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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陽刀烈缺,是晉河老人的關門弟子,雖非血親,對於老人唯一的血脈卻是十分珍視,若非是他,小姑娘也活不到今天。
「因為至交好友淪陷,師父當年踏上天將路,便再沒有回來,沒想到一下天人永隔。」烈缺眼中殺機迸射,「該死的冥族!」
蕭易思量片刻,言道可以救小姑娘一命,但是要前往北雪將部。
「我與你們同行,遊俠沒有家,師父走了,晉雲就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會守護她一路成長。」
烈缺很堅定地開口,這個看上去有些冷漠與木訥的中年人在這一刻顯得異常的執著。
蕭易點頭,他帶著兩人跨越虛無而行,不到一個時辰,就看到了茫茫大雪山,沒有絲毫阻礙,蕭易帶著兩人直接踏入北雪族族域,作為將部爭鋒的人選,雖然不是北雪族人,卻也得到北雪族的接納,可以隨意打開通路,進出族域秘境。
濃濃的天地精氣撲面而來,烈缺深吸一口氣,在這裡修行一日,遠比太陽山上強盛十倍不止,只要境界達到,可以省去不少積累之功。
「不愧是將部,果然氣運昌隆,匯聚天地精靈,這樣繁衍生息,想不壯大強盛都不可能。」
烈缺嘖嘖讚歎,與北雪將部相比,太陽山雖然盛產太陽精石,卻也如茅草屋一般簡陋,遠不如這裡天地精明,不要看四方白雪茫茫,其實在山脈深處,白雪覆蓋下,草木豐盛,珍奇異果屢見不鮮。
再過數十息,蕭易就帶著兩人降臨到達了萬丈雪峰。
「師父!」
似乎知道蕭易要來,冰宮前,有桃空負手而立,他一身烏黑獸袍,肌體依舊如墨玉一般,白髮如雪,雖然樣貌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氣質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轉變,如果說之前的有桃空宛若宇宙黑洞,卻生生不息,吞噬萬物,那麼現在就好像無盡深淵,死氣瀰漫,沉墜一切生命。
闢地死境!
蕭易眼前一亮,知曉有桃空已經徹底打破桎梏,步入闢地死境,以他吞噬大道的強盛,恐怕一般的闢地死境都不是對手,吞星九刀至今他才見到了第一刀,不知道此後的八刀又是如何驚天動地。
咦?
有桃空上下打量蕭易一眼,就發現了一絲不同,他的吞噬之道吞噬一切,是以對於這世間的種種變化都有一種敏銳的感應,這一下他看到蕭易,卻是與往日生出了一些變化,這是一種氣質上的變化,氣由心生,這種氣不是指骨骼髓血,而是精神面貌,也就是說,一來一回,蕭易的精神意志產生了很大的變化。
嗡!
二話不說,自有桃空的體內,刀鳴如海,一口漆黑的長刀破體而出,剎那間,真陽刀烈缺心神搖曳,心靈世界都有一種崩塌的跡象,他一下明白,這不是戰氣凝形,亦不是本命戰兵,而是實實在在的精神意志,化虛為實,是天人境高等才能掌握的手段,但是僅憑意志就幾乎讓他難以抵擋,恐怕不僅僅是天人境高等這麼簡單。
這時,蕭易輕輕踏前一步,擋在了烈缺二人身前,所有的意志衝擊都落到了他一人身上,他知道,這是有桃空對他的試探,也不做保留,心念一動,一座古老的石門就自虛無中顯化,降臨下來,六道入口旋轉,其中那天道入口聖光璀璨,種種天音傳遞出來,一下將那漆黑長刀定住,就要拉扯進去。
「六道輪迴,這是輪迴之門!」
