並不想他參與,便回眸,道:「謹之,你一夜末眠便先回去歇著,稍些時候……寡人宣你有事。」
蓮謹之一愣,這話……她今晚想讓他侍寢?花公公一聽臉色一黑,他忍著脾氣,善意對靳長恭提醒道:「陛下,您忘了月圓之夜您便需要練功嗎?」
「練功?」浴血魔功!靳長恭聞言面色有些難看,一想到需汲吸童男的血來練功她就一陣反胃。
「練功的事情先擱著吧,寡人尚有事情需要辦,一道先出去吧。」
花公公卻有些鞅鞅不樂,他扯了一下靳長恭的衣袖,「辦事」可以緩緩,練功才是最重要的!靳長恭扯回衣袖,直接無視舉步而去。
話說回來為何需要一道出去呢?蓮謹之自然懂得,在皇宮中誰人不知這養生殿就是一個魔窟,內部設計精巧用複雜多變,倘若你無人帶領僅走錯一步,即將面臨的就是萬丈深淵,死無全屍。
而這魔窟的陷阱與佈局僅靳長恭與花公公兩人清楚,靳長恭知道是必然,而花公公知道則是因為他本就是這魔窟的設計者。他謹慎細微地觀察前方兩人落步,卻發現章亂無法沒有任何的規律可言。
蓮謹之見此付之一歎,果然如華容所言,即使你曾走過一千遍,也只是在瞬息萬變中的一縷認識罷了。
靳長恭心中亦略感忐忑,若是記憶出個差錯她就真心好歹了,暗中瞟向花公公,靳長恭裝作若無其事地靠近他。
而花公公微訝地看了一眼靳長恭,見她雙目直視,坦蕩無謂的模樣,眸光一柔便將她悄然護在自己的側手邊,並末多言。
蓮謹之不經意瞧見這一幕,步調微滯,看著並肩行走的兩人,橘黃燭台映照下,那清冷俊臉上神情難辨。
路經一條黑幽幽泛著詭異銀水的通道,他們走在一條筆直的橫幅伸展的堅石過道,掃過兩邊浮著的屍體,靳長恭無奈地道:「這種東西還想留著過節不成,看著就處理了!」
花公公輕眨了一眼睛,無辜道:「奴才剛才進來清理過了,這是新的一批。」
靳長惡頓感一口氣堵在喉間,心中低咒不已,這些死而不絕的刺客,還讓不讓人活了!
三人終於走出了養生殿,殿宇門前兩排藍領紫服的太監,他們是宮中的大太監,宮中除了青姑娘,便無一雌性生物。
見到永樂帝出來,太監們立即跪地請安,老實說看著這麼一大片太監,真心有點彆扭,但一想到這些太監的頭頭,卻是最讓人彆扭的一個,但她卻有種看久了也習慣的坑爹感覺。
蓮謹之不等花公公頤指氣使地准行攆人,便善解人意地先行告退了。
靳長恭頷首心中滿意,而花公公則冷笑連連,靳長恭瞅著都懷疑他是不是臉皮子抽搐了。
陽光透過淡淡的清新的霧氣,溫柔地噴灑在塵世萬物上,別有一番令人賞心悅目的感覺。花公公前方安靜地領路,他們經過曲折遊廊,竟然來到柔儀宮。
他們竟將人帶到這裡?一看到柔儀宮便不由得想起聞人長空,靳長恭觀察著這座奢華宮殿,心中感歎不已。
這座巍然而立的重簷九脊頂的龐大建築,斗拱交錯,碧瓦蓋頂,白玉鋪就。擁有防火、防水、節能、隔聲、抗震及安全防範等標準規範的要求,裝配整體式建築設計幾乎做到這個時代的完美。
很美,很耐用,就是耗錢!
靳長恭想到那空蕩蕩的國庫,便直接將它看成一座固定資產,若是缺錢便將它砸了賣錢!將隨行太監留在殿外,她與花公公兩人踏進柔儀宮,兩位大宗師石磴穿雲衣袂翻飛,頃刻間便立與她身前:「參見陛下。」
靳長恭上前拍了拍他們肩膀,道:「辛苦了,讓你們堂堂宗師大材小用來看守人員,實在委屈你們了,你們且去休息吧。」
震南與震北吃驚地抬眸,看著靳長恭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移動。
靳長恭一踏進廳中,便聽到鬧哄哄的吵雜聲。
「該死的!他們要將我們關到什麼時候啊?」
「喂!小聲點,外面可是有兩名大宗師守著,人家一根手指都能捏死你。我看你之前的苦頭還沒有吃夠是不是?」
「你個臭娘們,要不是你鼓搗小爺我逃跑,小爺能被他們封了真氣嗎?」
「你個蠻子,你叫誰臭娘們!?」
「兩位,你們就別吵了,事已至此唯有靜觀其變了。」
「哥,我餓了∼那亮晶晶的蓮花可以吃嗎?」
聽著這雜七雜八的說話聲音,靳長恭才知道原來那一夥人都聚到大廳來了。
「好熱鬧啊……看來人多倒是不愁沒有人說話?」
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四人一驚,驀地朝門口望去,便看到一名在雪白背景之中,淬黑得如此觸目誘人的少年。
他身著黑色的曲裾服,寬大的雲袖同樣深紅紗滾邊,銀紅絲線交織的鳳雀古紋刺繡。長髮以黑玉絲絲細膩地束起,細細的銀鏈繞過前額,垂下一滴淚形血鑽。
此刻,他那張俊美無鑄的臉上帶著一抹懶懶的笑容,雙手環胸,而他身邊的紅衣妖嬈卻一臉胭脂的怪人則用一雙陰測測的臉看著他們,唇畔著一抹寒磣的笑容。
乍見這兩人露面,四人眼中同時顯出一個形容詞,凶神與惡煞!
狗兒一看到花公公便嚇得趕緊抱著他哥的腿,而豐子息卻在觸到靳長恭那熟悉有眉眼時微呆,眼前這雕啄玉器般丰神俊雅的面目,如他想像相似真正的她長得如此好看……
黑漆漆則呯地一聲從椅子上摔下來,囂張的氣勢在看到靳長時滅了不少,他也認出靳長恭了,雖然他曾想像世人眼中變態的暴君,必然是長得三頭六臂,奇醜無比,但是眼前此人卻顛覆了邏輯。
莫巫白凝眸注視著氣宇軒昂,一身霸道貴氣的靳長恭雙眼發直,她指著她:「原來你長得還可以嘛,可是那天為什麼弄成那樣跑去城樓?」
靳長恭卻沒想莫巫白也在,她問看向花公公:「她怎麼也跟著回宮了?」
花公公卻沒有回答,只是陰森森地盯著莫巫白,沉聲道:「莫姑娘,若您還想要那根漂亮的手指的話,那就請在咱家出手前收回去,咱家的陛下豈是你能放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