有桃空驚喝一聲,幾乎在瞬間斬斷了與這縷意志的感應,剎那間,那漆黑長刀沒入天界輪迴之中,那聖光大盛,而後逐漸歸於平靜,蕭易心念一動,古樸的輪迴之門也隨之消散開來。
「輪迴之門,你居然已經闖過了一道輪迴。」
有桃空深吸一口氣,以一種看怪物的目光盯住了蕭易,即便是以他的性子,也覺得太過匪夷所思了,怎樣不計生死,置之死地而後生,恐怕都難以成就這樣的境界,這樣的境界,已經算是徹底踏出了天人之境,半步輪迴。
「看來消息是真的了,雷劍兵部中,你出手殺死了兩大蓋世妖主,其中一尊白象妖主,步入了妖元死境,一尊天鵬妖主,更是身具一絲妖族金翅大鵬明王的血脈。」有桃空深吸一口氣,「看來當初會武之上,你尚未傾盡全力,可惜最後也不可能出手,你們三人若是有任一損傷,都會影響到將部爭鋒,事實上就算你們當初想要出手,族長也一定會出手阻止。」
蕭易身後,烈缺幾乎倒吸一口涼氣,他一直苦尋延壽靈藥,對於這些倒是知曉不多,即便如此,此刻他也是心神狂震,蓋世妖主,居然在其手中隕落了兩尊,且還有一尊步入了妖元死境,等同於闢地死境的蓋世強者,已經是踏入了蓋世領域第二步。
頓了頓,有桃空目光有些古怪地看了蕭易一眼,再次道:「這麼說來,你殺死了北雪天,他留在族中的魂燈滅了。」
「當日與白象妖主交手,他突然偷襲,生死之間,我領悟出來了新的拳法,才堪堪將他擊殺。」蕭易點頭,對於有桃空,他不需要隱瞞什麼。
當然,此刻兩人交談,也不需要擔心被烈缺兩人聽到,到了他們的意志境界,除非是擁有堪比他們的精神意志,否則絕對不可能滲透進入兩人的意志壁障,甚至在烈缺看來,蕭易兩人就是相對而立,一動不動,好像兩尊石像,但是兩人氣息淵深,他也不敢輕易打擾,似乎看出一些什麼,知道兩人交談,一些東西不想被他們知曉。
良久之後,兩人終於再次動了,有桃空幾乎在瞬間就來到了烈缺身前,速度之快,幾乎讓烈缺無法反應,他意志精神生出感應,一個念頭還沒有傳遞出去,有桃空已經一指點落,一股漆黑如墨的戰氣入體,封鎮了他的周天氣海。
這是……
感受到封印周天氣海的那股戰氣,烈缺先是一怔,既而就是大喜,死死地盯住了面前的有桃空。
「叔叔你好黑。」
這是小姑娘的第一句話,沒有絲毫畏懼,有些柔弱卻十分明亮的大眼睛看著有桃空,純淨而哀傷,顯然還沒有從失去親人的傷痛中緩過來。
「你不怕我。」有桃空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對於小姑娘的無理毫不在意,他早年強行參悟吞噬大道,被道力入體,深入骨骼髓血,肌體也變得黝黑,這是大道本色,等到他吞噬大道參悟到達大圓滿之境,自然可以恢復本來面貌。
「你不會傷害我。」小姑娘很篤定,聲音清脆,也有些倔強。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傷害你?」有桃空饒有興致道。
「你的眼睛告訴我的。」這一次,小姑娘有些遲疑了,不過還是說了出來。
「恭喜師父。」蕭易笑道。
有桃空也是大笑,而後道:「不錯,眼通心,為心靈之窗,也是心靈世界的入口之一,有此吞噬體質,如此心靈感應,當傳承我道!」
「晉雲,快拜師!」
這時候,烈缺早已經失去了束縛,他催促小姑娘,有徒如此,師父也定然不俗,何況來時他早已知曉,眼前之人,為北雪將部十九大太上長老之一,身為將部太上長老,唯有蓋世強者。
「拜師之後可以修行嗎?」
小姑娘卻不盲目,而是睜大了眼睛看著有桃空,眼中帶著濃濃的希冀之色,這些年來,她受盡苦楚,只要能修行,或許就能輕鬆一些。
「可以。」有桃空肯定道。
小姑娘眼前一亮,孱弱的身子當即跪下,三叩九拜。
「師父!」